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情怨—肖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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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寧惜畫點了點頭,「之前只是懷疑,抱著最後的希望想來問問二姑娘。

  畢竟二姑娘那幾年在那邊生活,我想著如果他去了,二姑娘應該有印象。

  可二姑娘既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十有八九他就是沒去。」

  「那他能去了哪?」秦莊儀不解,不過她又覺得老三不管是去了哪,現在再查,似乎也沒有那個必要了。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查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寧惜畫覺得有意義,她一定得知道慕江峰當年到底去沒去平縣。

  如果去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騙她。

  如果沒去,那就是她猜對了,慕江峰當年出門,就是去見那名女子,然後也是在那段日子裡與那女子一起謀劃,最後下定決心回來假死,從而金蟬脫殼。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種難過的情緒迅速蔓延到臉上,連秦莊儀都看得出來。

  「這是怎麼了?」秦莊儀看著她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惜畫,我說句不該說的,老三都死了八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一直陷在裡面,一直糾結以前的事,著實沒有意義。

  你才二十多歲,你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再說還有元楚呢!你總這樣,元楚沒人帶啊!」

  芙蓉也不明白為何三夫人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記得早些年,三老爺剛走那兩年,三夫人是一直很低沉的,還總會提起三老爺,對於三老爺生前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要翻來覆去地說。

  好像這樣一直說一直說,三老爺就還活著,至少在她心裡是還活著的。

  後來小少爺落水變傻,她就沒心思哀思了,精力全部都投入到小少爺身上。

  可是這數月未見,她怎麼又活回去了?

  慕長離盯著寧惜畫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句:「這段日子你有沒有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

  或是有沒有見到過特殊的人?」

  寧惜畫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看嚮慕長離,但過了一會兒卻說:「沒有。」

  慕長離就沒有再繼續問,因為她看得出寧惜畫在撒謊。

  既然撒謊,就是不想說這件事情,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問。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但好在寧惜畫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說關於曹家的事情。

  她告訴慕長離:「其實關於曹家當年押了榮府那趟鏢的事,我多少聽說過一些。

  正是我那位庶妹主動向我提起的。

  那時我嫁到侯府,我那庶妹願意與我親近,便常常寫信,且每年都到京城來看我。

  她說我們姐妹倆實在是有緣,在娘家是親姐妹,出嫁之後夫家又是親家。

  曹家的女兒嫁給了侯府的二老爺,這在魯州府也算是件大事。

  就是那二老爺不思進取,不知道跟侯府這邊搞好關係,反倒是像個上門女婿一樣,跟著曹家走起鏢來了,實在叫人生氣。

  我當時隨口誇了曹家一句,具體說的什麼如今已然忘了,但大概意思是就算做曹家的上門女婿也沒什麼丟人的,畢竟曹家的生意做得大,在南盛各地都是有名有號的存在。

  就比如說江南那邊,當初榮府往京城送嫁,雇的就是曹家的鏢師。

  我那庶妹一說起這個事兒,就連連點頭,說確實是太巧了,誰也沒想到兩家還有這淵源。

  但緊接著她就壓低了聲音跟我說,其實榮家那趟鏢有點問題。

  她嫁到曹家之後,偶然聽人提起過這件事。說當年跟鏢的一名鏢師曾說過,那支鏢的感覺不太對勁。前半程馬走得很慢,因為箱子裡的東西重,馬拉著吃力。

  但等到接近京城時,馬的腳程忽然又快了起來,就連車輪子印都變淺了。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按說走鏢到了後半程,特別是接近目的地時,馬應該是最疲憊的。

  為此,他們還在京城附近歇了兩晚。

  但走得越來越輕鬆的馬,和變淺的車輪印子,總讓他有一種箱子裡的東西變輕了的錯覺。

  肯定是錯覺,因為箱子都是用封條封著的,要到了京城侯府才能打開。

  封條每日早晚都會有人檢查,不會出錯,所以裡面的東西不可能變少。」


  寧惜畫說到這裡,看嚮慕長離,「當年這事兒她就是隨口一說,我們誰都沒往心裡去,我也沒有多問,甚至過後就忘了。

  昨日大嫂跟我說起榮家當年的那支鏢,我一下就把這件事情給想了起來。

  二姑娘琢磨琢磨,看看這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至於其它的事,我再想辦法去替二姑娘打聽。」

  慕長離覺得收穫匪淺,感激地衝著寧惜畫點了點頭,「多謝三嬸。後面的事就有勞三嬸費心了。關於我母親當年的嫁妝,包括我母親的離世,我是肯定要查個清楚的。」

  寧惜畫表示理解,並且說:「確實該查。這世上誰都不能稀里糊塗地死,誰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活。那些我們在意的事,我們就是要仔細去查。哪怕查出的結果不盡如人意,至少自己也能活個透徹明白,不至於讓人給騙了。」

  她說完,站起身來,跟慕長離告辭。

  說曹家的事再有了消息之後,會告訴大夫人,請大夫人轉達。

  她就不來打擾慕長離了。

  慕長離點了點頭,再想想,說:「那日我見著了元楚弟弟,他那個病我也仔細琢磨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康復的可能。三嬸不必過於擔心,這事我會放在心上。」

  寧惜畫眼睛一亮,有些激動,但還是克制著道:「多謝二姑娘。」

  芙蓉送她們出去,秦莊儀讓芙蓉給她打包幾個包子,說拿回去給老夫人吃。

  芙蓉連連說好,回去裝了個大食盒給秦莊儀提著,說足夠她們吃晌午飯的量。

  這件事情給芙蓉提了醒,回來就跟慕長離說:「往後咱們院兒里做了好吃的,就給老夫人送一份。老夫人心裡一定歡喜。」

  慕長離覺得可行,這事兒就讓芙蓉記下來。

  秦莊儀跟寧惜畫出府之後,兩人沒有一同回長寧侯府。

  秦莊儀在半路下了車,說是要去秦小夫人的鋪子裡去看看。

  寧惜畫的馬車繼續往前,又行了一段路,就感覺後面有輛馬車行得很快,像是追著她在走,很快就追得並了肩。

  跟來的春桃覺得奇怪,掀了車窗簾子往外看,正看到那輛馬車上也有人掀了帘子。

  那是名小廝,一見著春桃就樂了:「春桃姑娘,還真的是你們!」說完,回過頭跟車廂里的主子說,「真的是春桃姑娘跟三夫人,小的沒看錯。」

  春桃一下就把帘子放了下來,然後皺著眉跟寧惜畫說:「是盛安伯爵府的木生,車裡坐著的一定是他們家那位肖世子了。真是晦氣,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遇著了他倆。

  小姐咱們不理他,奴婢這就讓車夫把車趕快一些。」

  寧惜畫卻意外地攔了春桃一下,然後說:「告訴車夫在前面靠邊停,我與肖世子有話說。」

  春桃不解,「小姐跟他有啥話可說的?這些年咱們受他打擾還不夠嗎?

  好不容易最近消停了,沒想到今日又在街上遇著,真是陰魂不散。」

  寧惜畫卻已經掀了車帘子,自己跟車夫道:「前面靠邊停一下。」

  車夫應了一聲,找了一處寬敞的地方停了下來。

  邊上跟著的馬車見她們停下,便也停住了。

  寧惜畫彎腰走出車廂,下車時,就看到那肖世子也下了車,正偏頭往她這邊看。

  僕人木生用力沖她們揮手:「春桃!三夫人!」

  肖世子抬腿就給了木生一腳:「混帳東西!你叫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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