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劉德平說分家
劉德強回過神兒，應了一聲，順勢坐在炕沿上，「這些天在家裡過的咋樣？」
劉三好端了水回來，笑道：「如爹所見，過的還算不錯，祖母對我跟五好，還是不錯的。」
劉德強面上堆了笑容，「我就說麼，你祖母這人是外冷內熱的人，你們兩個是她的孫女，她哪兒能真的對你們不好？先頭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們也別總記著。以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正經事兒！」
三好乖巧的點頭，一邊兒繼續坐著針線，一邊兒道，「三好知道。」
看閨女這知禮的樣子，劉德強很是滿意。
想著回來時候他冥思苦想想出來的主意，他又覺得有些不好開口，劉三好餘光打量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索性放下手裡的針線，「爹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也算不得是煩心事兒，實在是這次出去沒有掙得什麼銀錢……」劉德強搓著手道，「你也知道你祖母叫我跟你三叔出去，就是為了賺錢，這會兒沒完成她的交待……」
「爹的意思呢？」劉三好眼睛眯眯起來。
「按著以往，爹一天能掙二十多快到三十個大錢。我想著這次出去的時間短，就跟你祖母說，一天只能得二十個錢，這十三天，就是二百六十個錢，實際上這十三天只得了一百六十個錢，還短一百個……」
劉三好眨眨眼睛，心裡已經明白了劉德強的意思，可她裝著不知道，一臉懵懂，「那爹就跟祖母好好說說，想必祖母也會理解的。」
蘭氏會理解嗎？不，不會的。
她會破口大罵，甚至會懷疑他昧下了那一百個錢。
畢竟，以前出去做工，不論時間長短，拿回來的錢都是一樣的。
怎麼這次就不一樣？
先前是去縣城做工的，這次是在鎮上。
若是他說了沒去縣城，蘭氏肯定會刨根問底為什麼不去，那樣的話……
想著那日的事兒，劉德強哆嗦一下，他是真的怕了，也真的不願意再去縣城。就算那機會多，掙錢多。
「三好，爹是想著，叫你拿出一百個錢來補上，回頭等爹有了，再補給你。」這話說出來了，劉德強心裡也鬆了口氣兒，開口難，可一旦開口了，就會覺得如釋重負，反倒是舒坦不少。
「爹，你說了，那些銀子是娘留給我跟五好的。」劉三好緩緩的開口，「按理說，就算是我娘留給我們的，爹開口，女兒應該毫不猶豫的拿出來。可爹您想過沒有，一塊兒出去的還有三叔，只您拿二百六十個錢給祖母，三叔怎麼辦？三叔那邊兒的情況您還不知道？他們肯定是沒法補上這一百個錢的窟窿的，您這樣，豈不是逼著三叔三嬸兒為難？還有，這一次您工錢不足私下拿了錢補足，那日後呢？再遇見這樣的情況，您是不是還要這麼做？您說日後給我們補上……」
劉德強一臉慚愧的低頭，哪兒能補上？三好的意思他也明白，這一次一次的，只能把三好手裡的銀子都用光罷了。
「可……」
想著一會兒要面對蘭氏的怒罵，劉德強還是想讓三好拿銀子出來。
「要不多拿點兒出來，給你三叔也補上？」劉德強道。
三好搖頭，「那我還不如拿了那一百個錢兒給三嬸兒買點兒補身的東西呢！」說罷，她就把劉德強兄弟二人外出做工之後王氏的遭遇。
劉德強張大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他娘雖然有些不講理，可斷不會做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兒啊。這，這……
「三好，是不是弄錯了？」
啊——
痛苦的怒吼陡然響起，把劉德強驚了一下。
隨後反應過來，這是他三弟的怒吼。
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壓抑，叫人聽了心裡頭沒來由的就跟著難受。
想必是劉德平知道了王氏受傷的始終，心裡難過才發出這般怒吼，不知道他會如何對待這件事兒，回頭又如何面對蘭氏。
「爹，三叔那樣敦厚的人，要不是發生了戳他心窩子的事兒，他又怎麼會這麼把持不住？」劉三好開口，「左右我是不會拿了銀子出來的，那些是我娘留給我們的，只能用在我跟五好身上。」
閨女態度堅決，劉德強心裡有些不舒坦，甚至有點兒後悔當時怎麼就把銀錢都交給這丫頭了？但凡是手裡留點兒，也不至於跟今兒這般為難。再者，雖然說這銀錢是語眉換來的，可他是語眉的男人，最最有處置這銀錢的權利了。
不等劉德強琢磨出到底怎麼辦來，劉德平就紅著眼找了過來。
「二哥，我要分家。」
劉德強一臉詫異，「你這又說勞什子胡話呢？分什麼家？老四還沒成親，銀釵還沒有娶婆家，兩個侄兒還在念書。再說了，爹娘俱在，身子康健，哪兒有分家的道理？快把這渾話都收回去，省的爹娘聽去了難受。」
劉德平拳頭捏的緊緊的，嘴唇抿著，看的出是在極力忍耐。
