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鳳惟小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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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九天聞言,冷笑一聲,盯著她瞧了兩眼,轉身大步走了。嚴無垠長嘆一口氣,見鳳惟依偎在宮雪衣的懷裡,呆呆地發愣,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小惟兒過來,嚴姨和小弟弟陪你玩。」

  鳳惟這才展顏笑了,拉著嚴無垠的手,小聲說道:「嚴姨,你真好。你說,爹他會不會不要惟兒了?」

  嚴無垠將她攬進懷裡,細語道:「怎麼會?惟兒這麼可愛,誰都喜歡,更何況他是你爹呢!」

  宮雪衣嘆道:「看來這個寧西王,也是個多情之人。惟兒,你爹對你娘,倒是關心得緊啊。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娘在哪兒?」

  鳳惟抿起了小嘴,眉宇間突然有了些輕愁。她支吾道:「娘說,不能對任何人說。」

  宮雪衣與嚴無垠對視一眼,心中疑惑更深。既然這寧西王如此深愛她母親,為何她卻不肯相見?反而要她女兒回來父親身邊?宮雪衣又道:「你娘可是身體有什麼病?如果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或許義父可以幫得上忙!」

  鳳惟深深地埋下頭,想了半晌,說了一句:「娘說,不能說。」

  嚴無垠皺起眉,低下身來看著鳳惟的眼睛,那眼光里有惶惑,有不安,還有……害怕……這孩子在怕什麼呢?難道她的母親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嗎?

  她朝宮雪衣使了個眼色,拉著鳳惟笑道:「好了,好了,不能說就不說。惟兒來,我們去看小弟弟去!」

  鳳惟的眼光亮了,歡聲道:「好啊,我去和小白弟弟玩!」她蹦蹦跳跳地進了屋,嚴無垠這才走到宮雪衣身邊,低聲道:「大哥可有查過惟兒的母親是什麼人?」

  宮雪衣沉吟道:「鳳惟之母姓君名亦休,據說是逢魔谷聖女齊挽思之女。齊挽思逃來寧都時,嫁給一個布匹商人君望祖,後來病故,雖名為病故,但實是毒發身亡。這個君亦休曾為寧西王侍妾,八年前莫明失蹤,不知去向。有人說她去了耀新國,但這些年來鳳九天明察暗訪此女,都是無果而終。說來我也奇怪,因出了天垠朝的範圍,凌宵宮要查,也有一定的難度。我所得到的消息,恐怕還不如寧西王多。」

  嚴無垠皺起了眉,宮雪衣又道:「據小惟兒自己說,逢魔先生是她舅舅,那齊諳生就是君亦休的大哥。如果連逢魔先生和寧西王都不知道君亦休的下落,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人知道了。」

  嚴無垠道:「既然這樣,為何小惟兒又口口聲聲地稱『我娘說』?她又是如何見到她娘?先前在山上,她曾告訴我她不知道她娘長什麼樣子,這樣不是自相矛盾?還是惟兒在說謊?!」

  宮雪衣沉思道:「方才寧西王問我一個女子有先天心疾如何醫治,想必應該是說的君亦休。照他所說的情形,這君亦休……極可能已不在人世!」

  嚴無垠吃了一驚,沉默半晌方道:「那……這惟兒真的是在說謊?!唉!這應該是君亦休授意。我想,她可能不想讓寧西王知道她已經不在人世!」

  宮雪衣嘆道:「可憐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要擔負這麼多東西!」

  嚴無垠回頭朝房內望了望,裡面不時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她心裡突然有了主意,對宮雪衣道:「大哥,我想幫幫小惟兒。你能不能緩幾天再走?!」

