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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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他便活的比任何人都卑微,只因為,他的母親是尚書,而父親,不過是個青樓出生的小倌,一次意外有了他,迫於外祖母的壓力,母親不得不娶了父親。

  起初還好,雖然母親對爹爹從未有好臉色,卻不至於打他,而後來,爹爹生了他,母親看他是男子,自此以後,對爹爹便沒了任何耐性,把他和爹爹都視作她一生的恥辱。

  過不了多久,爹爹便去世了,母親更是不屑見他,從小,他便過著與狗爭食的日子,就是吃點奴僕剩下的飯菜,也會被打的半死。

  半年前,女君突然下旨,要宮家之子進宮,弟弟早就聽聞女君的暴行,故而不願意,而母親,在她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得過權利,在她的逼迫下,弟弟自盡了。

  而他,便抓住這個機會,讓自己一躍成了她的貴君,儘管在皇宮的日子並不比在府里好過。

  但是,他甘之如飴。

  只要他緊緊的抓住她,依附她,便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他了。

  以其被很多人欺負,他倒寧願被她一個人欺負。

  想著想著,宮初月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外面,謝央一手抬著書,一面望著站在眼前一襲黑衣站的筆直滿臉不悅盯著她的赤鈺,眉頭輕蹙。

  這人要這麼神出鬼沒的麼?在這樣下去,遲早得被他嚇死。

  身為暗衛不待在暗處反而經常出來晃,真是太不合適了。

  謝央看著一臉暗沉的赤鈺,一時不禁有些無語,倆人就這樣對視著,好半晌,見謝央是真的沒有要先開口說話的意思,赤鈺才重重的冷哼一聲,「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謝央眉頭輕皺了一下,「什麼?」

  「哐啷——」

  一揚手,鋒利的匕首貼著謝央那張美艷的臉蛋倏然划過,斬斷一縷青絲,再扎碎身後價值不菲的一個玉器。

  見此,謝央一瞬間便怒了,起身,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朝著赤鈺衝去,在赤鈺還還不及有所反應的時候,「刷」的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

  而後猛的一甩手,把赤鈺推到在了牆上,將他的佩劍順勢橫在他的脖頸上,鋒利的刀鋒緊緊的貼著他的脖子,赤鈺的個頭比謝央高了整整一個腦袋,而謝央則微微仰頭,瞪著一雙美眸,一字一句道:「你!想!死!」

  赤鈺低頭看著謝央一張猶如低於勾魂使者的臉,心裡一片五味陳雜,到底是哪裡不對,為什麼事情會突然這樣。

  以前,她很寵他的,不管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她都沒有一點的責怪,而現在,她居然凶他,還拿劍指著他。

  赤鈺越想就越發的委屈,他是她的暗衛,又不會真的傷她,她這樣,是不信任他麼?

  她忘了先前對他說的話了麼?這女人,果真是不能信的,他真的瘋了才會相信她的話,虧他還想把自己給她呢,現在,她做夢!

  他就這樣低頭看著謝央,眨巴了幾下眼睛,妖異眼中騰起一片水霧,下一秒,一滴晶瑩的液體就從那微微上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在白皙的面龐上劃開一道銀線低落在謝央白皙的手背上。

  一瞬間,謝央便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弄的愣住了,明明是想狠狠教訓他一頓的,可,面對著他這突如其來的哭泣,謝央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拿開那橫在他脖頸的劍,「刷」的一聲插回他的劍鞘,謝央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就見眼前黑影一閃,瞬間便沒了他的身影。

  謝央嘆息一聲,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玉碎片,眉頭蹙的越發的緊,她絕不承認,之所以有方才那偏激舉動,不是因為赤鈺挑釁她,而是因為他打碎了這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白玉花瓶,讓她狠狠的肉痛了一把,心都糾在了一起。

  不行,看來得想個辦法沖擴一下國庫了。

  翌日,驚人的大床上,宮初月悠悠的翻了個身,接著,似是想到什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發現衣服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身子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之感。

  好看的桃花眼悠悠的眨了一下,滿臉的不解,女君,居然真的沒有碰他?女君,是厭煩他了麼?

