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如果 ,我說如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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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事情,你看清楚了?」

  養心殿內,見著王力士走了進來,趙崇遠悠悠的抬起頭,神色略顯冷冽的看著力士。🐯☹  🎁♣

  聽著這話,王力士神色微微一凜,點頭回道:「回陛下,老奴看的明白。」

  「那你如何以為?」

  趙崇遠再次開口問道。

  「老奴不知。」

  王力士搖了搖頭回道。

  「唉。」

  聽著這話,趙崇遠同樣一嘆。

  是不知嗎?

  是真的不知!

  就是他自己也不知!

  雖說王力士什麼話都沒說,但其實也說得很明白了。

  此事牽扯到湘南王和齊思王,尤其是湘南王,他趙崇遠自己都有些棘手。

  一方面是國法,而另外一方面卻是家規,更是還不了的情。

  而眼下,周善周興卻咬死湘南王和齊思王。

  若是他趙崇遠秉公處理,那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弟弟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八成是要在他手中斷絕。

  可問題是,若是他不秉公處理。

  又如何和天下人交代?

  「唉!」

  「唉!」

  「唉!」

  趙崇遠一連三嘆。

  本就略顯蒼老的臉上此刻充滿了愁容。

  「叫燕王過來,朕有事需要問他。」

  過了半晌之後,無力的擺了擺手。

  「是,陛下。」

  王力士恭敬一禮。

  隨後緩緩的退出養心殿內。

  看著王力士離去,趙崇遠又是一嘆,站起身走向養心殿深處,看著他那龍案旁一把懸掛在牆壁上的黑色鐵弓,悠悠一嘆道:「七弟,你讓朕如何處理?」

  「唉。」

  說完之後,又是一道悠長的嘆息在養心殿內響起。

  放過湘南王和齊思王,顧念親情,那就難以匡扶國法,對於周興,汪僖等一干人等全部要從輕處理。

  可如此一來,不殺一儆百,如何能震懾那些宵小?

  震懾宵小是一方面,更為嚴重的是,如此上行下效之下,那他花了半輩子苦心梳理這才稍有起色的大乾吏治,大乾官場的風氣至此將徹底敗壞。

  「周善啊,周善,你可真的是給朕出了一個難題啊。」

  許久之後,趙崇遠再次悠悠一嘆。

  可眼底卻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殺機。

  周善想以此事來綁架他趙崇遠,當真以為他趙崇遠是紙捏的?

  科舉作弊,周興、汪僖、湘南王,齊思王等一眾官員被捕的事情,如同大風一般迅速的席捲整個大乾朝堂。

  整個大乾朝堂上下無不譁然。

  誰也沒想到湘南王居然會牽扯其中。

  ……

  「怎麼樣,讓我說對了吧,我說過這場科試的水很深。」

  魏王府內。

  趙縉,趙晨,趙譽三人圍做一團。

  趙縉一臉得意的看著二人。

  「老七,你跟咱哥倆個說,你在這之前,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

  聽著趙晨這話。

  一旁正在逗弄著侍女的趙譽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目光同樣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之前這場科試還沒開始的時候趙縉就曾說過這事。

  當時他們也沒在意。

  畢竟膽敢在科舉作弊,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九個腦袋都不夠殺的。

  可沒曾想,有人居然真的干,而且還把湘南王牽扯進去了。

  這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尤其此事還是趙定主持,而此次科舉改革之事也是由趙定一手操持。

  若是此事,他趙定處理不好,到時候那場面可就好看了。


  尤其這其中還牽扯到湘南王這個老湘王唯一的獨子。

  就是他老子趙崇遠都難以下得了手。

  畢竟這大乾有如今的吏治和穩定局面。

  其中有一半的功勞都屬於那位為大乾嘔心瀝血,而活活把自己在壯年熬死的老湘王!

  所以這件事無論如何處理,趙定都撈不到什麼好處。

  得了人心,那便會失去自己父皇的偏愛。

  可若是不秉公處理。

  那趙定之前所做的努力,終將會成為笑話。

  「消息,不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很好奇老九臉上的表情。」

  趙縉哈哈哈大笑著,旋即又說到:「而且,我聽說,入宮面聖,那周興和汪僖一口咬死這是湘南王和齊思王主謀,只要那周興和汪僖不鬆口,便是父皇有意想要偏袒都極難。

  所以啊,此事老九丟面子,是丟定了!」

  「誒,你們說,齊思王,咱就不提了,他老子也沒給他留什麼,除了一個爵位之外,別的一無所謂,但湘南王,可是六皇叔唯一的兒子啊,又自幼被咱家老頭子撫養長大。

  雖然是郡王,但論待遇,可不比咱們這些親兒子差。

  他到底圖啥呢?

