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這下法責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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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慾壑難填啊。」

  看著眼前的一大堆箱子,朱由校感嘆出聲道。

  「陛下聖明。」

  聽到皇帝的話,一群站在皇帝身後的大臣紛紛開口奉承道。

  「孔府貪慾不止,山東百姓難安。」

  「如今,孔府已去,山東的百姓也能喘口氣了。」

  「這口氣若是能喘的上來,朕懸著的心尚能松一分。」

  聽到一群人的話,朱由校搖了搖頭,將一本記錄著田畝總冊的帳本遞給袁世振道。

  「但朕就擔心,有人故意不讓百姓喘這口氣。」

  說著,朱由校向對方問道。

  「這些田畝該如何處理,戶部有主意嗎?」

  「回陛下,有人提議將這些田畝悉數撲買,以補國用,但被臣否決了。」

  聞言,袁世振表情嚴肅道。

  「臣想要將這些田畝收為皇田,交由各付府縣代管。」

  「劃歸皇莊,朕要那麼多的皇莊做什麼,還不如要些其他的東西。」

  轉頭看了眼袁世振,朱由校有些好笑道。

  這廝,想拿自己當槍使。

  「朕可是聽說,這次查抄孔府,光金銀之物,就抄出了兩百多萬兩,正在押送的途中。」

  暗中派去的錦衣衛可是已經給他這個皇帝匯報了,光是拉銀子的大船,在運河上就有五十多艘正在北上。

  「啟奏陛下,這些田畝若是放在市場上撲買,最終還是會落入那些個士紳大戶手中,他們肯定還是會故態復萌,苛待小民,百姓的那口氣還是喘不上來。」

  「而且,這其中還有很多田畝都是投獻田,是有主的,若是給賣了,恐怕會惹出亂子來。」

  見到皇帝笑著說這事,袁世振就明白可以談,當即到。

  「常言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陛下若是要了金銀,也只能圖一時之快,但若是將這些田畝劃為皇莊,交由各州縣代管,一則可增國稅,二來宮裡每年的金花銀也能多些。」

  「滑頭,不說實話。」

  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袁世振,朱由校啪的一聲,展開扇子扇了兩下道。

  「准了,朕要田畝,三成充入內帑,七成歸國帑。」

  「臣謝陛下天恩。」

  看到皇帝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但最終卻還是同意了下來,袁世振長舒了一口氣,躬身拜道。