  眼裡閃過一抹後怕,若是女君真的厭惡他了,那麼,他是不是就會過回從前那不堪的日子?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那一天到來。

  而此時,謝央則慵懶的窩在鳳椅上,纖長的鳳目微微眯著。


  底下的大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著鳳椅上的女子,老臉不由得一紅,若不是知道這人就是她們的女君,她們會以為是哪個男子男扮女裝呢。

  身為女子,怎麼會如此的好看。

  百里青自從進殿開始,那緊蹙的眉頭便沒有舒展過,自從她回來之後,她確實收斂了不少,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胡鬧,只是,現在她,嘴角整日都勾著一抹淡笑,慵懶,那高貴的鳳袍穿在她的身上,非但沒有威嚴的感覺,反而將她襯托得愈發妖媚了。

  看了一眼大殿之上一個個臉頰微紅的大臣,百里青不禁一陣鬱卒。

  真是混帳!

  謝央微微坐直身子,朝著百里青投去一個春暖花開的笑意,「多謝國師捐給百姓們的十萬兩白銀。」

  謝央話一出口,整個大殿霎時響起了一陣抽氣聲,十萬兩,國師居然那麼有錢,居然還敢給女君,就不怕女君說他貪污麼?

  百里青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眯,朝著謝央投去警告的一瞥,她是在毀他清譽麼?

  誰都知道,他的月錢不過一百兩一個月,一下子捐十萬兩給他,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他貪污了。

  難道,她還是沒有放棄要將自己趕出朝野的想法麼?她還是覺得,男子只配依附於女子,不配入朝麼?

  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仿佛能聽到咔咔的響聲,眸色逐漸的冰封起來,如霜如雪,酷寒至極,足以見得他是何等的怒。

  「唉……」正當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一聲哀怨婉轉的嘆息響徹在大殿,「看來,整個朝中,就只有國師對朕是忠心耿耿的,居然還能省吃儉用的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百姓,國師,朕替百姓么謝謝你了。」

  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只見鳳椅上的女子站起身子,往高台上走下,來到百里青身邊,對著他深深的行了一禮。

  眾大臣連呼吸都屏住了,這,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百里青也被謝央的舉動弄的懵了,不過,也只是瞬間的功夫便反應了過來,僵硬的行了一禮,「為女君分憂這是臣的榮幸。」

  「女君,臣聽聞遠在邊境的將士衣著簡單,冬天就要到了,臣願捐出白銀而是萬兩。」站在右邊第一位的林然行了一禮,一臉含笑的說道。

  她還沒有老糊塗,自然知道女君此舉的用意,看來,女君是真的覺悟了。先女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朕替邊境的將士謝謝丞相了。」

  有了林然的開頭,其他的官員便在沒了顧忌,一個一個的爭相捐款,聽著這一個個高昂的數字,謝央嘴角高高的揚起,眼裡卻是一派冷意。

  看來,這朝中的蛀蟲還真是不少,隨便一個,居然都比她這個女君有錢,看來,她得找時間清肅一下了。

  百里青清冷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坐在鳳椅之上渾身散發冷意的謝央,內心有一絲動容,那眸子裡遮掩不住的璀璨風華,那樣的耀眼奪目,靈氣逼人!

  周身自然流露出來的淡定從容,優雅睿智,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氣度,也不是裝模作樣的假扮,那是經過了多少風雨的洗禮磨練才有的獨屬於她的氣息!

  如包在河蚌里的珍珠,一點點抹掉了粗糙,才發出耀眼的光華!

  而他,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麼?原來,最厲害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她!

  謝央微微偏頭,立即撞進一汪寒潭裡,倆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謝央嘴角扯出一個旖麗的笑意,「國師有話要說?」

  「沒。」冷冷的應了一句,百里青便看向別處,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謝央,好看的眉峰居然還染上了幾分冰冷。

  摸了摸鼻子,謝央眨了眨眼睛,這人,她又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至於這麼給她甩冷臉麼?

