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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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好的催促下,蘇語墨拿了方子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三好追上去喊住了他,遞了一包碎銀子給他,又跟余大爺說,叫余大爺趕著牛車一塊兒去。

  送走了兩人,三好又跟蘇丁山說了一下杏娘的情況,蘇丁山一聽有救,很是高興,拍了拍三好的肩膀,「辛苦你了,丫頭。」

  三好笑笑,「兩個師傅都叮囑過,為醫者不光要有仁人之術,更要有仁人之心。蘇嬸兒的病症,我也是恰好知道而已。外祖父,我帶了滷味兒過來,叫五好給你取出來切了,再溫一盅小酒。您就安心在家等著吧。」

  說吧,三好又急急忙忙去了蘇守成家。

  先前守在門口的那些蘇家的人已經不在了,三好聳聳肩,快步進了屋子。

  蘇守成雖然看起來面色還不好,可胡茬打理了,衣裳也換了,瞧著總不是那麼狼狽了。

  他手裡還攥了塊兒餅子吃著,見三好進來,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

  三好坐到炕邊兒,手指又搭到了杏娘的手腕上。

  跟剛才的脈象沒有什麼差別,也就是說病症沒有嚴重。

  待蘇守成把手裡的餅子吃完,三好才開口詢問,「守成叔,蘇嬸兒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病的?」

  蘇守成搓搓手,「我,我也不知道啊,當時我並沒有在跟前,我到家的時候,你嬸子就已經躺在地上了,我以為她暈了,把她抱到炕上之後,我就開始掐她人中。在鄉下,暈過去的人一般都是掐人中喚醒她。可我用了很大的力氣,你嬸兒也沒啥反應,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尚在,鬆了口氣,可一直不醒也不是辦法啊,我便出去請了郎中來,就是一直在附近幾個村遊蕩的游醫,平日裡誰家有個頭疼發熱的,都是找他看的,也算是有兩下子,可這次愣是沒看出你嬸兒是咋了。他也沒有糊弄我,只說叫我再找人來瞧瞧。

  我聽了他的話,去鎮上請了郎中來,也是沒看出到底是怎麼了。你嬸子鼻息跟脈搏都有,可就是怎麼叫都叫不醒,後來的那個郎中是樂安堂的人,醫術很不錯,還會扎針,可依舊對你嬸兒的病症無可奈何。你嬸兒不吃不喝,便溺卻是正常的,那郎中說,這麼下去,連五天都撐不過去。

  我,我,三好,你嬸兒跟了我就沒過什麼好日子,整日裡受氣,現在還不明不白的得了怪病,叔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守成叔,你回來的時候,家裡就嬸子一個人嗎?」

  蘇守成搖了搖頭,「我二嫂還有我小妹都在這兒。可她們說,杏娘就是突然之間倒下的,她們壓根就沒有碰她,郎中們也都檢查了,杏娘身上沒有傷,頭部也沒有傷。」

  「嬸兒跟她們的關係如何?」

  蘇守成緘默,半晌才道,「她們兩個不是個省油的,平日裡最喜欺侮杏娘。我心疼杏娘,這才要求分家出來單過,可她們總還是趁著我不在家的時候上門來擠兌杏娘。杏娘跟我成親的時候,身子骨不錯,後來太勞累了,才傷了身子……我,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孩子。」

  蘇守成苦笑一下,「我從來沒有怪過杏娘,可那些人總是打著對我好的旗號,用這個理由來攻擊杏娘。」

  三好點了點頭,心裡大約也能猜測出來致使杏娘病發的原因。

  外邪侵襲外感六淫或穢濁邪氣,邪毒內犯,鬱閉氣機,使氣機逆亂,陰陽之氣不相順接,可誘發屍厥症。抹脈的時候,三好就排除了這一點兒。

  六淫致厥,以中寒、中暑多見,常與氣候環境有關。疔毒瘡瘍之疾,邪毒過盛,若失治誤治,邪毒內陷,亦可致厥。這一點兒,在杏娘身上也可以排除。

  另外還有亡血失津如因邪毒熾盛,傷津耗液,或因失治誤治而致大汗吐下,氣隨津耗,或因創傷出血、產後血崩或吐衄便血等,以致氣隨血脫,也可以造成屍厥症。可在杏娘身上並不具備這個條件。

  聽了蘇守成說的杏娘跟他二嫂還有小妹的關係不佳,又知道她們經常擠兌杏娘,由此看來,誘發杏娘屍厥症的也只有一種了——

  七情內傷憂愁思慮,悲恐惱怒,大驚大喜,或所願不得,而致氣機逆亂或阻遏,陽氣不相順接而發生屍厥症。

  那兩人說不關她們的事兒,是因為他們不懂醫理,不知歹毒的言語確實能氣死人。

  眼下只能等待杏娘醒了之後,詢問一番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蘇語墨才拎了藥材回來。