  「你謝朕,天下百姓謝朕,但不知道有多少大戶在背後,罵朕貪得無厭呢。」

  搖著頭笑了兩聲,朱由校帶著一群參觀完畢了孔府查抄出的田畝契的官員離開了戶部。

  「人的貪慾啊,就如同這下坡路上的馬車,若是向前,就會滾的越快。」

  走在大街上,朱由校帶著一群朝廷高官大白天的壓馬路。

  「而欲望這輛馬車與道路上的馬車所不同的是,他一旦開始跑了起來,就難以停下來了。」

  「最終越走越遠,越滾越快。」

  「到了最後,砰!的一聲,撞個粉身碎骨!」

  說著,朱由校還揮動了一下拿著扇子的手。

  「衍聖公,朝廷何其厚遇,孔家又是何其清貴,乃是朝廷教養天下仕林的榜樣,但是他們呢?都做了些什麼?」

  大明對孔家的禮遇,已經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

  田畝不交稅什麼的都是小事兒。

  他們所在地的曲阜縣,縣令都是孔家自己人,這都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土皇帝了。

  但是孔家是怎麼回報大明的。

  八十餘萬頃田畝,依舊覺得不足。

  當朱由校要推動一體納糧之時,孔家居中聯袂,一方面上萬言書,組織士子罷考,給朝廷政治壓力。

  一方面又苛待百姓,最終造成了山東亂民,造成了朝廷民力、錢糧的浪費。

  「侵吞官田、民田,乃至於軍田,八十餘萬頃,這個數字是朕難以想像的。」

  對慢自己一步的畢自嚴,朱由校聲音中寒聲道。

  「他們但凡真的是孔夫子後裔,認真讀過幾本聖賢書,心中有那麼一丟丟的禮義廉恥,會落到今天這個千人憤恨,萬人唾罵的地步嗎?」

  聽著皇帝的話,一群高官互相看了一眼後,異口同聲的道。

  「臣謹受教。」

  「畢師也是山東人,是否去那孔府參拜過至聖先師?」

  合上手中的扇子,在手中拍了拍,朱由校突然向畢自嚴問道。

  「沒有。」

  聞言,畢自嚴搖了搖頭,感嘆道。

  「臣昔年因忤逆先廟而罷官,那孔府那裡會將臣這樣一個罪臣放在眼裡。」

  「別說是參拜至聖先師了,就連孔府都進不去。」

  說著,畢自嚴突然想起昔年聽說的事情,搖頭失笑道。

  「據說,連孟聖后人,都得持弟子禮前去,才能得以祭拜至聖先師。」

  「是了。」

  點了點頭,朱由校搖著頭揶揄道。

  「鳳陽朱,暴發戶。江西張,道士氣,也就他孔家是個正經人家了。」

  「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可以拜謁孔廟。」

  「。。。」

  聽到皇帝這話,一群人高官紛紛心中罵娘。

  這皇帝,孔家都讓你九族發配了,你怎麼還把孔家人自誇的話掛在嘴邊。

  「孫尚書。」

  突然,朱由校轉頭看向禮部尚書孫如游,開口道。

  「臣在。」

  聽到皇帝喊自己,孫如游連忙上前一步,等候皇帝吩咐。

  「你代朕去一趟山東,祭拜至聖先師吧。」

  「臣遵旨。」

  聽到皇帝的話,孫如游連忙應聲。

  這就是要對滅孔之事進行善後了。

  「方才,畢師的話你也聽到了。昔年他一個進士想要祭拜至聖先師,那孔家人都跟個寶貝疙瘩一樣,不讓進去。」

  「你這次去山東,對孔府進行一個改建。」

  「孔府上下,除了大成殿以及其他祭拜聖人之所外,其他孔府之人居住的地方,都散給百姓吧。」

  「禮部再新設一個衙門,今後專管孔廟祭祀吧。」

  說著,朱由校指著孫如游道。

  「今後,可不能再發生有人想要祭拜至聖先師,卻被阻攔在孔府大門之外的事情發生。」

  「臣遵旨。」

  聞言,孫如游笑呵呵的應承下來,開口到。

  「孔府之事,臣往日也聽說過。」

  「那上個衍聖公孔尚賢藏的緊,除非是海內名望,讀書人若是沒有十兩紋銀的買路錢,連孔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臣替天下士子謝陛下許祭拜之恩。」

  「免了吧。」

  聽著孫如游的話,孫如游的話,朱由校擺了擺手,上了等候在御街盡的馬車,揚長而去。

  看著皇帝浩浩蕩蕩離開的車隊,在場的高官們動作整齊劃一的從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隨著皇帝殺的人越來越多,南海子的京營兵馬的規模擴張的越來越大,這年輕人給人的壓力也是與日俱增。

  山東這次,為什麼敢接二連三的搞出事來,尤其是還敢接著有亂民造反,搞出罷考這種兩百餘年來,從未發生之事出來。

  就是因為玩的就是個事急從權,法不責眾。

  但在如今的天啟小皇帝面前,這一套卻是玩不起來了。

  法不責眾?

  法要責眾!

  甚至於,當進入一個特殊時期後,更是會發展為重法責眾。

  現在的官場上,可是流傳著一句大恐怖的話語。

  大明的遼東,缺人。

  就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官員們噤若寒蟬,沒人敢跳出來勸說什麼皇帝要寬仁了。

  好好的在中原生活不好嘛,非得要帶著全族老小跑到遼東去伐木累。

  一群人擦完了汗水後,互相對視一眼後,紛紛轉身離開,各回各衙門。


  大家都是忙碌人,沒空在這裡壓馬路。

  而另外一邊,當朱由校回到南海子後,卻是見到了一個老熟人——魏忠賢。

  「半年未見,魏伴卻是消瘦了許多。」

  朱由校上下打量了記下魏忠賢后,結果宮女遞來的毛巾,擦了把汗水。

  「為皇爺辦事,不礙事。」

  聽到朱由校的話,魏忠賢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開口道。

  「給朕說說,南京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將毛巾交丟到宮裡手中的金盆中,朱由校直接躺在了椅子上,對魏忠賢道。

