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古堡疑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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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這次來尋找寶坪山來說,梁初一跟胡三兒兩個人的主要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幫助邱八爺,尋找水晶宮,都還是在其次,甚至連邱八爺的下落,梁初一現在都暫時放到一邊了去,這一點,跟馬玉玲來尋找水晶宮,可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

  可是,梁初一一路上都還惦記著馬玉玲要尋找的水晶宮,馬玉玲本人卻並不是那麼熱心,這要說馬玉玲還是在尋找水晶宮,誰信?真的要尋找水晶宮,馬玉玲還會這麼冷淡?

  估計馬玉玲是看出來梁初一的懷疑,當即趕緊賠笑著說道:「梁初一,你可別多心,這裡到底是不是水晶宮我沒法子判斷,再說了水晶宮的線索,是這麼多年下來,無數前輩都沒有明確確定的,所以綜合各種因素,我覺得,我們要找的水晶宮並不會在這裡……」

  梁初一淡淡的一笑,心裡卻說道:「既然你都覺得水晶宮不會在這裡,你還跟著來尋找寶坪山,這豈不是欲蓋彌彰了?」

  但梁初一嘴上卻淡淡的笑道:「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可以確定水晶宮有可能會在這裡!」

  馬玉玲何等聰明,只從梁初一這一句話裡面,便聽出梁初一已經起了疑心,但馬玉玲只是苦笑了一下,不再去解釋什麼,因為就在剛剛自己的解釋,在梁初一看來,已經是越描越黑了,再繼續漂白下去,馬玉玲真的沒法子說得清楚了。

  兩個人進了巨石堡里,只見堡里的道路寬闊嚴整,房舍井然,各類設施齊全,甚至還可以看得出來,昔日繁盛時節的熱鬧,只可惜的是,現在幾乎是所有裸露的地方,都已經長上苔蘚、藤蔓、野草,荒涼之意,當真無以描述。

  穿過了了兩條長滿雜草的街道,胡三兒從道邊鑽了出來,估摸著是沒找到什麼的值錢的東西,臉上儘是一派陰晦和氣惱。

  見到梁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終於跟了進來,胡三兒勉強笑道:「梁老闆,馬小姐,都進來了……」

  梁初一笑了笑:「怎麼樣,找到了什麼好東西,能發多大的財?要不,我給你看看?」

  胡三兒惱道:「梁老闆,你笑話我不是,我在這裡折騰了七八間房子,沒有金的銀的也就罷了,誰曉得,誰曉得連破銅爛鐵也沒有找到一塊,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付天鵬不曉得從哪裡鑽了出來,寶貝得不得了的捧著一個罐子一樣的東西,幾步竄到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面前,笑眯眯的問道到:「那啥,梁老闆,聽說你是做那啥古玩生意的,幫俺掌掌眼,看看那啥玩兒的,能值多少錢?」

  梁初一隻看了一眼付天鵬寶貝得不得了的那東西,苦笑道:「付隊長,你這個應該是一個泥胎的土陶罐子,很可能是只是因為保存得不錯,所以還沒完全風化掉,要說研究嘛,的確有些研究價值,但要說值錢,我就只能呵呵……」

  付天鵬一失神,手上的土陶罐子頓時落到地上,甚至都沒聽到什麼響聲,便直接化為一地塵土,當真可以想像得到,這土陶罐子,風化得到底有多嚴重,還虧付天鵬竟然像是得了無價之寶似的。

  見胡三兒付天鵬兩人都是一臉悵然若失,馬玉玲淡淡的一笑:「你們兩個都想要點兒好東西對吧,幹嗎不讓他帶你們去找?」

  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都是一拍腦袋,隨即兩個人一起把目光轉向梁初一,齊聲說道:「哎呀,瞧我的這個腦殼……」

