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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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墨承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將屋子裡頭伺候的人都給打發了。抬步慢慢地朝屋裡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華穎的臉上沒有移開過半分,臉部的線條緊繃著,身上帶著一種懾人的氣勢,華穎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她壓了過來……

  「……」避開他的目光,雖然心裡有些發虛,但臉上神情絲毫未變,端起杯子裝作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離她那麼近,差點連鼻尖都要碰到他身上穿的袍子。

  剛剛抬起頭,某人也剛好彎下身來。

  「你……」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細嫩的皮膚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唇角微勾,露出完美而性。感的弧度。兩個人的鼻尖碰鼻尖,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一黑,他柔軟而炙熱的唇已經貼上來。

  卻不是親,而是用牙齒輕咬她的唇,似乎是故意懲罰她似的。也許是嫌這樣的姿勢太累,突然間雙手握住華穎的細腰往上一帶,輕而易舉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隨即換成了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坐在他的腿上。

  光天化日的,門還大刺刺地開著。

  回過神來,華穎連忙用手推他。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寬大有力的手掌牢牢將她固定住,讓她的臉絲毫不能動彈,攬著她腰部的手也箍地越發緊……

  一番帶著掠奪式的親吻終於結束,華穎的氣息已經有些不均。某人的雙眸之中更是充滿了情。欲,幾乎能見到火苗在裡頭急劇地跳動著。

  長吸了幾口氣,他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

  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道:「……以後我便這麼懲罰你。」

  華穎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不服氣道:「為什麼要懲罰我?難道我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

  他凝眉,隨即壞笑,手指輕輕拂過她玫瑰花瓣一般的唇瓣:「沒為什麼,就是想懲罰你,不然你試試?」他的此時的嗓音低沉中帶著沙啞,華穎緊靠在她的胸前,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她得承認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他抱緊她,繼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安全,聽著從他胸口傳出一下一下清晰而強健的心跳聲,有一種很莫名的滿足感,就好像這一刻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她閉了閉眼睛,整個人便軟了下來,乖乖地窩在了他的懷裡面。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鬢角,好看的雙眸中充滿了寵溺。

  她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女人,可如今卻願意這樣安靜的,慵懶地賴在她的懷裡,猶如一隻小貓,讓他的心瞬間變得異常柔軟,充滿了保護欲。

  「阿穎……」

  「嗯。」

  「你們那個世界裡相愛的男女之間會說些什麼?」

  「怎麼會想起來問這個?唔……」她想了想:「剛開始會說『我喜歡你』吧,如果再親密一點就會說『我愛你』或者『永遠愛你』什麼的。」

  「哦。」他點了點頭,「原來這樣。」輕咳了一聲,將她的臉扳過來對上他的眼睛,冷峻的臉上帶著幾分認真:「那……我要說了哦。」

  華穎忍不住「噗嗤」一聲:「這種事情都是有感而發,哪裡像你這樣還要跟人提前打招呼的。」

  他擰緊眉頭,對她的嬉皮笑臉表示不滿:「我就是有感而發的,而且想選擇你最喜歡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的感覺。」

  「呃……」華穎用手指擦了擦鼻尖,依舊帶著幾分玩笑:「哦,不好意思。」

  他「嗯」了一聲,表示接受她的道歉,輕咳了一聲,神情中帶著幾分鄭重:「阿穎,我愛你,永遠,永遠……」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柔情似水,千言萬語仿佛都已經寫在了裡面。

  華穎深吸了口氣,心跳愣是漏跳了兩拍,不得不說這樣的話加上這樣的眼神,實在太具有殺傷力,相信能讓所有的女人都為之沉淪。

  「冷墨承……」她忍不住抬起手撫住他一邊的臉頰,雖然兩人已經是夫妻,而且平時相互之間的甜言蜜語講得也不少,但不得不說這麼鄭重其事的表白和表達內心的愛意還是令人動容。

  她勾住他的脖子,睫毛顫了顫輕輕閉上眼睛,主動將唇送到他的嘴邊……

  -

  十天後,冷墨承將一迭資料送到了老皇帝的御書房。

  因為兩人言語不通,所以只能找沈珀進行翻譯,同時也找了華穎作陪。


  「父皇……」沈珀看完資料後神情複雜,臉色除了蒼白還是蒼白,拿著宣紙的手微微顫抖:「這些都是真的嗎?」

  老皇帝的眼皮跳動了一下,抬起眼睛,平日裡看起來渾濁的眼球今日竟然閃動著精光,他磨了磨牙,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的母妃……真的是母后害死的?」

  「這件事情我早就懷疑過,但當時因為沒有證據,而且當時她母家的勢力還很強大,所以唯有將這些事情不了了之……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不肯明確誰是王位繼承人的原因,一來讓她沒有了下手的目標,二來也讓她對容止的繼位充滿希望。」

