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苦盡甘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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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大哥不喜歡綠萼,綠萼自知,自從莫大哥拒絕綠萼之後,綠萼也不奢望能成為莫大哥的妻子,夏小姐的確是長得傾國傾城,才華橫溢,但這些年她瘋起來多可怕?人不人鬼不鬼的。」

  「綠萼——」

  「這兩年不少媒人上門,前些日子劉大人也有意將他的小女兒許配給莫大哥,這個劉小姐在京城素有美名,但莫大哥卻拒絕了,莫大哥你今天竟然——」

  「莫大哥,是不是夏家自恃對你有恩,就強迫你照顧她,娶她?」腳步聲漸漸遠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到,而我從床上坐起來,再也睡不著。

  一定是帆帆用皇上這身份逼迫莫楓了,我貪戀一時的幸福甜蜜,竟沒有想到莫楓已經不小了,早該成親了,而這樣的我怎配得上他?。

  第二天莫楓傍晚才回來,他像平日那樣牽過我的手,但我甩開他的手,躲在安姑姑身後。

  「小淺,是我,怎麼了?」他問我,聲音還是很溫柔。安姑姑也奇怪地看著我。

  「姑姑,我不想看到他。」說完我提起裙子跑了,而他沒有追上來。回眸,他依然直立著,暮色中的他,身姿依然是那樣的挺拔。回去之後,心緒不寧,有些煩躁,只好繼續彈琴。

  「小淺,不早了,該歇息了。」夜深莫楓如往常那樣抱起我,當他準備上床的時候,我又哭又鬧,硬是不許他上床。

  「小淺要一個人睡。」我執拗地說。

  莫楓走了,但我卻睡不著,直到大半夜,我還聽到外面有人踱步的聲音。從這天之後,我刻意地躲避著他,但凡他出現,我就跑得遠遠的。

  「小姐,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莫少將的嗎?怎麼現在不理會莫少將了?」安姑姑低聲問著我,而莫楓站在不遠處,我知道他在聽著。

  「現在小淺不喜歡他了。」

  「為什麼?」莫楓猛地轉過身子看著我,胸膛微微起伏著,這樣的他讓我害怕,似乎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般。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姑姑,我怕。」我畏懼地躲在姑姑身後。

  「莫少將,等小姐情緒穩定點,奴婢再問問她。」本來向我走來的莫楓,停了腳步,而我扯著安姑姑走了。

  這天之後,他溫柔地給我將故事,我就用手掩住耳朵,他送我冰一糖葫蘆,我就扔在了地上,但他走之後,我卻悄悄地將冰一糖葫蘆撿了回來。這樣一晃就過了大半個月,思念斷人腸。

  「莫少將,小姐她——」

  「安姑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對小姐單獨說。」

  「安姑姑,我怕他,我不要見他。」我大聲嚷著。

  「莫少將,這——」

  「安姑娘,莫楓絕對不會傷害小姐,你放心吧。」雖然我大聲哭鬧,但安姑姑還是走了,寢室就剩下我跟莫楓,他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我哭嚎,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只得朝他砸東西,但他卻不避不閃,砸得我的心隱隱作痛。

  「公主,你是不是已經清醒過來了?」好一會之後,他問我。聽到他的話,我愣了,他看出來了?

  「什麼公主?什麼清醒過來?」我傻傻地問。

  「說不要莫楓送的東西,為什麼把扔了的冰一糖葫蘆又撿回來?為什麼把莫楓送你的裙子剪爛了又縫補好?說不喜歡莫楓了,為什麼還偷偷畫莫楓的畫像?偷偷給莫楓做衣服?」他問我,目光犀利。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裝傻扮癲。他深深凝視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離開了,他離開之後,我整個人虛脫般倒在床上,這天之後,他很少出現在我眼前,即使出現,也上遠遠站著。其實能遠遠看他一眼真好。

  偶爾半夜醒來,我會聽到外面有踱步的聲音,我知道是他,因為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我沒有勇氣打開門去看一眼,也沒有勇氣猜測他為什麼會半夜不睡,我更沒有勇氣揣測當初他為何在我額頭印下一吻,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往,我無法迴避,也無法忘卻。

  日子就這樣無聲地流淌,直到有一天半夜,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稟告少將,那邊已經動手了,皇宮被圍,皇上被困於騰龍宮,如今生死不知,我們是進宮救駕,還是按兵不動?」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還是能隱約傳到我的耳畔。

