第一百五十一章天上的臉
落下來的是一條粗大的樹幹，之前比章魚觸手都靈活的樹幹這會又恢復了樹森的本質，硬梆梆地砸在地上，盪起一層灰塵。
這下突然襲擊嚇我們一大跳，老程這會已經是驚弓之鳥，直接跳了起來，扭頭又往下逃去。我一開始也是一驚，待看到樹幹如死蛇一樣挺在地上一動不動後，才稍微安心，小心翼翼湊了上去。
「這玩意，好像變成普通木頭了，也許是那位軍人在地下直接刨斷了樹妖的樹根？」我檢察了一下這段樹幹，發現就是一段普通木頭，心中暗自思索。
我想了想，對齊成跟吳科長說道：「沒事，直接跨過來就行，這玩意兒沒什麼可怕的。」
我話音剛落，樹幹的表現就突然一陣蠕動，老樹妖那模糊不清，非男非女的蒼老面孔，居然從樹幹上浮現出來。
後面兩個警察儘管已經歷經了許多不可思議之事，看到樹幹上突然長出一張臉，也是嚇得猛地一縮，差點又退回地道里去。待他倆看見我不但沒動，反而蹲下去跟那張臉開始說話，才停下了腳步，遲疑著圍了過來。
我這會心情是真的惱火萬分，沒等老樹妖開口，就劈頭蓋臉地直接懟了過去：「姓木頭的，你怎麼回事？說好了站我們這邊的，怎麼在下面居然幫起那兩個鬼東西了？我們剛才差點團滅你知道不？」
「我知道，我也不想的……」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人性化的苦笑：「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了，那孩子的屍身有操縱我樹身的能力，我本來就是一棵大樹，連動都不能動，被那孩子操縱後，就變成了另一種怪物了。」
難怪這些樹根突然都變得可以活動，比動物還像動物，合著原來是鬼僵的本事！
我還是半信半疑，質問道：「你說你被控制了，怎麼這會又恢復正常了？那個鬼僵呢？」
「我畢竟是棵大樹，根系龐大，那孩子也只能操縱我一部分的身軀。至於那孩子的去處，它正控制著我的樹根，正在往地面出來了。」
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心中一驚，著急地問道：「樹妖前輩，你說你有法子解救我們出去，到底是什麼辦法？」
「有，有，我直接把這具分身上的靈力爆開，就能打開一條通路，送你們出去了。」
「自爆……那你自己不會有事吧……」
「你忘了，我本體尚在，捨棄一具分身，並無影響。更何況，這具分身也非是我自己辛苦長成，而是被外力摧化而成。」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它剛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住嘴，反而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它在幹什麼，只得在旁邊乾巴巴的等著。只是等了快半分鐘，老樹妖還是沒有反應。
我身後伸過來一個焦黑的腦袋，還缺了一隻眼睛。是老程，他不知什麼時候，又從地道裡面鑽了出來。
「這玩意兒是什麼，怎麼還長著一張臉？」老程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幫咱們逃跑的前輩，這會正準備放大招找出路呢！」
旁邊的吳科長精神萎靡，這會強打精神，也伸過了腦袋，低頭打量著樹幹上老樹妖的臉：「這個妖怪……前輩，倒是長得慈眉善目，它就是那個讓很多人都中了毒的無花果樹妖怪麼？」
「是它沒錯，不過中毒這事可不是它下的手……」我悶著頭回了一句，心中卻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怎麼回事，這都快過去一分鐘了，鬼僵隨時都會衝出來，老樹妖怎麼還是沒有一點反應？該不會它跟之前一樣，又變成了植物妖狀態了吧？
我們幾個正在枯座著，就聽到旁邊殯儀館的大廳裡面砰砰的幾聲重響，不知什麼東西沖了出來，接著兩個人影接連跑了出來，一大一小，正是那個鬼僵與追擊的戰士。
我悚然一驚，騰地站了起來。
戰士出來後，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追擊鬼僵，而是擡頭望天，不知在看什麼東西。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天空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旁邊的鬼僵這會也修補好了身體，甚至連缺失的頭顱，也用無數的根須代替了。密密麻麻的根須細密的纏繞，看上去就像一條條正在不斷蠕動的蛆蟲，看上去讓人噁心欲吐。
鬼僵先是仇恨地望著戰士，卻不敢衝上去，然後，它頭顱一轉，望向了我們這裡。
這情況可不對勁啊，鬼僵越來越情緒化了，這代表著它的智力正在飛速地上漲著，指不住什麼時候就會徹底開啟靈智，進入另一個層次了。
要是厲鬼鬼靈也隨之一同進階，要是姚晶不是親自來救我，我還不如直接抹了脖子還痛快一點。
