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孤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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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阻止不了我。」

  不論他用苦肉計還是什麼,他都攔不住她。

  陸錦蘭抱了抱她:「等事情結束,我會去找你的。」

  秦嬈嬈頷首,她看向了遙遠的天際。

  小姐,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回去後,玄朗清已經命照歡和迎春準備好衣物等著了。

  「公主,快去更衣吧。」

  秦嬈嬈看了眼身上的嫁衣,跟著進去房裡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玄朗清道:「晉皇帝醒了,左家皆入了詔獄,貴妃被廢,打入了冷宮。至於六皇子,他被貶了。」

  秦嬈嬈毫不意外這個結果,她道:「太子的效率太高了一點。」

  「你想完成的事已經完成了,想來晉國已經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了,我們回去罷。」

  「阿兄,我們走之前,再去看小姐一次吧。」秦嬈嬈輕聲道。

  「好,我陪你一起。」

  驅馬到平陵城,那山坡上,蘇瑜文的墳塋就在其中,她一步步地走過去,手指撫摸墓碑。

  「小姐,我為你報仇了,雖然我知道報了仇也換不回你。你還記得我阿兄嗎?就是我救的那個玄朗清,沒想到你們還一起喝過酒呢,如果你還活著,說不定你能當我嫂嫂呢……」

  她淚珠滾落,玄朗清上前來輕輕地將酒倒在墓前。

  陪了小姐許久,風越來越大,將髮絲吹得凌亂,玄朗清正要帶她起身,卻見小侯爺走了過來。

  他身後有倚翠,以及綺秀。

  幾人皆是眼眶濕潤,綺秀偷偷看她,倚翠將她拉到秦嬈嬈身邊。

  「她是皓月公主,也是我們的綺煙。」

  綺秀道:「你真的是綺煙嗎?」

  秦嬈嬈對她笑,眼眸溫柔:「綺秀,我是綺煙。」

  綺秀一下子撲到她懷裡痛哭。

  三人在蘇瑜文的墳前說著話,小侯爺在一旁對玄朗清道:「原來你們回來,都是為了給二妹妹報仇。」

  玄朗清看著秦嬈嬈:「如果不報仇,恐怕月兒此生都不會開心。她也沒有讓自己的手上沾血,一切都是左家咎由自取。」

  「那你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快我們便回去月國。」玄朗清道。

  小侯爺「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會勸她,讓她留下。」

  「我沒有資格讓你留在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她應該跟家人在一起。」小侯爺喉間酸澀。

  秦嬈嬈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她對小侯爺笑了一下,又繼續對綺秀道。

  「你如今身子如何了?」

  綺秀搖搖頭:「已經大好了。這些日子對我而言,仿佛跟地獄一般,可還好有倚翠陪著我。」

  「何止我,念之也整日細心呵護得緊呢。」倚翠打趣道。

  綺秀臉紅了一瞬:「是,綺煙,我先前沒有同你說過我與念之的事,是因為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

  「我們早就知道了,那日綺煙和我早就看念之送你回府,你們兩個依依惜別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呢。」倚翠回想起那一日的場景,撲哧笑起來。

  「等你們成親那日,我便從月國趕過來,一定要獻上一份大禮。」

  這番話讓本來開心的二人止了笑。

  「綺煙,你沒有在府中的日子,我們好不習慣,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再回來了。」倚翠道。

  畢竟她是月國公主,也可以是秦奉儀,最不可能是綺煙了。

  綺煙不過是她們做的一場夢,與小姐一樣,永遠地離開了。

  「放心吧,每年我都會回來看看你們和小姐的。」

  幾人又聊了許久,玄朗清拉著秦嬈嬈回去。

  照歡連忙遞了碗熱湯過來,一碗熱湯下去整個人溫暖了許多。

  「公主,東西都收好了,明天隨時可以出發。」

  秦嬈嬈看向迎春:「你真的願意同我們去月國?」

  迎春道:「當初是父母為了兄長將我賣到宮裡當奴婢,如今他們也有兄嫂照顧,我在不在於他們而言都不重要了。我在晉國也沒有什麼相識的人,倒不如跟著公主。」


  「迎春姐姐,月國有很多好玩的,到時讓公主帶我們去玩。」

  秦嬈嬈看著她們倆,輕輕地笑了。

  玄朗清走了進來,似有要事商討,照歡和迎春便退了下去。

  「阿兄,怎麼了?」

  「上次回月國我不想讓你操心,便沒有跟你說,我一直在調查當年的事,疑點重重,那背後操控一切的人隱匿了多年,極有可能是月國皇室之人。」

  「皇兄怕會引起皇室動盪?不用擔心我,我也很想知道,當年母后的去世,以及我娘親在這件事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還有秦老爺。這一切都需要個了斷。」

