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鳳惟小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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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雪衣一行人被安置進了霽雪園,只因鳳惟惦記著和小弟弟玩,因此也搬回霽雪園居住。嚴無垠產後體弱,鳳九天命人找了個奶媽,又派了幾個丫頭婆子過去服侍,因此霽雪園裡頓時熱鬧起來。

  至於黑風與白英,一步不離地跟著鳳惟,小丫頭有了兩個跟班,自然是樂不可支,高興得不得了。鳳九天沒有阻止,儘管讓這二人跟著進了霽雪園。嚴無垠見了,擔憂道:「大哥,你看他們是不是別有所圖?怎麼會輕易聽命於小惟兒?」

  宮雪衣深思道:「就算他們有所圖,還有鳳九天呢,你不用操心。如今,操心自己倒是真的。」

  嚴無垠笑道:「我如今吃好睡好,跟豬一樣,有什麼好操心?!有你和無鹽在這兒,我更舒服了。」

  宮雪衣淡笑道:「你當真不操心?我已收到消息,他人已經到了邊城。恐怕文書已經遞進寧西王府,準備要接你回去。」

  嚴無垠略略一驚,旋即笑道:「是了,你都找到我了,他自然知道。不過我在坐月子,不能出門。你讓他等著吧。」

  宮雪衣嘆氣道:「無垠,你的氣還沒消呢?他是南藩之王,素日裡逢場作戲,也是常事。你何必當真?他肯親自來接你,就說明他心裡是有你的。為了你,他已經屢屢犯忌,不僅與遼東王聯姻,如今還要和寧西王來往,可見他待你之心,並無半分虛假。」

  嚴無垠沉了臉色,淡淡道:「他既然有十分真心,就不該有半點異想!他是知道我的,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這一次就這樣算了,那就會有下次,下下次,你想,我這麼個人,生得過來那些氣嗎?他若不能明白,這一生,豈不是過不全了!」

  無鹽恰巧端著雞湯進了屋來,聽見這話,竟忍不住勸道:「好了,氣什麼氣,還沒出月子呢,小心氣出病來。好歹看在兒子的份上,也該想開些!」

  嚴無垠笑道:「我有什麼想不開的?我怕想不開的是你們。」

  正說著,就聽見鳳惟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小小的火紅的身子旋風般地闖了進來,一進門就開心地叫著:「嚴姨,義父,我來了,小弟弟呢?!」

  嚴無垠將兒子抱在懷裡,樂道:「小惟兒來啦,來,弟弟想你了呢!」

  鳳惟欣喜地睜大了眼,立即上前抱住他,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笑道:「真的嗎?我也好想你哦!嚴姨,小弟弟好可愛,叫什麼名字呢?」

  宮雪衣笑道:「小弟弟還沒有取名字呢,等他爹爹見了他,再取個好名字。」

  鳳惟歪著頭,想了想道:「這樣啊,那我先取一個叫著,以後等他爹再取一個,好不好?」

  嚴無垠笑道:「好,你叫他什麼?」

  鳳惟仔細地看了看小嬰兒,認真道:「你看他長得多好看,白白嫩嫩的,我有了小胖,小細,叫他小白好不好?」

  眾人失笑,嚴無垠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好,不過這個名字,只你一個人叫就好了。」

  鳳惟仰起臉來,樂呵呵地笑,「好啊,好啊。小白,以後我們是好朋友了,你叫我小惟好了,你什麼時候可以跟我說話呢?」她拉著嬰兒胖胖的小手,驚訝地說:「哇,好軟啊,我好想咬一口哦!」

  「惟兒!不得無禮!」話音剛落,鳳九天便進了屋來。嚴無垠躺在裡間,有屏風相隔,雖然看不到人,卻也能感覺到他冷冷的氣息。她輕嘆一聲,小惟兒自小沒了娘,父親又是個萬般冷漠的人,她居然還能如此開朗樂觀,當真是難得啊。當下連忙笑道:「寧西王好福氣呢,得了個這麼可愛活潑的女兒,我想都想不來!我整天躺在這兒,乏味得緊,多虧了她,日日來幫我解乏,真是開心得很!」

  宮雪衣連忙迎上前去,二人客套幾句,分賓主坐了。鳳九天方笑道:「本王剛剛收到一封信……」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室內的人,「是明南王東方汐,派他的貼身護衛武吉送來的。」

  宮雪衣連忙道:「寧西王請見諒,舍妹貪玩,不料在外產子,才冒昧前來打擾。我等並非有意隱瞞,只是怕這裡耳目眾多,陡增是非。」

  鳳九天笑道:「本王早知道宮盟主的義妹,不是普通人。只不過……東方汐想親自來王府接王妃回去……」

  「那怎麼行?!」嚴無垠驚道:「他不要命了?擅出藩地,是要殺頭的!勞煩寧西王轉告,就說是我的主意,一個月之後,我便回去,不勞他來了!」

  眾人微微失色,這個明南王妃說話竟如此大膽,似乎並不買東方汐的帳,想那明南王一世英雄,竟然也是個懼內的角色!

