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三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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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郎中來的也快,這次不是上回的老郎中,侯府用人向來都有數,這次來的郎中在解毒上頗有些心得,所以侯夫人直接讓人把這位郎中請了進來。

  這也是之前隔上屏風的原因。

  郎中也來不及客氣,直接就去看了病人,這邊剛搭上脈,那邊得了信的安墨染已經一身冷汗的從府外跑了進來,進了院門,院子裡連番響起的啪啪聲聞若未聞,眼睛冷冷的掃過那些下人,陰沉的似乎能將人凝結成冰的目光眨都未眨,便穿了過去,在聽到有人求情喊冤的時候,安墨染嘴角划過一抹冷笑,說出來的話更讓人如墜冰窖一般。

  「既然敢打主意,就要敢於承擔,不然就算你現在僥倖死在棍棒下,我若查出,必然也不會放過你祖宗三代,挖墳鞭屍,不信你們就試試。」

  步子不停,人已比進了屋子,傳話的小廝著急,只說少夫人中了毒,還沒說清是怎麼回來,安墨染已如離弦的箭一般的沖了回來,這會兒直接就衝到了郎中坐著的榻旁,剛要叫出聲,才發現人不對,臉現驚色。

  落花小聲的提醒了一句,指了指屏風裡面,安墨染按壓著自己的心跳,控制著那幾乎要噴薄欲出的心臟,一步一步,從來不知道,兩人離的這樣近,他卻沒有勇氣走過去,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他怕墜入深淵的痛,他又想知道他的女人好不好。

  時間不會因為你的膽怯與懼怕就停滯,距離,也不會因為你的步子緩慢而延長,終於繞過了那扇屏風,安墨染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桅子,那般無助的靠在母親的懷裡,如同失去了生氣的瓷娃娃一般,可是至少,她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安墨染的心一下子就沸騰起來,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規矩,禮儀來約束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顧不得自己母親的嘲笑,上前就攬了桅子在懷,用自己的溫度去體會桅子的溫度,直到懷裡的女人有了反應。

  「桅子,別怕。」

  安墨染的聲音輕的像是怕嚇到她一樣,可是能感受到懷裡人的體溫,又讓他安慰到了極點。

  侯夫人不願意打擾這一對劫後餘生的情侶,她能理解桅子的心情,可是至少這會兒桅子身邊有自己喜歡的男子的陪伴,那會兒,她看著安墨染差點誤食了毒物的時候,只有自己不斷的承受著這一切,卻沒有人來給她安慰。

  侯夫人繞過了屏風,把那點空間留給了小夫妻。

  桅子靠在安墨染懷裡,一直沒說話,雙手不安的緊攥著安墨染後背的袍子,心裡在不停的害怕著。

  終於郎中的手擡了起來,嘆了口氣道:「侯夫人,小的有話便直說了,這毒,只怕太過狠了些,不只能傷身,而且連命都要舍了去,這位奶奶雖然發現的及時,可是毒素運行的過快,小的只能用些湯藥維持,若是能找到用針的好手,運用針法將這位奶奶身上的毒素引到肚子裡的孩子身上,到時候再把孩子流掉,這位奶奶的性命,應該無逾了。」

  「孩子,你說什麼,你說我二姐有了孩子?」桅子聽到孩子,你是被什麼嚇到一般,突然就從安墨染的懷裡掙了出來。

  侯夫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攬著桅子道:「好孩子,你先別緊張,咱們先聽郎中怎麼說。」

  安墨染只是一時環的鬆了些,再加上桅子下意識的用力,才掙脫出來,這會兒安墨染也站了過來,看著郎中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郎中也知道這事重大,又重新說了一遍,然後才道:「不瞞侯夫人,世子,小的在銀針上疏於學習,並不敢隨便與這位奶奶身上運用,不然,弄個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微頓了一下,郎中又道:「本來這種銀針導毒之法運用的人就極少,聽說以往宮裡的太醫到是有用過的,民間卻是不大普遍,一般有些隱士高人也會這樣的醫術,只是一時之間不好尋找,這位奶奶的身子也撐不了多久,小的能以藥物維持三天,若是三天之內能找到這樣的人,這位奶奶也就有救了。」

  郎中心下也明白,這般歹毒之法,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死一個傷一個,可見下這毒的人是何等的毒辣。

  「桅子,我讓人去請喬爺爺了,你別擔心,還有你三姐,我都一併讓人請了,聽說你三姐夫一向醉心醫術,而且齊家經營藥堂多年,就是家裡的藏書也多為醫書,沒準你三姐夫就能有什麼好醫書呢。」