  皇宮被圍,皇上生死未卜,那帆帆豈不是——我整顆心都慌了起來,來不及細想就推門沖了出去,急得連鞋子都沒穿。

  「莫楓,一定要救帆帆!」我衝出去,拽住他的手臂,因為太慌,我的手劇烈地顫抖著。


  「帆帆?」莫楓皺眉,似乎並不知道我說什麼,但他手一揮,低著頭的侍衛已經火速離開。

  「莫楓,你一定要救皇上,你不能按兵不動!」

  「小淺,你說什麼呢?是不是睡糊塗了?」

  「我沒有亂說話,我剛剛明明聽到你說皇宮被困,皇上生死未卜。」

  「你聽錯了。」說完他竟然走了。

  「莫楓——」我拽住他的手。

  「夏家小姐,皇上與你什麼關係?你那麼緊張?」

  「你用什麼身份求我?是夏家小姐,還是北國公主?是清醒的,還是瘋癲的?如果是瘋言瘋語,莫楓就沒有必要去這一趟。」他正盯著我,渾身上下散發出迫人氣息,他這是逼我親口承認。

  「我用北國公主的身份,清醒地求你趕緊進皇宮救皇上。」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終於肯承認了?」他盯著我,依然沉著臉,我點頭。

  「宮變發生在昨夜,皇上已經捉拿了亂黨,控制了局面,今夜故意誑你。」他說,目光坦然,哪有騙了人,還這般有理?

  「你——你——」我張了張嘴,但卻一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叛黨的大軍正逼近京城,莫楓今晚連夜帶兵去剿滅叛軍,好些日子才回來,回來才跟你算帳。」他說。最後那句跟你算帳兇巴巴的,其實我也可以很兇,但那只是面對帆帆的時候,面對眼前這個男子,我根本就凶不起來。

  「我——我——」

  「等我回來。」他突然將我拽進懷中,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的唇啄了一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抱起我大踏步往床走去,他想幹什麼?

  「莫楓——你——我——」我緊張得語無倫次。

  「公主想多了,下次記得穿鞋子。」說完他又迅速地在我唇啄了一口,才含笑離去。他走後很久,唇邊似乎還殘餘著他的氣息。

  我發現我愛上的這個男人,竟也如此狡猾。

  莫楓這一走就是好些日子,我既擔心帆帆,又擔心他的安危,關於宮變,關於叛軍,宅子沒有人說起,而我也不敢去問。

  莫楓在一個深夜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他突然的出現,讓我喜從中來,但我卻硬是將這份喜悅壓了下去。

  「回來了?」我問。

  「回來了。」他答。

  夜很安靜,安靜得只聽到我與他的呼吸聲。

  「情況怎樣?」

  「叛軍已經投降,局面已經被控制。」聽到他的回答,我長長吁了一口氣,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謝謝。」

  「不用。」

  短暫的交流之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不能裝瘋扮傻,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我很是緊張,手心已經滿是汗。

  「不早了,早點歇吧。」好一會,他終於開口說話,看到他離去,我既失落又放鬆,第二天梳洗完畢,莫楓已經下朝回來,看到他進來,安姑姑靜靜退了出去。

  「莫少將,用了早點了沒?」

  「不是一直叫我莫楓嗎?」聽到他的話,我一時語塞,於是繼續低頭吃著糕點,但即使是低著頭,依然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這讓我是緊張。

  「今天帶你出去走走,走吧。」說完他率先站了起來,他帶我出去?是真的嗎?這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情,但我不能再跟他有過多的接觸了。正在我猶豫間,他突然像往常那樣捉住我的手,牽著我出去。

  「莫楓,我——」我下意識地掙脫,但他的手卻加大了力度,握得比剛剛還要牢固,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別說話,跟上。」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強硬與霸道。馬兒已經準備好,通體黑色,那眼睛顯得特別有神,如他一樣帶著凜冽之氣。一直幻想有一天在宮外騎馬馳騁,但真的有一匹馬在我眼前,我卻發現它太高大,我竟然不知怎樣上去。

  「外面的女子喜歡戴上面紗。」莫楓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粉色面紗,輕輕替我帶上,動作很是溫柔,他的指尖滑過我的臉頰和髮絲之時,我的身體禁不住微微戰慄。

  在莫楓的幫助下,我輕鬆地坐在馬上,剛坐上去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離開地面,有些害怕,當莫楓翻身上馬,坐在我身後的時候,我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安姑姑站在我身後,微笑朝我揮手,而我也開心地朝她們揮了揮手,外面的世界,我終於可以看看了,心中的興奮難以言說。

  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林立的商鋪,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一切都是那麼新鮮,一切都那樣充滿生機,看著讓人的心也跟著熱騰起來,尤其那琳琅滿目的商品,讓我看花了眼,這個也喜歡,那個也不捨得放手。

  「看到什麼喜歡的,我送你。」莫楓站在我身後,正微笑地看著我,聽到他這樣說,掌柜就顯得更熱情。

  一天過得很快,轉眼就入黑,我心滿意足地回去,那份快樂無法說得出來,從此莫楓常常帶我出去,漸漸我也學會了跟掌柜討價還價,他只在後面看著,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淺笑,有時他會帶我品嘗不同風味的小吃,有時他會帶我到附近的山川河流看看,我明知不該跟他接觸太多,但我又抵受不了他的誘惑。

