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真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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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懸崖下面的凹陷,梁初一抱著馬玉玲,也不管方向朝那邊,只是咬著牙,一直蹣跚向前。

  無所謂能不能走得動,無所謂累不累,更無所謂走了多遠,走不動了,就放下馬玉玲,然後讓馬玉玲躺在草地上休息,直接也坐在一邊守護著,有兩次休息時,梁初一坐下的地方,恰好有兩株鵝黃顏色野花,花朵不大,星星點點的如同滿天星。

  梁初一順手摘了兩支,隨後遞到馬玉玲手裡,笑著說道:「花不算漂亮,送給你吧,祝你早日康復。」

  馬玉玲將花拿在手裡,緊緊地貼在胸口上,不答,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梁初一。

  歇息了一陣之後,梁初一再次抱著馬玉玲,勉力站了起來繼續往前,然而就在這一刻,輕紗一般的霧氣,居然散開一倒道縫隙,讓陽光傾瀉了下來,一時之間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眼前一片光明。

  陽光照射著下,梁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赫然發現,就在兩人前面,不到五十米,原本輕紗一般的霧氣遮掩著,看不見的地方,居然有一片花,花色淡粉,遠遠的看著那花朵都如同海碗一般大小,算不上特別艷麗,但對於這一段時間裡面,除了滿眼的白雪,和青蔥的森林之外,這種淡粉色實在是養眼至極。

  偏偏那一片花樹,因為薄霧剛剛散開,在陽光照射之下,幾乎每一株花,都還帶著屢屢輕紗一般的薄霧,婷婷裊裊,飄飄然然,形如仙女下凡。

  一剎那之間,梁初一然不住低低的歡呼了一聲,居然一下子忘記了傷痛、疲憊,以及乾渴和飢餓,抱著馬玉玲,一瘸一瘸的,直接撲了過去,不曾想,到了花樹跟前,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這才發覺,這花樹不高,不過兩尺有盈,嫩綠色的花枝花托,只有寥寥數片綠葉,花型如同牡丹,花瓣層層疊疊,當真比海碗還大。

  而最主要的是,估計是因為霧氣籠罩的緣故,稍微離得遠一點兒,沒人能夠嗅得到這花的氣味,這個時候霧氣散開,在加上樑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又到了花樹之下,鼻子裡面頓時嗅到一股沒人能夠形容的出來的香味很香,但很清雅。

  連閱香無數的馬玉玲,都說不出來這花,到底什麼香味,只覺得置身在這花樹之下,便如同沐浴在陽春三月,整個空間都充滿「春」的氣息和芬芳,到處都是以一派勃勃生機,置身在這花樹之下,嗅著這花的味道,似乎已經不能單單用嗅覺來衡量這到底是一種什麼香型,什麼味道。

  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不知不覺的坐到花樹之下,沉醉了過去,良久,梁初一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朵,笑意漾漾的遞給馬玉玲,而梁初一自己,也折了一朵,拿在手裡欣賞,先前看著是一片淡粉色彩的花朵,拿到手裡,再來看是,居然已經便成了血紅。

  這使得梁初一又詫異之極,只說是這花也會變顏色,但再仔細查看,梁初一這才發現,其實這並不是這種花朵會變顏色,而是這花瓣原本是白色,只是花瓣上的脈絡,卻是一絲絲的,如同鮮血侵染,艷麗至極。

  但越到花瓣頂端,顏色卻又越淡,而在遠處,能夠看到的,也多是花瓣頂端,因此,能看到這花的顏色,只是淡粉,拿在手裡細看時,自然引人注目的也就是那艷麗至極的血紅。

  馬玉玲勉強擡起手來,將花朵湊到鼻子下面,微微嗅了嗅,忍不住再次讚嘆道:「好香……」

  雖然馬玉玲在讚嘆這花「好香」,但馬玉玲卻真的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一種什麼香型,只覺得這花的香味入鼻,能讓馬玉玲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鼓舞,都在欣欣向榮。