  宮雪衣道:「你想怎麼幫?要我留下可以,但明南王那邊,必須要先帶個信過去。否則,我怕他真的會親自過來……」

  嚴無垠咬了咬嘴唇,無奈道:「既然這樣,你還是走吧。這裡有還有無鹽,應該應付得了。」

  宮雪衣默默地看著她,又淡淡地笑道:「無垠,你現在有了兒子,萬事要三思而行。雖然有無鹽在你身邊,但要照顧孩子還要照顧你,恐怕難免分心。這樣吧,我讓文璣子恆來……」

  嚴無垠笑道:「讓他們來?好啊,你不怕我們家那個又跟你翻臉?!」

  宮雪衣失笑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怎麼會計較?無垠,你把明南王也想得太小器了!」

  嚴無垠扁嘴道:「他小不小器,要看什麼事!算了不說他了。大哥就照你的意思辦吧。文璣子恆什麼時候能到?我要看時間是否來得及。」

  宮雪衣點頭道:「我即刻傳信過去,最快三天能到。」說著,他拿出靈通紫玉來,嚴無垠見狀笑道:「大哥你又來了,這東西千萬別給我。被他看到,可不得了!」

  「無垠!」他嚴肅道:「此事非同小可!遷涉的是寧西王和逢魔谷!一個是這西藩之主,一個耀新國第一大派,稍不留心,就會有滅頂之災!寧西王鳳九天性情喜怒無常,比明南王更難猜度,如今你和世子又身在王府,切不可大意。我去南藩與他會合,上表皇帝,看借個什麼名目,能來寧都最好。你將靈通紫玉留在身邊,若有差池,也可以召通曉殿弟子相助。兩邊都要有所準備,以防萬一!」


  嚴無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大哥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宮雪衣嘆氣道:「你要幫惟兒,就是要動寧西王!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腸?!不過這事我也覺得有必要做……如今我當惟兒是女兒,為她做一點事,也是應該。」

  嚴無垠笑道:「大哥果然是俠義心腸!既然這樣,你早點上路吧。這靈通紫玉……我收下了。」

  宮雪衣這才放心地笑了,轉身大步走了。嚴無垠捏著那塊玉,忍不住喃喃嘆道:「你這個人,永遠都只為別人想!唉!」

  她呆呆地看著那門外越走越遠的身影,心頭感慨萬千。忽聽得鳳惟在屋內叫道:「嚴姨快來!小白哭啦!」

  嚴無垠回過神來,趕緊進了屋。只見那襁褓中小傢伙小胳膊小腿兒在亂蹬亂舞,閉著眼睛張嘴大哭呢!她抱起來哄了兩下,笑道:「小乖乖餓了!奶娘!」奶娘連忙將小傢伙接過去,到一旁餵奶去了。

  鳳惟恍然道:「小白餓了呀,那我讓燕姨做點好吃的給他好不好?」

  嚴無垠失笑道:「惟兒,小弟弟吃不了大人的東西,他太小了,只能吃奶。」

  鳳惟哦了一聲,說道:「這樣啊,那以後等他長大了,再讓燕姨做給他吃好了。燕姨做的雪燕銀耳羹可好吃啦!」

  嚴無垠聽她口稱「燕姨」,心中忽然有了疑惑,問道:「惟兒!燕姨是誰?也是你爹的侍妾嗎?」

  鳳惟笑道:「不是的,燕姨是我娘的丫頭。桑柔姨才是我爹的侍妾!」

  嚴無垠眼睛一亮,笑道:「燕姨是你娘的丫頭?!當真?她現在在王府?」她想了想又道:「惟兒,你說的那個雪燕銀耳羹真的很好吃?能不能讓你燕姨做點給我嘗嘗?!」

  鳳惟開心叫道:「好啊,我這就去叫她做!」說著就往外跑。

  嚴無垠連忙拉住她笑道:「別急,讓她來這兒做吧,方便些!」

  鳳惟點了點頭,飛快地跑了。不一會兒便領著一個女子進了院來。她上前來低身請安,恭敬有禮。嚴無垠打量著這個女子,她一身的青衣絹裙,是已婚婦人的打扮,未施粉黛,姿色秀麗,雖然態度卑微,臉上的神色卻是平靜從容。她忍不住低聲輕嘆:「你就是惟兒的燕姨了?」

