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民不聊生
時間更疊，白駒過隙。
整整三年，葉清然與陸晏舟都再無聯繫。
午夜夢回時，葉清然時常驚醒，總擔心陸晏舟在京都遭遇不測。
「小姐，你怎麼又出了這麼多汗，奴婢去給你熬點兒湯藥吧！」秋影見葉清然一臉頹廢模樣，實在心疼的很。
這三年多年，葉清然雖外表來看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只有秋影知道，每每到了深夜，葉清然總會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她想，小姐該是想京都的那位了吧！
「我沒事，就是做噩夢了，對了，我交代你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葉清然仰著頭輕問著。
不過，秋影這眼睛，很明顯在閃躲，猶豫了許久，才憋出了一句，「小姐，我覺得你還是先睡吧！這件事我還沒有完全弄清，未免你誤會，還是等我完全弄清了再……再和你說。」
「什麼意思？」葉清然嘴角一扯，臉上寫滿了疑問，「所以……傳言都是真的？」
見葉清然的反應如此大，秋影就更不敢說了，「小姐，我覺得這件事你不如去問問別人吧！奴婢實在不好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實話實說不就行了，難道說在你眼裡，你家小姐連最基本的是非觀念都沒有了嗎？」
原本葉清然還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見秋影遲遲不說，她這心裡頭愈發慌亂了。
她不願去相信，不過短短三年而已，陸晏舟就成了一個昏庸無道的帝王。
這怎麼可能呢？
陸晏舟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人。
「小姐，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秋影撇了撇嘴，很是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敢繼續道：「畢竟這都已經過去三年了，這人嘛，總是會變的，更何況他如今還擁有了權勢，都說男人有權有勢之後就會變，陸將軍當年是很好，可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不過幸好，你當初沒有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否則說不定早就被氣死了。如今來看，奴婢愈發覺得小姐你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正確了。」
「我困了，睡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葉清然顯然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當初之所以離開陸晏舟也是希望彼此都好。
可……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
翌日晨。
見葉清然的精神面貌不大好，王嫂趕忙給葉清然煮了一大碗的餛飩，依著她的喜好，特意加了兩個滷蛋。
但葉清然很明顯不在狀態，手裡的勺子在碗裡舀了一下又一下，愣是啥都沒撈到。
王豆豆見狀，終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清然姐姐，你這樣吃飯，你爹爹都不會揍你嗎？」
「哈？」葉清然輕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拍了一下王豆豆的頭，又看了一眼四周，「王嫂，怎麼感覺這幾日街邊的小商販少了大半，可是出了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王豆豆撅起了嘴，手裡頭的彈弓更是拉到了頂，「這不都怪京都的狗皇帝，都是他……賦稅加了一重又一重，大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哪還有多餘的錢添置別的東西。」
「臭小子，你亂說什麼呢？」王嫂也是怕，趕忙上前捂住了王豆豆的嘴，又解釋道：「清然小姐，小孩兒不懂事，胡亂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有，王嫂，我沒往心裡去，放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對了，我先前讓你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吧？房子可是加固過了？這地動可不是開玩笑的，雖說只是可能，但……有備無患嘛！」
葉清然依稀記得，上一世，南方一些鄉鎮突遇地動，房屋倒塌了一片，死傷無數。