  這讓馬玉玲渾身都充滿說不出的愉悅,甚至想著讓自己跟這花一起,或讓這花跟自己一起,融為一體,哪怕只是一朝一夕,不知不覺間,馬玉玲不由自主的撕下一片花瓣,緩緩放進嘴裡,用嘴唇噙著花瓣,用另一種方式,來膜拜這種世間少有的花朵。

  或者說,是馬玉玲在這時,已經進入到一種自己到底是這花瓣,還是這花瓣便是自己的虛幻之中去了。

  不曉得梁初一是不是因為意志比馬玉玲要堅韌得多還是怎的,又或者是欣賞玩這花,梁初一便從虛幻之中回歸到了現實,見到馬玉玲嘴裡噙著一瓣花瓣,梁初一忍不住一笑,居然也扯下一塊花瓣,放進嘴裡,略略咀嚼了一下。

  剎那之間,梁初一隻覺得一股獨有的香氣和清甜,頓時留在齒頰之間,久久不絕,更有一股清香味兒,直衝腦門,一剎那之間,似乎讓梁初一的腦子都格外清新起來,讓梁初一頓時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心曠神怡」。

  而讓真正讓梁初一停不下來的,卻是這略略有些肥厚的花瓣,吃進嘴裡,咽下肚中,居然能夠生津止渴,多吃一些居然還有飽腹充飢之感,比之胡三兒發現的那種能吃的樹枝,不曉得沒味了多少倍。


  是以,梁初一一連吃了兩三朵花下去,居然還很是意外的打了個飽嗝,而馬玉玲也幾乎是在花瓣是自己?還是自己是花瓣的虛幻之中吃下去了整整一朵,之後,兩個人便在花樹之下,相依而坐。

  如此,兩個人也不離開這裡,渴了餓了,便採集這種花來,止渴充飢,然後便賞花療傷,一大片的花樹,居然被兩個人吃的只剩下寥寥幾顆花骨朵,其餘怒放的花朵,幾乎被兩個人吃得絕跡。

  忽然有一天,梁初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跟剛剛可以自己站起來走動的馬玉玲說道:「你記不記得,我們這些日子,吃著這些花……」

  馬玉玲愣了愣,看了看梁初一,再轉頭去看大片花枝,已經只剩下寥寥幾個的花骨朵,過了一會兒才失聲叫了起來:「都吃光了……我的天啦……」

  梁初一木然的看著失聲叫了起來馬玉玲,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有些悲痛的說道:「不知不覺間,我們兩個人居然吃掉了一座金山!」

  只不過,梁初一這話,卻不是為自己的說的,而是為了失蹤多日的胡三兒說的。

  如果胡三兒還在,而且曉得自己跟馬玉玲兩個人居然吃得這種罕見的花已經快要絕跡,那傢伙一定會悲憤不已的拽著自己,痛罵自己敗家,這要找的,何其珍貴,不說留下幾百朵,就算只是留下十朵二十朵的,這一輩子,豈不就可以仙福永享了。

  雖然梁初一不一定是是規規矩矩的一日三餐,每餐幾朵,那也是餓了就吃。

  想著這些,梁初一就忍不住苦笑搖頭跟馬玉玲說道:「或者……這些花的確難得一見,我們見到的,少說也有好幾百朵,可是,我們也就是吃了幾朵花而已,這些花樹到了明年也還會再開的,對吧……」

  馬玉玲看著梁初一一臉無辜,只得忍住笑:「是啊,也許明年它們還會再長出花來,可是我們也不能長久的留在這裡,對吧?我們不是還得再找水晶宮!」

  「水晶宮……」梁初一一雙眼睛,盯著迷霧深處,喃喃的說道:「水晶宮,呃對了,我們在這裡逗留了多少天?」

  馬玉玲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已經是第二十三天了!」

  「第二十三天……」梁初一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二十三天時間!幾乎是一眨眼之間就已經過去了,梁初一不但沒見著水晶宮的蹤影,連所有的人都沒見著了。

  馬永嗣、邱八爺,還有不知下落的胡三兒等等等等,只可惜的是,胡三兒跟秦虎兩個人,恐怕這輩子都是見不著了,而馬玉玲跟胡三兒等人,也應該早就已經離開了寶坪山山脈,而對梁初一來說,自己跟馬玉玲兩人一無所有,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就已經是個很大的疑問了。