劉德強見狀，把他拉進屋裡，喋喋不休的勸慰，翻來覆去就是不能分家。
劉三好在一旁默默瞧著，沒有想到，這個木訥的三叔還真有血性呢。先頭三嬸兒說三叔對她極好，她心裡還存了疑惑，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只不過三叔又重孝道，被蘭氏拿捏的緊緊的，故而無法明目張胆的護著王氏。這次他外出做工，王氏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終是叫這漢子寒了心，起了分家的心思。
再瞧瞧自己這便宜爹，左一句不能分家，右一句爹娘當家不容易。把那孝子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想想蘭氏跟劉迎貴的為人，三好突然懷疑自己之前的認識，便宜爹真有能掰正的一天嗎？
他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愚孝。
劉德強說的口乾舌燥，可劉德平就是不吭聲，臉上那堅決的表情表明了他不是說說而已。
見狀，劉德強跺腳，「是不是弟妹跟你嚼舌根子了？三好也跟我說了她受傷的事兒了，我覺得依著咱娘的性子，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就算真做了，那肯定也是弟妹做的事兒惹急了娘親，叫她心裡不痛快。後來娘不是叫大嫂帶弟妹去鎮上看了郎中嗎？再說了，弟妹現在不也沒事兒嗎？」
沒事兒？那是劉德強還沒有見過王氏。
先不說因為傷痛進食有礙，王氏瘦的不成樣子。就王氏那粗嘎的嗓音，就叫很多人都受不住了。
也難怪劉德平這般憤怒。
但凡心裡對媳婦存著情意，遇見這樣的事兒都難以控制心中的憤怒吧？
「招娣從來的都是個好的，娘說什麼，她從來都是照做。」劉德平一字一咬牙的道，「何況我不在家，招娣更是事事小心，怎麼可能去招惹娘？」
「老二老三回來了？」劉迎貴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他剛出了趟門，一進院子就聽見老三的聲音不太好，就開口問了聲。
劉德強劉德平齊齊走出去，喊了聲爹。
見劉德平面色不好，劉迎貴哪兒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老三媳婦那件事兒，他也知道老婆子做的過了，可做都做了，後悔也沒用，難不成還要讓老婆子也跟老三媳婦受一樣的苦痛？
「也別在院子裡杵著了，走，跟爹進屋去。」劉迎貴招呼道，「你娘出竄門子了，一會兒家來了見到你們，肯定高興。你們出去做工這幾天，她可沒少念叨你們兄弟兩個，就怕你們倆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的。這兒行千里母擔憂，擱哪兒都是逃不出去的。」
這番話劉三好一字不落的聽了，心裡頭冷笑，這老頭子心思深沉，上來就說這樣的話穩著這兄弟倆，把蘭氏說成個關愛兒子的慈母，不知道劉德平是怎麼想的，反正她那便宜爹肯定十分感動，這會兒便是蘭氏做了再叫人憤怒的事兒，自家老爹都會原諒她吧？
「爹，我想帶著招娣搬出去住。」劉德平並沒有跟著劉迎貴往上房走，他站在原地，緩緩的說出這句話。雖然沒有直白的說要分家，可帶著媳婦出去住，跟分家又有什麼區別？
劉迎貴身形頓了頓，依舊邁步往屋裡走，「不管你想幹什麼，站在院子裡說都不像話，進屋說罷。」
劉德強瞪了劉德平一眼，眼神里全是責怪，這老三真是個死犟的，剛才自己白費了口舌了。
猶豫了會兒，劉德平還是跟著進了上房，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的。不管爹娘怎麼為難，就算要他們淨身出戶，他也忍了。
劉三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掩了門去了王氏那裡。
她總要探聽一下，劉德平說分家的事兒是發泄自己的憤怒還是來真的。
王氏坐在炕沿上，一臉不安的搓著手，見劉三好進來，猛地站了起來。
「三嬸兒，三叔是來真的？」
王氏粗嘎的聲音里充滿了焦急跟不安，「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叫你三叔知道這事兒的，可你三叔家來，我不能不說話，我這一開口，什麼都瞞不住。我說是自個兒不小心傷著的，可他不信，他說我要是不說實話，他就撞牆。三好，你不知道，你三叔看著是個好說話的，可一旦拗起來，攔都攔不住……我，我只能把那天的事兒都說了。」
劉三好端了水回來，笑道：「如爹所見，過的還算不錯，祖母對我跟五好，還是不錯的。」
劉德強面上堆了笑容，「我就說麼，你祖母這人是外冷內熱的人，你們兩個是她的孫女，她哪兒能真的對你們不好？先頭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們也別總記著。以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正經事兒！」