  這次回去,一定是危機四伏的,秦嬈嬈早就想清楚了,不過,只要與父皇和阿兄在一起,她什麼也不怕。

  「哥哥會保護你的,月兒。」

  玄朗清將秦嬈嬈擁入懷中。

  第二日,眾人正打算啟程回月國。

  剛要踏上馬車,卻有人跪在面前。

  張瑾跪在地上,顫著聲音道:「公主,老奴求您了,救救太子……」

  玄朗清冷冷道:「我可記得你們晉國太子昨天還能來搶婚,我看他身體好得很。」

  秦嬈嬈道:「我雖懂一些醫術,卻實在不精,他若出了事,你應該找太醫。」

  「太子殿下中了巫蠱之術,唯有公主能解啊。」

  秦嬈嬈蹙眉,玄朗清卻拉住她:「不要管他,我們走。」

  張瑾一下一下地磕頭,磕到頭破血流一邊哭一邊求:「公主,太子殿下對您一片赤誠之心吶,雖說先前他因誤解傷害了您,可後來也為了您用命償還了一次又一次啊。別人都不知道,老奴卻看在眼裡,若不是後來找到了您,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秦嬈嬈聽他哭得腦子疼,她嘆了口氣,道:「帶我去看看。」

  張瑾這才停止磕頭,有侍衛上前將他扶起。

  秦嬈嬈對玄朗清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他。他的確救了我很多次,而且他是晉國太子,我們不要與他鬧得太僵才是,阿兄,你們在這裡等著我。」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妹妹,自然是要聽你的話的。去吧,哥哥等你。」

  玄朗清沒有阻止她,靜靜地看著她跟著張瑾而去。

  他跟她許諾過,不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會尊重。

  秦嬈嬈沒想到會看到這番場景,宮殿裡,到處是血跡斑斑,她擡眼望去,裴辭嘴角滲血,雙手皆被粗重的鎖鏈扣住,眼尾殷紅,眸子中竟有幾分邪氣。

  看到她來了,裴辭的眼眸溫和了下來,他喑啞著聲音。

  「孤說過了,不准同她說此事。」

  張瑾跪在地上:「殿下,您繼續這樣下去,真的會沒命啊。」

  秦嬈嬈這才發現,裴辭似乎克制不住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殿下在審訊賊人時不慎中了巫蠱之術,每逢心緒不寧時便頭疼不已,太子殿下還能控制自己的意志不被完全操縱,大部分時間是清醒的,可也控制不住傷害自己。」

  「那如何解蠱?」

  「那賊人下了蠱便自盡而亡,我們找遍整個晉國,才找到解蠱的方法,只有中蠱者至愛之人的血,才可解蠱。」張瑾道。

  裴辭眼眸早已便得通紅,他對秦嬈嬈道:「你走吧,回去你的月國……」

  他的手腕被磨得鮮血淋漓,前幾天還受著傷坐輪椅,哪裡有從前倨傲高高在上的樣子。

  秦嬈嬈走到他面前:「叫你天天發瘋,這下真的瘋了吧。」

  裴辭聲音喑啞:「離我遠點,我會傷著你。」

  她毫不在意地靠近,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若是被別人看到你這副樣子,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坐穩你的太子之位呢?」

  張瑾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公主,此事奴也只敢跟你說,沒有人知道,連皇后娘娘都不知道。」

  「這麼說,你的命在我的指掌之間了?」秦嬈嬈嘴角勾笑。

  裴辭緩緩地擡臉看著她:「看來,你也知道你是孤的至愛之人。」

  秦嬈嬈嘴角的笑消失了,她驀地起身,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若餵了他血,這巫蠱之術便真的能解了?」

  張瑾看她的態度緩和,激動又有些為難地道:「是,但並非一兩天就能解,大約需要一年的時間。」

  「一年……」秦嬈嬈琢磨著,她看向裴辭。

  腦海中的畫面襲來,他將她從池塘里拉起來,教她寫字畫畫彈琴……後來,她還是綺煙的時候,落水那日,是他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她,秦安城她被人挾持,也是他救她,左惜瑤一次次刺殺,如果不是他,她也死了好多次了。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若阿兄需要你的幫忙,你得幫他。」

  若想查清舊事,月國皇室定然不會太平,玄朗清若有晉國太子的支持和幫忙,也會多出幾分勝算。

  裴辭毫不猶豫地頷首:「孤答應你,你真的要留下來?」

  「我說話自然算話,不過我可不保證我的血有沒有用,張瑾,你是不是得去把卓姑娘叫過來?說不定她的血才有用呢。」

  張瑾在一邊賠笑。

  裴辭沒有去理會她話語裡的嘲諷,看著她道:「孤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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