  一想到這些,梁初一越發沉悶起來,甚至已經很是消沉起來。

  「胡胖子,我留下來陪你吧!」梁初一衝著無窮無盡,淡薄如煙的迷霧,扯著嗓子喊道。

  馬玉玲在一旁,默然不語,但那神色,卻也是很是有些悽然,偏偏梁初一的喊聲才落,迷霧之中,居然迴響起來一個聲音:「梁老闆,你留下來陪我又是要干那樣?」

  這是胡三兒的聲音,很是爽朗,滑稽。

  一聽到胡三兒的聲音,梁初一立刻跳了起來,大叫道:「胡胖子,胡胖子,你在哪裡,快給我滾出來,你曉不曉得,我找你在的好苦啊……」

  說到後來,梁初一都忍不住哽咽起來。

  偏偏迷霧之中的胡三兒嘿嘿的笑道:「梁老闆,你沒病吧,老娘們兒似的,你丟人不丟人啊……」

  迷霧之中,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胖子,你給我讓開些……」

  是馬毓菲的聲音。

  聽到胡三兒跟馬毓菲兩人的聲音,梁初一曉得他們兩個人是沒事了,梁初一頓時喜極而泣:「胡胖子,馬小姐,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在哪裡,快……快出來啊……」

  不曉得什麼時候,孫胖子也在一旁說道:「完了完了,梁老闆又魔怔了,完了完了,這要是俺們那兒,只能找端公來了……」

  馬玉玲看著淚流滿面的梁初一,低低的叫道:「梁老闆……梁老闆……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們都在這裡……」

  梁初一猛地睜開淚水模糊的眼睛,只見胡三兒、秦虎、馬永嗣、馬毓菲、小城、老鐵、付天鵬、孫胖子等等,一個個的都把腦袋在到自己的面前,既是很關切,又是怪異的看著自己,就連平日裡對自己最為冷淡的秦虎,那眼神裡面,也透著一股憐惜。


  馬玉玲是唯一一個表現得有些平靜的人,好像曉得梁初一也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

  見所有的人都在,而且都好好的,梁初一很快回過神來——現在還在雪屋地堡裡面,所有的人也都還在。

  那也就是說,所謂胡三兒跟秦虎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以及直接跟馬玉玲自地堡出去之後,所有的經歷,全都是一枕黃粱——自己根本就沒出去過,估摸著是地堡裡面暖和,再加上這一段時間的疲累,不知不覺的就睡到了現在。

  梁初一在臉上抹了一把,遮掩著笑道:「夢見你們都不在了,正傷著心,還好這是夢,嘿嘿,害我白白傷心一場……」

  聽梁初一這麼一說,胡三兒頓時有些不滿:「梁老闆,你做夢了,這我們能理解,仙人板板,怎麼就我們們都不在了,怎麼就害你白白的傷心了一場,敢情,我們要真不在了,你這場傷心,才不白費似的……」

  付天鵬在旁邊嘿嘿的笑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梁老闆在夢裡覺著我們不見了什麼的,也傷心流淚,這說明梁老闆心裡裝著著我們……」

  胡三兒瞪了付天鵬一眼,一撇嘴:「付隊長你這可是拍馬屁了啊!」

  付天鵬回瞪了胡三兒一眼:「曉得不,在我們那兒,就沖你這句,絕對找削,曉得不……」

  馬玉玲在一旁叫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咱們收拾收拾,今天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呢……」

  胡三兒等人均是呵呵的一笑,這才轉身去拿自己的行裝背包。

  只是在胡三兒彎腰,剛剛拿到背包那一刻,胡三兒突然皺著眉頭,一手按著肚子,嚷了起來:「哎喲哎喲,仙人板板,我這肚子……哎喲,不行了不行了,你們等等……我得去上個大號再說……」