  離開熱鬧的街市,馬兒一路飛馳,視野越來越開闊,野花遍地,閒草滿眼,天空湛藍湛藍的,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來到廣袤的原野,放眼都是平坦的草地,一眼看到不邊。

  「你試試——」莫楓將韁繩遞給我,我有些膽怯,但又有點躍躍欲試。

  「我在身後,不怕。」他跟我說了一些要領,然後就看著我,目光帶著鼓勵,我接過韁繩,輕輕拽了那麼一下,馬兒竟然扯開四蹄飛奔,我整個人像騰雲駕霧一樣,我既緊張又興奮,只是多年的禮儀,讓我不習慣尖叫,但估計那臉因興奮已經變得嫣紅一片。

  「莫楓,太快了,我有點怕。」

  「別怕,我在。」好些次我緊張得心都跳出來,但每次聽到他這句話,我的心又安定下來,直到暮色四籠,我筋皮力竭,才猛地拉住韁繩,但馬兒卻似乎習慣了飛奔,竟然不肯停下來。

  「莫楓——」我轉過身子無助,慌亂地看著莫楓,不想他又剛剛低下頭,一時兩人的頭碰在一塊,他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我喉嚨有些發乾。

  「小淺——」腰突然一緊,他一隻手已經摟住我的腰,將我抵在他胸前,另一隻手接過我手上的韁繩,我正想開口,他已經含住我的唇,我慌亂地睜大眼睛,但恰好對上他耀眼的黑眸,我驚叫一聲,他的舌已經順利滑進來,與我的糾纏在一起,這樣的觸感,這樣的纏綿,讓我有些頭暈,呼吸不暢,但他不滿足於蜻蜓點水,越來越深入熱烈。

  我的呼吸越來困難,但我越是掙扎,他越是將我往他的胸前抵,他堅硬如鐵般的胸膛壓得我胸前的豐盈隱隱生痛。

  等他鬆開口的時候,我們的胸膛都起伏得厲害,涼爽的風吹不散身上的燥熱,而他堅毅的臉龐也飛上兩抹異樣的紅,讓他在這個傍晚顯得異常俊美。

  「下次不許了。」

  「好」他一本正經地答我,但話口未落,他又在我額頭迅速親了一口,然後低笑著扭轉馬頭,迅速往回走,他無賴。

  「你——」我想發狠罵他,但對他狠不上來,手動了動,又垂了下來,嘴巴張了張又閉了上去。

  「想怎樣?」他笑著問,晶亮的眸子緊緊盯著我,嘴角微微揚起,我被他盯的心亂如麻,只好轉身低頭,他悶悶笑了幾聲,輕喝一聲,馬兒如離弦的箭向前飛馳,而他的手在我不知不覺間摟了上來,兩人的身軀緊密相貼。

  「莫楓——」

  「不怕。」話落,他的摟著我的手又緊了緊,他的胸膛寬廣結實,靠著真的很舒服,很安全,似乎天塌下來,他也能替我頂著,我微微閉上了眼睛,竟然在他懷中熟睡了。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我竟然已經躺在床上了,我們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時候抱我下馬?什麼時候離開?我竟然一無所知,躺在床上,想起那一吻,我的臉還是一陣發燒。

  我明知再這樣繼續下去,我真的會離不開他,但這樣滿胸腔的幸福,讓我捨不得,我每天都在掙扎,每天都在自責。尤其今天在酒肆,我們碰到一個灰衣高大男子,他開玩笑問莫楓這個是不是未來的嫂子?莫楓竟然笑笑點頭。那一刻,我竟然無比的心虛,我這樣殘破的身子,怎能配得上他?

  「莫少將,年少的時候我的確很喜歡你,但現在清醒了,我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你並不是我所喜歡的男子,我們之間不是男女之情,所以以後請莫少將能注意男女大妨。」

  這段話我練習了好些次,所以一口氣說了出來。那天莫楓什麼都沒說,就是死死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用力,我感覺自己的手腕要破碎了,但他的手卻出奇的冷。

  「痛——」聽到我說痛,他鬆開了手,我一溜煙地跑了,跑的時候不敢回頭看他一眼。這天之後,我不再跟他外出,甚至知道他回來,我就閉門不出,我不給任何機會自己再去迷戀他。


  他有好幾次在門外徘徊,有好幾次在門外問我為什麼要說謊?但我都沒有答他,直到有一天,他站在門外說皇上明天會來看我,我才猛地打開門衝出去。

  「你告訴皇上,我已經清醒了?」

  「是的。」

  「你回去告訴皇上,我又瘋了,我不想見他,我不想見任何人,他就是來了,我也不見他。」我那些不堪的往事,就是我身上一塊巨大無比的傷疤,我無法面對任何知道這事的人,尤其這個人是我的最愛的弟弟。他的出現,讓我無法迴避自己的過去,他的出現讓我想起娘的死,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

  「莫楓,我求你了,你回去告訴皇上,我又瘋了,見人就咬,拿起東西就扔,叫他不要過來。」

  「你究竟在逃避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楓看著我,我搖頭,我怎說得出口?

