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顧南棲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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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御手中的劍猝不及防的掉落在地,整個人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只覺得,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著,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要即將離他而去的感覺,沒有多想,似乎是本能的,完顏御便來到謝央身旁蹲了下來。

  看著完顏御的舉動,宮初月心中忽然燃氣一股火苗,逐漸的變成燎原之勢的大火,「完顏御,你還想做什麼?你沒看見她已經……」

  「砰」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瞬間便斬斷了宮初月未說完的話,他愣愣的看著眼前這突來的一幕。

  只見一襲白衣的女子突然一個翻身霸氣側漏的將一臉怒火勃發的男子壓在了身下,以一個很強勢的姿態。

  謝央琉璃色的眸子輕閃了一下,整個人穩穩地趴在完顏御的身上,不顧他一臉黑屋鍋底,煞如羅剎的樣子,反而朝著他曖昧的眨了眨眼睛,「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宮初月被謝央那媚眼如絲的模樣弄的一驚,趁著完顏御動手之前,忍著身上的劇痛,連忙跑了過來,連拉帶拽的將謝央從完顏御身上拉了起來。

  完顏御皺著眉頭看著被宮初月握在手裡的手,他覺得,心中的不悅好像越來越壓抑不住了,不知道為何,一向情緒收放自如的他,只要一遇到與這個女人有關的事,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如同擺設一般。

  就像現在……

  「死不掉就出去,別賴在這討人嫌!」完顏御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拽過謝央,二話不說便提著她的衣領往門外走去,本來要將謝央直接丟下去,卻在即將出手時,完顏御眉頭輕皺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忍住了丟人的舉動,而是將謝央推了出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完顏御大步走了過來,來到桌前坐下,眉頭緊緊皺著,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手下留情,自己,怎麼能對那個討厭的女人手軟呢?

  宮初月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完顏御,「我說,你一定要對一個女子那麼絕情粗暴麼?」

  聞言,完顏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宮初月,他從他的話里,怎麼感覺到一種心疼的味道,莫名的讓他窩火!

  「閉嘴!」完顏御看著宮初月,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一雙冷漠深邃的眸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叫人無法窺探其內心一點一滴的感覺。

  許久之後,宮初月才打開了門。

  、看著靠著牆睡著的謝央,他嘆息一聲,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把謝央放在床上,宮初月坐在床邊靜靜的觀察著,再度得出一個結論,她,果真跟一般的女人很不一樣。

  她就仿佛多重性格組成的一個人一般,在不同的人面前用不同的表情,醒著的時候是一個模樣,睡著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番模樣,有時間,讓人恨得牙痒痒,為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做事風格,有些時候,又讓人莫名的心疼,為她執著不悔的精神。

  謝央,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宮初月看著床上的謝央,手不自覺的便伸了出來,在即將撫上謝央臉龐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來,接著,只見一向注重形象的完顏御,僅僅穿著一件裡衣便走了進來,腳下,竟是赤著腳。

  到底什麼事,叫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了?這個男人一向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毫不在意形象的時候呢,還真是稀罕啊!

  不看宮初月一眼,完顏御直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一個彎腰將便謝央牢牢的抱在懷裡,抬腳便要往門外走去,所有的動作堪稱行雲流水不帶一絲勉強。

  見此,宮初月一愣,連忙站起身子擋在了完顏御面前,「你,要幹什麼?」

  「謝央攻打你的國家,是她作為帝王的……」

  話音未落,就被完顏御冷漠的眼神逼了回去。

  完顏御腳步未曾停歇分毫,只是淡漠的丟下一句,「有這個女人在,我無法入睡!」

  完顏御並沒有將謝央扔出可去,而是抱回了自己房間,將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站在床邊,完顏御雙手環抱在胸前,就這樣看著睡夢中的謝央,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他很討厭她,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此刻,他看著她依舊會感到不舒服,可當知道宮初月把她抱走的時候,他的行為總是不聽使喚。

  似乎是本能的一般,就這樣衝下來將她抱走了,可這,明明就不是他心中所想所要做的,可為什麼,偏偏就這麼做了呢?