  三好打發蘇守成去熬藥,黃連那兩付一併熬了,六碗水熬出兩碗藥汁來,放溫之後,調入甘遂、芫花末,讓蘇守成強行撬開了杏娘的嘴巴,先是灌了一碗下去,再取了雞翅毛用開水煮過,探入杏娘的口中催吐,卻不想,一碗下去,她並沒有吐意。


  又指揮著把另一碗接著灌下去之後,依舊用雞翅毛催吐,這一次,不是沒有動靜了,相反,動靜大的很,只灌下去兩碗藥汁,卻吐了五次,且每次嘔吐之物都很多。

  前三次嘔吐的時候,杏娘依舊是形如死色如生,待第四次的時候,她的手腳已經能動了,第五次的時候,眼睛也已經睜開了。

  蘇守成跟高氏兩人臉上都顯現出了喜色,好幾個郎中都說要準備後事的人,這會兒看著雖然虛弱的很,可好歹也是睜開眼睛。只是不等蘇守成開口,杏娘卻大聲狂叫,足足叫了半個時辰。把蘇守成跟高氏嚇的不輕,要不是有三好在這兒,告知他們無事,他們會以為她瘋了的。

  這期間,含棗仁的藥被也煎好了,杏娘現在也安穩了下來,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靠在蘇守成身上,高氏幫著餵了藥。三好又叫她去熬點兒白粥晾著,好叫杏娘吃點兒東西果腹,畢竟這兩天多她什麼都沒吃,還拉了多次,腹中早就空空了。可五臟六腑現在又虛弱的很,不能暴食,只能先喝點兒白粥緩解一下,循序漸進再進食。

  這期間蘇守成已經把杏娘的症狀都跟她說了,也問了那日他二嫂跟小妹做了什麼。

  杏娘蒼白的臉上出現憤恨之色,情緒有些激動,整個人有些哆嗦。

  三好連忙給她扎了幾針,她那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小妹說天氣熱了,她還穿著春日的衣裳,太厚實了,穿著不舒服,想要做新衣裳,說是叫咱們出錢給她買點兒好料子回來,再叫我給她裁做幾身衣裳。」杏娘緩緩的說道,「你二嫂也說,咱們是一家人,不能因為分家了就不管家裡的事兒了,她說她兒子想念書,她閨女也好嫁人了,你這當叔叔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所以想要點兒銀子回去。」

  蘇守成目眥欲裂,眼珠子通紅通紅的,拳頭也捏的緊緊的,看得出來,他很憤怒,又忍著憤怒。

  三好聽了這些話,只覺得三觀再次被刷新,這些人真是沒下限啊,什麼話都能說出來是,原以為劉家二老夠極品了,這會兒瞧著,蘇守成的親人們比他們還要極品呢。小兩口已經分家出來了,可那些人還能理直氣壯的上門要這個要那個,他們的臉呢?都不要了嗎?

  杏娘深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我雖然生氣,可也知道跟這些人置氣沒有用,只想著她們說她們的,我無視就成了。結果她們越說越過分,說左右我也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對不住你。她們說我沒有娘家人,好歹當了幾年蘇家人,她們也不是那心狠的,給我尋了去處……」

  杏娘雙肩顫抖,看的出來,是竭力忍著心中的憤怒。

  「她們說鎮上有戶大戶人家想要納小,叫我離了你去做小,能的一筆豐厚的銀子,分出一點兒來就能給你再娶一房媳婦,能生養的媳婦。她們還說,你肯定願意的。」

  媽賣批,這麼無恥下賤不要臉的人,老天爺怎麼不收了去?

  這樣的人活著,除了浪費糧食禍害人,還能做什麼?

  「我當時又驚又怒,心中一股子火氣,腦袋發懵,再然後,就不知事了。」杏娘眉頭微微皺起,「我的記憶打那會兒就中斷了,再醒來就是現在這樣子。」

  這是典型的因大驚大怒引起的厥症,症狀輕的,一刻鐘兩刻鐘的樣子就能醒過來,醒來之後,理順氣一般就沒什麼事兒了。症狀重的,便如杏娘這樣,昏厥過去幾天。理論上講,食水不進又便溺的,最多也就能撐四天而已。

  不是三好托大,這屍厥症算是比較特別的病症了,因為不多見,所以許多郎中對於診治之法並不得知。她也是以前恰巧見過這個症狀,用心記住了而已。若非如此,杏娘怕是真的要準備後事了。

  「嬸子,這兩天謝謝您了,要不是您跟小墨幫襯著……」蘇守成紅了眼圈兒,「三好丫頭,你嬸兒這次多虧了你,你的恩情守成叔記下了,日後定當回報。」

  「守成啊,原本這是你的家事兒,外人不好說什麼。可這一次,杏娘也是堪堪撿回了條命來,你覺得她還驚得起折騰嗎?」高氏語重心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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