鬼僵擺明了是柿子挑軟的捏，直接又朝著我們沖了過來。老樹妖這會還一直不醒，老程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躺開始裝死，反正他也死過一次，裝起來絕對正宗。只苦了齊成跟吳科長兩個人，他倆是絕對跑不過鬼僵的追擊的，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的來臨。
嘿，你真以為我現在站不穩，就算把我打殘了？不知道有種生物號稱青銅勝黃金，屬於打不死的小強麼？
我摸了摸青光幾乎消散一空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嘿的一聲，直接抱著老樹妖那張木然的面孔，把這根足有成年人腰粗的樹幹舉了起來！
然後我全身青筋暴露，臉都漲成了青紫色，嘿地一聲大叫，幾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把這截樹幹當成了球棒，砰的直接打到了鬼僵身上。
鬼僵瘦小的身子直接變成了一顆棒球，飛起來了足有二三十米高，一眨間的工夫就溶進了夜幕之中，不知道到落哪裡去了。
我這一下，只怕能把它拍到幻境外面去吧？反正最起碼能爭取到一分鐘的時間。老樹妖要是再不清醒，我就得用強了！
我喘著粗氣，把樹幹重重地扔到了一邊。旁邊的齊成看直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開口了：「林……林濤，你真的是人嗎？這樹得有一噸重了吧？你居然能擡起來？你是奧特曼轉世吧？」
「沒有一噸，也就是幾百公斤吧，沒見大半截都在地上拖著麼？你們先別跟我說話，讓我把這老頭給叫醒！」
說著，我伸手噼里啪啦對著那張樹臉就是一頓猛拍：「前輩，老前輩！快醒醒，這敵人都打到我們面前了，你再不醒，我們可撐不下去了！」
我連著拍了好一陣，老樹妖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那張樹皮組成的面孔幾乎都快被我拍變形了，也沒見它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我這邊正忙活，肩膀上卻突然被拍了幾下，我剛一回頭，就看到齊成滿臉的恐懼，指著天空說道：「林濤，天上……天上不對勁！」
我下意識擡頭看天，映入我眼帘的，卻是一片蒼茫夜幕，什麼都沒看到。
「齊成，你發什麼神經？天上有啥東西？」
「不是，你扭頭左右看看，用眼角的餘光看，注意整個天空，看看到底像什麼？」齊成費力地辯解著，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我依言朝天上望了過去，天空蒼茫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對！天空真的不對勁！
整片天空，雖然是一片深沉的青黑之色，但天幕之中，卻有了不同的明暗變化，我依照著齊成的解釋，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遍，才悚然的發現，那些明暗的斑塊，居然在天空上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面孔。
占據了整個夜空的面孔！
「這……這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淡定了，指著天空，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不知道！」齊成擦著汗，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剛才看到那個軍人一直擡頭看天，就跟著他看，然後就看到天上長著一張臉，林濤……這玩意，這玩意，這是老天爺也不讓咱們逃出去麼？」
說到最後，齊成的聲音中也帶上了滿滿的絕望。
「不是老天爺……管它是什麼東西呢！你放心，咱們一定會從這裡逃出去的！」我望著那張近乎神魔一般的面孔，咬著牙說道。
腳下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呼喚，老樹妖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林濤小友……」
是老樹妖！它終於醒了！
我大喜過望，幾乎是撲到了老樹妖身上，連聲回應：「我在，我在，前輩，你這是找出辦法送我們離開了嗎？」
「小友……只怕，我要食言了……」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然後，轉成了安詳的笑意：「小友，我要去了，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老樹妖話音繚繞，那張臉孔就此定格，緊接著，整個樹幹以極快的速度乾枯萎縮，眨間的工夫，就已腐朽的如同千年老木一般。不但是這截樹身，整個殯儀館的樹幹，都在同一時刻枯萎，斷裂。失去活力的枝幹再無力支撐，從外牆上剝離脫落。偌大的一株巨樹，幾乎是在瞬間，就已經化成了滿地的木渣。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直肅立望天的戰士動了，他忽然撿起一塊磚石，奮然向天空投了出去。
