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可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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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辭看了眼羅昊,羅昊領命,遞了把匕首給他,他單手將匕首拔出來,匕首閃著危險的光。

  秦嬈嬈蹙眉:「殿下這是做什麼?」

  「嬈嬈忘不了從前,那就讓孤為皇妹償還。」裴辭淡淡道,眼眸一直盯著她。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當真以為我不敢刺?」秦嬈嬈奪過匕首,作勢要刺。

  話音剛落,裴辭便伸手握住她,帶著她的手將匕首直直刺入他左肩。

  鮮血順著匕首濺到她手上,秦嬈嬈紅了眼,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他的眸子漆黑,像無邊深淵。

  「你真的是瘋了。」秦嬈嬈不敢置信地道。

  「如此……你可解氣了?」他唇色漸白,驀地握著她的手將匕首又拔了出來,鮮血又是一陣噴涌。

  秦嬈嬈將匕首扔在地上,抖著嘴唇道:「太醫……」

  太醫們紛紛湧上來將太子包圍,太子卻喝退他們,只對秦嬈嬈道:「你可解氣了?」

  秦嬈嬈被他氣得心臟都要停了,她屈膝蹲下,對他道:「我可不會心疼你,若你死了,只會影響到我月國。我不會再找八公主的麻煩了,起碼不會傷害她,這樣你滿意了?」

  裴辭沒再阻止太醫,他單手一直握著秦嬈嬈,秦嬈嬈只好跟上去。

  到了宮殿,太醫為他包紮好傷口,羅昊走了出來,他躬身作揖:「皓月公主,已經包紮好了,殿下要你進去。」

  秦嬈嬈走進去,坐在榻邊冷漠地看著。

  看她眉頭緊蹙,不但沒解氣,反而更生氣的樣子,裴辭不解地道:「為何如此生氣?」

  「被人威脅如何會開心。」

  「孤以為你看到孤受傷會很解氣。」

  「我並沒有看人受傷便會開心的惡趣味。」

  是八公主主動挑釁她才想著戲耍她一下,搞得她像個大惡人一樣。

  真是無語至極。

  秦嬈嬈看了眼太子的手還有肩膀,這短短兩天,一身都是傷,可他連眼睛也沒眨一下,真是瘋了。

  「明日入宮來看孤。」

  太子的聲音明顯虛弱了些。

  「我不是正看著呢?」

  「孤傷得很重,嬈嬈。」

  「自作自受。」秦嬈嬈嘲諷道。

  裴辭似沒看到她的嘲諷,輕聲道:「渴了……」

  羅昊立馬取來瓷杯遞給秦嬈嬈:「公主,還請您餵殿下喝水。」

  秦嬈嬈接過杯子,裴辭就著她的手一口口地喝水,那眸子卻盯著她不放,又流露出幾分虛弱。

  「你這麼疼愛你妹妹,可為何又將她嫁給那高齊喧?」

  那高齊喧也不像什麼好人。

  裴辭很快喝完水,他怕累著她的手。

  「高齊喧生性愛玩了些,但實際上並沒有做什麼惡事,他左右逢源,家世顯赫,卻最是適合皇妹,二人也算互相牽制。」

  「原是如此。」

  「那高齊喧從前對你做了什麼?」

  「殿下會不清楚?」

  裴辭沉默了,秦嬈嬈嗤笑一聲:「不過是些捉弄,你說得對,他的確沒有做什麼惡事。」

  可對於那時候年幼的她來說,卻有如滅頂之災,十分無助,卻無人幫她。

  「時辰不早了,殿下好生歇息,是時候去看我未來夫君了。」

  秦嬈嬈特意強調「夫君」二字,裴辭的臉更蒼白了,他還想挽留,秦嬈嬈已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那卓知秋便迎面而來,她怯怯地看過來,朝她行了禮。

  秦嬈嬈淡淡點頭,等她進去後,照歡和迎春上前來。

  「公主,太醫可有說殿下的腦子有無問題啊?怎會有人這樣傷自己呢,他也下得去手啊。」照歡道。

  「我覺得也是。」秦嬈嬈被她逗笑了。

  「那姑娘又是誰,為何進了太子的宮殿啊?」迎春問道。

  「是太子的寵妾,你在宮中那麼久,不知道此事嗎?」照歡道。

  迎春搖搖頭:「我待在梨苑很少出去,且殿下不像會有寵妾的人啊,他對公主的心我最是清楚。那會兒公主不見了,太子殿下隔三差五地吐血呢。」


  照歡捂嘴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殿下時常來梨苑,就是為了聽我講公主的事情,殿下對公主一定是真心的,有時候我看著都於心不忍。」

  照歡不說話了,偷偷瞥秦嬈嬈的表情,秦嬈嬈神情複雜地看向宮殿的方向。

  下一瞬她又恢復如常:「回去吧,我這酒算是醒了個徹底,回去看看阿兄醒了沒。」

  幾人便坐了馬車出宮。

  玄朗清還未醒,秦嬈嬈給他擦了擦臉,便在院外賞月。

  回想起今日的種種,心依然跳得劇烈,又忍不住罵了一句「瘋子」。

  她開始在想,是不是不該招惹他的才對。

  迎春取了袍子給她披上:「照歡睡著了,外面風漸大了,我怕公主著涼。公主可還在想今日的事?」

  秦嬈嬈「嗯」了一聲。

  迎春道:「殿下好像是真的愛極了公主,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可他不懂,這並非我想要的。」

