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蘇盛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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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南星這才意識到李承淵是故意的,拿起桌上的佩蘭香囊就丟給他,賭氣又背對他坐下。

  「身體好些了嗎?」李承淵在她身後問道。

  半日見她仍生著氣不答話,只得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身邊,扯了扯她的衣服。

  「怪熱的,拉拉扯扯做什麼!叫人看見了再誤會,要是攪了三殿下的婚事,下官就是萬死也賠不起。」許南星抽出自己的衣服,往前又挪了挪。

  李承淵忍笑道:「你既知道賠不起,這會子又鬧什麼?」

  許南星「哼」的一聲站起身,作勢就要走出去:「你不來便使得,你來了就賠不起了。三殿下還是快請出去吧。」

  李承淵抓住她的手腕,闔了闔眼,喉嚨發乾,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我錯了,對不起。」

  許南星沒想到他會真的道歉,倒是沒話了。一時僵在那裡,默默無言,肩膀微微顫抖。

  「這有什麼的,也值得三殿下紆尊降貴的道歉麼。」半晌後,許南星拿起桌上的佩蘭香囊,重新將它收好。

  許南星捧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水,露出一絲憂鬱:「三殿下,真的會娶武郡主嗎?」

  李承淵突然將身子朝她伏了過去,一雙瑞鳳眼越挑越翹,嘴角的戲謔更加深了幾分:「你想我娶她嗎?」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側,許南星的心跳在這一刻猛烈加速。

  心裡有一個聲音響起:不要動心,他只是救下母親和替祖宗翻案的墊腳石而已。

  幾個深呼吸後,她的心緒終於回歸平靜。刻意往李承淵身上靠了靠,唇角的笑容弧度完美,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揚,蠱惑又勾人。

  「當然不想。」

  許南星細長手指不安分的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李承淵的喉結。四目相對,曖昧升溫。

  窗外的武仙惠眼中充滿了妒忌,對許南星滿是怨恨和不滿,恨不能立刻將她手撕摧毀!

  鳳棲宮裡,武姝看著氣的臉色通紅,滔滔不絕的武仙惠,嘴角笑意越來越深。

  「長姐,你可得幫我!」武仙惠耷拉著臉走到武姝身邊,搖著她的手求助。

  武姝拍了拍她的手背,拿過一個錦盒遞給她道:「你是本宮親妹妹,本宮哪有看著別人欺負你的道理。」

  武仙惠滿臉得意,忙打開錦盒一看,是一隻月桂花造型的髮簪。

  正疑惑間,武姝已將髮簪拿了出來,插進她頭髮里:「這是三殿下母后最鍾愛的髮簪。你明日戴著她去找許南星,該怎麼做,不用本宮再教你了吧。」

  武仙惠晦暗的眼睛登時放出光來,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髮簪,如獲至寶,興奮不已:「長姐放心,妹妹知道了,多謝長姐!」

  武姝敷衍而輕嘲地一笑,不動聲色的發出了逐客令:「稱心如意了?那就快回去休息,省的明日氣色不好。」

  武仙惠忙連連點頭,對武姝行禮後,蹦蹦跳跳的離開了鳳棲宮。

  武姝臉上笑容頓收,眉眼間儘是厭惡與疲憊。

  紅玉立刻端過一盆浸著玫瑰花的熱水,將比絲綢還貴的松江棉布泡在水裡片刻,拿起擰乾到不滴水,走到武姝身邊,小心翼翼給她擦著手。

  「多打幾盆水來,把被她碰過的地方都好好擦乾淨!」武姝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即刻便有好幾名宮女端著同樣的水,和嶄新的松江棉布陸續從殿後走來。

  「這件衣服我也不要了。一會兒拿去燒了。」

  武姝伸開手,紅玉立刻將她的衣服褪下,忙有眼尖的侍女隨即捧上新的衣服。

  徹底清洗乾淨,換了衣服後,武姝臉上的神色才算真的緩和了些。

  她唇角微微勾起,頗有幾分看破世事後洞悉一切的邪氣,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愛即軟肋】四個字。

  次日一早,許南星便起來洗漱,清點好藥品和儀器後,去往含章殿。

  「今日怎麼就來當值了,蘇盛不是說你中暑了?」李元啟剛下早朝,就看見了站立在殿門邊的許南星,說的是她,看的卻是手邊的蘇盛。

  許南星眼神快速掃了一眼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蘇盛,解釋道:「下官的確是中暑了,但幸得皇上垂憐,又討了一日休息,眼下已然全好了。下官感念皇上恩德,故趕著來給皇上請平安脈。」

  李元啟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朕竟不知朕的話竟有這樣的治病奇效,想來傳話之人功勞不小。是不是,蘇盛?」


  蘇盛立刻就明白,昨日自己發好心同意李乘淵代替自己去宣口諭的事,被李元啟知道了,當著一群徒子徒孫的面磕頭惶恐道:「奴才有罪,請皇上責罰。」

  李元啟裝作一副十分意外的樣子,彎腰作勢扶起蘇盛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朕竟不知啊。」

  蘇盛哪裡敢承李元啟的扶,忙掌摑著自己的臉道:「奴才一時糊塗油蒙了心,認不清自己的主子,奴才該死!」

  整個含章殿像燒透了的磚窯,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滿殿的植物垂頭零落,空氣里只能聽見蘇盛帶著哭喘的掌摑聲。

  打了幾十下後,李元啟才緩緩睜開了眼,面色冷凝,目光從他紅腫的臉頰掃過。暑熱的天,聲音卻冷的像是寒冬冰屑:

  「天熱,你年紀也大了,陵寢那裡涼快。你跟著朕最久,朕的心思你都明白,就替朕去看看,朕的陵寢修的如何了?宮裡的事,就先交給李全吧。」

  蘇盛仍存有一絲希望,伏下身子又問道:「啟奏皇上,奴才是就去看看,還是留在那裡監工?」

  李元啟神色更難看了些,皮笑肉不笑道:「你都做主那麼多事了,還用的著問朕嗎?」

  許南星和蘇盛都聽明白了,蘇盛臉上反倒恢復了平靜,深深地跪拜了下去道:「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親自盯著他們將皇上的陵寢修好。」

  李元啟不再看他,一面口裡喊著:「李全,你來扶朕進去。」

  「奴才在,奴才在!」李全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默契的像是提前演練好了似的,立刻彎腰弓背扶著李元啟進入含章殿。

  蘇盛轉過身,朝著含章殿裡頭的李元啟磕了個頭,慢慢站了起來。

  也不知是掌摑之刑打的他頭暈眼花,還是因為被逐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蘇盛起身的時候竟然趔趄了一下,許南星忙跪著一個滑步將他扶住了。

  蘇盛不等自己站穩,就趕緊褪下了許南星的手,對著她動作極微小的搖了搖頭,然後一瘸一拐的,艱難地走了出去。

  看著蘇盛的背影,自責、憤怒的情緒猶如新安江決堤的洪水,湧入跪在地上的許南星的心底,幾乎要將她吞沒。

  「你不是要請平安脈嗎,怎麼還不進來?」李元啟威嚴的聲音在許南星身後響起。

  許南星擦了擦眼淚,勻了勻氣,這才強裝鎮定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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