  一個早朝,謝央便收穫了無數的錢財,嘴角滿意的勾著,剛剛進殿,眼前忽的閃過一抹紅色,下一秒,腰間一緊,被人緊緊的抱住。

  謝央下意識的就是一拳,當看見抱住自己的人時,才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掌。

  「女君,你回來了。」宮初月手腳並用的環在謝央身上,那修長的大腿還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

  謝央手腳並用的將他從自己身上弄了下來,「呵呵……」

  在宮初月又要湊上來的時候,謝央立即後退一步,「別過來,就這麼說吧。」

  妖媚的桃花眼中露出一抹委屈,「女君~~」


  一句「女君」硬是轉了好幾個音,謝央狠狠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臉詭異的看著宮初月,怎麼,一覺起來這人就像被什麼附身了一樣,弄得她怪害怕的。

  「……咳!」謝央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你先回你寢宮去吧,我有事要出宮一趟。」

  「是,臣侍告退。」宮初月答了一句,雖然不甘願,但也沒有辦法,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女君沒有在欺負他,但是,君心難測。

  謝央蹙眉看著他的背影,她沒有忽略方才她說要出宮時,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期待。

  這皇宮裡的男子都是可憐人吧,進來了,出去的機會便是微乎其微。

  「宮初月!」

  「嗯?」桃花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謝央大步走了過去,「想什麼呢?跟我來。」

  見謝央拽著他往裡間走去,宮初月眼裡閃過一抹苦澀,他就知道,女君是不會放過他的,先前的種種,都只不過是女君的嗜好麼?

  謝央拉開衣櫃,拿出兩套衣服,一套男裝,一套女裝,把男裝塞進他手裡,「快點換上。」說著,又拿起女裝走了出去。

  宮初月拿著手中的輕軟的男裝,滿眼的不解,女君到底想做什麼?他好害怕,他還沒有讓欺負過他的人付出代價,還沒有讓那個所謂的母親悔悟,他還不能死。

  可是,自從那天再見到女君開始,他就沒法看透她了,現在的她看起來溫和無害,可也多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害怕,讓他無措。

  半個時辰之後。

  大街上,宮初月安靜的跟在謝央身後,滿是不解的打量著謝央,見她嘴角揚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高貴自然流淌,仿佛將整個人間都踏在腳下卻不屑一顧一般。

  只是,她明明是帝王,是如此至高無上的人,想出宮什麼的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為什麼,她會帶著自己偷偷摸摸的從冷宮狗洞裡鑽出去?

  宮初月只管打量著謝央,卻沒注意到周身那如狼似虎黏在他身上似要將他扒光一般的視線。

  謝央打量著如此繁華的京都,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百里青真的很能幹,僅憑一男子之力,便能將整個雲國管制的僅僅有條。

  唯一的不足便是前主人揮霍成性,以至於讓國庫空虛,她親小人遠賢臣的作為也讓朝中蛀蟲日益增多。

  正當謝央沉浸在眼前繁華景象中的時候,一大群人瘋狂的像他們湧來,謝央邁開身子,在回神的時候,只見那個一襲紅衣的妖孽正被幾個女人圍在中間。

  他面色慍怒,還帶著一抹緋紅,身子小幅度的掙扎著。

  儘管這意外看上去好像天衣無縫,儘管在夜色下,謝央還是一眼便看見那些胡亂攀上宮初月身上的手。

  謝央面色一沉,伸手拔下發間的簪子,嗖的一聲擲了出去,刺破空氣,擋開那些不安分的手,那簪子擦著女人們不安分的手筆直地釘在樹幹上。

  驚奇滔天駭浪!

  幾個女人抬起手背,看了看上面細長的血痕,投向謝央的眼神帶著濃郁的殺意,「這位姑娘這是何意?」

  謝央扯出一抹冷笑,幾步邁到幾個女子跟前,素手一勾便將宮初月帶到自己跟前,感受到這身子微微顫抖著,謝央放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

  「我夫郎可是惹到各位了?」謝央面色微冷,眉宇間煞氣逼人,在月色下有種出塵的味道,只是那雙眼雖然含著笑意,卻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寒,如附骨之疽。

  感受到謝央的怒氣,宮初月不禁有些害怕,女君生氣了,是嫌棄他被人碰過,嫌他髒了麼?