這下突然襲擊嚇我們一大跳，老程這會已經是驚弓之鳥，直接跳了起來，扭頭又往下逃去。我一開始也是一驚，待看到樹幹如死蛇一樣挺在地上一動不動後，才稍微安心，小心翼翼湊了上去。
「這玩意，好像變成普通木頭了，也許是那位軍人在地下直接刨斷了樹妖的樹根？」我檢察了一下這段樹幹，發現就是一段普通木頭，心中暗自思索。
我想了想，對齊成跟吳科長說道：「沒事，直接跨過來就行，這玩意兒沒什麼可怕的。」
我話音剛落，樹幹的表現就突然一陣蠕動，老樹妖那模糊不清，非男非女的蒼老面孔，居然從樹幹上浮現出來。
後面兩個警察儘管已經歷經了許多不可思議之事，看到樹幹上突然長出一張臉，也是嚇得猛地一縮，差點又退回地道里去。待他倆看見我不但沒動，反而蹲下去跟那張臉開始說話，才停下了腳步，遲疑著圍了過來。
我這會心情是真的惱火萬分，沒等老樹妖開口，就劈頭蓋臉地直接懟了過去：「姓木頭的，你怎麼回事？說好了站我們這邊的，怎麼在下面居然幫起那兩個鬼東西了？我們剛才差點團滅你知道不？」
「我知道，我也不想的……」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人性化的苦笑：「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了，那孩子的屍身有操縱我樹身的能力，我本來就是一棵大樹，連動都不能動，被那孩子操縱後，就變成了另一種怪物了。」
難怪這些樹根突然都變得可以活動，比動物還像動物，合著原來是鬼僵的本事！
我還是半信半疑，質問道：「你說你被控制了，怎麼這會又恢復正常了？那個鬼僵呢？」
「我畢竟是棵大樹，根系龐大，那孩子也只能操縱我一部分的身軀。至於那孩子的去處，它正控制著我的樹根，正在往地面出來了。」
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心中一驚，著急地問道：「樹妖前輩，你說你有法子解救我們出去，到底是什麼辦法？」
「有，有，我直接把這具分身上的靈力爆開，就能打開一條通路，送你們出去了。」
「自爆……那你自己不會有事吧……」
「你忘了，我本體尚在，捨棄一具分身，並無影響。更何況，這具分身也非是我自己辛苦長成，而是被外力摧化而成。」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它剛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住嘴，反而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它在幹什麼，只得在旁邊乾巴巴的等著。只是等了快半分鐘，老樹妖還是沒有反應。
我身後伸過來一個焦黑的腦袋，還缺了一隻眼睛。是老程，他不知什麼時候，又從地道裡面鑽了出來。
「這玩意兒是什麼，怎麼還長著一張臉？」老程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幫咱們逃跑的前輩，這會正準備放大招找出路呢！」
旁邊的吳科長精神萎靡，這會強打精神，也伸過了腦袋，低頭打量著樹幹上老樹妖的臉：「這個妖怪……前輩，倒是長得慈眉善目，它就是那個讓很多人都中了毒的無花果樹妖怪麼？」
「是它沒錯，不過中毒這事可不是它下的手……」我悶著頭回了一句，心中卻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怎麼回事，這都快過去一分鐘了，鬼僵隨時都會衝出來，老樹妖怎麼還是沒有一點反應？該不會它跟之前一樣，又變成了植物妖狀態了吧？
我們幾個正在枯座著，就聽到旁邊殯儀館的大廳裡面砰砰的幾聲重響，不知什麼東西沖了出來，接著兩個人影接連跑了出來，一大一小，正是那個鬼僵與追擊的戰士。
我悚然一驚，騰地站了起來。
戰士出來後，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追擊鬼僵，而是擡頭望天，不知在看什麼東西。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天空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旁邊的鬼僵這會也修補好了身體，甚至連缺失的頭顱，也用無數的根須代替了。密密麻麻的根須細密的纏繞，看上去就像一條條正在不斷蠕動的蛆蟲，看上去讓人噁心欲吐。
鬼僵先是仇恨地望著戰士，卻不敢衝上去，然後，它頭顱一轉，望向了我們這裡。
這情況可不對勁啊，鬼僵越來越情緒化了，這代表著它的智力正在飛速地上漲著，指不住什麼時候就會徹底開啟靈智，進入另一個層次了。
要是厲鬼鬼靈也隨之一同進階，要是姚晶不是親自來救我，我還不如直接抹了脖子還痛快一點。
鬼僵擺明了是柿子挑軟的捏，直接又朝著我們沖了過來。老樹妖這會還一直不醒，老程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躺開始裝死，反正他也死過一次，裝起來絕對正宗。只苦了齊成跟吳科長兩個人，他倆是絕對跑不過鬼僵的追擊的，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的來臨。