  「真是麻煩的女人!」低咒了一聲,完顏御便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翌日,謝央剛醒,就有人急忙來報。

  「女君,昨夜宮貴君出宮,被人綁走了。」

  謝央:「……」

  宮外。

  玉猛地將手中的拜帖砸到桌上,,滿臉怒容,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個謝央,他們世襲家族,一向和朝廷是進水不犯河水的,她倒好,居然這麼的囂張!

  「母親……」

  「逆女!你是不是帶回了一個男子?」皇甫玉怒氣騰騰的看著下面的皇甫沁,這個女兒一向行事有分寸,如今,怎麼會這麼不知輕重,居然把女族的人給擄來了。

  皇甫玉不知道的是,在怎麼知分寸的人,在看到那麼一個美貌傾絕天下且獨具風韻的男子,只要是個人都抵不住的。

  「母親,我是帶回來一個男子,不過,那是他心甘情願的。」誰叫他輸給了自己,不過,自己也贏得蠻吃力的,那樣的男子,征服起來,會更具快感。

  「呵呵……」不等皇甫玉在說話,坐在旁邊的一個女子便低笑出聲,她是皇甫家庶出的女子,皇甫若。

  「大姐,你恐怕還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吧?他可是當今女帝的貴君,宮初月。」皇甫若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皇甫沁,仿佛皇甫沁被責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而且,那雲國女帝不但要來帶回那男子,還要求母親雙手奉上我們鎮族之寶的芊潯枝,我想,姐姐比我更清楚芊潯枝對家族的重要性吧。」

  「砰」一個物體碰撞的聲音響起,大堂的一側,一個一臉英氣的男子狠狠的拍上桌子,「什麼狗屁女帝,我到想見識見識,看看她有什麼本事,想從我皇甫家搶東西。」說著,他站起來來到皇甫玉面前,「母親,你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好,到時候在見招拆招吧,讓她明白,我們皇甫家不是那麼容易欺負的。」

  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皇甫玉臉色也終於好了一點,輕輕的點了點頭,「千凝,你身為一個男兒家家的,還是多待在閨房中吧,不要總是一天拋頭露面的。」

  聞言,皇甫千凝面前閃過一抹苦澀,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母親,兒子這容貌不會有女子喜歡的,還是算了吧。」

  一時間,整個大廳里瞬間便安靜了下來,皇甫家女子眾多,但是,男子卻只有皇甫千凝一個,偏偏,男生女像,世間女子喜歡的,都是那種纖細柔媚的男子,怎麼會喜這種剛毅的男子呢,但是,不管如何,不管千凝什麼模樣,依舊是全家人的寶。

  姐妹之中,不管怎麼搏鬥,怎麼暗殺,但是,對待皇甫千凝都是始終如一的。

  「好了好了,你高興就好。」皇甫玉安慰性的拍了拍皇甫千凝,皇甫家還養得起他,哪怕是一輩子。

  第二日晚上,謝央准神來赴宴,左邊是一臉風輕雲淡溫潤儒雅的韓韻千,右邊是有些拘謹的楚染。

  皇甫家難得的團結一致,端坐帶大堂里,等著這個傳說已久的女子的到來。

  皇甫千凝一張臉更是黑的厲害,這麼囂張的女子,他到要好好搓搓她的銳氣,竟然敢到他們皇甫家來搶東西。

  「家主,人到了。」

  隨著下人的一聲稟告,那緊閉的大門便被推開了來。

  白紗輕舞,裙裾飛揚,女子面帶微笑,一手牽著身旁的男子,隨著她的走動,帶來了一陣風,吹起了她的鬢髮,也吹亂了整個大殿之內所有人的心。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她的肌膚晶瑩剔透,她的眉細長如彎月,長長卷翹的睫毛掩去了雙目的光澤,當她抬眸時,瞬間光芒萬丈,仿佛蘊含著天地萬物之精華。

  她很美,好似九天的仙女下凡,美麗不可方物!但最美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傲高貴的氣質,讓人不敢逼視。

  試問哪個女子能將男子的柔媚和女子冷峻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糅合得如此完美?