  燕兒連忙道:「奴婢不敢當。郡主只是念在我當年服侍了小姐一場,才尊稱一聲。明南王妃見笑了。」

  嚴無垠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燕兒道:「是。我夫君就是喬沙。」

  嚴無垠若有所思道:「哦。你是君亦休的丫頭?是她將你許給喬沙的?」

  燕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愁,說道:「是。小姐臨走之前,曾讓王爺許婚。」

  嚴無垠點了點頭,笑道:「她給你找了個好夫君!看起來,你家小姐是很照顧你的。只是……她如何會失蹤了?可憐小惟兒,自小便沒有娘疼,爹爹又如此冷漠!」

  燕兒的臉色忽地暗了下去,忍不住去看鳳惟,咬了咬嘴唇,卻沒有說話。嚴無垠沒有放過她臉上的表情,又道:「燕兒,你家小姐身體一直不好嗎?」

  燕兒低下頭,說道:「是。」

  嚴無垠想了想又道:「說起來我認識不少名醫,不知你家小姐是什麼病,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我和惟兒投緣,實在不忍心,見她沒有娘陪伴。」

  燕兒擡起頭來,福身道:「多謝明南王妃,待郡主這般盡心。只是……我家小姐的病……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醫治。就連無花師太也……束手無策。當年她一去杳無音訊,這些年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就連無花師太也不知道。我……」說到這兒,她的眼中浮出一層霧氣,「奴婢真的好擔心……可是奴婢相信她不會死的……象小姐那麼好的人,不會這麼命苦……」

  嚴無垠唏噓一聲,原來竟是個如此苦命的女子!若她真的已經奔赴黃泉,那可真是老天太狠心!她低頭嘆道:「你不必難過,不是還有一句話說,吉人自有天相嗎?相信她定有奇緣,可以逢凶化吉!」

  燕兒抹了抹了眼睛,淡笑道:「明南王妃說得是。郡主說王妃想吃雪燕銀耳羹,奴婢這就給王妃做去!」

  嚴無垠笑道:「不急不急,老實說我對你家小姐還真好奇,想聽聽她的事兒,你跟我講講,寧西王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

  燕兒訝異地擡起頭,說道:「王爺喜歡小姐?若是真的喜歡,小姐怎麼會吃那麼多苦?十月懷胎……」她的眼光又暗了下去,「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都會覺得辛苦,更何況小姐的身體一直不好,怎麼承受得住?!王爺如果待她好一點,也許她真的不用走……」

  嚴無垠皺起眉,問道:「怎麼寧西王待她不好嗎?如果是這樣,那她走了也是應該!」

  燕兒沉默了半晌,方才說道:「這兒沒有旁人,奴婢也不怕跟王妃明說,王爺對小姐,從來不曾有過真心!他的侍妾多得來十個指頭都數不清,換妾比換衣服還勤,哪裡見他對哪個女人有過半點真心?!只是小姐,本無意嫁他,怎奈他以權壓人,害了君家,小姐才不得已進了王府!總之是他害了小姐,害小姐發病,害小姐有了身孕!害小姐……不得不離開王府!都是因為他!」

  嚴無垠吃了一驚,一個王爺娶了眾多女人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娶一個君亦休還要花這麼多心思?!她低頭暗想,如果鳳九天當真一點兒都不在意君亦休,根本無需在她身上花費任何心思!也許他原本就對她動了心,只不過一直不曾去深想這其中的點點滴滴。嗯,這件事,還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想到這兒,她別具深意地笑道:「燕兒不必想太多了,如今小郡主回來了王府,可見你家小姐心裡還想著這兒呢!我有個主意,如果能讓他們一家團聚,你可願意幫忙?!」

  燕兒立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驚喜道:「明南王妃若能尋回小姐,奴婢願意做牛做馬,為王妃生生世世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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