嘿，你真以為我現在站不穩，就算把我打殘了？不知道有種生物號稱青銅勝黃金，屬於打不死的小強麼？
我摸了摸青光幾乎消散一空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嘿的一聲，直接抱著老樹妖那張木然的面孔，把這根足有成年人腰粗的樹幹舉了起來！
然後我全身青筋暴露，臉都漲成了青紫色，嘿地一聲大叫，幾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把這截樹幹當成了球棒，砰的直接打到了鬼僵身上。
鬼僵瘦小的身子直接變成了一顆棒球，飛起來了足有二三十米高，一眨間的工夫就溶進了夜幕之中，不知道到落哪裡去了。
我這一下，只怕能把它拍到幻境外面去吧？反正最起碼能爭取到一分鐘的時間。老樹妖要是再不清醒，我就得用強了！
我喘著粗氣，把樹幹重重地扔到了一邊。旁邊的齊成看直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開口了：「林……林濤，你真的是人嗎？這樹得有一噸重了吧？你居然能擡起來？你是奧特曼轉世吧？」
「沒有一噸，也就是幾百公斤吧，沒見大半截都在地上拖著麼？你們先別跟我說話，讓我把這老頭給叫醒！」
說著，我伸手噼里啪啦對著那張樹臉就是一頓猛拍：「前輩，老前輩！快醒醒，這敵人都打到我們面前了，你再不醒，我們可撐不下去了！」
我連著拍了好一陣，老樹妖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那張樹皮組成的面孔幾乎都快被我拍變形了，也沒見它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我這邊正忙活，肩膀上卻突然被拍了幾下，我剛一回頭，就看到齊成滿臉的恐懼，指著天空說道：「林濤，天上……天上不對勁！」
我下意識擡頭看天，映入我眼帘的，卻是一片蒼茫夜幕，什麼都沒看到。
「齊成，你發什麼神經？天上有啥東西？」
「不是，你扭頭左右看看，用眼角的餘光看，注意整個天空，看看到底像什麼？」齊成費力地辯解著，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我依言朝天上望了過去，天空蒼茫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不對！天空真的不對勁！
整片天空，雖然是一片深沉的青黑之色，但天幕之中，卻有了不同的明暗變化，我依照著齊成的解釋，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遍，才悚然的發現，那些明暗的斑塊，居然在天空上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面孔。
占據了整個夜空的面孔！
「這……這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淡定了，指著天空，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不知道！」齊成擦著汗，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剛才看到那個軍人一直擡頭看天，就跟著他看，然後就看到天上長著一張臉，林濤……這玩意，這玩意，這是老天爺也不讓咱們逃出去麼？」
說到最後，齊成的聲音中也帶上了滿滿的絕望。
「不是老天爺……管它是什麼東西呢！你放心，咱們一定會從這裡逃出去的！」我望著那張近乎神魔一般的面孔，咬著牙說道。
腳下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呼喚，老樹妖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林濤小友……」
是老樹妖！它終於醒了！
我大喜過望，幾乎是撲到了老樹妖身上，連聲回應：「我在，我在，前輩，你這是找出辦法送我們離開了嗎？」
「小友……只怕，我要食言了……」老樹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然後，轉成了安詳的笑意：「小友，我要去了，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老樹妖話音繚繞，那張臉孔就此定格，緊接著，整個樹幹以極快的速度乾枯萎縮，眨間的工夫，就已腐朽的如同千年老木一般。不但是這截樹身，整個殯儀館的樹幹，都在同一時刻枯萎，斷裂。失去活力的枝幹再無力支撐，從外牆上剝離脫落。偌大的一株巨樹，幾乎是在瞬間，就已經化成了滿地的木渣。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直肅立望天的戰士動了，他忽然撿起一塊磚石，奮然向天空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