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有人，不是人
我跑過去後，就看到王運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吳科長趴在他身上，正在給他做人工呼吸。王帥站在旁邊急得手足無措，拼命揪自己的頭髮。老程眼神發直，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齊成與小楊，卻不見蹤影。
「發生了什麼事？」我走近之後沉聲問了一句。吳科長這會救人要緊，無暇回話，王帥這會都半神經了，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我揪起了癱在地上的老程，又追問了一句：「老程你裝什麼死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齊成跟楊柳呢，他倆去哪了？！」
老程木呆呆的眼睛骨碌一轉，終於看到了我。他這會才發現多了一個人，頓時恢復了活力，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就剛才……就剛才，王運良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就摔倒了，一眼眨的工夫啊，就一眨的工夫，他就變成乾屍了！這裡有鬼，鬼就在我們身邊，誰都逃不出去，所有人都會死，都會死啊……！」
老程說著說就哭了起來。若大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的頂樑柱，如同個小姑娘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嘴裡翻來覆去地只有一句話：「逃不掉了，逃不掉了啊！」
我被他哭得心煩意亂，走到王運良旁邊瞧了一眼。王運良這會已經沒有了人樣，全身乾枯得能看到筋肉骨骼，他全皮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面孔深陷，如同一個骷髏，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望著天空，一看就知道早已死去多時。
吳科長還在努力想給他做心臟復甦，我一伸手，把這個中年老法醫拉了起來，沖他搖了搖頭：「別費勁了，你沒看他早就死了嗎？全身都被吸成了人干，你再怎麼努力也沒用的。」
吳科長面色鐵青，雙手青筋暴出，額上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半天，他才無力地垂下了手，神情落寞地說道：「我知道，但一分鐘前，他還在有說有笑，就那麼一轉眼，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不甘心啊，我實在不甘心啊！」
「人死了，就別管它了。給我說說，剛才到底什麼情況。」
吳科長眼睛微微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他搖了搖頭，似乎努力想把這種情緒驅趕出去。好一會，他才開口道：「咱們掉到溝底下後，人就失散了。我當時就找到了楊柳，還有齊成。我們當時找不到你，也找不到老程他們，誰也不知道危險什麼時候到來，就都待在溝底下不敢動。」
「後來我想學上次一樣，把那個大公雞弄叫出不，看能不能破了什麼陣。不過不管我們怎麼折騰，那個公雞都很蔫，連動都不會動。我們沒辦法，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先去找你。你人沒找到，倒是找到了老程他們三個。我們匯合之後……產生了一點分歧，老程他們非要自己找路，我勸他們跟我一起行動，結果他們不聽非要走，我不是很放心，就跟著他們過來了。沒想到走著走著，這個王運良就突然站住了，他當時露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微笑，說了一聲，我馬上就要死了，然後直接倒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吳科長說到那個非常奇怪的微笑時，臉上肌肉一抖，居然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明明是在笑，但臉上透出來的，卻是一種無邊的恐懼，與絕望，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想都沒一巴掌就抽了過去：「不好，你中了迷障，趕快清醒過來！」
被我抽了一記，吳科長神色一震，臉上露出了極度的後怕，捂著胸口騰騰地退了好幾步：「我剛才……我剛才覺得……我快要死了……」
「如果我沒叫醒你，你就真死了！」我陰著臉掃視了周圍一圈，老程還在那裡碎碎念，王帥抱著他的弟弟號喪，齊成與楊柳始終不見人影。