  梁初一連忙雙手亂搖:「別找我啊,我來這裡可不是找東西的,要帶,你們也得找馬小姐帶你們去,嘿嘿,她才是尋找這些東西的主兒,你們可別認錯了人。」

  胡三兒跟付天鵬兩人對望了一眼,又一起把目光轉向馬玉玲,見梁初一不肯,馬玉玲只得笑了笑,說道:「也好,我正好要去一個地方看看,看看那裡有沒有水晶宮的線索,大家一塊兒去吧!」

  胡三兒跟付天鵬喜不自勝,都是立刻甛噪起來:「那還等什麼呢,快走啊……」

  「對對對,我們一塊兒趕緊的去找那裡……」

  梁初一隻是淡淡的一笑,隨即默默的跟在三個人的後面,馬玉玲要去的地方,其實就是這座巨石堡的中心地帶,按照馬玉玲的經驗來看,但凡遠古堡池,其中心地帶,必定是這座城池的最高管理者居住的地方。

  而最高管理者因為職務和地位使然,手裡必然有著超越普通民眾的一些東西,即如是在管理者眼裡分文不值的物件,也必定價值斐然,只不過梁初一曉得這些道理卻不肯說出來,而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根本就就不動這中間的差別。

  要不然一進巨石堡,也就不會直接撲進堡中那些普通房子裡面,去大肆搜刮一番,還落得到頭來依舊兩手空空。


  幾個人一路說笑,順著山勢,逐級向上,對於旁邊的普通房間,再也無心留戀,很快,馬玉玲就帶著三個人到了城中間,的一處廣場之中,這處廣場不大,但其氣勢,一點兒也不輸給城外的那一個巨大的廣場。

  而尤為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廣場的設置,幾乎完全跟蹭吃外面的那一個巨大的廣場一樣——廣場的面積小了很多倍,水池也小了很多倍,水池中間的塔形石台形石台,也同樣小了許多倍,但因為這小廣場,比之前的大廣場高了好幾十米,所以,即使是站在小廣場當中,幾乎也能俯視城外的整個巨大廣場。

  只是小廣場後面的建築,不再是氣勢恢宏的城牆,而是九根合抱粗的巨石立柱,石柱少說也有六七米之高,石柱後面,是現如同神廟一般的一棟建築,在看起來都還極為威嚴,森嚴!看起來,這個地方就是之前,這個城堡管理者居住的,以及處理事務的地方。

  估摸著,這也正是馬玉玲想要找的地方,到了這裡,還不等馬玉玲有什麼交代,胡三兒個付天鵬兩個人,再次主動的撲了進去,依舊還是害怕被梁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搶了先似的,只是這一次,馬玉玲不再如同在城外那樣,表現得冷淡,而是連水池以及池中小型塔形石台都沒去多看一眼,便主動的跟在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身後,一路進入這棟建築。

  這幾乎讓梁初一產生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就像是先前馬玉玲的表現以及馬玉玲說的話,完全都沒有過似的,這給梁初一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無論如何,馬玉玲對自己有所隱瞞,無論馬玉玲有什麼理由,對自己又隱瞞了什麼,梁初一心裡都很是不痛快。

  只不過,無論梁初一痛快與否,終究還是跟這胡三兒、付天鵬、馬玉玲三個人身後,進了這一處神秘、威嚴,表面長滿野草藤蘿以及苔蘚的建築物,這裡面,空間不小,九排跟外面一樣合抱粗的石頭柱子,九排,每排九根,每根石柱之間間隔也有約莫八九米,頂著石頭橫樑,顯得格外的古拙,但卻透出一股無可比擬的渾宏和厚重,當真讓人嘆為觀止。

  只不過,這樣一個巨型,如同神殿一般的大廳,裡面,除了數十根巨大的石柱之外,居然同樣一無所有,甚至這些石柱上,連其他地方最為常見的花、雲紋的雕飾也見不著半點兒,除了自然而然能夠讓人生出來一股森冷之外,就剩下一股死寂和死氣——這就讓馬玉玲也有些訝異起來。

  在馬玉玲推測當中,這裡既然是這座城城池最高管理者居住、處理城中事務的地方,就算不是金碧輝煌,起碼也有些有看頭的東西,比如說,管理者的雕塑,比如說管理者存放在這裡的物品,等等以前馬玉玲遇到過類似的遺蹟之中較為常見的。

  可是,這裡沒有,除了氣勢宏偉和森冷的死氣之外,其餘的什麼也沒有,甚至連樓梯、地窖之類的暗門機關,都沒人找得到,這讓胡三兒、付天鵬,甚至馬玉玲自己都有些傻了眼,怎麼會跟那些普通房間裡一樣,什麼都沒有?