  是啊,帝王的男人,必須得是清清白白,而他卻被人觸碰了。

  想到自己接下來該面臨的苦楚,宮初月頓時如墜冰窟。

  「哼!你說你夫郎就是你……啊!」

  痞痞的女子不屑的瞪著謝央,滿臉兇相,然而,她話音未落,突然猛地尖叫一聲,身子朝後退了一大步,摸了摸自己被斬斷的髮絲,有些驚魂未定。

  一起的幾個女子也被謝央這駭人的手法驚到了,好快,快的連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見。

  暗夜中,謝央修長的五指慢條斯理的撫摸著手中的匕首,那堪比男子纖細的手指在月色的照射下,透著淡粉色的微光,有種透明的光澤感,如同極品的白玉石一般。


  纖長的眼睛微微彎起,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抬頭漫不經心的看向那驚魂未定的女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寡薄的口吻之中是不曾掩飾的威懾,琉璃色的冰眸里有一閃而過的寒光,鋒利如千刃。

  「沒、沒!啊!」女子後退的應了幾聲,繼而發瘋一般的飛奔著跑遠了。

  旁邊的幾個女人見了也不由得有些害怕,這美人固然美,可為了美人丟了性命就不值得了,驚恐的看了謝央,扭頭便朝著夜色中奔去。

  收回匕首,謝央意味深長的看著那跑遠的幾人,美眸微微一眯,「追上去,殺無赦!」

  暗處的四人聽見謝央的命令,不解的對視一眼,明明她們都已經求饒了,為何女君還要趕盡殺絕,更何況她們只是百姓。

  這幾日女君都沒有殺人,本以為已經消停了,卻不想,好像更暴虐了。

  赤鈺猩紅著一雙眸子,恨恨的盯著那被謝央攬住的宮初月,猛地抽出腰間的軟劍,「沒聽見女君的命令麼?」

  說著,如同鬼魅的身子一躍,瞬間隱匿在了夜色中。

  赤白赤紅和赤墨無語的對視一眼,從昨天開始,師弟便一直怪怪的,本就不好的脾氣,好像越發的易怒了。

  宮初月怔怔的看著謝央,女君,是真的生氣了,那接下來,受苦的就該是自己了麼?

  眼裡閃過一抹怨怒,都怪那幾個該死的女人!

  謝央回頭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宮初月時而皺眉,時而害怕,時而惱怒的模樣,謝央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這人,平日裡看他好像無畏無懼的模樣,看來,他也有害怕的東西。

  後知後覺的宮初月也終於察覺到了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回過臉來,對上謝央視線的那一剎,俏麗的面容隨之染上了幾分複雜。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

  她嘴角勾著暖意的微笑,眉若春花眸似琉璃,璀璨得有些炫目……像是在黑暗之中亮起的一束白光,直接暖到了他的心窩裡!

  為什麼,為什麼在被他被人那樣之後,她還能這麼溫柔的看著他?

  看著他愣怔的表情,謝央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想什麼呢?沒事了。」

  為了避免在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謝央伸手握住他的手,倆人並肩一起走著。

  宮初月低頭看著倆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旖麗的眸子裡驀然泛起一層水汽,女君,是真的在對他好?

  在宮初月想的出神的時候,謝央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茫然的妖媚的眸子時微微一笑,繼而轉過頭繼續走路。

  宮初月則被她那無任何做作一般的笑容狠狠的驚了一下,單手撫上心臟,這裡,好奇怪。

  似是想到什麼,宮初月狠狠的搖了搖頭,爹爹生前說過,男子,不管做什麼,付出什麼,唯獨不可以付出真心,尤其是對女子,只要守住了自己的真心,不管遭受什麼就都不會痛了。

  濃密纖長的眼睫毛扇子似的輕輕一合,再度張開,漆黑妖媚的眸子裡仿佛有一道流光划過,糾結的表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先前一般妖媚俊朗的模樣。

  他會聽爹爹的話,好好守住自己的心的,整個天下,沒有人配得到他的心,包括身邊這個人,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用無數的痛苦換來的。

  胭脂樓閣樓之上,一個一襲紫衣打扮的女子笑意吟吟的看著街道上的謝央,仰頭,把手中的香醇的酒一飲而盡。

  說什麼當今女君昏庸無能,只知道沉迷男色,全都是狗屁,一個人,不管她在如何偽裝,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更何況,這人,滿身氣度非凡,單是那一身氣質便勝似君王了好麼?