「先不說其它的，齊成他們倆人呢，你們不是一塊行動嗎？他們人呢？」
吳科長這會仍在自己差點死去的震撼中沒有緩過來，聽到我的話，他下意識地向後面伸了伸手：「剛才，小楊懷裡的公雞突然跳出來跑走了。小楊急著追，齊成不放心就帶著槍掩護他。他倆才走了一分鐘多點，應該沒跑多遠……」
話音未落，後面突然傳來一聲砰的槍響。響聲很近，離我們只有四五十米不到。
吳科長這會總算鎮靜下來，他也聽到了槍響，緊張地轉過了頭：「不好，他倆都鳴槍示警了，他們有危險！」
「可能是有危險，但是……他們兩個應該沒事。」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因為不遠處已經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聲音很碎，但我能聽出來，是兩個人的。
果然，齊成與小楊他倆很快就出現在我們視野範圍內。兩人都是一臉的驚惶，齊成手裡的槍口還冒著輕煙，小楊正緊緊抱著他的大公雞，全身不住地顫抖。
「怎麼回事，為什麼開槍？」吳科長率先迎了上去。齊成張口結舌，我，我，地嘟嚷兩聲，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倒是小楊開口道：「剛才……我好不容易追上了公雞，看到它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剛把它抱起來，齊警官就開槍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稀里糊塗就跑回來了。」
我把目光轉向了齊成，卻看到齊成一臉的迷惑，眼神中透著思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心裡突然一陣的悸動，就開槍了……其實我也什麼都沒發現。」
又是心血來潮的示警嗎？
我瞟了一眼齊成，然後轉過身子，輕輕拍了拍手：「我再問一次，你們確定，王運良是兩分鐘以前突然死亡的？」
「我很確定！」吳科長點了點頭。
「你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鬼影，殭屍，或者是動物昆蟲之類的？」
「什麼都沒有，別說動物了，這裡連個蟲子都沒，咱們進來這麼久，一聲蟲鳴都沒有，死靜得可怕！」齊成也搖了搖頭，一直盯著我：「看你的樣子，你到底想說啥？」
「大概三四分鐘前，我遇到了復活的鬼僵，然後我又把它打爆了一次，它躲回老巢治傷去了。兩分鐘前，我遇到了那個厲鬼，我倆一直在對峙，一直聽到你們的驚叫，我才撇下它跑了過來。」
在這個幻境中，鬼靈是這裡的主人，殭屍與它一體，暫時無法活動。有能力殺人的東西，要麼不能動，要麼就在我眼皮底下盯著，本來應該不會出任何事，偏偏，卻有人死了。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其實除了厲鬼與鬼僵，還有一個老樹妖我隱去了沒說。因為說了也沒意義，它是個植物，只能紮根原地無法移動，基本排除嫌疑。
如果他們是在我遇到厲鬼前出了事，倒也罷了，偏偏是在我跟厲鬼對峙的時候，有人死了。在這種情況下，容不得我不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這個幻境中，有鬼僵，有樹妖，為什麼，不會再有其它的東西混進來？畢竟，那個經神錯亂的厲鬼，對於同類的態度可是很奇怪。
「你什麼意思？」王帥最先沉不住氣，眼神通紅地站了出來：「你是說人是我們殺的？你也不看看，我弟是怎麼死的？他是被鬼害死的！我們都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跟那些鬼一樣，能把人吸乾？」
「普通人？那可未必……」我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剛才，我們幾個人全都失散了，然後你們一群普通人，居然能在這個鬼境裡，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毛都沒掉？別忘了，這裡可是幻境，那個厲鬼隨時都能變幻出一切東西來迷惑人。道路，房屋，光明，甚至於……」
我掃視了一下眾人，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化身成我們的同伴，潛伏於我們中間，準備暗中下手！」
「江湖騙子胡扯八道！」王帥這會氣得全身哆嗦：「你說我們是鬼變的，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當然有。」我輕輕拔出巫刀，漫不經心地耍了一圈。暗工的刀芒閃過，讓所有人神色為之一凜。
「還記得我發給你們的那些靈符嗎？你們既然能從怨氣觸手中逃出來，靈符就不會發動，應該都好好地在你們身上藏著。如果是活人，那靈符自然沒事，如果是鬼，那靈符自然會化為飛灰，在鬼物身上留下印記。」
「那麼現在，你們敢不敢拿出靈符，讓我一一檢查呢？」
