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聖后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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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錦心哭泣一陣,看著韓德讓,道:「我冒充聖后,死罪難饒。可我來契丹,全然是不得已。我不過是耶律斜軫的棋子罷了。德讓,請與我飲最後一杯酒,我便無怨無悔地死去。也不枉來契丹走一遭。」

  韓德讓低頭,並未出聲。

  「我自小無父無母,與兄長相依為命,可兄長又死了。嫁與大宋太子為良娣,見棄於太子。東宮一把大火,我無處可去。被耶律斜軫擄來契丹。德讓,你與我飲杯酒,讓我走上黃泉路時,不至太寂寥……」花錦心聲淚俱下。

  韓德讓思索著,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花錦心。

  蕭燕燕略略鬆開手。

  允花錦心喝這一杯酒。

  然而,花錦心趁著這個空,反身一撲,奪了蕭燕燕的刀。

  「我要回大宋,我要回去,我要見德芳……」花錦心的雙眼,溢滿了血絲。

  其實,花錦心在契丹的日子,並不好過。夜裡恨不得睜著眼睛睡覺。總害怕自己在睡夢中被殺死。

  花錦心打開內殿的門。

  韓德讓從背後一劍刺入花錦心的心口。

  花錦心倒在地上。

  她睜著眼睛,看著前方,留著一口氣,不肯閉眼。

  直到,再也撐不下去……

  她意識幾度模糊。

  把韓德讓看成德芳。

  以為德芳殺了她。

  她沒有眼淚了,只是笑:「德芳,對不起,我哥哥害我小產,我沒能保住你的孩兒,對不起……」

  她多麼想回到皇城司。

  如果她不嫁給德芳,她就還是皇城司五品都史。

  暗中為鄭王柴宗訓辦辦差,領取一些銀錢。

  一身黑衣,四處殺人的歲月,竟是她最好的歲月。

  她內心輕視的滿腹算計的鄭王,竟是對她最好的人。

  多麼諷刺。

  她的能力撐不起她的野心。

  她根本坐不穩高位。

  她不屬於契丹皇宮,甚至,也不屬於東宮,只屬於皇城司。

  契丹皇宮,檐下的冰凌,成了她眼裡最後的風景。

  韓德讓刺死花錦心後,手僵了許久。

  待他醒轉過來,探了探花錦心的鼻息,道:「稟聖后,人已經斷氣了。」

  蕭燕燕道:「叫人拖出去埋了吧。」

  「是。」韓德讓單手含於胸前。

  花錦心的屍體被兵士用黑布裹起來,擡去荒山。

  韓德讓走到蕭燕燕身邊,道:「聖后,臣千辛萬難,請來一位畫皮師,讓他為您還原容貌吧?」

  契丹的風,拂面如刀。

  又冷又疼。

  契丹的夜晚,比東京淒清。

  契丹的火爐,比東京碩大。

  蕭燕燕驀然笑了笑:「朕覺得容貌不是要緊的。」

  韓德讓道:「聖君若是認不出您……」

  「他的確認不出我。」蕭燕燕輕聲道:「但是有一個人,無論我什麼樣子,他都不在乎,都一樣愛重我……」

  韓德讓忙問道:「您說什麼?恕臣沒有聽清楚。」

  蕭燕燕擺擺手:「沒什麼,你不必聽清楚。不過是朕的嘮叨罷了。」

  「您這次回來,臣覺得您變了許多。」

  「哦?哪裡變了?」

  韓德讓俯身道:「您變得柔和許多。」

  從前的蕭燕燕,總是滿身的肅殺之氣。

  有了焦子辰,她確實不一樣了。

  韓德讓將蕭燕燕請到密室里。

  一夜的功夫。

  蕭燕燕走出密室,對著鏡子,看到自己容顏如初。

  契丹到了冬天,地面的雪又厚又硬。

  褪不去的白色。

  清晨,寒霧籠罩。

  整個大都,都朦朦朧朧。

  蕭燕燕坐著皇輦,回契丹皇宮。


  外頭的兵士,誰都沒有注意到,來時的聖后與歸去的聖后,換了個人。

  只是,蕭燕燕在韓府待了一整夜,關於她與韓德讓的艷聞算是「坐實」了。

  蕭燕燕回宮,逕自走到自己的孩兒耶律隆緒寢宮中,站在小床邊,伸手,撫摸孩兒的小臉。

  環顧宮中的一切。

  恍如隔世。

  耶律隆緒睜開眼,看見母親,開心地笑,那笑容里,有親昵,有依賴。

  耶律賢仍在病中。

  已經到了糊塗的地步。

  翌日,除夕。

  契丹依舊開朝。

  蕭燕燕抱著耶律隆緒上朝,重振朝綱。

  忙碌至極的她,只要低頭,看到自己手上戴的玉手串,便會覺得,那個少年郎就站在她身旁。

  焦府的水仙,開得還好嗎?

  那些溫馨,那些寧靜,真的像是偷來的。

  東京。

  大宋皇宮。

  闔宮徜徉在過年的喜慶中。

  雪早上就停了。

  日頭出來。

  連續好幾年,東京除夕都下雪或是下雨,今年格外特別。

  日頭很大。

  暖光柔和。

  趙玄郎的手指輕輕叩在龍書案上。

  龍書案上擺著我送給他的寫意的供詞。

  他從皇陵帶回宮。

  時不時看一眼。

  寫意在天牢里,用碎碗渣子自盡了。

  而晉王府管事張行,在賭坊跟人鬥毆,也死了。

  事情太巧合。

  趙玄郎琢磨著。

  他決定試一試自己的二弟。

  無論出於什麼理由,他都要試上一試。

  正當這個時候,皇城司的人在東京集市上捉住了那個給德芳報信的老太監冬和……

  王司使趕緊將冬和帶去福寧宮。

  福寧宮一整日緊閉著大門。

  趙玄郎連除夕宮宴都取消了。

  誰也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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