  答案得到了肯定後,沈珀已是淚如雨下,想起當年她的母親突然之間胸口疼,還以為是得了什麼怪病,原來竟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被人插。入了細如牛毛的毒針。

  「這件事情後來是元觀神醫查出來的,他說當年還太年輕太單純,並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否則說不定還能救季藍衣妃一命。」

  沈珀愣了愣,當年自己因為母妃去世而悲痛欲絕,隨口跟他說母親不可能突然之間死掉,肯定是有什麼隱情。沒想到他竟然當真,查了那麼多年。

  「元觀神醫還說自己為了查證擅動了季藍衣妃的遺骸,如果皇上責怪下來,要殺要剮他也無怨無悔。」

  老皇帝長嘆了一口氣:「雖說死者為大,但季藍衣妃當年含冤而死,想必她在下面各種不甘心,華輝替她伸了冤讓她的魂靈能夠安息,我如何還能責怪與他?」他目光一轉到了沈珀的臉上,神情悽然:「當年你母親死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沈珀低呼了一聲,手捂著嘴,已是淚如雨下。

  「是我對不起她……當年我沒保護好她,她死了以後也沒替她伸冤,我對不起她啊——」剎那間也是老淚縱橫。

  「父皇……」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老皇帝劇烈地咳嗽起來。急的身邊一干人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拍肩撫背,好容易才平息下來。

  「雲珀啊,我的身體已經熬不了多少天了……可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將當年的事情查個一清二楚,唯有這樣才能放心踏上黃泉路,日後到了地下也才能和你母親有個交代,才能和雲羅雪妃等人有個交代。」

  雲羅雪妃便是當年被皇帝廢為庶民的那個女子。

  沈珀擦了擦眼睛:「雲羅雪妃難道也已經不在人世呢麼?」

  「其實當年你母親死後我已經懷疑此事是皇后所為,雲羅雪是我一生最愛的女子……後來她三番五次在宮中遇險,我怕我自己保護不了她便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將她和孩子送出宮去了……結果她還是不肯放過雲羅雪,一年之後有人將母子兩反鎖在屋中點著了火,雲羅雪捨身救子,自己卻葬身火海。」回憶起往事,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會經常做夢,夢見雲羅雪渾身是血地站在我的面前,不停地問我為什麼不救她。」

  「父皇……」

  「現在好了。」他流著淚笑了,眼神變得有些嗜血,:「現在好了,終於可以讓那個毒婦血債血償了。」

  華穎皺了皺眉,心情不但沒有因為冷墨承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而高興,反而帶了幾分沉重。

  -

  回住處的路上,她選擇了步行而放棄了羊車。心情感到壓抑的時候,更加不能將自己關在狹窄的空間,天高地闊的大自然更加能讓自己的心情跟著開朗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四月末,吹來的風中已經帶了暖意和花草的清香,路邊更是開滿了各種野花,蝴蝶和蜜蜂在花間忙碌著采蜜。華穎抬起頭,看著碧藍如洗的晴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似乎想將胸中所有積鬱的濁氣全部逼出來。

  「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似乎不怎麼好。」冷墨承與她並肩而行,側眸看著她。

  她點頭,實話實說:「是不怎麼好。」

  「哦?」

  輕笑了一聲:「我以為一家人的含義是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可看看你們,看看趙國和硫之國……原來為了自己的利益家人之間可以互相殘害,廝殺……人心吶,是多麼的可怕。」

  他的雙眸眯了眯,長嘆了口氣:「是,這大概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看看我,從小被父親送出宮去跟師傅學藝,幾年下來就連自己父母的樣子都已經記不清,進宮沒多久母妃便被人害死……那些平民的孩子雖沒有我們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們卻能跟父母兄弟在一起,一家人其樂融融,我有時候真是羨慕他們。」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步子,面對面地站著,看著彼此的眼睛。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琥珀色的眼珠子閃動著金子一般的光澤。

  「所以阿穎……」他抬起手輕輕將她鬢角的亂發撥到耳後,唇角慢慢勾起,笑容一點點地浮現出來,溫柔如初夏的風輕輕拂過:「我要讓你幸福,也要讓我們的孩子幸福。」

  「承……」

  「因為我承受了太多,不忍心再讓你和孩子承受這些東西。」

  他的手捧著她的臉頰,「相信我。」

  心裡緩緩升起一股暖意。

  兩人目光交纏,彼此的臉近在咫尺,幾乎要貼到對方的鼻尖。

  就在此時傳來一陣羊車行過來的聲音,華穎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和某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看著羊車漸行漸遠,冷墨承握起她藏在袖下的手:「陪我去一趟元觀神醫那裡。」

  「啊?」

  「讓他幫你看看身體恢復到了何種程度。」他的唇角往一邊撇了撇,帶著一絲邪惡:「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這眼看著都到夏天了。」

  華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耳根一陣子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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