  「小淺,告訴我。」莫楓的聲音溫柔,又當我是小孩那樣哄著,他的目光清澈如溪流,純淨得沒有塵埃,我無法面對這樣的眼睛,我躲進了房間,但第二天帆帆還是來了。

  「皇姐——」他在門外輕輕叫著我,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小時候那般稚嫩,但那聲帶著依賴親昵的皇姐,讓我的眼睛濕潤了。

  「皇姐,帆帆現在長得可俊了,你不出來看一眼?北國第一美男不看可吃虧哦。」聽到他的話,我禁不住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個樣子,總以為自己長的俊。

  「皇姐,你也知道帆帆的性格,你越是不開門,我就越想打開,我叫三聲,你再不開,我可要撞門了,你也不想我撞得頭破血流的吧。」他又怎會傻到用頭撞門,大不了就是用腳踢。但三聲不夠,他就踢門了,還是那麼頑劣。

  「皇姐的門都敢踢?還真以為做了皇上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兇巴巴地對他說。

  「皇姐——」他沒有像小時候那樣駁嘴,只叫了一聲皇姐,聲音就有些哽咽了。

  「娘說得不錯,帆帆長大後的確是一個美男子,不過脾氣還是那麼臭,性子還是那麼烈,得讓皇后管上一管才行。」

  「朕沒有皇后。」剛剛還一臉柔和的帆帆,一下子臉若冰霜,他不是新立了一個皇后嗎?

  「怎麼了?」

  「她跑了,大婚之夜不聲不響地跑了,明明說好等朕回來,竟然睜大眼睛說瞎話。」我第一次見帆帆這般,目露凶光,雙手青筋皺起,看得出他很在意他的皇后。

  「她是不是曾經教皇姐爬樹的那位姑娘?」

  「是」這天帆帆把他們如何相識,他如何登上帝王,簡單地說了一遍給我聽,聽得我心潮起伏,百般滋味在心頭。

  「皇姐,莫少將向朕提出要娶你為妻,帆帆也挺喜歡這位姐夫,皇姐你意下如何?」

  「不——不好,我不嫁他。」

  「皇姐不嫁,莫非是想回宮陪帆帆?」

  「不,我不回宮。」一聽到回宮,一種說不出的恐慌立刻籠罩著我。

  「皇姐,你明明喜歡莫少將,而莫少將又心儀皇姐,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皇姐你這樣,會讓帆帆放心不下。」帆帆果然什麼都知道,我低下頭,強烈的羞恥感讓我想找一個洞鑽進去,既然他都知道一切,為什麼還要讓我嫁莫楓?

  「不許再說了,你看有哪家的好姑娘,就——」

  「許莫少將不介意。」

  「不能跟他說,這事絕對不能跟他說,如果你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皇姐——」

  我們說了整整一晚的話,他臨走之前,我再三叮囑,我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莫楓知道,但是他食言了,還是告訴了莫楓。

  「小淺——」四個月後的一個晚上,莫楓在門外喚我,我沒睡,但依然沒有回應他,但這次他沒有離開,也沒有在門外徘徊,而是撞門進來了,這門實在太不堅固了。

  「莫楓你——」

  「一個月前皇上給莫楓賜婚了。」

  「那恭喜莫少將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好姑娘?」我笑著問,但心卻被尖刀剜了一下,很痛。

  「明天是莫楓的大喜之日,莫楓將迎娶夏家大小姐夏小淺。」莫楓一字一頓地對我說。我睜大眼睛驚愕地看著他。他要娶我?皇上賜婚?還要是明天?

  「我不同意。」

  「聖旨已下,婚期已定,新房我已經布置好,四方賓客已經前來,你只需要挑選嫁衣準備做莫楓的新娘就可以。」


  「你們怎可以這樣?我是姐,他是弟,長幼有序,他怎能決定我的親事?」

  「他是君王,他可以。」

  「我不同意,我不喜歡你,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要見皇上。」但我還沒有走兩步,莫楓已經一把將我摟在懷中。

  「皇上今日是當著文武百官賜婚,君無戲言。夏家一個月前開始籌備,現在已經準備妥當,文武百官今日都向莫楓道賀,京城的老百姓,也知道莫楓明天娶妻,如果現在新娘子不肯嫁,莫楓會很沒有面子,會遭人笑話。」

