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蕭將軍不懂閨房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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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破曉,天邊翻起了魚肚白,淨室內水漬滿地,一片狼藉,墨色繡金龍鳳長靴放在榻邊,男子赤足下來,將官袍穿好。

  美人雪足伸出被褥,連帶曲線好看的小腿也探了出來,被褥在昨夜就換了一床,地上揉成一團的髒被褥還掛著汗液和鳳仙花紋樣,鮮紅嬌艷,

  謝識琅掃過腳邊被褥,沒有扔進渣斗里,而是撿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水盆內。

  而後才擦手,走回榻邊,將小姑娘搭在榻邊的小腿放進被子裡。

  溫涼的觸感讓謝希暮很喜歡,拽著他的手又貼到了自己臉頰邊蹭了蹭,像只小貓兒。

  謝識琅一顆心跟著軟了下來,俯身在她唇邊啄了下,又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

  「小妖精。」

  他低低喃了聲,回想起昨夜箇中滋味,當真是捨不得出這扇門。

  「謝希暮。」

  他蹲下身子,指尖戳了下小姑娘臉頰上的軟肉,一次次輕喚她的名字:「謝希暮。」

  她的名字,是他取的。

  他試想過在任何場景喊她的名字,獨獨沒想到會是在床上。

  先前或許他會有罪惡感,可經過昨夜……

  那點罪惡感什麼都不剩了。

  昨夜慾念和情意達到最頂峰之時,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被他養大的又如何。

  本就該由他負責終生。

  她本來就該是他的。

  他一個人的。

  「唔……」

  謝希暮緊皺眉頭,本來被折騰了一整夜,骨頭都要散架了,偏偏男人還在吵她睡覺,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謝識琅臉上。

  只聽脆亮一聲,謝識琅愣了下,緩緩摸著自己的臉,嘟囔了聲:「你好兇哦。」

  「你好煩。」

  謝希暮抱著被子轉了個身,只給男人留了個背影。

  他撐起身子,頭繞到小姑娘臉邊上,鼻尖抵住她的脖頸,依依不捨,「我要去上早朝了。」

  謝希暮含糊不清嗯了聲,根本不願意搭理他。

  「夫人。」

  他低著聲,唇有意無意蹭過她脖頸上的軟肉,熟悉的清甜香氣勾得他恨不得此刻就脫下衣裳,再鑽進被子裡。

  「別鬧我了。」謝希暮皺緊眉頭,只想補覺。

  「那……」

  謝識琅睫翼搭在眼皮上,瞧上去很乖順的模樣,試探性問:「今夜還能嗎?」

  「……」

  謝希暮緩緩睜開眼,懷疑地看向他,「能什麼?」

  他抿直唇,眨了兩下眼,手指勾起她兩縷青絲,眼神里的期冀顯而易見。

  謝希暮都想抬手再給他來一巴掌了,正好阿梁敲門,打斷了二人對話。

  「主子,該上朝了。」

  謝識琅面對小姑娘的討好笑意頓時垮了下來,冷冷掃了眼門口的方向。

  「快去上朝吧。」

  謝希暮推了兩下他的胸膛,他身子結實得跟石頭似的,昨夜壓得她喘不上氣來,眼下還賴在她身後,長臂箍著她的腰,直讓她腿都抖了兩下。

  「那你的意思就是,晚上可以嘍。」

  謝識琅提唇,也不等人反應,在她臉頰上親了幾口,隨即揉了揉她的發頂,「等我回來。」

  「……」

  謝希暮頭都疼了,他是從哪裡看出來,她覺得可以了。

  *

  紫宸殿內,氣氛沉凝,文武百官誰都不敢率先開口,只見樞密院正使走上前去,「官家,北齊如此狂妄,竟然讓二十萬北齊人從南邊進了我國境內。

  還請官家給明指令,讓臣等好應對北齊賊子。」

  趙啟捏緊眉心的位置,正頭疼著,餘光見趙昇和趙玥站在一旁,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而謝識琅也只是靜立於前列,神色一如平常淡然。

  「先從河間府撤兵十萬人,悄悄回京。」

  趙啟考慮良久,只能先做出決定,「再從京城調出五萬兵馬,分散成隊伍,去往南邊,


  切莫打草驚蛇,悄悄讓各座城池加強防衛,莫要讓北齊賊人從南邊攻進來。」

  事關大趙子民安危,朝臣們都是憂心忡忡,可他們也無法質疑皇帝做出的決定,因為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出最好的法子。

