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尾聲:吾妻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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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湖邊上有兩隻紅冠鶴,想來是宮中飼養的,不怕人,還溜過來向以珍討要吃食。

  紅冠鶴渾身雪白,羽尾上一點的黑色和頂上一個紅色的小冠,顯得別樣可愛。

  以珍瞧著喜歡,卻不知道該餵些什麼。

  那兩隻鶴倒是自來熟,長長的鳥嘴自覺地來啄以珍手上的酸杏果脯。

  以珍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那雪白光滑的羽毛,果然手感極好。

  鶴得了吃食,像是要感謝以珍,纖長的頸脖高仰,兩隻翅膀撲扇幾下,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身軀,然後跳到小亭的欄杆上,沖天邊鳴叫,聲音嘹亮。

  以珍被逗笑了,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回頭,是方才席上那位差點被亂點鴛鴦譜的公子。

  「晉寧縣主安好。」公子彬彬有禮,儀表堂堂,向以珍問好。

  以珍回以微笑,福身道:「同安。」

  「吾於家中排行第五,縣主若不嫌棄,可喚吾五郎。」

  湖中的游魚躍出水面,撥動出叮咚水聲,萬物復甦的春天在愛詩客的眼中總是多情的。

  以珍蘊藉一笑,委婉道:「五公子有禮了。」

  那公子耳根稍紅,也覺得自己似乎過於急切了,後退兩步,將視線從以珍身上移開,轉向湖邊兩隻飛鶴。

  「縣主莫怪,在下方才見縣主撫鶴,遠看時竟如同一副神妃仙鶴圖,清雅脫俗,在下一時貪看,唐突縣主了。」

  飽讀詩書的斯文公子說起話來是文縐縐的,以珍聽了也覺得有趣,況且得一男子如此高的誇讚,怎能不愉悅。

  「五公子謬讚了,五公子文採風流,方才席上作詩如行雲流水,才是真正令人敬佩。」

  公子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兩人賞著湖邊光景,含蓄互贊,倒也算是相談甚歡。

  直到紫蘇故意大聲地喊了一句殿下,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公子與楚聞宣似是熟識,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三殿下安好,殿下怎麼在此?」

  楚聞宣幽幽地掃了一眼就與以珍相距不過三尺遠的男子,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似笑非笑道:「哦,來找夫人的。」

  他的眼睛平淡地看向以珍,俊美的臉上一抹笑意,是那種壞壞的味道,看得以珍莫名心虛,暗叫不妙。

  果然,他要使壞了,裝作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視線掠過,不動聲色地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圈,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她小腹的位置,然後雙目微收,似是不悅,眼中痞味更濃。

  以珍叫他的眼神弄得心臟亂跳,情不自禁地將手放在小腹上,抓緊衣裙的一小塊布料。

  「找夫人?」五公子十分疑惑,並未注意到那兩人的眼神交纏,還在想著三皇子什麼時候大婚了,他竟渾然不知?

  楚聞宣朝以珍走過去,五公子立刻熱絡地說:「三殿下,這位是晉寧縣主,葉將軍的妹妹,縣主,這位是三皇子呢。」

  以珍頭皮發麻,只想趕緊捂住這位五公子的嘴巴。

  「晉寧縣主?」男人挑了挑眉,向以珍走近,「縣主,你可有見到我的夫人?」

  以珍手指扣進了掌心,呼吸變得略微急促,聞到了男人身上乾淨清冽的甘鬆氣味。

  偏偏五公子不知兩人暗潮洶湧,還火上澆油:「三殿下,方才我與縣主一直在此處,並未見到有其他人呢。」

  楚聞宣輕笑了一聲,「哦?是嗎?那真是遺憾,吾妻花容月貌,你沒有見到真是可惜了。」

  他故作惋惜,輕輕搖了搖頭。

  以珍想伸手拉他的衣袖,可是他快速地側了側身,讓她手裡抓了個空虛。

  她擡頭看她,用楚楚可憐的眼神討饒,嘴唇動了動,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阿宣……別這樣……」

  他還是搖了搖頭,對她的表示並不滿意,還後退了一小步,說:「縣主說什麼?聽不太清呢。」

  旁邊的五公子不明其中緣由,上前問:「縣主怎麼了?」

  以珍一個惱火的眼神瞪過去,五公子愕然頓在原地。

  拳頭鬆開又再次握緊,以珍乾脆把眼一閉,撲進他懷裡,衣裙相貼,腹部隆起的線條變得清晰。

  肚子大了,她抱他時,有肚子裡的寶寶擋在爹娘中間,其實她不能完全伸手抱到他的腰身。


  以珍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阿宣,寶寶踢我了,你摸摸。」

  帶著孩子一起跟他撒嬌,他總不至於還冷酷無情地躲開吧。

  當著整個傻掉的五公子面前,楚聞宣故意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攬住以珍的腰,手掌熨帖在她腰側,輕輕掐了掐小腰上的軟肉,以珍順從地挺了挺腰,將七個多月大的孕肚露出來。

  「縣,縣主和三殿下……」

  在五公子滿眼驚愕中,楚聞宣摸了摸以珍的肚子,「乖寶知道爹來了,所以很高興是不是?」儼然一個慈父形象。

  他就是故意要顯擺給五公子看的,以珍臉皮薄,都懶得管他了。

  最後,五公子尷尬離場,楚聞宣讓紫蘇回去跟皇后交代,用以珍不勝酒力的藉口先行離宮。

  馬車車廂內,男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以珍,「文採風流,心生敬佩,嗯?才子佳人的故事?」

  「你討厭,偷聽別人講話!」以珍在他胸膛錘了一拳頭,「姨母剛才說了,我年紀還小,想再多留我兩年呢,你要是再惹我不高興我就不嫁給你了!」

  如今的世家小姐,名門貴女也有不少是十八九歲才議親的,越是嬌養的女兒父母越是疼惜的,不願孩子早早地嫁到別人家去伺候公婆。

  她和他相識得早,如今也才虛歲二十而已。

  傲嬌的下巴尖高高揚起,楚聞宣瞧她驕蠻的模樣,只覺得可愛。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搖晃,「可你小小年紀就勾引爺,偷偷給爺生孩子呢,現在肚子裡又懷了爺的種……」

  「還不都是你!」以珍委屈,如雨點般密集的小拳頭全部砸在楚聞宣胸膛上。

  他現在倒是好脾氣地任由她發泄,反正她的綿綿拳是怎麼都弄不疼他的,也只當作是情趣。

  以珍打累了,揪住他的衣襟,小臉板著,問他:「你昨晚去哪了?」

  楚聞宣掐住她氣鼓鼓的臉頰,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葉平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誰連兒子生辰都不管,就急著去結交別的男人?是誰晚上也不給自己夫君留個門,讓爺回自己家還要翻牆翻窗戶?」

  以珍忍不住笑了出聲,想他堂堂三殿下,一個人抹黑回家,翻牆翻窗,或許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大狗狗,可憐兮兮的。

  誰叫他老愛欺負人,她都覺得他好像每天以挑逗她為樂趣。

  以珍扒拉他衣扣,「哼,你都夜不歸宿了我為什麼還要留門給你?好啦,別生氣了嘛,人家都說了會早點結束回家陪兒子的……現在你也夜不歸宿了,咱們就算互相扯平啦!」

  明明他昨夜也並沒有真的夜不歸宿,因為心裡再一時生氣,到底捨不得她。

  可瞧她小無賴的模樣,分明就是說,如果他不同意這個不平等結果,她就真的有膽子做出更驕橫的舉動,畢竟她現在後台可硬著了。

  楚聞宣能奈她何,他早就栽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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