沒記錯的話，差不多是這日子了，可究竟是那些鄉鎮，一時間葉清然還真記不清。
但還是那句話，有備無患麼，畢竟這可是要人命的事。
王嫂停頓了一下，好半天又道，「加……加固過了，不過清然姑娘，我們這兒香葉鎮又不依山，從古至今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地動過，該不會有事的，但還是多謝姑娘你的提醒。」
「嗯，不發生最好。」葉清然深吸了一口氣，頓覺少了不少煩憂。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王嫂，多謝你的滷蛋，錢我放這兒了，豆豆，拿起你的書，姐姐我送你去學堂。」葉清然綻開了笑顏，勾起王豆豆的衣領就要走。
王嫂看著桌上的錢，一臉的愧疚，「清然姑娘，你這錢……你快收回去，你說平日裡家裡頭有個頭疼腦熱的您都給免費看，豆豆上學的錢也沒收我們的，如今一碗餛飩，我還是請得起的。」
「這不一樣，我是義診，哪有收錢的道理，至於讀書，也不是我教，你是正經做生意的，如果這錢你不收下，以後我可不好意思再來白吃白喝了。」見豆豆似是要溜，葉清然一下板起了臉，吼道：「王豆豆，如果你再逃學，我以後日日盯著你讀書寫字！」
「啊！不要啊！娘，救命……」
……
「李煜南，你說說你，怎麼回事，誰讓你拔我的花，你可知我為了救活他們，我……」見自己精心培育的花被糟蹋成這幅樣子，葉清凡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才沒有動手。
可李煜南卻沖著他擺起了鬼臉，「略略略！」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做錯了事不道歉就算了，怎麼還這種態度，看來是平日裡我對你太和善了，你給我站住，站好了，不許給我嬉皮笑臉，今日，我一定要你長個記性！」
見李煜南如此太多，葉清凡更氣了，揚起手就要打人。
好在這時李欽川出現了，才算是救了他一命，「父王！父王救命！」
軟軟糯糯一個小人，就那樣搖搖晃晃躲到了李欽川的身後。
這小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的很。
不過，李欽川可不會因此就心軟，他一把將人拉到了自己面前，語重心長道：「還不趕緊去給你母妃道歉。」
「我不！」李煜南撅著嘴，搖了搖頭，「不要，我不要！」
「我說李煜南，你怎麼回事，小小年紀就開始耍賴了，這長大了以後豈不是無法無天了，不行，今天必須要讓你長個記性！」說話間，葉清凡直接將人給拽到了自己面前，半點兒猶豫都沒有，狠狠一巴掌下去，李煜南的屁股便受了罪！
「哇！哇！哇！」這是李煜南活了兩年以來第一次被打，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若失去了所有。
李欽川也是沒料到葉清凡真會動手，很是心疼的拉起了她的手，「你說說你，打他做什麼，手都紅了。」
「你還說呢！都是你慣的，我說尊敬的安陽王大人，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教育小孩兒的時候，你別插手，這小孩子要從小教，否則，將來後悔可就晚了，這一點我深有體會。」說起這些，葉清凡不自覺想到了小時候在江北王府的日子，那時候，真好啊！
「可是又想家了嗎？」李欽川將葉清凡摟進了懷裡，輕拍了幾下她的後背道：「一晃眼，三年了，不如……我陪你去見見你父親，姐姐吧！」
「好啊……算了，如今陛下不在朝，那些老傢伙已經開始為非作歹了，如果你也走了，這朝堂豈不真成他們的了，還是等陛下班師回朝再說吧！」葉清凡自是想念家裡人的，可如今的西慶不比從前。
北狄與木須一塊兒對西慶發難，若不是陸晏舟在前頭撐著，怕是西慶已然覆滅了吧！
如此情形之下，她又豈能只考慮自己。
……
「咳！咳咳咳！」
接連不斷的咳嗽讓陸晏舟逐漸喘不過氣來。
裴年見狀，趕忙又添了一把柴，「陛下，您就聽我一句，咱回去吧！您這身體，受不住啊！」
「閉嘴！我西慶的男兒，哪有退縮的道理。」陸晏舟眼神冷冽的嚇人。
換作從前，裴年該是立刻閉上了嘴，但這次，他實在忍不住了，竟直接大吼了起來，「陛下，你現在是西慶的皇帝，不是從前的小小將軍，打仗你可以交給別人，若每一次都是你親上戰場，那你這和從前又有什麼區別。三年了，整整三年，您在京都攏共呆了不到三個月，我知道你是想守住西慶，可西慶不能只靠你一個人守啊！」
看著陸晏舟憔悴成如此模樣，裴年心疼到不能自已。
他不明白陸晏舟如此做是為了什麼。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就拿你說的那三個月來說，西慶丟了多少城池，裴年，我知道這十多年來你跟著我受苦了，可我也只是不想西慶毀在我手裡。」
如果不是實在無將可派，陸晏舟又豈會親上戰場。
他怎會不知京都那些老傢伙都是兩面派，可如今這局勢，他實在無從選擇。
這十多年來，李僖只顧著享樂，國庫空虛又缺少精兵良將。
如今，他還能撐著，西慶的百姓雖過得苦了點，可至少還能活。
但如果木須和北狄一旦攻入，後果實在難以想像。