  說著,他還將兩條腿直接搭在了書桌上。

  「回皇爺,南直隸現在。」

  聞言,魏忠賢剛要開口,卻見到朱由校指了指自己的腿。

  「來給朕捏一捏。」

  「唉。」

  聽到皇帝的話,魏忠賢雙眼就是一亮。

  皇帝的這動作,就代表著和自己沒有生疏。

  答應了一聲後,魏忠賢連忙來到桌後,一邊給朱由校捏腿,一邊開始匯報。

  「查抄東林書院逆黨及其族人,查抄出的白銀都已經押送入京,糧草、物資也已在南直隸建倉存儲,若是朝廷有需,隨時可以運輸北上。」

  「此外,從東林書院拆出來的幾根金絲楠木大柱,現在也已經運到了天津,六月就能送到南海子來,給陛下建大殿。」

  「嗯。」

  接過宮女送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後,朱由校點了點頭。

  這些內容,魏忠賢在奏章上都已經進行了匯報。

  「南京的那些鋪子呢?還有那些個商人,和宮裡能有合作的人有多少?」

  將茶杯重新叫還給宮女,朱由校開口問道。

  「這些人都是楊太監在管,奴婢沒有多作插手。」

  聞言,魏忠賢雖然心中閃過一絲尷尬,但手上的力道卻是沒變。

  「奴婢聽說,楊太監已經在南直隸招攬了大大小小兩百多個商人,可以收購一切朝廷所需要物資。」

  「是麼?」

  聽到魏忠賢的話,朱由校心中結合錦衣衛中暗線給自己的匯報,思索了一下後就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南直隸那邊的事情,很難做啊。

  「朕聽說,南直隸那邊查抄的商鋪,接手的不是很順利?」

  「是有這麼一回事。」

  聞言,魏忠賢的動作終於有了一絲停頓。

  「南直隸有些地痞流氓對宮裡在南直隸經營商鋪很不滿,出了些齷齪,但現在都已經沒人敢繼續再鬧了。」

  「你是怎麼做的?都給流放到遼東了?」

  看了眼魏忠賢,朱由校淡淡的問到。

  「是。」

  點了點頭,魏忠賢解釋道。

  「那些人都是些沒有生計,整日在街道上流竄之人,奴婢琢磨著讓他們在南直隸破壞治安,不如送他們去遼東種地,也算是給了他們一條生路。」

  「這事你辦的有些欠妥當了。」

  聞言,朱由校將兩條腿抽了回來,重新坐正道。

  「請皇爺恕罪。」

  見狀,魏忠賢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求饒道。

  他知道,沒有聖旨,不經司法審訊,就把地痞流氓送到遼東,肯定要在皇帝這裡挨批的。

  「朕身邊的老人了,別跪來跪去的。」

  看到魏忠賢的樣子,朱由校冷哼一聲。

  「皇爺教訓的是。」

  從地上站起來,魏忠賢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皇帝的身邊。

  「你啊,就是太憨厚,對於一些個手段不清楚。」

  伸手拍了拍魏忠賢的肩膀,朱由校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朕賜給你的那個乾兒子汪文言,你在南京有人在宮裡查抄的商鋪搗亂時,就沒給你出主意?」

  「有。」

  聞言,魏忠賢搖了搖頭。


  「但奴婢對那個汪文言信不過,他說的辦法奴婢不敢用。」

  提到汪文言,魏忠賢心裡就有些沒好氣。

  他在南直隸查案時,那個汪文言提議用結黨營私處理人,得虧是有丁修提醒,他才沒一腳踩進坑裡。

  自那之後,魏忠賢就再也不相信汪文言了。

  「不敢用好啊。」

  「那個汪文言,弄死吧,他沒用了。」

  「是。」

  聞言,魏忠賢應了一聲,打算回去就弄死汪文言。

  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年前在街面上混不下去,最終一刀切了二兩肉進宮的大太監,朱由校失笑一聲。

  老魏是個狠人,但不是個聰明人。

  歷史上,魏忠賢完全就是天啟手裡的牽線木偶,用來暴力清洗東林。

  司禮監的真正掌舵人,恐怕就是現在正給奏章批紅的那位,《酌中志》的作者,劉時敏。

  因為朱由校記得一個很有意思的傳聞,說有一次魏忠賢想要擬旨,但因為劉時敏不在,王體乾、李永貞等人都擬不出來。

  不知道真假,但卻很有意思的一個故事。

  「你再南下一趟,朕教你怎麼處理。」

  提起書桌上的毛筆,朱由校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了【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八個字。

  而後示意魏忠賢收起來。

  「你到南直隸後,派遣幾個人,就比如那個丁修,讓他混到攪亂宮內產業中的人群裡面去。」

  說著,朱由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

  「讓他組織人手,衝擊南直隸鎮守太監府。」

  「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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