  「皇上還說了,莫楓如果連一個女人都哄不了,又有什麼本事擔任少將這一職位?如果你不肯嫁,莫楓以後不用上朝了。」

  「你們——」

  「不管怎樣,我不能嫁你,你應該娶一個比我好上一百倍的女子。」

  「小淺,莫楓不介意,那都過去。」莫楓輕輕撫著我的髮絲,他都知道了,那一刻我想逃,但他死死拽住,緊緊摟我懷中。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我根本反應不過來。

  「小淺,你應該不會讓莫楓沒有新娘的,你應該不會讓莫楓遭人笑話的吧」

  「嫁衣在夏家,現在回去還有時間挑,再遲就趕不及了。」

  「莫楓——」我還來不及說話,他已經將我抱上馬,在夜色中一路飛馳,到了夏家,天灰濛濛的透著點亮光,天竟然快亮了。

  廂房布置的喜慶熱鬧,安姑姑、紅霞她們竟然也在,她們拿著十幾件嫁衣讓我挑選,說這些都是莫楓親自選的,我還來不及多看幾眼,她們就開始忙著讓我沐浴更衣,然後梳妝打扮,一片混亂。

  「小姐,快點挑選鳳冠霞帔。」

  「快點幫小姐沐浴。」

  「小姐,時間來不及了,趕緊梳妝。」

  這一切才剛剛弄好,外面歡呼聲起,說新郎已經來接新娘了,接下來的事就根本由不得我了,我被人扯著這這樣,然後做那樣,連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

  當天莫府熱鬧非凡,皇上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前來道賀,而我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嫁了。紅燭高燃,高床軟枕,一切都像發了場夢,我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死帆帆竟然膽子大到這種程度了。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我的心緊張得揪成一團。

  「小淺——」莫楓叫我,聲音溫柔得讓我心顫,他估計是被人灌酒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我不敢相信,他成了我的夫君。

  頭蓋被掀開,映入眼帘的是他那俊朗的臉龐,那身喜袍讓他整個人顯得更頎長英挺,柔和的燈光照著他,讓他的眸子有些迷離。

  「小淺……。」他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我羞澀慌亂地低下頭,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眼神,讓我緊張。喝了合卺酒,他吹熄燈火抱著我上床,但當他脫開我衣服的瞬間,我尖叫了起來,那些可怕的記憶如藤蔓那樣纏繞著我。我發瘋地推開了莫楓,我抗拒這樣的接觸。

  「別怕,別怕,我是莫楓。」好久我才平靜下來,莫楓重新點燃了燈火,燈火下我們都滿頭大汗,我是驚恐,他是緊張,而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摟著我到天亮,而我在他的懷中顫抖到天亮,那些可怕的記憶在這個夜晚如此清晰地一浪一浪的襲來,即使他的安慰,也無法讓我內心寧靜。

  這次之後,莫楓也嘗試了好些次,但結果都是被我推開了,有好些夜晚,他出去泡了冷水再進來,有好些夜晚,我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欲望,我的內心充滿了愧疚。

  但卻像沒事一樣,有空帶我出去散心,教我騎馬,晚上牽著我的手散步。我明明心裡是那麼愛他,但只要再親密一點動作,我卻無端抗拒。

  秋去冬來,轉眼一年過去了,我曾努力嘗試去接納,但始終無法克服內心的恐慌與嫌惡,我內心的愧疚與罪惡與日俱增。

  「莫楓,你休了我吧,要不你再納一門妾。」我對他說,但其實我又很不情願,但給不了他幸福,我不能如此自私。

  「恩,是一個不錯的提議,莫楓正有此意。」他笑著說,但當有一天我看到他牽著一個清麗脫俗的年輕女子進門,當我看到他摟著另一個女子,漫步在府中時,我的心又酸澀得不行。

  「你今晚怎麼還過來?不是已經有佳人在侯了嗎?」我酸溜溜地問。

  「不是你提議我納妾嗎?心裡不舒服了?」

  「這挺好的,我沒有不舒服的。」我口是心非。

  「真的,如果是這樣,那莫楓真的過去了哦!」他披衣服準備離開,那一刻我多想喊不要過去,那一刻我多想伸出手將他拽回來,但手伸到一半,又是縮了回來。


  「淚汪汪的,不捨得?」莫楓重新躺在我身側,那黑亮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這讓我有點無地自容。

  「那女子,莫楓已經送回去了,我是想讓你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我也不願意,以後納妾之事不能再提。」

  「莫楓雖然是很想你,但願意等。」他輕啄一下我額頭,熄燈上床。

  「莫楓——」我摟著他,翻過身子主動含上他的唇。

  「我們再試試。」我的聲音小得如蚊子叫,但卻不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牽到我的胸前。

  「小淺——」他低沉而含糊的叫了一聲,然後一把翻身上來,將我壓在身下,我感受到他身體的滾燙,我感受到他的欲望,當他滾燙的手覆在我胸前豐盈的時候,我的是很體禁不住一陣戰慄。