  叫著,胡三兒轉身就要往外鑽,一聽胡三兒說要上大號,梁初一突的打了個激靈,低喝道:「胡胖子,你等等……」

  被梁初一一喝,胡三兒都到了門口的,馬上又頓住身子,轉過頭來,皺著眉頭、呲著牙,咧著嘴,很是痛苦的叫道:「梁老闆,又怎麼啦,我……我都快憋不住了……」

  梁初一沒來由的一愣,但隨即說道:「帶上手電,還有砍刀!」

  胡三兒一副實在是快要出來了的樣子,嘀咕道:「仙人板板,不就上個大號拉個屎麼,我也有手紙啊,就算沒有,還能用刀去刮啊,再說這光天白日的,我拿手電筒我幹啥啊……」

  胡三兒一句話沒完,梁初一已經提了背包拿著槍,站到胡三兒身邊:「算了,走,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梁老闆,我這是去上個大號哎,你確定要跟著?」胡三兒疑惑不已的看著梁初一,甚至連肚子裡面的痛苦都好像忘記了。

  「少廢話,去不去……」梁初一低喝了一聲,隨即搶先鑽了出去。

  其實,梁初一要跟著出去,也並非其他,實在是夢中的那些經歷,實在是太清晰,太真實,讓梁初一有些後怕,這讓梁初一無論如何也不想發生夢境裡面類似的事情。

  類似的經歷,梁初一不是沒有過,就在白龍過江的山洞裡面,梁初一也做了個怪夢,夢見屍螵、地鑽子、蠕蟲什麼的,後來果然出現了那些夢境裡面的東西。

  所以,胡三兒要去上大號,這跟剛剛夢裡的情景又有些相似的地方,都讓梁初一很是有些警覺起來。

  梁初一提著背包,拿著槍,鑽出地堡,卻又回過頭來,探頭進了地堡裡面,看著秦虎,沉沉的說道:「秦老哥,聽著,我沒讓你出來,你就在裡面呆著,聽見了嗎?」

  秦虎跟著馬玉玲等人均是有些詫異的看著梁初一,感覺到梁初一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很多,變得都有些讓人不認識,或者是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等梁初一再次轉過頭去,付天鵬這才嘆了口氣:「完了完了,還真是魔怔了,那什麼話來著,在我們那裡,他真就得請個端公……要不然那什麼的他就完了……真的,得走腳!」

  老鐵搖了搖頭:「他說他做過噩夢,肯定是還沒清醒過來。」

  小城搖了搖頭:「梁老闆應該不是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吧?會不會昨天那個艾可兒……」

  說實話,昨天跟艾可兒一戰,梁初一當時表現出來的情緒的確讓人實在擔憂得很,因為誰都看得出來,梁初一對艾可兒那種深深的恐懼。

  馬玉玲微微嘆了口氣:「都別胡思亂想了,現在的外面,冰天雪地,說不定狼形生物就潛伏在什麼地方,梁初一他這是為了安全著想,對了,我們也等等吧,這個時候出去,不大……不大方便……」

  小城付天鵬等人,自然是聽從馬玉玲的,當下收拾好了,也就當真呆在地堡裡面,等待梁初一跟胡三兒兩個人。

  梁初一鑽出了地堡,外面的天氣已經晴好起來,太陽都掛到了山尖兒上,梁初一也沒心情去欣賞雪景,只將背包背好,又拿砍刀,將地堡門口剩下樹枝,削了一根一米多長的,然後遞給胡三兒:「拿著它,記住,一定要小心檢查地面,小心有冰雪掩蓋著的地陷,天坑……」

  把樹枝遞給胡三兒之後,梁初一還叮囑了一句,胡三兒接過樹枝,很疑惑,但卻又挺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左右看了看,一手拄著樹枝,按照梁初一說的,在地上指指點點的,去找地方解決。

  而梁初一,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胡三兒,在梁初一的夢境裡,胡三兒是去了相反的方向,才莫名其妙的失蹤的,梁初一不曉得那裡是不是真的有個六七米深,裡面沒有任何出路的陷坑,但至少,梁初一現在可以看著胡三兒。

  可是,就在梁初一盯著胡三兒的背影,看著胡三兒一路上走過去,卻沒走多遠,胡三兒這傢伙,竟然往地上一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而地上顯出足有兩米見方一塊的草地——夢境裡面的情形,真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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