  「她、她就是當今的女帝?」皇甫若的聲音有些顫抖,準備了無數抨擊她,想要將她擊潰的一敗塗地,好讓自己母親對自己刮目相看,只是,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比男子美上千倍的女子,反而口中不自覺地蹦出了這麼一句問話。

  皇甫千凝緊緊的盯著謝央,眉頭輕輕蹙著,這個人,跟他想像中的好像很不同,雙目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牽著韓韻千的手上,皇甫千凝眼裡閃過一抹羨慕,這個人,應該很疼愛她身邊那個男子吧。

  按照規矩,女子出門,男子是不得同行的,更別說還是這等重要的場合,而那男子,不但沒有跟在她的身後,反而跟她並肩而行,這該是多大的榮寵啊,真沒法想像,這樣的女人,會甘願為一個男子做到這種地步。


  皇甫玉打量著款款而來的謝央,難怪,難怪天下會被她收之囊中,這樣的一個人,有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有著叫人為之痴狂的容貌,而她的身上,卻絲毫不見任何的傲氣,溫潤儒雅,她無須獻媚,無須展露笑顏,就已經能讓眾生臣服!

  皇甫玉在心底輕嘆了聲,這場仗還沒有開幕,他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收拾起驚異過後的心情,她重咳了聲,驚醒那些跟他一樣迷失在謝央的美麗中的兒女或是旁支們。從來,不管是女族還是什麼人,都休想欺辱皇甫家。

  「你就是謝央?」皇甫玉提高了聲調,整個大廳中迴蕩著他的話語,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謝央,她想,任何一個稍有身份的人都受不了她這樣的態度吧,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國之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並沒有因她的態度而有絲毫的不滿,反而淡然的淡淡的一笑,「晚輩謝央見過皇甫家主。」謝央平視著皇甫玉,態度不卑不亢。

  皇甫玉則是驚詫的睜大眼睛,不只皇甫玉,身邊的楚染和坐在兩側的人,都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看向謝央,這……當真是那個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女帝麼?

  堂堂帝王,居然會對別人行禮!

  然而,雖然是行禮,可卻看不出任何低人一等的感覺,她往那一站,便讓人生出一種錯覺,這樣的人,即便匍匐的跪在地上,也不會低人一等,依舊高高在上,有一種氣質是與生俱來的,不會因為她的行為而有絲毫的減少。

  皇甫玉本以為,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一定會顯出高人一等的姿態,然而,對方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這謙遜的模樣,到有些像謙謙白玉書生了。

  弄的皇甫玉也隱隱開始期待起來,這個女人,好像很特別。

  就在眾人等著謝央張口討要芊潯枝的時候,她雙眸卻在大廳中環視了一圈,最終落到了皇甫玉的臉上,微微一笑,「聽說,皇甫家的大小姐把我的貴君請到了貴府,不知是不是可以還給在下?」

  皇甫千凝不知道今夜是他第幾次詫異了,她想要的,不是芊潯枝麼?她來到此地,不也是要去尋找芊潯枝麼?怎麼,第一問的,反而是那個男子呢?

  她身為女帝,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更何況,那男子可是被自家姐姐擄回來一夜了,她難道……都不介意的麼?

  察覺到有視線很是明目張胆的盯著自己,謝央眉頭輕蹙了一下,順著那視線的地方便看了過去,卻對上一雙亮堂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似乎被嚇了一下,羞惱的把頭扭向一邊。

  皇甫千凝沒想到謝央會突然看過來,在看到他面容的時候,不但沒有露出和一般女子見他時的嫌惡,也沒有驚詫,只是淡淡的一笑,到弄得他不知如何應對了。

  還是說……她根本沒看清自己的長相?

  「帶是帶回來過,不過,那男子打了我家姐姐,自然不能讓你帶走的。」角落裡,一個女子站了起來,滿臉怒容的看著謝央,只是,那小小的身子,配著那表情,有些滑稽。

  「退下。」皇甫玉斥了她一句,揮揮手,示意下人把玄知帶上來。

  本來,她挑釁再先,她是不打算把人還回去的,可是,當看到這個女子的瞬間,她反悔了,若是她趾高氣揚,或者是出言威脅,那麼,她可以沉著應對,可是,她卻一臉淡然,謙謙有禮。

  高高在上的人,能夠坐到這種地步,她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惹上,將萬劫不復!