  「小淺,不用太勉強,我們有的是時間。」他許是感受到我身體的顫抖,喘著粗氣翻身下來,那天他喘著氣從床上起來,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去泡冷水澡。

  「莫楓——」我想告訴他,剛剛我一點都不抗拒,甚至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渴望,剛剛的戰慄,我只是緊張,但卻說不出口。

  「我今晚到是書房,你早點歇息。」他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轉身離開,離開之前,胸膛依然劇烈地起伏著。他到了書房之後,我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最後我還是跑去了書房,他起床給我開門。

  「天氣這麼冷,怎麼跑過來了。」他一把將我抱起,他的身體真暖,所有寒氣一下子被他驅趕。

  「我想你,我想——」

  「想什麼?」莫楓的眸子閃過火光,我沒有答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小淺,我不是每次都那麼能忍。」

  「小淺,你再動,再不乖點,我今晚不會給你下床的。」結果那天晚上,是我最不乖的一次,而一向那麼有節制的他,那天早上沒有上早朝。

  「如果皇上問起怎麼說?」我問。

  「如實說。」

  「你敢——」

  「那就說他的皇姐熱情似火,莫楓抵擋不了。」

  「你敢——」

  「如果如實說,皇上會許莫楓一個月不用上早朝。」

  「你敢——」

  「小淺,你要補償我這幾年。」莫楓再次翻身上來,低低的喘息帶著迷亂的醉意,此時外面北風呼嘯,室內旖旎如春。

  情深(北天帆番外)

  獨上望月亭,心情寥落酸澀,娘離開後,這碧水宮也空置了多年,我經常半夜回來,只因這裡能感受到娘的氣息,但有時我也很害怕回來,因為這裡太靜,靜得讓我感覺自己處於荒山野嶺亂墳堆,那般的淒涼。

  但今夜這裡卻特別熱鬧,我那「慈愛」的父皇又納妃了,而這個妃子竟然入住我娘曾經的寢宮,我們姐弟三人的家。

  人已亡,家不在,君王薄情如斯。

  我心情寥落地喝酒,想不到我的父皇竟抱著他新納的妃子朝這走來,今日他們不應該在騰龍宮嗎?

  無處可逃,我只好飛身上樹,我與李葉第一次見面就在這裡,她是父皇的妃子,這望月亭就是他們洞房花燭所在地,我的父皇還真夠別出心裁的。

  這一夜我目睹了她的慘況,她的狼狽,也再次目睹了自己父皇的醜態,「禽獸」這一詞他當之無愧。

  父皇將她綁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得她血肉模糊之時,在聽到她聲聲哀求,驚恐失措時,在父皇說她比他的女兒還可愛時,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在那一刻我想到我可憐的皇姐。

  殘害至死之時,我鬼使神差地將匕首放在她的手附近,她就是用我這把匕首將那個與我血脈相連的男子一刀刺死,看到他倒在血泊中,我沒有愧疚,我沒有難過,但卻有點想哭。

  那時我並沒有想到什麼皇權,本想一走了知,卻不想這女人的目光恰恰落在我藏身之地,當知道我的身份,她那驚慌的目光突然迸射出一抹精光。

  「你今日借刀殺人,不就是為了登上皇位,掌管天下?如果是這樣,今日我們不妨做一筆交易,我助你登上帝位,你保我性命,如何?」她擡頭看著我,她有著一雙大眼睛,純淨透亮。

  「你助我登上帝位,憑什麼?」

  「就憑我是龍符的主人,就憑我手握天下將近一半的兵馬。」剛剛柔弱驚慌的她,此刻卻宛若有千軍萬馬在手的大將軍,那般的豪氣,那般的自信。我突然覺得,我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好!」我果斷地答應了她,從此我們兩人的命運就這樣牽扯在一起。

  有她的相助,我成為了北國的皇上,有我的打點,她免於殉葬,在這場本來是滅頂災禍面前,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也重獲新生,但我們並無好感,她以為我是為權弒父的禽獸,而我覺得她來自青樓的浪蕩女子。

  她剛接龍符,新護龍司尚年幼,周邊的狼群成堆,我剛登帝位,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我們相互討厭,卻又相互依存。我時常到她寢宮彈琴吃飯,偶爾要她剝一個果子,她一臉不情願,其實經由她手剝的果子,我吃著嫌棄髒呢!

