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得知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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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騎著馬的背影已經越來越遠,再這樣耽擱下去,謝希暮就追不上他了。

  「……」

  謝希暮徑直從另一頭下了台階,翻身騎上趙柔給她備的高馬。

  「呵……」

  瞧著女子策馬追上蕭煥的身影,趙柔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說實話,看著謝希暮追上蕭煥,她還有些失望。

  因為這樣就足以證明,謝希暮不夠狠,也有善心。

  趙柔希望遇到的對手,是心狠手辣的,或許這樣,她心裡也不會存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不過好在。

  她和謝希暮不一樣,她足夠心狠。

  於是趙柔毫不猶豫,用力掐了把自己大腿根,眼眶頓時熱了,倉皇奔到謝識琅跟前,「相爺,不好了,

  方才蕭將軍醉酒騎馬,馬驚了,夫人不顧自己性命之憂,追了上去。」

  謝識琅本是陪趙啟和張貴妃聊了一陣,坐在高台上,餘光一掃,瞧見蕭煥在同謝希暮說笑,心裡不悅,所以才同趙啟告退。

  沒想到一下高台,就迎來的是這麼個消息。

  「醉酒驚馬?」

  另一道女聲從謝識琅身後出現,趙柔蹙眉,看向從看台上走下來的賀容瑜,對謝識琅說:「我陪你去看,萬一有什麼狀況,我會醫術。」

  謝識琅飛快嗯了聲,領著人迅速下場上馬。

  趙柔心底略沉,看了眼賀容瑜,「姑娘也要去?」

  這個女人,第一眼她就是不喜歡的。

  乾乾淨淨、心思透亮,瞧著像是謝希暮的翻版。

  不,應該算是謝希暮對外飾演的角色的翻版。

  賀容瑜自然也瞧得清這女子對自己的敵意,她不喜歡小姑娘家家心思上的彎彎繞繞,她也早過了那個有耐心的年紀了,「我是大夫,我不去,公主去?」

  這話純純是噎趙柔了,她心底艴然不悅,今日還真是事事不順,一個兩個都讓她下不來台。

  眼下她只能隱忍著,倒要看看,謝識琅親眼瞧見他心心念念的妻子同別人在一起是什麼感想。

  馬場外是一片密林,樹木叢生,兩匹快馬風馳電掣,謝希暮的馬術雖然是謝識琅教的,但跟蕭煥比起來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好在蕭煥胯下馬被腳下野藤絆倒,他自己也失去了神智,滾到了一旁的土洞裡。

  謝希暮連忙停下來,飛快跟上去,趙柔說那杯茶里的東西能讓他失去神智自傷,她只得躍下土洞,跑到了男人身邊。

  但還是晚了一步。

  只瞧一條黑色長蛇吐著蛇信子,一口咬在了蕭煥的手臂上。

  蕭煥面色赤紅,不知是不是被蛇咬的,還是被疾風颳過留下的,看精神狀態,已經是半夢半醒間,頭微微搖晃著,向兩邊傾倒。

  謝希暮無法確認那蛇有沒有毒,掃視了土洞一圈,抬起一旁的大石頭就往那條黑蛇身上砸過去。

  那黑蛇靈敏,飛快調轉方向,張開蛇嘴,穩准狠往謝希暮腿上咬去。

  謝希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蕭煥扯開,只聽長劍出鞘的聲響,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半倒蕭煥的懷裡。

  「小畜生。」蕭煥罵了聲,以防嚇著懷裡小姑娘,將長劍上掛著的黑蛇扔開。

  謝希暮連忙抬起臉看,蕭煥的眼神略微清醒了些,怕是因為方才掉進土洞,被撞醒了。

  「你好些了嗎?」

  其實蕭煥眼前的所有景象還在打轉,眼前的謝希暮亦是,他煩悶地揉了下眉心,「你追上來做什麼,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應付。」

