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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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在錦繡莊裡還未有什麼感覺,到了略微封閉的馬車裡,凌無雙便聞到車內有一股陌生的脂粉味及桂花頭油味,她揚起鼻子嗅了嗅,順著味道湊近了謹言,才發現味道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嚯!」凌無雙一臉震驚地審視著謹言質問道,「你身上哪兒來的脂粉味?莫不是你外頭有了別的女人?」

  謹言打量著她臉上驚疑的表情啞然失笑,她大約是忘了他的身份,而且即便他是個正常男人,他這輩子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何來外頭有別的女人之說?

  「夫人這是在逗我麼?」

  見他露出一臉的無辜,凌無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確是在逗他,方才他已經說過他在醉霄樓應酬,她自然明白他身上的脂粉味是哪兒來的,只不過想讓他體驗一下正常男子家的媳婦為夫君吃醋的感覺而已。

  還不等她開口,就聽他接著道,「若是夫人覺著不喜歡這樣的味道,那往後我便讓對方改地點便是,若是夫人還不放心,那今後我便帶著夫人一道去,讓你時時都能看到我。」

  他突然這樣表忠心,倒是把她給整不會了,尋常夫妻之間丈夫面對這種情況也會向妻子這般說嗎?

  她怕謹言因此生氣,便心虛的解釋道,「你,你不必在意的,我只是同你開個玩——」

  他突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將她還未說完的話堵在了她嘴裡,他這一吻來得突然,讓她一陣面紅耳赤,他亦是如此,不過他同時也想告訴她,他對她的愛,不必試探,她的想法,他都懂。

  等凌無雙髮絲凌亂地從謹言懷中掙脫,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這是在大街上呢,即便他們是在馬車裡,也還是讓人難為情啊,而且她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謹言變得特別喜歡親她,而且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那種親,他說她是他的妻,他自然想親就能親,不必顧慮其他,她若是想親他也是一樣的,可她是女子,她害羞啊。

  回到墨府後,謹言便進了書房去忙他手頭上的事情,雁山石室里的飛機還在改良中,由於不方便總是往雁山跑,謹言便按比例做了模型,對照著圖紙進行改動。

  如今的飛機已經初具雛形,是木質的結構,裝著兩對蜻蜓一般的翅膀一上一下,只是內里的機動構造還在改進,雖然同樣是藉助風力,但謹言希望這飛機也能在地面實現助跑之後的二次起飛。

  凌無雙看不懂那飛機的構造,她卻是對謹言做的那個測試飛機性能的風洞感興趣,如今正值盛夏,江淮比晏京還要炎熱,雖說家中有冰窖,屋子裡也放了降溫用的冰箱,可冰箱同那風洞一起用才是一絕,就是那風洞需要手搖,搖起來還有些累人。

  坐在書案後專心修改圖紙的謹言擡眸便看到凌無雙在自己書房裡搖著風洞納涼,他無奈地笑道,「若是夫人喜歡,得空我為夫人再做一個改良好的,用腳踩驅動。」

  「真的?」凌無雙頗有些迫不及待,「那就有勞夫君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叫謹言夫君妥帖些,既不顯得疏離,又不過於肉麻喊不出口。

  謹言卻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夫人要謝也該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嘴上說的不算。」

  凌無雙想了想也是,他都那麼辛苦了,還要抽空為自己做這樣的小玩意兒,自然是要好好獎勵他的,於是她走到了謹言身後環住了他的肩頸,正欲低下頭湊上前親他的臉,他卻突然扭過頭來,猝不及防的就親上了他的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一般,還是讓她一臉羞赧,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側過身一把將她帶入了懷中,坐在了他腿上。

  兩人四目相對,互相從彼此含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這還是自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想過,她和謹言會有現在這樣的幸福。

  她坐在他懷裡笑嗔道,「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討人歡心?」

  他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心中也滿是感慨,「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是面對你,自然而然就會了。」

  兩人一瞬不瞬地盯著彼此,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了謹言的臉,正要再次親上去,突聽門口傳來了胖嬸的聲音,「老爺、夫人。」

  霎時他們像是觸電一般彈射開來,就像是剛剛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神色也是緊張又尷尬。

  胖嬸進屋時看到神色動作極不自然的兩位主子,只覺莫名其妙,片刻之後她便明白過來。

  「奴家不打擾二位主子,一會兒奴家再來。」胖嬸壓低了聲音,就連眼神和語氣都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不,不必了!」


  凌無雙羞紅了臉忙叫住她,「胖嬸可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

  胖嬸手中拿著一封請柬走到了二人身邊道,「下個月初七是楊老夫人的壽辰,楊夫人命人送來了請柬。」

  「楊老夫人?」凌無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莫不是楊知府的母親?」

  胖嬸點了點頭道,「正是。」

  胖嬸雖說是個僕從,但她同楊夫人的關係不錯,當初楊大人一家來淮城上任時,有很多事都是胖嬸幫他們操持的,給楊家幫了不少忙,楊家也記得她的好。

  凌無雙不像是其它嫁人後的女子那般只能在家裡相夫教子,她每日都要外出辦事,即便都不是什麼大事,但卻是整日都在外奔走的,楊府上辦宴會,楊夫人也邀請過她幾次,但她都婉言謝絕了,畢竟自家的生意更重要,而這次嘛,既然是老夫人的大壽,自然還是應該去一趟祝個壽才行。