  說什麼昏庸無能,到底是哪個混帳傳出來的謠言,要不是今天看見這樣一幕,就連英明神武天下無雙睿智聰慧的她就被騙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讓奴家好好的伺候伺候你啊。」

  一個長相柔媚的男子貼了上來,將赫連珠茉的神志來了回來,放下酒杯,赫連珠茉一把將面前的小倌抱了起來,朝著裡間走去,嘴裡還念叨著:「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來讓本小姐好好的疼愛你。」

  為了避免在發生剛才的事,謝央緊緊的拉著宮初月的手,而宮初月則是一臉複雜的倆人相握在一起的手。

  「你有什麼想要的麼?我送你。」宮初月發愣的時候,謝央突然轉過了頭,笑靨如花的問道。


  對上謝央那不同以往的溫柔視線,宮初月急急忙忙的把頭扭向一邊,他搞不清楚女君是真的對他好,還是找到了其他折磨他的方式。

  一雙妖媚的眼睛輕輕一掃,在經過不遠處的冰糖葫蘆時眼裡閃過一抹渴望,粉嫩的舌尖不自覺的舔了舔唇瓣,小時候,他就看見別的孩子經常吃那個,他一直想要嘗嘗那個味道。

  後來,進宮了,他有錢了,但是,他依然吃不到那東西,因為,在皇宮,那種粗鄙的食物是不允許出現的。

  女君,應該也不會允許他吃吧?

  宮初月抬起頭,對著謝央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意,「女……小姐,我沒有喜歡的。」

  看著面前這個小心翼翼,顧左顧右的人,謝央眼裡閃過一抹苦澀,他,一直以來過的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日子。

  在宮初月一臉不解的眼神下,謝央拽著他便往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走去。

  謝央給了小販一錠銀子,接過了小販手中整個的冰糖葫蘆,扭頭看向一邊呆滯的宮初月,「愣著做什麼,吃啊。」

  「啊?嗯!」宮初月愣愣的點了點頭,明顯的不在狀態,伸出纖細瑩白的手,拔下一串糖葫蘆,張嘴,輕輕的咬下一個,一瞬間,宮初月眼眶便紅了起來。

  好甜,這是他從小到大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甜到心裡去了,原來,被人愛護著,疼著,竟是這樣的感覺。

  謝央笑笑,伸手也拔下一串,剛咬了一口,就見一對禁軍趕來,謝央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的把冰糖葫蘆插回靶上,阻止了禁軍下跪,沉聲道:「何事?」

  那禁軍統領微微彎腰,「女君,太后禮佛回宮,現正在未央宮等候女君呢。」

  聞言,宮初月拿著冰糖葫蘆的手猛地一抖,一張妖媚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恐,太后一向就不喜歡他,身為后妃是不得隨意出宮的,如今他還和女君一起出宮了,那他……

  把宮初月的害怕看在眼裡,謝央眉頭皺了皺,她起初還以為這前主人父母早亡,原來,是出宮禮佛去了。

  「走吧。」謝央把手中的糖葫蘆丟給禁軍統領,「把這個送去朕的寢宮。」

  禁軍統領拿著手中的冰糖葫蘆,眼裡滿是疑惑,女君,什麼時候居然會吃民間的東西了,還送到寢宮。

  不理會那一道道探究的視線,謝央一把攬住宮初月,帶著他略顯將僵硬的身子往那座宏偉的宮殿走去。

  謝央帶著宮初月剛剛踏進未央宮,一股氣勢磅礴的威壓便撲面而來,謝央隨意瞟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見整個未央宮裡,坐滿了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男子,而且,都是她的男妃。

  ……還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啊!

  可是這也太多了!

  額頭流下一滴滴的冷汗,謝央拽著宮初月走了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那聲音突然沉聲道:「跪下!」

  腿一軟,不待謝央有所反應,「砰」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宮初月也瑟瑟發抖的跪在一側。

  謝央眼睛微微眯起,這,絕對不是她的意識,這是這個身子裡殘留的,從裡到外徹徹底底深入骨髓的臣服、畏懼。

  主座上,那一身淡然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這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他怎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這麼寵宮家公子了,竟然敢違背他的命令陪著他一塊跪下。

  宮初月跪在地上,妖媚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解,女君,居然會陪著他一起下跪?