  不一會的時間,一襲緋衣的玄知便被人帶了上來,見到謝央的時候,輕輕的哼了一聲,有些彆扭的把頭扭向一邊。

  謝央看著他,黑著一張臉便走了過去,看著謝央此時的模樣,皇甫千凝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她……會打他的吧!畢竟,有哪個女子喜歡自己的男人拋頭露面,且還被其他女子帶回家過夜的。

  而其餘的人,則是幸災樂禍的,也有看熱鬧的,個個興趣黯然的看著這樣一幕。

  皇甫沁也緊張了起來,本能的,她不想讓謝央打那個一身傲氣的男子。

  番外篇:你以後若是再敢亂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番外篇你以後若是再敢亂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就在眾人緊張兮兮的時候,謝央已經走到玄知面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玄知,楚染吞了吞口水,使勁朝著玄知擠眼睛,示意他說句軟話什麼的。

  只是……

  謝央卻只是很平靜的丟出一句,「身體有沒有事?」


  聞言,玄知傲嬌的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謝央,有些賭氣的丟出一句,「你不是只喜歡百里青麼,管我做什麼。」

  看著他彆扭的模樣,謝央眼裡露出一抹笑意,很快的,又被淹沒了起來,伸出手,謝央握住玄知的手,手指輕輕的搭上他的脈搏,好一會之後,次啊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皇甫千凝不禁多看了謝央幾眼,這個女子,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他這輩子,這副容貌,可能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擁有這樣的幸福了吧。

  皇甫玉看了眼自家兒子,嘆息一聲,又把視線停留在謝央身上,她分不清,她此時的模樣,到底是作戲在迷惑她,還是她的本性就是如此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的,不可否認的,這個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揮了揮手,請謝央一行人入座,她才道:「不知道謝小姐用過飯了麼?」

  「吃了。」謝央淡淡的吐出一句,「在下今日前來,是有一物相求。」

  見謝央提起這事,皇甫千凝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差點被她迷惑了,對,這個女人下了戰貼,是來搶他們皇甫家族的鎮族之寶的。

  皇甫千凝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一臉怒容的瞪著謝央,「本公子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告訴你,你!做!夢!」

  聽見那個聲音,謝央抬起頭,再次見到這張臉,謝央也才微微的打量起來,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此時的生氣的模樣,若鴻羽飄落,冷峻如冰。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卻又不失剛毅。

  打量著他一臉怒容猶如一直炸毛的刺蝟般的模樣,謝央不禁低笑了一聲,卻沒有看再他,而是轉頭看向皇甫玉,「在下要芊潯枝並非是做什麼壞事,只是想救一個人。」

  皇甫千凝一腳踢開面前的桌子,拿著手中的佩劍怒氣騰騰的走到謝央面前,怒目而視,那彪悍的動作,看得皇甫家所有人眉心突突的跳,皇甫玉更是一臉抱歉的看向謝央,「還請謝小姐不要見怪,我這小兒被我慣壞了。」

  聞言,謝央低笑一聲,挑眉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低聲道:「無妨。」

  「我告訴你謝央,想要我們家的芊潯枝,你就做夢吧。」

  謝央沒有在看皇甫千凝,而是一臉認真的看著皇甫玉,「皇甫家主,謝央自知你我素不相識,毫無交集,卻如此冒昧的上門叨擾,謝央也知道,芊潯枝是你門中鎮族之寶,縱然如此,謝央還是想說一句,芊潯枝於我真的很重要,我夫君危在旦夕,若沒有芊潯枝,他必死無疑。當然,謝央也不會白拿家主的東西,家主有任何條件都可以提,只要謝央能夠做到的,必定應允。」

  聽著雲國長一席話,皇甫玉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神色複雜的自家兒子,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眼前的女子,歲為坐擁天下的帝王,卻肯為了一個男子低身下氣的祈求自己,若說她鍾愛那個男子,卻也對身邊的倆個關懷至極,而且,她沒有忽略她在看到自家兒子時眼裡的平靜,沒有和一般女子看到自家兒子的鄙夷或是不屑,她平靜的連詫異都沒有。