  她剛開始對我的行為十分抗拒,不是怒目而視,就是百般找藉口劃分界限,這女人怎麼那麼傻,她不會以為我還真瞧上她了吧?還真把自己當仙女了。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開竅了,不但主動接近我,還不時給我暗送秋波,害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不得不說我們這種曖昧的關係,讓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有時批改奏摺,想起她那誇張的樣子,我忍不住笑,沒點姿色,竟然也學勾引人,臉皮還真夠厚的。

  登上九五至尊之位,選妃立後也緊隨而來,選妃那天,這女人盛裝而來,那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一干美人,那色迷迷的樣子,看得我汗毛直豎,又不是給她選夫婿,她那麼起勁幹什麼?如果她是男子身,絕對是萬花叢中過,朵朵都要嗅一下的那種。

  雖然我對這女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權衡利弊,我還得與她保持這種曖昧的關係,所以偶爾晚上到碧水宮彈琴,真是便宜她了。

  但我發現我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我的琴音美妙如天籟,她竟然能聽得昏昏欲睡,我看著那個氣堵,為了讓她醒過來,我奏了一曲《狼煙》,大氣磅礴,如置身千軍萬馬中,但這女人非但沒有醒來,竟然趴在桌子上熟睡了,這女人是不是耳聾了?

  白天處理政事,晚上彈琴,這日子過得真累,看到那張空蕩蕩的床,我還真想躺上去,但一想到這床這女人日日夜夜躺在上面,被褥全是她的氣息,說不定還有她的唾沫,胸口一陣翻江倒海。

  抱起她往床走去的時候,我心裡竟然閃過一個十分邪惡的念頭,如果我就這麼鬆開手,摔她一個臉青鼻腫,那該多暢快,我禁不住揚起了嘴角。被我這樣抱著,她居然也沒醒,這點警惕性日後被人宰了也不知道,豬。

  我坐在椅子過了一夜,即將天亮的時候才離去。

  「胡公公,你去散播一下這消息,說太妃妒忌朕選了那麼多德才兼備的妃子,在宮中借酒消愁,朕昨夜留宿碧水宮,安撫佳人,有多香艷就說得多香艷。」我總不能白白坐一晚。

  「是——」胡公公領命而去。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我迎娶皇后的日子,這大喜日子,我並沒有什麼歡欣之感,當日匆匆一瞥,皇后什麼模樣,我都忘記了,但今夜卻要跟這麼陌生的女人行魚水之歡,我實在彆扭,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

  「賢太妃今天的目光還真火辣,莫非連日來還沒將朕看夠?」儀式結束,路上偶遇,這女人火辣辣地看著我,那垂涎欲滴的樣子,似乎想一把將我拉進去洞房一般,雖然我是長的俊,但她該收斂點,我忍不住戲謔她幾句。

  「皇上是北國第一美男子,豈有看夠之理?」她笑著說,說完還向我拋了一個媚眼,不過這話倒是實話,聽著舒暢,只是大婚之夜,正是纏綿時,我突然想起她這一媚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點興致都沒有,這都怪這女人。

  但更讓我氣憤的是這女人,竟然連我跟妃子們床上的細節都打聽,她是不是寂寞過頭了?,連這事都被她窺探著,我覺得渾身不舒坦,這沒男人的寂寞女人,這內心陰暗的女人,對她我簡直是恨得牙痒痒的。

  雖然表面我們很友好,但暗地鬥爭不斷,數百年來護龍司雖沒舉旗謀反,但卻操縱朝政,甚至是皇室子嗣的廢立,護龍司的強大,如我床頭上懸掛著的一把刀,讓我寢食難安。

  政權穩定之後,我試圖一點一點地削弱護龍司的實權,但想不到這女人的鼻子像狗一樣靈敏,一點點異動,都被她嗅到。借出宮回府省親的機會,給了我一個不大不小的還擊。

  我的書畫,掛在護龍府最顯眼的地方。我送給她的珍寶,一一派完,逢人就說這些都是我送她的,短短一天,將我前前後後利用十幾遍,還真是物盡其用,居然還揚言曾救過我一命,一夜之間不但是我的紅顏知己,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

  可氣,可恨。

  但恨歸恨,這臉皮暫時還是撕爛不得,我忍她,但這女人總有本事讓你忍無可忍,不久後又收了一個漂亮的公公,她好色我早知,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偏偏幾天後,流言四起,說太妃喜新厭舊,戀上小太監,將開國以來最俊美的君王拋棄了。弄得人人都以為我比不上一位公公,可恨,可恥。


  什麼太監讓她不惜輿論留在身邊?莫非長得比我還俊朗?我去了一趟比水宮,果然長的不錯,但那又如何?還不是中看不中用?不過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無聊?

  初登帝位,日子忙碌,尤其身邊有這麼一個女人,日子就更充實,轉眼就到過年了,我再一次見識了這女人品位之差,愛好之庸俗。

  我娘那清雅的寢宮被她布置得艷俗無比,那紅燈籠掛得到處都是,弄得我一進碧水宮,映入眼帘不是火山就是血海,就算紅燈籠不值幾個錢,但也嫌礙眼呀!