  這不僅讓胡三兒他們三個人有些傻眼,連梁初一都好奇起來——曾在這裡生活過的那人,他們到底是過著怎樣方式的一種生活?為什麼整個石堡裡面,被遺留下來能看得到的東西,除了石頭,就還是石頭?

  根本看不見其他地方常見的雕塑,神像?那種梁初一跟胡三兒等人都見過很多吃的黑盔黑甲的是雕像——難道這裡面的人,根本就不信神佛?

  可是這也無法解釋得通啊——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底下的那種石頭城堡裡面,大家都還看見了無數黑盔黑甲的石頭雕像,可是到了這裡,反而一尊是想也見不到了。

  好像這座石頭城堡跟之前遇上的那些城堡、雕像什麼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層次和類屬,或者根本就是跟之前的那些完全割裂。

  畢竟大凡遠古時節的人,別說一城之眾,沒準兒就算是只有一個村兒的人,只要稍微有點兒條件,修葺廟宇,祭拜菩薩神靈的事情,都絕對不是什麼稀罕事,這是其一,其二是,大凡古時,就算是一個部落,也有自己的敬畏的神靈,而且極為容易的就會演變成族人崇拜的圖騰,或者信仰。

  但在這裡,完全看不到有類似的遺留,就好像這裡的人從來都不相信神靈、也根本沒有自己的圖騰之類的東西,可是,如果這裡的人不信神靈,為什麼會在城外,修建了那麼宏大,精美的祭台?

  要曉得,那處祭台,可以以活物獻祭的地方,不曉得有多少活物或者人死在了那上面流幹了鮮血,連石台都被鮮血侵蝕,上面的血痕,到了至今都還無法淡去——這豈不是不可思議的矛盾?

  胡三兒等人在這棟如同神廟一般的大廳裡面,整整盤桓了二十多分鐘,甚至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但卻依舊是一無所有,到了最後,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都忍不住垂頭喪氣,甚至斷言,這座城池裡面的人,應該是有計劃的疏散和撤退出了城,所以,而且,在撤走出城的時候,應該人都還不少,能帶走的,都帶了個一件不剩,乾乾淨淨。


  只不過事實究竟是否如此,梁初一等人手上對這裡的資料,只能說是一無所有的極度匱乏,所以,到底如何就無從知曉。

  一個個的,俱都是氣悶不已,鬱悶至極的出了神廟,胡三兒這傢伙,直接越過那個小小的水池,連其中的塔形石台形石台,都沒多看一眼,就到了小廣場的邊緣,然後往後便倒,把自己擺成了個「大」字,嘴裡還大聲疾呼:「天不與我啊,活不下去了,不活了……」

  付天鵬也是興意闌珊,直接坐到胡三兒身邊進一言不發,只默默的看著是森林後邊,高聳入雲的雪山!梁初一在大廳裡面也找過了一轉,但梁初一原本就不是要找能夠值錢的古物名器之類的。

  梁初一要找的,是方法,一個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解除邱家詛咒的方法而已,所以,除了要找的之外,還要找什麼樣的東西,梁初一也並不曉得,不過這個時候,從那處大廳裡面出來,梁初一反而對小水池裡面的石台有些感興趣了。

  這小水池,比廣場上水池,小了很多倍,裡面的石台也小了很多倍,但其造型,無論是水池又或者是石台,以及水池上面的石橋,卻都是一模一樣的,梁初一信步上了水池上的石橋,石橋有些窄,僅容一個人通過,橋欄上,同樣也有些雲紋、花紋圖案的雕飾,當真是一模一樣。