這種時候，他除了強撐著，還能如何？
整整三年，葉清然與陸晏舟都再無聯繫。
午夜夢回時，葉清然時常驚醒，總擔心陸晏舟在京都遭遇不測。
「小姐，你怎麼又出了這麼多汗，奴婢去給你熬點兒湯藥吧！」秋影見葉清然一臉頹廢模樣，實在心疼的很。
這三年多年，葉清然雖外表來看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只有秋影知道，每每到了深夜，葉清然總會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她想，小姐該是想京都的那位了吧！
「我沒事，就是做噩夢了，對了，我交代你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葉清然仰著頭輕問著。
不過，秋影這眼睛，很明顯在閃躲，猶豫了許久，才憋出了一句，「小姐，我覺得你還是先睡吧！這件事我還沒有完全弄清，未免你誤會，還是等我完全弄清了再……再和你說。」
「什麼意思？」葉清然嘴角一扯，臉上寫滿了疑問，「所以……傳言都是真的？」
見葉清然的反應如此大，秋影就更不敢說了，「小姐，我覺得這件事你不如去問問別人吧！奴婢實在不好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實話實說不就行了，難道說在你眼裡，你家小姐連最基本的是非觀念都沒有了嗎？」
原本葉清然還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見秋影遲遲不說，她這心裡頭愈發慌亂了。
她不願去相信，不過短短三年而已，陸晏舟就成了一個昏庸無道的帝王。
這怎麼可能呢？
陸晏舟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人。
「小姐，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秋影撇了撇嘴，很是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敢繼續道：「畢竟這都已經過去三年了，這人嘛，總是會變的，更何況他如今還擁有了權勢，都說男人有權有勢之後就會變，陸將軍當年是很好，可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不過幸好，你當初沒有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否則說不定早就被氣死了。如今來看，奴婢愈發覺得小姐你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正確了。」
「我困了，睡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葉清然顯然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當初之所以離開陸晏舟也是希望彼此都好。
可……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
翌日晨。
見葉清然的精神面貌不大好，王嫂趕忙給葉清然煮了一大碗的餛飩，依著她的喜好，特意加了兩個滷蛋。
但葉清然很明顯不在狀態，手裡的勺子在碗裡舀了一下又一下，愣是啥都沒撈到。
王豆豆見狀，終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清然姐姐，你這樣吃飯，你爹爹都不會揍你嗎？」
「哈？」葉清然輕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拍了一下王豆豆的頭，又看了一眼四周，「王嫂，怎麼感覺這幾日街邊的小商販少了大半，可是出了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王豆豆撅起了嘴，手裡頭的彈弓更是拉到了頂，「這不都怪京都的狗皇帝，都是他……賦稅加了一重又一重，大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哪還有多餘的錢添置別的東西。」
「臭小子，你亂說什麼呢？」王嫂也是怕，趕忙上前捂住了王豆豆的嘴，又解釋道：「清然小姐，小孩兒不懂事，胡亂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有，王嫂，我沒往心裡去，放心，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對了，我先前讓你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吧？房子可是加固過了？這地動可不是開玩笑的，雖說只是可能，但……有備無患嘛！」
葉清然依稀記得，上一世，南方一些鄉鎮突遇地動，房屋倒塌了一片，死傷無數。
沒記錯的話，差不多是這日子了，可究竟是那些鄉鎮，一時間葉清然還真記不清。
但還是那句話，有備無患麼，畢竟這可是要人命的事。