  這樣的人,定是一個極重承諾的人,縱然皇甫家能養千凝一輩子,但是,男子,始終要嫁人才行的。

  「送你芊潯枝可以,但是,不知道雲國小姐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謝央上前一步,美眸微微眯起。

  聞言,皇甫玉眼裡閃過一道精光,滿意的看著謝央點了點頭、

  「染香樓樓主有一把棲木所做的絕世好琴,琴聲親崔悠揚,清脆,餘音繞樑三日不止。」說到這,皇甫沁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有些寵溺,「在過幾日便是染香樓一年一度的詩文大會了,贏的人,便可得到碧落琴。」

  皇甫玉話音一落,皇甫千凝一雙眼睛便亮了起來,一臉興奮的看著皇甫玉,他知道,母親知道他喜歡,所以……

  似是想到什麼,皇甫千凝回眸皺著眉頭將謝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連母親都拿不到的東西,這個人拿得到麼?

  皇甫玉滿意的笑了笑,她倒是不怕她反悔,看得出,她是一個把誠信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女子,等完成前兩個條件,她和千凝的關係應該也會有所長進,最後,她在要求她娶了千凝,自此以後,她便不必在為千凝的日後憂心了。

  只要千凝能夠幸福,別說一支芊潯枝,就是要她的老命她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這個女子,是她這麼多年來閱人無數看過最讓她滿意的人,而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覺。


  「好。」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謝央很是乾脆利落的便答應了。

  話音剛落,四周一道道懷疑的視線便朝著謝央悠悠的投了過來,先不說女子彈琴歌唱是多麼有所顏面的事情,那些事,只有那些迂腐書生才會做的,她這一堂堂女帝,怎麼會答應的如此乾脆利落。

  再者,別說是皇家了,就連普通世襲門閥都不允許自家的女兒碰那些男兒家的東西,當然了,詩文除外,她一女君,怎麼可能會彈琴什麼的,別到時候出洋相。

  韓韻千也是一臉懷疑的看著謝央,謝央,是不是答應的太過草率了呢?

  「你別太勉強自己了,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母親給你換一個!」皇甫千凝看著謝央那張淡定的臉,心裡鬱悶到不行,使勁的給謝央使臉色,擠眼睛,卻換來謝央一句,「你眼睛怎麼了?」

  「你!」皇甫千凝一臉怒容的瞪著謝央,他就沒見過這麼遲鈍的人,他怎麼了她難道不知道麼?

  真是不識好人心,就看她到時候怎麼給自己出醜吧,他是不會管她的。

  看著自家兒子的模樣,皇甫沁無奈的笑了笑,這才認識多久,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謝央來到染香樓的時候,瞬間便被眼前這壯觀的場景給折服了,染香樓下,人山人海,一直持續到好遠之外,人頭攢動,可謂是人滿為患。

  謝央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那個,這麼多人都是碧落琴來的?」如此,她要怎麼在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拿到碧落琴呢?

  謝央話音剛落,身邊的皇甫千凝便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們哪裡是為了碧落琴,他們為的,是那傾國絕色的染香樓主,他可是和你那貴君其名的美人。」

  聞言,謝央愣愣的點了點頭,倒是韓韻千,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沉,有些不悅的看著皇甫千凝,不是他的錯覺,他真的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一種酸氣來。

  他對謝央……

  「怎、怎麼了?」

  謝央站的好好的,整個人忽然被一個力道拉近懷裡,抬起頭,對上的便是韓韻千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那雙黑眸深沉的看著她,隱約之間,透著一種森冷的感覺,叫人沒由來的有些毛骨悚然。

  謝央站起身子,推了推韓韻千,整個人卻被更家大力的拉近懷裡,黑眸低低的看著謝央,裡面散發著一種鬼畜的光芒,「我站不穩,你扶著我。」

  謝央狐疑的看了眼韓韻千,她怎麼覺得,他有種想要將自己給生吞了的感覺,再者,她怎麼沒發現他哪裡不舒服了?

  看上去明明就比她還要精神奕奕!