  石台頂端,面積並不大,僅僅可以容納兩三個人站立的樣子,不過,卻沒有城外水池中間石台上那種長方形石台,這是兩者之間唯一不相同的地方,也許,城外廣場上的石台,是用來殺人祭祀的地方,而這裡,卻是城中最高管理者,觀看祭祀又或者是觀賞景色的地方。

  總的來說,站在這座石台頂端,游目四望,著實能給人一種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切,甚至萬物蒼生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很是心動,也很是神往,甚至可以讓人,浮想聯翩,梁初一正看得興致勃勃,卻突然聽到,不曉得什麼時候跟上的來的馬玉玲低聲問道:「在看什麼呢?」

  梁初一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馬玉玲淡淡的一笑:「你也上來了!」

  「不錯,居高臨下,雖然沒有萬般美景,也有各種美不勝收可以盡數收歸眼底,不錯不錯……」

  「心情吧!」梁初一隨口答道。

  「應該不止!」

  「嗯?」

  「這個地方,應該是代表身份、地位,本身就是一種可以俯視一切的象徵,你覺得真的只有心情?」

  「對我而言,現在便是如此!」

  「你的心情現在是好還是壞?」

  「不曉得……」

  「其實應該是很複雜!有疑慮?」

  「不曉得!」

  「你是很牽掛?因為他們?」

  「不曉得,我自己也不曉得!」

  梁初一當真像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傻子,但是馬玉玲卻曉得了,梁初一的心情死真的很複雜,當然,這應該先前自己的表現不無關係。

  「嗯……」馬玉玲微微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不再是嬌嗔,一下子之間,突然多了許多認真:「有件事情,我本來應該跟你說,但是我現在還沒想好……」

  「那就不要說了。」梁初一很平靜的應道:「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沒義務跟別人坦誠一切,這我能理解。」

  「不要這樣好不好?」馬玉玲的眼裡突然之間充滿期盼,希望梁初一能夠原諒自己。

  但梁初一依舊是很平靜,很平淡的答道:「我這人算不上特別灑脫,但我還能看得開,包括很多事情,很多!」

  馬玉玲的頭一下子勾了下去,眼圈都紅了,想來心裡很是難過,因為梁初一的回答,不是馬玉玲想要的,尤其是梁初一的一句「看得很開,包括很多事情」,這已經足以證明,先前馬玉玲不經意間的失誤,在梁初一心裡已發了巨大的波瀾,甚至已經影響到馬玉玲的一生。

  事情往往就會來的這麼突然,突然得讓人猝不及防,馬玉玲也是人,自然也難免出錯,但這個錯誤,讓馬玉玲也不曉得該去如何彌補,所以馬玉玲很是難過,懊悔。

  「我們依然還是朋友!」梁初一說這話時,腮幫子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應該是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我們依然還是朋友!」馬玉玲重複梁初一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且充滿失望和黯然,仿佛曾經的一起出生入死,都變得微不足道,甚至是縹緲起來,馬玉玲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最後終於忍不住落下一滴,落在石台上的野草之上,隱入薄薄的塵土之中。

  只是梁初一也沒敢轉頭去看馬玉玲,一雙眼睛,也只是盯著遠方,怔怔的,很是有些空洞,甚至梁初一的喉頭都有些發堵,因為梁初一曉得自己說了一句什麼樣的話,更曉得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但這句話,絕對不是梁初一簡簡單單的一句氣話,而是出自於梁初一的原則,作為朋友,如果馬玉玲的那件事,會有逾越的地方,梁初一才能更好的把握分寸,如果是超出了「朋友」這個關係,梁初一很擔心自己沒法子把握住自己,甚至跟馬玉玲依「舊還是朋友」,也是因為馬玉玲說過,她的事情,不以製造別人的痛苦為目的這句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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