  為了這碧水宮的布置,我們從早吵到晚,但她卻固執得人神共憤,我不得不仰天長嘆,好在這不是我的女人,如若以後跟她生活在一起,當真氣死,但我並沒有意識到,有她的存在,我那蝕骨的孤獨感,正悄然消逝。

  但這女人品位差也就算了,但她還無聊到給我的女人送春宮圖,弄的那些妃子晚上對著我騷首弄姿,她還真把她這些年在青樓學到的看家本領都想傳授給這些女人,她當這皇宮是什麼?妓院?他當朕是什麼,嫖客?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氣得直抽氣。

  除了算計朕,就連我身邊的大臣也不放過,最喜歡用的就是美人計,果然是從青樓出來的人。聽說她還在自己的寢宮大擺宴席,與公公、宮娥一起喝得好不暢快,這女人當真是奇葩。我娘的碧水宮又不知道被她弄得怎樣烏煙瘴氣,我得去瞧瞧。

  但眼前那香艷的一幕,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她連太監都不放過,這女人寂寞成這個樣子?

  「我很難受,很難受。」

  「我想要你。」她突然朝我衝過來,我還沒有反應,她竟然親了一口我。一口不夠,她又咬了一口。我竟然被這女人給玷污了,這真是奇恥大辱。

  我猛地一推,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這女人簡直就是蕩婦,竟敢對我動手動腳?但這女人雙眼迷亂,臉色潮紅,整個人神智不清,似乎是被下了藥,想不到她也有這麼一天,看來是上天給我報仇的機會來了。

  「太妃的身體還那麼熱嗎?臉紅得很啊,太妃感覺怎樣?」

  「太妃感覺怎樣?」我走到木桶旁,表面是對她噓寒問暖,實際是靠在她身邊吹氣如蘭,不時朝她拋媚眼,估計此刻她已經慾火焚身,生不如死了。

  「羅音,去請太醫李宗文。」她終於還是受不了。李大夫來了,證實她的確是被人下了藥,只是李大夫也沒有解藥,看她一刀一刀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竟然有些不忍,想不到還如此貞烈。不過很快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剛剛不是我推門進來,她估計已經跟小雷子在床上了,她現在就裝罷了。

  「太妃,是不是很難受?要不朕給你找一個男人來,不過看太妃這個樣子,沒七八個男人,估計不夠用啊。」我說著風涼話。

  「好啊,皇上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如果太妃需要,不要說七八個,七八十個都有。」我嘴裡笑著,心卻無比鄙夷,這什么女人來的?

  「不用了,好男人只需要一個,羅音,你去將禁軍都尉杜擎宇給本宮叫來。」聽到她的話,我臉色劇變。這女人色膽不小,原來竟然瞄上了杜擎宇,竟然想玷污杜擎宇,她想得美。

  但就在她扛不住的時候,竟然有人送了解藥過來,胡公公身手這麼好,竟然沒有追上,這人是一個女人,不但武功好,而且如此熟悉皇宮的環境,看來這女人還真埋了不少人在我的身邊,該死。

  這次之後,我知道她定是恨死我的,但她竟然隻字不提,似乎這事從來就沒發生過,這道行越來越高了,我覺得我是討厭這個女人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年夜那晚突然跟她說了好些兒時的事,一起喝酒,一起猜謎語,我似乎過得很開心。

  我發現她不惹事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討厭,安靜傾聽的時候,那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倒有幾分可親,這次之後,我們的關係大大改善,偶爾對弈幾局,甚至絆絆嘴,相處得倒也愉快。

  但顯然我是高估了她,安分不了幾天,竟然膽子大到闖禁地,那是皇姐住的地方,絕對不能讓她發現,但她似乎是太好奇了,接二連三派人進來查探,連續死了幾個手下,才罷手。

  我以為她終於知難而退,但不想她卻借與我對弈的機會,把我寢殿裡的花瓶、畫像、牆壁、書桌都摸遍了,她發現了騰龍宮的地道?她做的那麼明顯,是當我是死的,還當我是瞎的?

  但她這樣查找下去,還真有一天會被她發現,那天羅蘊邀請我過去,我就知道她死心不息,又想去查探。所以我匆匆趕了回來,我猜測得果然不錯,床下有一雙宮靴,是她的,看來是時候給她一個下馬威。

  「寧兒,你可真壞,居然頑皮到躲進朕的被窩來了,好在朕發現了你的鞋子,這麼頑皮,今晚朕得好好懲罰你。」話音未落,我已經將她扯出來抱在懷裡,手迅速朝她的胸部襲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過似乎這手感不錯,她渾身僵硬,我心裡偷著樂,今日不嚇她半死,她下此還會再犯。

  「既然來了,今晚就侍寢吧。」我故意這般說,這下她的身體簡直就比石頭更僵硬,這更挑起我捉弄她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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