  「即便如此,公主還是動搖了,不是嗎?」

  迎春溫和的一句話卻激起秦嬈嬈心底的驚濤駭浪,她咬了咬唇,終是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秦嬈嬈道:「進去吧,我想歇息了。」

  迎春頷首,她跟著上前。

  第二日,秦嬈嬈在院中執筆作畫。

  這時,有男子闖了進來,男子生得十分秀氣,眉眼間懵懂茫然,眼尾上揚,增添幾分魅惑。

  照歡擋在他面前:「你是何人?」

  「奴喚作柳墨,是公主帶回來的,本想出來走走,一時在院中迷了路,便不小心擾了公主雅興。」

  「胡說,公主從哪裡帶回一個大男……」

  下一瞬照歡想起來面首之事,她看向秦嬈嬈,秦嬈嬈停下筆來,啟唇道:「既然來了,便留下來吧。」

  柳墨的眼眸瞬間亮了,他微微擡高了下巴,從照歡身邊走過去,那腰扭得比女子還妖魅。

  照歡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公主,你讓這種人留下做什麼?」

  柳墨的笑依然明媚,似乎沒有聽到照歡帶著鄙夷的話,秦嬈嬈道:「照歡,正好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不行,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想做什麼。」照歡道。

  秦嬈嬈失笑,柳墨無辜地道:「這位姑娘真是冤枉,奴是真的迷了路。」

  「我才不信。」生得就像是話本子裡寫的狐媚子,而且那左惜瑤手段多著呢,說不定是她派來的,她得替公主多看著點。

  秦嬈嬈笑著搖搖頭,對柳墨道:「你可會作畫?」

  柳墨頷首:「公主,可否讓奴為公主畫一幅?公主無需做什麼。」

  倒是從來沒有人畫過她,她點點頭。

  柳墨揚起袖子,緩緩湊近秦嬈嬈。

  「公主殿下,奴想拿筆墨。」

  他的身子與秦嬈嬈靠得極近,照歡還沒說什麼,便有人的咳嗽聲傳來。

  只見太子殿下坐在輪椅上,目光冷冷地看著柳墨。

  柳墨只覺得周身充滿了陰冷之氣,秦嬈嬈開口道。

  「你怎麼來了?」

  「你不來看孤,孤便只好來尋你了。」

  還好她也同樣沒有去看皇弟,不然他大約要氣死。

  「我記得你傷的是手吧,怎麼咳起嗽來了?」

  「怕是染上了風寒,對了,這是誰?」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柳墨。

  柳墨本不知道來人是誰,照歡扯了扯他的袖子:「參見太子殿下。」

  竟然是太子,柳墨立馬跪了下去。

  「這是我最寵愛的面首,柳墨。」

  「哦?嬈嬈為何寵愛他?孤看他生得也不過如此。」

  裴辭嘴邊帶笑,笑不達眼底,柳墨混跡於青樓,早就是人精了,一眼就察覺到來者不善。

  「奴何德何能,是公主擡愛了。」

  「你說要給我作畫,繼續吧,別管他。」


  「孤來畫吧。」

  秦嬈嬈卻充耳不聞,讓柳墨站起來,而後將筆遞給他。

  裴辭沒有半點被忽略的尷尬,他讓羅昊推他過去,然後替他準備了筆墨紙硯。

  他幾乎是在柳墨身邊的,倒像在監督,柳墨早就嚇得手腳發抖了,筆都有些執不穩。

  秦嬈嬈瞪向裴辭,他卻笑道。

  「嬈嬈,這樣畫出來不好看,不若換個表情?」

  「嫌不好看你不如別畫了,我也沒求你畫。柳墨,不論畫得如何,我不會追究你的。」

  柳墨點點頭,壓力卻更大了,特別是一邊的太子好像笑了一聲,這是在嘲諷他吧?

  這半個時辰過得極其煎熬,柳墨額上滲出了淚,他好不容易畫好了,秦嬈嬈便湊在他身邊賞畫。

  「沒想到你畫得這麼好,以後便時常過來陪我作畫吧。」

  柳墨剛應了聲「好」。

  只覺得陰風陣陣,空氣瞬間冷凝出冰,似有若無的殺意像他襲來,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嬈嬈,我也畫好了,你看看。」裴辭看著她道。

  秦嬈嬈卻不甚感興趣,她道:「殿下本來就畫技高超,普天之下自然無人能比,有什麼看頭。」

  她今日對太子殿下甚是無情,連照歡都多看了她兩眼,只有迎春一臉淡定,心想,公主大約是昨日被她說中了,便惱羞成怒了吧。

  「你不想看,那便不看了。」裴辭一臉很好說話的樣子。

  秦嬈嬈又對迎春道:「將柳墨的畫收好以便我隨時觀賞。」

  迎春應了聲「是」,便將畫收起來保存好了。

  裴辭看向柳墨:「公主看來真的很喜歡你作的畫。」

  柳墨不敢吭聲,只因太子身後護衛的手搭在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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