王嫂停頓了一下，好半天又道，「加……加固過了，不過清然姑娘，我們這兒香葉鎮又不依山，從古至今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地動過，該不會有事的，但還是多謝姑娘你的提醒。」
「嗯，不發生最好。」葉清然深吸了一口氣，頓覺少了不少煩憂。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王嫂，多謝你的滷蛋，錢我放這兒了，豆豆，拿起你的書，姐姐我送你去學堂。」葉清然綻開了笑顏，勾起王豆豆的衣領就要走。
王嫂看著桌上的錢，一臉的愧疚，「清然姑娘，你這錢……你快收回去，你說平日裡家裡頭有個頭疼腦熱的您都給免費看，豆豆上學的錢也沒收我們的，如今一碗餛飩，我還是請得起的。」
「這不一樣，我是義診，哪有收錢的道理，至於讀書，也不是我教，你是正經做生意的，如果這錢你不收下，以後我可不好意思再來白吃白喝了。」見豆豆似是要溜，葉清然一下板起了臉，吼道：「王豆豆，如果你再逃學，我以後日日盯著你讀書寫字！」
「啊！不要啊！娘，救命……」
……
「李煜南，你說說你，怎麼回事，誰讓你拔我的花，你可知我為了救活他們，我……」見自己精心培育的花被糟蹋成這幅樣子，葉清凡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才沒有動手。
可李煜南卻沖著他擺起了鬼臉，「略略略！」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做錯了事不道歉就算了，怎麼還這種態度，看來是平日裡我對你太和善了，你給我站住，站好了，不許給我嬉皮笑臉，今日，我一定要你長個記性！」
見李煜南如此太多，葉清凡更氣了，揚起手就要打人。
好在這時李欽川出現了，才算是救了他一命，「父王！父王救命！」
軟軟糯糯一個小人，就那樣搖搖晃晃躲到了李欽川的身後。
這小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的很。
不過，李欽川可不會因此就心軟，他一把將人拉到了自己面前，語重心長道：「還不趕緊去給你母妃道歉。」
「我不！」李煜南撅著嘴，搖了搖頭，「不要，我不要！」
「我說李煜南，你怎麼回事，小小年紀就開始耍賴了，這長大了以後豈不是無法無天了，不行，今天必須要讓你長個記性！」說話間，葉清凡直接將人給拽到了自己面前，半點兒猶豫都沒有，狠狠一巴掌下去，李煜南的屁股便受了罪！
「哇！哇！哇！」這是李煜南活了兩年以來第一次被打，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若失去了所有。
李欽川也是沒料到葉清凡真會動手，很是心疼的拉起了她的手，「你說說你，打他做什麼，手都紅了。」
「你還說呢！都是你慣的，我說尊敬的安陽王大人，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教育小孩兒的時候，你別插手，這小孩子要從小教，否則，將來後悔可就晚了，這一點我深有體會。」說起這些，葉清凡不自覺想到了小時候在江北王府的日子，那時候，真好啊！
「可是又想家了嗎？」李欽川將葉清凡摟進了懷裡，輕拍了幾下她的後背道：「一晃眼，三年了，不如……我陪你去見見你父親，姐姐吧！」
「好啊……算了，如今陛下不在朝，那些老傢伙已經開始為非作歹了，如果你也走了，這朝堂豈不真成他們的了，還是等陛下班師回朝再說吧！」葉清凡自是想念家裡人的，可如今的西慶不比從前。
北狄與木須一塊兒對西慶發難，若不是陸晏舟在前頭撐著，怕是西慶已然覆滅了吧！
如此情形之下，她又豈能只考慮自己。
……
「咳！咳咳咳！」
接連不斷的咳嗽讓陸晏舟逐漸喘不過氣來。
裴年見狀，趕忙又添了一把柴，「陛下，您就聽我一句，咱回去吧！您這身體，受不住啊！」
「閉嘴！我西慶的男兒，哪有退縮的道理。」陸晏舟眼神冷冽的嚇人。
換作從前，裴年該是立刻閉上了嘴，但這次，他實在忍不住了，竟直接大吼了起來，「陛下，你現在是西慶的皇帝，不是從前的小小將軍，打仗你可以交給別人，若每一次都是你親上戰場，那你這和從前又有什麼區別。三年了，整整三年，您在京都攏共呆了不到三個月，我知道你是想守住西慶，可西慶不能只靠你一個人守啊！」
看著陸晏舟憔悴成如此模樣，裴年心疼到不能自已。
他不明白陸晏舟如此做是為了什麼。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就拿你說的那三個月來說，西慶丟了多少城池，裴年，我知道這十多年來你跟著我受苦了，可我也只是不想西慶毀在我手裡。」
如果不是實在無將可派，陸晏舟又豈會親上戰場。
他怎會不知京都那些老傢伙都是兩面派，可如今這局勢，他實在無從選擇。
這十多年來，李僖只顧著享樂，國庫空虛又缺少精兵良將。
如今，他還能撐著，西慶的百姓雖過得苦了點，可至少還能活。
但如果木須和北狄一旦攻入，後果實在難以想像。
這種時候，他除了強撐著，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