  她是,真的?在意自己了麼?

  「去,把女君扶起來。」

  傲宇蕭黑著臉交待了一句,一旁的小侍連忙把謝央扶了起來,收斂了一下心神,把原主人身體裡殘留的畏懼拋開,謝央才抬頭看向主位上所謂的父君。

  謝央眨了眨眼睛,沒法相信,這樣一個年輕的人,居然會是她的父後。

  沒有想像中的華服金釵,他只著一襲白衣錦服,只在袖口衣襟處繡了幾支淡綠色墨竹,白皙如玉的肌膚,就是妙齡男子見了都要羞愧,自嘆弗如,更別提那讓人嫉妒的容貌了!

  明明已是太后了,可,那張臉上卻沒有歲月痕跡。

  謝央視線偏移,見太后的身旁還站著一身白衣清冷的百里青,看樣子,她這父後貌似很寵愛他。

  見謝央看過來,百里青冰冷不波的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依舊冷的如同臘月里的寒風。


  無趣的搖了搖頭。謝央再次把視線放到這父後身上,認真的打量著他。

  見謝央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傲宇蕭眉頭輕皺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不解,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歡自己不喜歡與自己親近的麼?每次,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總是低低的垂著頭,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是無所謂的應一句。

  什麼時候,她竟然也會直視自己了?

  傲宇蕭撇開視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初月,眼裡閃過一抹凌厲,「來人,把宮貴君關進地牢好好反省反省,身為后妃,不但不為女君分憂,反而蠱惑女君出宮,真是罪該萬死!」

  最後一句,顯然是吼出來的。

  聞言,宮初月咬了咬唇瓣,沒有說話,誰都知道,在太后面前,沒有例外,可是,想到那個所謂的反省,宮初月還是忍不住的白了臉頰。

  怯怯的抬起頭,對著謝央投去求救的一瞥,然而,回應他的,只是謝央隨意的一瞥。

  一剎那,宮初月如墜冰窟,她這幾天都沒有欺負他,還對他這麼好,他本以為,她是在意他的。

  宮初月低下頭,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有什麼好期待的,誰不知道,整個天下,女君最討厭的人是國師,最怕的是太后。

  這樣,她又怎麼會為了他而跟而求太后呢?

  直到宮初月被人帶了下去,謝央也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看過一眼,傲宇蕭滿意的點了點頭。

  帝王,是不需要情感的,情感,只會阻礙了她前進。

  一側,慕以寒冷笑一聲,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虧得那個男人還不管不顧的往她身邊湊,看看得到是什麼,還是他聰明,從一開始便果斷的拒絕她。

  「好了,謝央留下,其他的都退下吧。」

  形形色色的男妃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慢慢的退了出去,上面,百里青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也走了下去,卻被傲宇蕭叫住了。

  「百里青,你留下。」

  聞言,百里青臉上還是不見任何的表情,淡然的轉過身子,微微彎腰,粉嫩的薄唇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依舊冷的如同一個冰雕的雪人。

  偏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百里青,謝央撇撇嘴,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傲宇蕭卻是沒有在管謝央,他看向百里青,「百里青,你是國師,手中還有先女留下的打王鞭。」說到這的時候,傲宇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謝央,滿臉的警告、

  謝央定定的站著,心裡划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真——

  「哀家年紀大了,有些事,也管不了了,以後,督促謝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傲宇蕭再次瞥了一眼謝央,又繼續說道:「該打就往死里打,沒事的。」

  謝央:這不是親生的吧?

  百里青點了點頭,「臣記住了,定然不會手軟。」

  謝央滿臉黑線的站在一旁,她看出來了,這倆人留下她,就是為了威脅她,恐嚇她!