  轉過頭看了一眼皇甫千凝,見他正一臉複雜的看著他,韓韻千也不在意,臉上揚起一個溫潤的笑,「我身子一向弱,叫皇甫公子見笑了。」

  「沒有。」皇甫千凝狐疑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謫仙一般的人,好像對他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敵意。

  「咚咚咚——」

  一聲鑼鼓聲忽然響了起來,隨著這聲鑼鼓響起,一聲聲激動異常的呼聲也響了起來,似乎要震破謝央的耳膜。

  好一會的時間,台下才終於安靜了下來,閣樓之上,一中年女人又敲了幾下鑼:「各位,今日是我們個樓主一年一度的以詩會友大賽,今年,樓主將會把他最珍視的碧落琴送給優勝者,下面,有請樓主。」

  又是一聲似乎要掀了屋頂的呼聲響起,在人們的千呼萬喚之下,閣樓之上,那緊緊閉著的竹簾才被人悠悠的打開。

  竹簾裡面,卻還有一塊朦朧的薄紗,隱約可見一道欣長的身子,那人慵懶的握在軟塌上,一腳隨意的搭在前面的桌子上,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得見一個大概的輪廓,卻叫萬千人為之瘋狂。

  而謝央卻覺得,他雖然的隨性的坐姿,可這一舉一動,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霸氣,猶如君臨天下的君王,也如同那俯瞰眾生的主宰。

  「咚——」

  一聲銅鑼聲響起,台上的女人便道:「今天的第一道題,是對對子,以我們樓主滿意為勝。下面,請聽題。」

  「醉臥紅塵情難斷,思前念後。」照著紙張讀完上半句,女人一雙眼睛便在人群中掃射了起來,「誰來對?」

  「我來!」一個女人高高的揚起手,得意的瞥了一眼四周的人,「踏破情川無覓處,古往今來。」

  「好!」女人話音剛落,人群中便傳出一陣喝彩聲,台上的主持看了帘子後面的自家樓主一眼,見樓主毫無反應,依舊懶散的坐著,惺惺的吞了吞口水,繼續道:「下面誰來?」


  「樂見古風文常新,談古論今。」一個書生模樣的女子一臉羞澀的看著帘子後面的人,有些內斂的吐出一句,然而,帘子後面那人自始自終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見自己的文采沒有博得美人歡心,女人狼狽的垂下頭,整個人有些頹廢。

  「誰還要來?」主持雙眸緊張的人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一雙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向帘子後的人,仔細看,會發現,此時的主持,那雙眼睛充滿了一種叫做害怕的東西。

  謝央眉頭輕皺了一下,方才倆人對的對子已經是極好的了,為什麼,那樓主卻依舊面無表情,毫無表示,也未免太過清高了吧。

  咬咬牙,謝央決定,她不想要對對子了,不就是一把琴麼?只要得到就好,何必一定要如此拼搏麼?

  只是,她這麼想,別人可不會如她的意,就在謝央打注意的時候,主持一隻手直直的伸向她,「這位小姐來。」

  謝央一張臉瞬間便僵硬了下來,雙眸環視了一圈,見一雙雙的眼睛停留在自己身上,充滿了個色各異的表情,羨慕的,不屑的,等著看好戲的。

  無奈的嘆息一聲,謝央低笑道:「酒入愁鄉睡意濃,夢盼今生。」

  謝央話音剛落,帘子後面的人忽然揚了一下手。

  見此,台上的主持忽然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出題。

  「紅塵聚散偕誰老。」

  「白髮稀疏伴酒吟。」

  聽著謝央的回答,主持不經意的瞥了眼帘子之外的人,見他沒有阻止在,和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自己的問題。

  「霏霧迷花,孤單度日偕誰老。」

  謝央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清風醉月,獨自操弦對酒吟。」

  此時,主持臉上已經呈現出了驚詫,這位姑娘對的句子,居然和樓主寫到本子上的一模一樣,沒有一絲的偏差,若是下面兩句在對了,第一局,便是這位姑娘勝了。

  「已然淡去清風老。」主持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本子,一臉期待的盯著謝央。

  對她那緊張的表情有些不理解,謝央眉頭輕皺了一下,卻還是答道:「豈敢突來碧浪高。」

  聞言,主持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仿佛經歷了異常劫難重的新生一般,「第一題的優勝者是這位姑娘,現在,我們繼續第二題。」

  謝央雲裡霧裡的站在原地,怎麼就贏了呢,也贏得太簡單了吧?