  「玥兒、昇兒,你們覺得此法可行嗎?」趙啟問二位皇子。

  趙昇和趙玥沒一個敢發表意見的,躬首說:「父皇英明。」

  趙啟緩緩看向謝識琅,經上回年輕人私自給河間府下命令後,他對謝家的信任大大降低,可事關子民安危,他也不得不過問謝識琅的意思。

  他雖然年輕,卻是朝中肱骨,這些年朝中要事,不少都是經過謝識琅決斷做出來的。

  「十郎,你覺得呢?」

  趙啟等待著年輕人的回答。

  謝識琅看了眼龍椅上的中年人,經過這些年勵精圖治,他幼年時瞧見的那位意氣風發、滿腹雄心的帝王,已經到了兩鬢斑白、神形滄桑的模樣。

  趙啟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聽宮中人說,為了提起精神,趙啟甚至在服用五石散,臉色比前些年蒼白了許多,本來就經過幾場急病,越發力不從心。

  謝識琅看在眼裡,走出來後,垂下臉來,平聲靜氣:「官家所做決定很好,已經是大趙能做出決策中最適合的一個。」

  「……」

  趙啟聞言,眉心一點點皺起來。

  其實他清楚,這不是最好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應當是調動先皇留下的玄武大軍,只是大軍有,領軍之人卻不好找。

  趙啟昨日得信後,一整夜都沒睡,張貴妃侍奉在側,竟然還提出讓趙玥帶兵。

  他緩緩看向自家幼子。

  趙玥的能力,他一清二楚,不說帶兵打仗,就連最基本的兵法趙玥都不通曉。

  也就張貴妃對自家兒子自信,竟然還能提出讓趙玥帶兵出征。

  而趙昇……

  明程如今投靠北齊的事情,趙啟已經清楚了。

  趙昇的心思,趙啟還無法確認,卻是絕對不能信任的。

  朝中能用之人甚少,他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兩人能帶兵出征,應對南邊之禍端。

  蕭煥、謝識琅。

  蕭梔逝去,蕭家多年來還算聽話,但趙啟對蕭家並不能全然相信,蕭煥那麼擅長帶兵,這是他的長處,也是趙啟不敢信任他的一點。

  這樣有本事的人,又手握重兵,若是想讓天下換一個姓,豈不是輕而易舉。

  而謝識琅。

  也是同樣一個問題。

  尤其是在他前些日子對河間府做出的決策,就算是時勢所逼,可他手眼通天的本領,還是超出了趙啟的預料。

  也讓趙啟驟然回過神來,謝家在他的幫扶下,已經到了不能輕易撼動的地步。

  治天下者惟君,亂天下者惟君。

  趙啟偏寵謝家和謝識琅多年,也才回過神來。

  這樣太危險了。

  倘若謝識琅真的有反心,只怕他們趙家人難有翻身餘地。

  故而。

  在他心裡,謝識琅也不是能掌握玄武大軍的人。

  所以現下他只能先做出這個決定。

  「……」

  「……」

  蕭煥作為金吾衛將軍,自然也是在紫宸殿內的,不過趙啟沒有要問他意見的意思,他也懶得關心這些事情。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有點意思。