  應下後,凌無雙問了問胖嬸那楊老夫人的喜好,就開始思索要送什麼樣的壽禮,謹言則是繼續改他的圖紙。

  一時間書房裡安靜極了,謹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擡起頭道,「夫人外出準備壽禮的時候,若是再遇到今日那柴大公子來糾纏,只管射他一袖箭便是,叫他不敢亂來。」

  凌無雙倒是把那惡霸給忘了,不過聽謹言的語氣,像是知道他底細,遂問道,「莫非你知道他的靠山是誰?」

  謹言笑道,「我從胖嬸那裡初聞城裡有惡霸,就擔心他會擾了我的生意,便著手查了查此人,還以為他背後是什麼比夫人你還要厲害的皇親國戚,誰知道,是晏京杜家的。」

  凌無雙皺眉道,「杜家?難不成是杜衡?」

  謹言眉尾一挑,誇讚了一句,「夫人一向聰慧。」

  「呵!」凌無雙冷哼一聲,「杜家果然都是些這種貨色。」

  朝堂政變時,杜衡竟然在蔣懷及順帝的手中都活了下來,足見此人有多狡猾,不過除了杜衡狡猾之外,應該同賢王也有些關係,杜元珊既然為賢王妃,蔣懷定然也知道賢王妃和側妃之間的齟齬,給韓素英添堵便是給平南伯添堵。

  而順帝平定叛亂後,看在賢王的面子上也不會虧待杜家,是以如今的杜衡還是穩穩地做著他的戶部尚書。

  「這柴大公子同杜家是什麼關係?」

  凌無雙認為既然柴駿敢直言自己的靠山是杜家,那便應當關係匪淺。

  謹言自然是已經將此人查得清楚明白了,「是杜衡的表侄,他同杜元珊是表姐弟。」

  「表姐弟?」

  這不禁讓凌無雙想起了張紅鑾和她的表兄郭威,郭威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而張紅鑾如今也好不到哪兒去,聽聞在家鄉再嫁後時常鬧得家裡雞飛狗跳。

  不過這也讓凌無雙想到了另一件事,「莫非,這柴駿是杜元珊特意派來的?」

  胖嬸說過,這惡霸是自江淮水患過後才遷居過來的,而在水患剛平息時,賢王和韓素英是在淮城成的親,而且是從楊知府的宅邸出嫁的,如今這柴駿出現在了淮城,又總是給楊知府找麻煩,很難不讓人聯想。

  謹言甚是讚賞地看向了凌無雙,他也是這麼想的,而且——

  「只怕十日後的楊老夫人壽辰,這柴駿會去搗亂。」

  凌無雙真是為之不齒,這杜元珊慣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從前找鷹親王和虎親王玷污韓素英便是如此,那時若不是有她出手相助,只怕韓素英早就被送到北蠻和親了,如今還有沒有活著都是個疑問。

  「所以杜元珊不敢動韓素英不敢動平南伯府,又沒辦法左右吏部罷免或貶謫楊萬里,就只能靠找人在淮城裡添亂來出氣?」這明顯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

  見凌無雙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謹言忙寬慰她道,「夫人不必為不相干的人動怒,若是他們敢欺負到咱們頭上,為夫定然要他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凌無雙頭上有順帝罩著,謹言頭上也有他師父常廣,若是要弄杜衡,他只需要給師父寫封信就行,只不過眼下是相安無事的狀態,他也不想給師父添麻煩。

  可凌無雙卻忍不了,謹言不認識彤娘,和韓素英也不熟,所以他的底線是她,但她不是,既然杜元珊親自遞了一把刀過來,她當然要順水推舟一下,讓那個女人死得快一些,免得在賢王府里礙眼。

  淮城雖然大,但若是要讓兩個有仇的人遇上,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在楊老夫人壽辰的前一天,凌無雙同那柴大公子又遇上了,許是凌無雙那一巴掌以及謹言那一茶杯讓柴駿尚心有餘悸,他瞧見迎面而來的凌無雙後,頗有些避之不及。

  他如今腦袋上還纏著紗布,那一日凌無雙只瞧見他腦門上往外冒血糊了一臉,並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不過想來這些日子他都沒有去錦繡莊找事,便是在家養傷了。

  凌無雙唇角微揚地緩緩向柴駿走了過去,他卻躲到了兩個長隨的身後,像是怕再挨她的揍。

  見他這副慫樣,凌無雙也懶得同他浪費口舌,不聲不響地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出了一段距離一轉身,便見他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正想砸她,可見她轉過身來,又嚇得將石頭往路旁一扔。

  嘖嘖——

  凌無雙對他很是不屑,她就孤家寡人一個,最多手裡還有一管袖箭,而他身邊還跟著兩個長隨,竟然還這麼怕她,真是孬得不能再孬。

  不過她也知道,再慫的狗惹急了也會咬人,只是現在還不到讓他咬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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