我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目光如電，緊緊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發生了什麼事？」我走近之後沉聲問了一句。吳科長這會救人要緊，無暇回話，王帥這會都半神經了，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我揪起了癱在地上的老程，又追問了一句：「老程你裝什麼死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齊成跟楊柳呢，他倆去哪了？！」
老程木呆呆的眼睛骨碌一轉，終於看到了我。他這會才發現多了一個人，頓時恢復了活力，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就剛才……就剛才，王運良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就摔倒了，一眼眨的工夫啊，就一眨的工夫，他就變成乾屍了！這裡有鬼，鬼就在我們身邊，誰都逃不出去，所有人都會死，都會死啊……！」
老程說著說就哭了起來。若大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的頂樑柱，如同個小姑娘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嘴裡翻來覆去地只有一句話：「逃不掉了，逃不掉了啊！」
我被他哭得心煩意亂，走到王運良旁邊瞧了一眼。王運良這會已經沒有了人樣，全身乾枯得能看到筋肉骨骼，他全皮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面孔深陷，如同一個骷髏，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望著天空，一看就知道早已死去多時。
吳科長還在努力想給他做心臟復甦，我一伸手，把這個中年老法醫拉了起來，沖他搖了搖頭：「別費勁了，你沒看他早就死了嗎？全身都被吸成了人干，你再怎麼努力也沒用的。」
吳科長面色鐵青，雙手青筋暴出，額上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半天，他才無力地垂下了手，神情落寞地說道：「我知道，但一分鐘前，他還在有說有笑，就那麼一轉眼，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不甘心啊，我實在不甘心啊！」
「人死了，就別管它了。給我說說，剛才到底什麼情況。」
吳科長眼睛微微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他搖了搖頭，似乎努力想把這種情緒驅趕出去。好一會，他才開口道：「咱們掉到溝底下後，人就失散了。我當時就找到了楊柳，還有齊成。我們當時找不到你，也找不到老程他們，誰也不知道危險什麼時候到來，就都待在溝底下不敢動。」
「後來我想學上次一樣，把那個大公雞弄叫出不，看能不能破了什麼陣。不過不管我們怎麼折騰，那個公雞都很蔫，連動都不會動。我們沒辦法，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先去找你。你人沒找到，倒是找到了老程他們三個。我們匯合之後……產生了一點分歧，老程他們非要自己找路，我勸他們跟我一起行動，結果他們不聽非要走，我不是很放心，就跟著他們過來了。沒想到走著走著，這個王運良就突然站住了，他當時露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微笑，說了一聲，我馬上就要死了，然後直接倒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吳科長說到那個非常奇怪的微笑時，臉上肌肉一抖，居然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明明是在笑，但臉上透出來的，卻是一種無邊的恐懼，與絕望，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想都沒一巴掌就抽了過去：「不好，你中了迷障，趕快清醒過來！」
被我抽了一記，吳科長神色一震，臉上露出了極度的後怕，捂著胸口騰騰地退了好幾步：「我剛才……我剛才覺得……我快要死了……」
「如果我沒叫醒你，你就真死了！」我陰著臉掃視了周圍一圈，老程還在那裡碎碎念，王帥抱著他的弟弟號喪，齊成與楊柳始終不見人影。
「先不說其它的，齊成他們倆人呢，你們不是一塊行動嗎？他們人呢？」
吳科長這會仍在自己差點死去的震撼中沒有緩過來，聽到我的話，他下意識地向後面伸了伸手：「剛才，小楊懷裡的公雞突然跳出來跑走了。小楊急著追，齊成不放心就帶著槍掩護他。他倆才走了一分鐘多點，應該沒跑多遠……」