  「好了,你們退下吧。」威脅完了,傲宇蕭才一副疲憊的樣子揮了揮手讓倆人退下。

  「兒臣告退/臣告退。」

  即便在太后面前,百里青也沒有絲毫的君臣之分,不等謝央先走,他便率先走了出去。

  謝央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心裡自然沒有這麼明確的階級之分,便也就沒有在意,無所謂的跟在他身後出了未央宮。

  剛剛走出皇宮,一道冷風吹來,謝央瑟縮了一下,當看剛才那男人害怕的樣子便知道,那所謂的反省一定不是只呆在牢里的,希望自己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百里青看著那抹火急火燎向著天牢趕去的人,眉頭緊緊的皺起,古井不波的眼睛微閃了一下,依舊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牢里,幾個冷漠的男嬤嬤圍著宮初月,手裡拿出長長的銀針,冷冷道:「衣服脫了。」

  聞言,宮初月雙手緊緊的捂住衣領,那張妖媚的臉上滿是蒼白,搖了搖頭,宮初月往後退去一點。

  見宮初月如此不配合,那男嬤嬤眼裡閃過一抹不耐,冷聲道:「摁住他,衣服扒了。」

  「是。」一旁的兩個小侍應了一聲,怯怯的看了眼宮初月,顫抖的朝著他走去。貴君現在雖然得罪了太后,但是,不管在怎麼說,他依然是貴君,要處置幾個小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看出小侍的猶豫,那嬤嬤冷哼一聲,提高音量大吼了一句,「來人。」

  不一會,外面便進來倆個粗狂的侍衛,見是女子,宮初月更加的害怕,如果,如果要是被別的女人看了身子,那他……

  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女君最恨的,便是不潔的男子。

  看著宮初月滿臉畏懼的模樣,那嬤嬤冷冷一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去,將他扒光了。」

  倆個侍衛看到宮初月的時候,眼裡立即迸發出一道狼光,這宮貴君果然美,只是,只是沒什麼福氣,在這宮裡,得罪了太后就等於一隻腳踏入死門關了。

  看著朝自己逼近的侍衛,宮初月後退一步,「放肆,我乃女君貴君,你們不要命了。」

  說著,宮初月看向一旁的嬤嬤,「嬤嬤,如果讓女君知道你這麼對本宮,你認為你還有好日子麼?」

  「扒了他。」不理會宮初月的話,嬤嬤冷冷的吩咐。

  起初,倆人還害怕了一下,當聽到太后身邊的嬤嬤發話的時候,倆人終是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倆名女子力道很大,任由宮初月怎麼掙扎,還是一把便將他的衣服撕扯了下來。

  宮初月死死地捂住身上的殘片,還是這樣,不管是宮初月還是宮貴君,他永遠都是那個被欺負的人,依舊沒有任何人會救他,會心疼他。

  當謝央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滿屋人冷漠看著那一幕,而那男人,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精緻瑩白的肩膀也裸露在了空氣中,兩條大腿也瑟縮的暴露了。

  整個身上,就只有腰部一下有那麼一塊碎布遮著關鍵的部位。

  而那倆女人則像發了狂一般的意圖扯下他最後的遮蔽物。

  琉璃色的眸子裡,綻放出一抹滔天的殺意,謝央慢慢的走了過來,薄唇親啟,「放開。」

  一股熊熊燃燒的烈火般旺盛的氣焰瀰漫在牢里,那是一種叫人無條件臣服的霸道!

  一瞬間,所有人齊齊一愣。

  謝央大步走了過來,伸手,一把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宮初月的身子牢牢的包裹起來、

  嘴角勾著一抹弧度,琉璃般的眸子在牢里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赤白!」

  「屬下在!」

  謝央話音剛落,赤白便恭敬的跪在了牢里,謝央臉上依舊是溺死人的暖意,可說出口的話,卻如同那極北之地的三尺寒冰。

  「在場的人,全部,誅!」

  赤白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女君,居然會為了一個男子而這樣,這裡面,不是還有太后的人麼?

  她本以為,以女君的性子,看見宮貴君這般模樣,不是會貶為軍妓的麼?怎麼還……

  「女君,奴是太后的人,奴只是聽了太后的吩咐而已。」那男嬤嬤滿臉的有恃無恐,好像算好了謝央不會將他如何。

  「女君饒命啊,我們都是聽嬤嬤的話。」

  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投給幾人,寡薄的話語從紅唇里吐出:「去!」

  「屬下遵命。」被謝央一吼,赤白立即站起身子,看著牢里瑟瑟發抖的小侍和侍衛,在看看一臉不服的嬤嬤,咬咬牙,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

  剛要動手,謝央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幹什麼呢?」

  赤白腦袋有了一瞬間的當機,女君不是叫誅九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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