  就為了那點銀子不至於吧?」

  趙晨摸著下巴有些狐疑的看著趙縉和趙晨。

  「仗著父皇寵幸唄。」

  趙縉撇了撇嘴,一臉不忿的說道。

  老湘王早逝,趙康一直在宮裡長大,再加上自幼無緣皇位,以及老湘王的情分在,所以趙崇遠對於這位侄子,那是一等一的好。

  就是他們這些皇子都比不了。

  也正是如此造就了趙慶無法無天的性子。

  「不過也好,得虧了,不然啊,父皇啥時候才能注意到咱哥幾個哦。」

  趙晨一臉感慨道。

  雖說他們幾個也是趙崇遠的兒子,但自幼趙崇遠眼底只有益文太子,現在他們好不容易熬到了益文太子薨逝,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趙定,

  ……

  「來了。」

  大乾皇宮,養心殿內。

  趙崇遠緩緩的抬起頭。

  短短半日過去,整個人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暮氣。

  「剛剛乏了,眯了一會,我夢到你六叔了,他是那麼的年輕,而你爹我已經老了。」

  趙崇遠自嘲的笑了笑。

  所謂的六叔,自然就是老湘王,湘南王的父親。

  「你六叔,比咱小,你皇奶當初生了我之後,過了好幾年才懷上他,一出生的時候呦,那體格子,比你都大,白白淨淨的,像個女孩子,所以你皇奶給他起了個小名囡囡。

  小時候,在大學堂讀書,你四叔總是欺負我們,是你六叔幫你老子我打架,幾個孩子圍著他一個人打,他都不服氣啊,就死命抓著你四叔,又是咬又是抓。

  你老子我就沒你六叔那脾氣了。

  他們一打,我直接認慫,然後偷偷跑去找你皇奶,你皇奶知道後,氣勢洶洶的帶著人從後宮裡面出來,跑去大學堂。

  結果你猜怎麼著?

  你六叔什麼事情都沒有,反倒是你四叔被你六叔抓的滿臉花。

  你皇爺爺偏愛惠太妃,養成了那惠太妃囂張跋扈的性子,看著你四叔被你六叔抓的滿臉花,就氣沖沖的帶著人來幽蘭宮找你皇奶算帳。

  你皇奶那脾氣啊,簡直和你六叔一模一樣,管你三七二十一連那惠太妃都打了。

  此事最後鬧到了皇爺爺那邊,你皇爺爺那人不理朝政,也不理家事,一心迷信術士,想要長生,但最後也被那惠太妃鬧得沒辦法,下了旨意,把你皇奶和你六叔還有你父皇我禁足在幽蘭宮裡面。

  兩個月不能出門,只讓太監和宮女給我們送吃的,別的一概不許。

  但這裡是皇宮啊。

  這裡聚集著大乾最聰明的人,也聚集著大乾最惡毒的人。

  你皇奶被幽禁,雖說是兩個月,但萬一你皇爺爺忘記了呢?那就可能是一輩子。


  所以啊,失了勢的妃子,過得還不如狗。

  那些宮女小太監,平日裡麼對你皇奶,你父皇,你六叔畢恭畢敬,可一旦失了勢,那就徹底變了。

  那惠太妃明著不敢害咱們,但暗地裡就買通小太監,給我們送餿時,那味道別說當時了,就是現在,你老子我想起來都覺得噁心。

  你皇奶怕咱們沒得吃,傷了身子,就賣了首飾,買通宮女給咱們換吃的,一包粟米麵,也就幾文銅錢,可他們居然要你皇奶一根金釵。

  就那樣,你皇奶也忍了。

  可架不住那宮女心黑,給你皇奶是發霉的粟米麵,上面都是米蟲啊。

  你皇奶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失了勢的鳳凰不如雞,就把拿包發了霉的粟米麵掏了又掏,給我和你六叔做了一個粟米饃饃。

  說實話,你皇奶那手藝是真的差,但你六叔也是真的不挑食,夾生的粟米麵饃饃,硬生生吃了三個,然後拉肚子了,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趙崇遠哈哈哈大笑。

  但趙定聽著心底卻不是滋味。

  因為不管是六叔還是皇奶都已經去世了,

  「唉,說這些幹嘛,老了,老了。」

  趙崇遠悵然若失一笑。

  「父皇。」

  趙定張了張嘴。

  「這裡沒外人,叫爹吧。」

  「是,父...爹。」

  趙定下意識的回道,但說到一半卻又改口了。

  「你說咱如果,我說如果哈。」

  趙崇遠望向趙定開口,如同一個孩子一般,有些心虛的看著趙定。

  「爹,國法是國法,家規是家規。」

  趙定糾正道。

  雖然自己老爹沒明說,但趙定自然明白自己老爹要說的是什麼。

  「混帳,你來教訓你老子我了?」

  趙崇遠大怒,但很快氣勢又泄了下去,眼神罕見的露出一絲怯弱的看著趙定:「難道你就真的忍心你六叔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就這麼的?

  沒了?」

  說到這裡,趙崇遠突然悽然了起來。

  眼底都泛起了一絲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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