話音未落，後面突然傳來一聲砰的槍響。響聲很近，離我們只有四五十米不到。
吳科長這會總算鎮靜下來，他也聽到了槍響，緊張地轉過了頭：「不好，他倆都鳴槍示警了，他們有危險！」
「可能是有危險，但是……他們兩個應該沒事。」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因為不遠處已經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聲音很碎，但我能聽出來，是兩個人的。
果然，齊成與小楊他倆很快就出現在我們視野範圍內。兩人都是一臉的驚惶，齊成手裡的槍口還冒著輕煙，小楊正緊緊抱著他的大公雞，全身不住地顫抖。
「怎麼回事，為什麼開槍？」吳科長率先迎了上去。齊成張口結舌，我，我，地嘟嚷兩聲，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倒是小楊開口道：「剛才……我好不容易追上了公雞，看到它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剛把它抱起來，齊警官就開槍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稀里糊塗就跑回來了。」
我把目光轉向了齊成，卻看到齊成一臉的迷惑，眼神中透著思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心裡突然一陣的悸動，就開槍了……其實我也什麼都沒發現。」
又是心血來潮的示警嗎？
我瞟了一眼齊成，然後轉過身子，輕輕拍了拍手：「我再問一次，你們確定，王運良是兩分鐘以前突然死亡的？」
「我很確定！」吳科長點了點頭。
「你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鬼影，殭屍，或者是動物昆蟲之類的？」
「什麼都沒有，別說動物了，這裡連個蟲子都沒，咱們進來這麼久，一聲蟲鳴都沒有，死靜得可怕！」齊成也搖了搖頭，一直盯著我：「看你的樣子，你到底想說啥？」
「大概三四分鐘前，我遇到了復活的鬼僵，然後我又把它打爆了一次，它躲回老巢治傷去了。兩分鐘前，我遇到了那個厲鬼，我倆一直在對峙，一直聽到你們的驚叫，我才撇下它跑了過來。」
在這個幻境中，鬼靈是這裡的主人，殭屍與它一體，暫時無法活動。有能力殺人的東西，要麼不能動，要麼就在我眼皮底下盯著，本來應該不會出任何事，偏偏，卻有人死了。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其實除了厲鬼與鬼僵，還有一個老樹妖我隱去了沒說。因為說了也沒意義，它是個植物，只能紮根原地無法移動，基本排除嫌疑。
如果他們是在我遇到厲鬼前出了事，倒也罷了，偏偏是在我跟厲鬼對峙的時候，有人死了。在這種情況下，容不得我不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這個幻境中，有鬼僵，有樹妖，為什麼，不會再有其它的東西混進來？畢竟，那個經神錯亂的厲鬼，對於同類的態度可是很奇怪。
「你什麼意思？」王帥最先沉不住氣，眼神通紅地站了出來：「你是說人是我們殺的？你也不看看，我弟是怎麼死的？他是被鬼害死的！我們都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跟那些鬼一樣，能把人吸乾？」
「普通人？那可未必……」我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剛才，我們幾個人全都失散了，然後你們一群普通人，居然能在這個鬼境裡，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毛都沒掉？別忘了，這裡可是幻境，那個厲鬼隨時都能變幻出一切東西來迷惑人。道路，房屋，光明，甚至於……」
我掃視了一下眾人，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化身成我們的同伴，潛伏於我們中間，準備暗中下手！」
「江湖騙子胡扯八道！」王帥這會氣得全身哆嗦：「你說我們是鬼變的，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當然有。」我輕輕拔出巫刀，漫不經心地耍了一圈。暗工的刀芒閃過，讓所有人神色為之一凜。
「還記得我發給你們的那些靈符嗎？你們既然能從怨氣觸手中逃出來，靈符就不會發動，應該都好好地在你們身上藏著。如果是活人，那靈符自然沒事，如果是鬼，那靈符自然會化為飛灰，在鬼物身上留下印記。」
「那麼現在，你們敢不敢拿出靈符，讓我一一檢查呢？」
我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目光如電，緊緊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