  想著,謝央便抬頭看向帘子後的人,雖然朦朧,謝央卻敏感的察覺到,那一雙眼睛,正死死地注視著自己。

  皺了皺眉,謝央把目光挪開,心裡不停的搗鼓,難道,他知道自己要坑蒙他的琴?

  正當謝央疑惑的時候,第二題已經開始了,題目是,以桃花為題作詩一首。

  「我來,我來,這個容易。」

  主持的話音剛落,一個女人便高聲吼了起來,極其猥瑣的朝著帘子後面的人拋了一個眉眼,這才道:「批竹初攢耳,桃花未上身。他時須攪陣,牽去借將軍。」

  「下一位!」女人說完之後,主持直接叫下一位,現在,她知道了,只要有人作出來的詩句跟本子上的一樣,便過。

  「素腕撩金索,輕紅約翠紗。不如欄下水,終日見桃花。」一白字女子風騷的搖著一把摺扇一步一步的走了上來,一雙眼睛灼灼的看著帘子的後的人,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光芒。

  沒有理會她,主持直接指了指謝央,「這位小姐,你來。」

  謝央眉頭輕皺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和韓韻千對視了一眼,這個主持是什麼時候受過她的恩惠麼?為什麼總是一晚上纏著她。

  心裡雖然疑惑,雖然不不解,但是,這無疑的一個最好的機會,謝央便在沒有過多的推辭,點了點,上前一步道:「茫茫天意為誰留,深染夭桃備勝游。未醉已知醒後憶,欲開先為落時愁。痴蛾亂撲燈難滅,躍鯉傍驚電不收。何事梨花空似雪,也稱春色是悠悠。」

  主持驚詫的睜大眼睛,又是一樣的,為什麼,這個女子答得題,都是跟他一模一樣的,眉頭輕皺了一下,主持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這一題,這位小姐獲勝,下一題,自彈自唱一曲。」

  前面兩題都有人不停的爭搶,可到了第三題,人群中都是一聲聲不屑的聲音,堂堂大皇子,怎麼會碰那些男兒家的東西,真是沒出息,總是染香樓樓主美艷無雙,但是,也不能折了自己的尊嚴,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見人都站著不動,謝央眨了眨眼睛,起身,朝著台上便走了去,別怪她這麼主動,因為台上的琴,正是碧落琴,其他人來此是為了美人,而她,則確確實實的是為了琴。

  謝央的舉動瞬間便讓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當她是想染香樓樓主想瘋了,一個個一臉不屑的盯著她。

  看她的衣著華麗,氣質卓爾不凡,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看她如何出醜吧,男兒家的東西,可不是大皇子會擺弄的。

  謝央來到古琴面前坐著,雙眸看向人群中的韓韻千,對上他擔心的眼神,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謝央卻不曾注意道,當她對著韓韻千微笑的時候,閣樓某處,瞬間迸發出一道凌厲且強勢的怨氣來,似要席捲整個天地。

  試了一下音,在眾人一臉不屑之下,謝央朱唇親啟。

  低啞卻不失感性的聲音輕輕的從唇瓣里溢了出來,一時間,猶如一桶冰水澆下,將所有人的神志都給拉了回來。

  謝央指尖輕挑,素手一揚,曲艷驚天,輕攏慢捻,挑撥雜彈……

  一心沉醉於琴聲的人,卻忽略了,當謝央第一個音節蹦出口時,帘子後那人差點便彈跳而起的姿勢,那是激動到骨髓所不能自己控制的失態。

  韓韻千和皇甫千凝呆呆的阿奎那這謝央,臉上滿滿的都是詫異,怎麼會?她明明是女子,明明是一國帝王,怎麼會的……不但彈得一手好琴,還唱的一首好歌。

  韓韻千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謝央,你到底還有多少驚艷是我所不知道的,越是了解你,就越是發現,自己根本不配站在她的身旁。

  歌聲還在繼續,而閣樓之上,帘子後那人,關節都早已緊握到泛白。

  「這位姑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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