  鳳九天眼光微沉,說道:「既如此,就勞煩王妃修書一封,我遣人送去,可好?」


  嚴無垠立刻叫道:「取筆墨來!」

  「慢著!」宮雪衣站起身來,輕聲笑道:「無垠何必著急?不如這樣,我正好要回南藩去辦事,就由我去跟他親自說明,免得誤會!寧西王以為如何?」他轉眼去看鳳九天,眼光平靜,有一絲探究。

  嚴無垠沉思道:「如此也好。只是要勞煩大哥!」

  鳳九天站起身來,「宮盟主何時起程?」

  宮雪衣一伸手,微笑道:「午後便走。寧西王可有什麼吩咐?」

  鳳九天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出門去,口中道:「明南王妃好好休養。本王定不會有負明南王所託。宮盟主……」他轉過頭去看著他,「黑風與白英之事,凌宵宮知道多少?」

  宮雪衣道:「江湖之事,通曉殿多有記載。但逢魔谷不屬我天垠朝之門派,因此所知甚少。寧西王與玄武派的淵源,在下還略知一二,若要說逢魔谷,在下就不多打聽了。」

  他說得輕鬆寫意,似乎此事根本無關緊要,卻讓鳳九天心中微沉,他冷笑道:「凌宵宮在天垠朝有多少勢力,本王也很清楚。本王知道你與東方汐素來交好,只是我西藩之事,還望宮盟主切勿多多過問!」

  宮雪衣嘆道:「在下自然明白。在下收了惟兒做義女,與西藩也算有緣。寧西王請放心,世人都知我凌宵宮勢大,但從不仗勢越權。明南王也是當世英雄,更不會有任何不軌之心。此次舍妹來到西藩,只因她……性子執拗,與明南王吵了幾句嘴,便獨自跑了出來,誰知遇上鳳惟與黑風,實屬巧合,並無其他。」

  鳳九天見他言語懇切,知他心意通明,當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本王有一事,想請教宮盟主。」

  宮雪衣連忙拱手道:「不敢當。寧西王請講。」

  鳳九天沉聲道:「素聞你懸壺殿醫藥高明,本王……想知道,一個有心疾的人,是否有奇藥,可以醫治?!」

  宮雪衣略略一怔,說道:「心疾?!這種病症最為複雜難斷。除非見到本人,仔細診斷,否則難以定論。」

  鳳九天臉色陰鬱,又道:「她是先天性心疾,因為病情反覆,所以醫治很難。但本王曾聽韓經言,大波羅功,有助於治療此疾。本王就想知道,如果沒有大波羅功,而她又必須經歷生產之痛,僅靠藥物,是否能留住性命?」

  宮雪衣嘆道:「韓經是當世神醫,如果他說能救,自然能救,既然他如此明了內情,王爺為何不去問他?」

  鳳九天道:「本王已派人四方尋找他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消息。此人云游四方,行蹤不定,實難找到。所以本王才想請教宮盟主。」

  宮雪衣沉吟道:「沒有見到其人,在下很難斷定。若王爺不介意,何不請這位病人出來,讓在下瞧一瞧?」

  鳳九天暴躁地揮了揮手,不快道:「病人不在王府!」

  宮雪衣心中明了,淡淡笑道:「若是如此,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鳳九天回頭直視著他,眼光愈加複雜,他心頭萬般滋味,實難為外人道。當下沉默良久,方才冷冷道:「宮盟主只需明示,如果只是用藥,她是否能保住性命?!」

  宮雪衣沉吟道:「心疾之症,複雜多變,若是病情不重,用藥相保,應該無礙。若是病情反覆,又要經歷生產這等大事,恐怕很難保住。其實有心疾之人,就應該避免生產,染病這種事,以免身體難以承受。」

  鳳九天的臉色愈加難看,陰沉地站在一旁,久久沒有說話。

  鳳惟突然從房內跑了出來,笑嘻嘻地叫道:「爹,小弟弟剛剛看著我笑啦!」

  鳳九天回頭瞪著她,突然上前將她抓住,厲聲問道:「我問你!你娘到底是生是死?!你敢欺騙本王,本王絕不輕饒!」

  鳳惟吃痛,「哎喲」叫出聲來,宮雪衣見狀,急忙上前將鳳惟攬進懷中,勸道:「寧西王何必動怒?惟兒還小,有什麼話慢慢說便是。」

  鳳惟見父親一臉陰沉之色,與之先前的暴怒生氣全然不同,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鳳九天,不由得嚇住了。當下低了頭,囁嚅道:「爹你生氣啦?!娘說,不能說啊。」

  鳳九天捏緊了手,冷冷道:「你娘何時跟你說的?在哪裡說的?還不快從實說?!」

  鳳惟揚起小臉,手卻緊緊地抓住宮雪衣的衣袖,吶吶地半天,沒有說話。

  嚴無垠此時居然走到院子裡來,見狀嘆道:「你看,小丫頭嚇到了。她對著黑風白英都不害怕,你一變臉,她就嚇到了。寧西王不如聽小女子一言。若是王爺真正在意她的母親,就應該好好善待這個孩子。因為孩子是母親最珍貴的寶貝,她娘要是知道王爺待她不好,指不定會如何地傷心!」

  鳳九天霍然變色,轉頭去看嚴無垠,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嚴無垠淡淡笑道:「我只想告訴王爺,小惟兒能回到王府,是她娘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娘的心,始終還在王府,在王爺你的身上。否則,她不會冒死生下她,更不會讓她回到你身邊。她讓她回來,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替她照顧她關心她愛護她,而不是對她要麼不聞不問,要麼就喝斥責罵!」

  她說得又慢又輕,卻字字打在鳳九天的心上,莫明地刺痛。他沉聲道:「你怎麼知道她怎麼想?!」

  「因為我也是女人!」嚴無垠笑了,「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共同點,我們的丈夫,都是一藩之王!高高在上,驕傲無比,自恃甚高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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