  謝希暮蹙眉,「趙柔說那酒里下了東西,我怕你死了。」

  「承你吉言,姑且死不了。」蕭煥感受到懷裡嬌軟的身軀,先是一僵,腹腔內傳來的滔天火意,就要將他理智燃盡。

  「滾開些。」

  蕭煥將人一把推開,勉強站起來,又重新倒在了土地里,摔得沉悶。

  謝希暮擔心是蛇毒發作,連忙挽起他的衣袖,檢查傷口。

  「別碰我。」蕭煥語氣加重。

  「誰稀得碰你。」


  謝希暮翻了個白眼,觀察他的傷口,發現不斷往外汩汩冒出的血液果然呈現烏色,於是深吸一口氣,「有點疼,你忍忍。」

  蕭煥愣了下,本以為小姑娘會替他吸毒出來,沒想到只是指尖用力,將毒血擠出來。

  不由有些自嘲,他又不是謝識琅。

  她如何會為他做那種事情。

  可思來想去,他又覺得不甘,覺得憑什麼,她只會為謝識琅折服。

  或許也是趙柔給他的茶里那東西藥效猛烈,他竟然生出些不該有的妄念。

  「謝希暮。」

  蕭煥喊了聲。

  謝希暮正手上用著力,專心給他去毒,應付地嗯了聲。

  「為什麼要不顧性命來救我?」

  蕭煥看著眼前的女子,也忍不住回想起少年時的心事,一點酸澀,同萬般心動糅雜在一起,最後化為言語上的直白。

  「你要跟我走嗎?」

  謝希暮認真給他擠毒,並沒太認真聽他說話,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手臂上的烏血,逐漸變成了原來正常的血紅,她指尖鬆開,正預備拿帕子擦手,被對方擰住了手腕,身子受力前傾,險些又栽到他的懷裡。

  「你做什麼?」謝希暮饒為不解這人。

  蕭煥的視線緊緊鎖定住她明艷多嬌的眉眼,又游移到鮮嫩多汁的唇瓣,不可否認,少年成長為男人的標誌,或許只是一瞬間,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這麼一瞬間。

  春深夜夢,他在床前驚醒,滿褲兜狼藉,所為的都是那個伶俐美艷的少女。

  亦是眼前人。

  或許他真是忍了太多年了,以至於此刻,竟然連半晌都候不了,珍重地,憐惜地,吻向她的眉心。

  只是眉心而已。

  他想,只是這樣,不會驚了她。

  也不會太過唐突。

  卻還是失了策。

  不曾真的吻上魂牽夢縈的人兒。

  便被謝希暮一把推開,她眼神里充斥著驚詫和不敢置信,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蕭煥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蕭煥眯起眼,視線里都是日光下明艷萬芳的美人兒,於是只是挑起唇,「趙矜,你那麼聰明,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謝希暮鮮少有如此驚詫之時,在她看來,哪怕先前蕭煥對她有所撩撥,也不過只是這人性子劣根之處,哪裡會有真心,不過是想捉弄她罷了。

  可如今他竟然說……

  「蕭煥,你瘋了……」謝希暮眼睛裡都是錯愕。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蕭煥面無表情看著她,「我比謝識琅更了解你,比他更早認識你的底細,我們甚至有著更親近的血脈。」

  「你瘋了!」謝希暮滿目荒唐,過于震驚,以至於退後了幾步,「咱們是兄妹。」

  「不是親的。」

  蕭煥勉強從土地爬起來,一步步緩緩走向她,「姑母和官家不也是表兄妹,他們成了婚,有了你,我們為什麼不可……」

  「蕭煥!住嘴!」

  謝希暮失聲驚叫,心裡錯綜複雜,「趙啟和我娘之間還隔了許多親,怎會是像你我這樣的…親表兄妹,你怎麼會……」

  「你又在裝什麼呢。」

  蕭煥垂下眼瞼,縱然眸底紅了,還是扯起唇,「你不也是在不知道謝識琅不是你親叔叔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謝希暮,換而言之,咱們才是同道中人,不對嗎?」

  她攥緊了拳,哽咽:「你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話。」

  哪怕先前拌嘴吵架,她也視他為兄長,視他為依靠。

  今日才會什麼也不顧來救他這位親長。

  他怎麼能……

  「阿矜,你不是想要過江南水鄉的悠閒快活日子嗎?」

  蕭煥彎下了脊梁骨,再沒有平日裡的不可一世,紅著眼,語氣卑微:「你跟我走吧,阿矜。」

  謝希暮搖著頭,轉過身就要走,卻正好對上了土洞上望著他們的兩道視線。

  腳上就像是灌了鉛,她渾身血液都跟著涼了下來。

  謝識琅不知站在那兒多久了,那雙漆黑幽深的瞳仁泛起幾陣難以言喻的漣漪,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就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呼吸一滯,不敢想像他方才聽到了多少。

  她自己承認的,和他親耳聽到的,終究不一樣。

  她害怕得渾身抖了下,嘴唇張了好幾次,嗓音發顫:「我、我……」

  謝識琅眼瞼忽然垂了下來,以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眼神,錯節盤根,萬緒千頭,終而化為沉凝和自嘲。

  「趙矜。」

  一字一頓,猶如在拿刀刨開她的心,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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