  安墨染也打發了小廝去請人,而且喬郎中本身又是從太醫院出來的,所以這會兒只能先安慰著桅子。

  三天時間,好在還有三天時間。

  侯夫人看著郎中道:「既是有三日之期,這幾日,就勉強先生在客房住下了,若是有什麼不測,先生也方便隨時看顧,可好?」


  郎中知道侯夫人出口,自是拒絕不得,點頭道:「小的尊命就是。」

  落花送了郎中出去,回身拍了拍桅子的胳膊,道:「外面的事,我來處理,你只管看好你二姐就成。」

  說到這,侯夫人歉意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了無生氣的仙兒,早先的慶幸,這會兒卻是多了幾分內疚,她也沒想到仙兒也有了身孕,想來還是月份太小,沒注意吧。

  桅子手握成拳,看著侯夫人的背景,開口道:「母親,我想自己來做。」

  聲音雖輕,卻透著堅決。

  侯夫人的步子一頓,略微驚訝的回身看向桅子,又看向安墨染,雖然侯夫人不想桅子操勞,可是不得不承認,侯夫人是贊成桅子的話的,畢竟這個府以後要交給桅子,今天遇到這樣的事,不代表以後就不會遇到,她不希望侯府的女主人永遠活在別人的保護傘下。

  「桅子,我來可好?」安墨染不想髒了桅子的手,可也知道這丫頭一定心痛到了極點,從來都知道,家人的位置,在桅子的心理占的很足,很滿,安墨染都不敢去挑釁。

  桅子卻是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榻上的迎兒,那一份狠戾,竟然讓她整個人都變了一般,這樣的桅子,別說是侯夫人,就是安墨染也不曾見過,更何院近身伺候的丫頭們。

  連方進家的這樣在內宅呆久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只怕這次的人,自己也不會想到,把原本那個善良,體諒人的少夫人激怒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這樣的桅子,在下人們的眼睛,誰也不敢懷疑,馬上到來的風暴會有多大。

  桅子緊握著拳頭,看著侯夫人道:「母親受累了,媳婦處理完自己的院子,自會與母親說話。」

  微頓了一下,又掃向流水,交待道:「我二姐這幾日的湯藥,不得假於他人之手。」

  流水恭敬的應了,道:「少夫人放心,奴婢絕不離開半步。」

  這麼大的事,少夫人沒有懷疑她跟落花,還這般信任她們,她心理都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了,哪裡還敢粗心大意。

  桅子回身看著安墨染道:「別人我不放心,世子若是方便,便去親迎一下喬爺爺吧。」

  安墨染想說陪在桅子身邊,可是這會看見桅子目光里的堅強,還有決絕,那種狠勁兒,那種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樣子,讓安墨染知道,他的桅子,是堅強的,是果敢的,是勇於面對挑戰,戰勝敵人的。

  安墨染點了點頭道:「我現在就去。」

  安墨染前腳才走,侯夫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的事,就交給桅子了,當然,侯夫人也不會閒著,直接打發人去給侯爺送了信,只怕與那兩個妾室脫不了關係。

  桅子讓流水拿了枯椅子坐到了院子中間,瞧著滿院子被打的七零八落的丫頭,原本的一絲心疼也壓了下去。

  「還是沒話要說嗎?」

  桅子的聲音冷的幾乎與安墨染剛才進院子的聲音一樣,這樣的少夫人,讓院子裡存有僥倖心理的丫頭,又是一愣。

  板子離開身體的時候,桅子看到了還在撐著的人鬆了口氣,同樣,也有冤枉的人或許沒了呼喊的力氣,只有一下無一下的說著:「我冤枉。」

  「你們想來只以為我的性子和軟,即便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會鬧出人命來,不過只怕你們想錯了,若是我把毒藥餵進你們嘴裡,只怕你們也會憤怒的想反抗吧。」

  微頓了一下,桅子又看著一院子的下人,道:「我最後給你們一處申訴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這一院子的冤死鬼,到了地獄也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世子之前的話想來你們也聽到了,我要的,絕不只是這些,這件事,即便你閉了嘴,我一樣能查到蛛絲馬跡,只要讓人查到一丁點於你們其中的哪一個人能聯繫上的,我不會管你在這件事裡充當了什麼角色,我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你所在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信你們且在地下等著與她們見面吧。」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開口的小丫頭平時負責院子裡的灑掃,這會兒哭的一張臉稀里嘩拉的。

  桅子目光微閃,卻是冷淡道:「我說過,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想聽到知道與不知道,我只想知道,誰能告訴我,這道點心都經了誰的手。」

  好歹不如賴活著,或許生存是每個人求生的意識,願望,即便是活著受罪,也比一死百了要強上許多。

  緩過力氣來的人,聽了少夫人的話,連忙道:「少夫人,點心上的事與咱們無干,咱們只管平時院子裡的花草修剪,從來不會與小廚房那邊打交道。」

  第一個開口的小丫頭也連聲道:「就是啊,就是啊,少夫人,奴婢管著灑掃,也與廚房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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