  大早上的,謝識琅就頂著一張掛著巴掌印的臉上朝,蕭煥倒是感興趣,誰那麼有膽色,敢對謝識琅動手。

  於是下朝後,百官退下,宮道上人影綽綽,蔣毅走到謝識琅身側,自然也瞧見了謝識琅臉上的傷。

  「相爺,您的臉這是……」

  蔣毅觀察仔細,上官臉上雖然掛著巴掌印,但腳步輕鬆穩快,面上神色很淡,然而抿直的唇線卻隱隱上揚。

  心情竟然相當愉快。

  「怎麼了?」

  蕭煥夾雜著揶揄的調侃輕飄飄飛進謝識琅耳道中。


  「青天白日的,咱們這位相爺是挨了誰的打?」

  蕭煥嘖了聲:「要不要我幫你報官啊?」

  蔣毅只覺無語,在這條宮道上走的哪個不是官,蕭煥這話說得也太損了些。

  「我瞧這巴掌印挺小巧的。」

  蕭煥見謝識琅不說話,興致越發高漲,「該不會是希兒動的手吧?怎麼?夫妻感情不睦啊?」

  忽而。

  本來穩穩前行的謝識琅腳步頓了頓,視線緩緩轉動,落在蕭煥臉上。

  蕭煥本來是很樂意看謝識琅憤怒的表情,卻只瞧到了一片笑色,是難得的和顏悅色。

  謝識琅和蕭煥的關係人人皆知,故而謝相對蕭將軍露出這種笑容,也讓文武百官都為之詫異。

  蕭煥都以為這傢伙是中邪了。

  「蕭將軍。」

  謝識琅唇線上牽,眼神里的愉悅都快滴出來了,他也是從沒看蕭煥覺得這麼順眼過,甚至伸出手,拍了拍這人肩膀上從宮牆上不慎蹭下來的灰塵。

  「?」

  「!」

  跟在後頭的龔瑾瞧見這場景都大為震驚。

  趙玥和趙昇亦是怔了下,以為謝識琅下一刻就要舉起拳頭砸在蕭煥臉上了。

  然而大家預料到的腥風血雨都沒有發生。

  謝識琅當真只是替蕭煥拍了下灰,動作溫和友善。

  蕭煥的臉色登時垮了下來,往後退了兩步,拍開謝識琅的手,厭惡極了,「姓謝的,你瘋了。」

  謝識琅聞言絲毫沒有不悅,聳了下肩,「我是可以理解的,蕭將軍沒有成婚,自然無法理解,什麼是閨房之樂。」

  「……」

  「……」

  眾臣聽到這話都覺得謝識琅是鬼上身了。

  這還是昔日清冷端莊的謝相嗎?

  怎麼瞧著竟如此…悶騷?

  「你有病。」蕭煥低罵了聲,怒視對方,絲毫不記得自己是來招惹謝識琅生氣的。

  「這麼生氣做什麼?」

  謝識琅似笑非笑,摸了下自己的臉頰,眾人竟然從他臉上看出了回味無窮的味道。

  「內子年少,愛同我開些玩笑,蕭將軍何時成婚?」

  謝識琅忽然提及,只讓蕭煥越發覺得掃興,「關你屁事。」

  「不能這樣說。」

  謝識琅抬眉,「好歹將軍是內子親戚兄長,若是有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同我說便是,

  我家從祖父喜歡為人張羅,況且將軍如今在謝家教武,他應當會樂意為將軍操勞,若是你願意,屆時我幫你同他說一聲即可。」

  「瘋子。」

  蕭煥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離去。

  蕭、謝二人的對話雖然仍是以不愉快結束,但眾臣都看得出來,他們這位謝相心情好得很。

  ……

  謝識琅回丞相府時,已經到了酉時,本該早些回的,賀仲景又找他過去談了會兒話,回來才晚了,正好趕上謝家幾人用晚飯。

  謝允兒來了京城後水土不服,在謝家病了好幾次,謝朝擔心妹妹,故而常留在院子裡照顧謝允兒,也很少出來。

  用飯的人仍舊是老幾個,只添了個郝長安。

  自打謝樂芙臉上受傷不樂意上課後,郝長安來謝家的頻率就高多了,他先前就是謝樂芙的老師,學生厭學,他自有職責提醒謝樂芙該專心學業。

  飯桌上,謝希暮是姍姍來遲,謝端遠見女子神色有些疲倦,詢問:「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哪裡不爽快?我聽你們院子裡的人說,你在屋子裡睡了一整日。」

  謝識琅坐在一旁,本來是替來遲的謝希暮舀湯,動作微頓,施施然看向謝希暮。

  女子臉色微熱,錯開同謝識琅的目光,輕聲說:「從祖父,我沒什麼事,可能就是這幾日累著了,所以睡得久了些。」

  謝樂芙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謝希暮,「我瞧著也沒什麼毛病,老族長難道不覺得,二嬸嬸臉色比前陣子紅潤多了嗎?

  二嬸嬸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補品?臉看上去白裡透紅,啥時候也送給我嘗嘗。」


  謝識琅聞言,望向女子的視線中,不由混雜了些許笑色,旁人看不懂,謝希暮卻是看得明白的。

  謝希暮深吸一口氣,故意坐在了謝樂芙身邊,沒選擇謝識琅身邊的空位,「我沒吃什麼補品,可能就是…睡覺睡多了吧。」

  謝樂芙聞言點了點頭,若有其事說:「那我回去也多睡睡。」

  郝長安聞言提醒:「你不是該睡睡,你是該多念些書了,睡得太多,對腦子不好。」

  「嘖。」

  謝樂芙瞪向郝長安,「會不會說話,你這人真是的,日後誰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郝長安嘴唇動了動,聽了這話,倒是沒有再繼續噎人。

  謝端遠是看得明白的,視線在二人間遊蕩了下,心裡閃過些念頭。

  謝識琅將湯放在女子跟前後,就坐回去吃飯,怎麼也想不到,方才還有些害羞的小姑娘,竟然抬起臉來,直勾勾盯著他瞧。

  謝識琅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小腿忽然被對面伸來的足尖輕輕勾住。

  「?!」

  他渾身頓時一僵,腹下火苗不可自控地燃了起來。

  她、她也太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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