三好乖巧的點頭，一邊兒繼續坐著針線，一邊兒道，「三好知道。」
看閨女這知禮的樣子，劉德強很是滿意。
想著回來時候他冥思苦想想出來的主意，他又覺得有些不好開口，劉三好餘光打量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索性放下手裡的針線，「爹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也算不得是煩心事兒，實在是這次出去沒有掙得什麼銀錢……」劉德強搓著手道，「你也知道你祖母叫我跟你三叔出去，就是為了賺錢，這會兒沒完成她的交待……」
「爹的意思呢？」劉三好眼睛眯眯起來。
「按著以往，爹一天能掙二十多快到三十個大錢。我想著這次出去的時間短，就跟你祖母說，一天只能得二十個錢，這十三天，就是二百六十個錢，實際上這十三天只得了一百六十個錢，還短一百個……」
劉三好眨眨眼睛，心裡已經明白了劉德強的意思，可她裝著不知道，一臉懵懂，「那爹就跟祖母好好說說，想必祖母也會理解的。」
蘭氏會理解嗎？不，不會的。
她會破口大罵，甚至會懷疑他昧下了那一百個錢。
畢竟，以前出去做工，不論時間長短，拿回來的錢都是一樣的。
怎麼這次就不一樣？
先前是去縣城做工的，這次是在鎮上。
若是他說了沒去縣城，蘭氏肯定會刨根問底為什麼不去，那樣的話……
想著那日的事兒，劉德強哆嗦一下，他是真的怕了，也真的不願意再去縣城。就算那機會多，掙錢多。
「三好，爹是想著，叫你拿出一百個錢來補上，回頭等爹有了，再補給你。」這話說出來了，劉德強心裡也鬆了口氣兒，開口難，可一旦開口了，就會覺得如釋重負，反倒是舒坦不少。
「爹，你說了，那些銀子是娘留給我跟五好的。」劉三好緩緩的開口，「按理說，就算是我娘留給我們的，爹開口，女兒應該毫不猶豫的拿出來。可爹您想過沒有，一塊兒出去的還有三叔，只您拿二百六十個錢給祖母，三叔怎麼辦？三叔那邊兒的情況您還不知道？他們肯定是沒法補上這一百個錢的窟窿的，您這樣，豈不是逼著三叔三嬸兒為難？還有，這一次您工錢不足私下拿了錢補足，那日後呢？再遇見這樣的情況，您是不是還要這麼做？您說日後給我們補上……」
劉德強一臉慚愧的低頭，哪兒能補上？三好的意思他也明白，這一次一次的，只能把三好手裡的銀子都用光罷了。
「可……」
想著一會兒要面對蘭氏的怒罵，劉德強還是想讓三好拿銀子出來。
「要不多拿點兒出來，給你三叔也補上？」劉德強道。
三好搖頭，「那我還不如拿了那一百個錢兒給三嬸兒買點兒補身的東西呢！」說罷，她就把劉德強兄弟二人外出做工之後王氏的遭遇。
劉德強張大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他娘雖然有些不講理，可斷不會做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兒啊。這，這……
「三好，是不是弄錯了？」
啊——
痛苦的怒吼陡然響起，把劉德強驚了一下。
隨後反應過來，這是他三弟的怒吼。
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壓抑，叫人聽了心裡頭沒來由的就跟著難受。
想必是劉德平知道了王氏受傷的始終，心裡難過才發出這般怒吼，不知道他會如何對待這件事兒，回頭又如何面對蘭氏。
「爹，三叔那樣敦厚的人，要不是發生了戳他心窩子的事兒，他又怎麼會這麼把持不住？」劉三好開口，「左右我是不會拿了銀子出來的，那些是我娘留給我們的，只能用在我跟五好身上。」
閨女態度堅決，劉德強心裡有些不舒坦，甚至有點兒後悔當時怎麼就把銀錢都交給這丫頭了？但凡是手裡留點兒，也不至於跟今兒這般為難。再者，雖然說這銀錢是語眉換來的，可他是語眉的男人，最最有處置這銀錢的權利了。
不等劉德強琢磨出到底怎麼辦來，劉德平就紅著眼找了過來。
「二哥，我要分家。」
劉德強一臉詫異，「你這又說勞什子胡話呢？分什麼家？老四還沒成親，銀釵還沒有娶婆家，兩個侄兒還在念書。再說了，爹娘俱在，身子康健，哪兒有分家的道理？快把這渾話都收回去，省的爹娘聽去了難受。」
劉德平拳頭捏的緊緊的，嘴唇抿著，看的出是在極力忍耐。
劉德強見狀，把他拉進屋裡，喋喋不休的勸慰，翻來覆去就是不能分家。
劉三好在一旁默默瞧著，沒有想到，這個木訥的三叔還真有血性呢。先頭三嬸兒說三叔對她極好，她心裡還存了疑惑，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只不過三叔又重孝道，被蘭氏拿捏的緊緊的，故而無法明目張胆的護著王氏。這次他外出做工，王氏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終是叫這漢子寒了心，起了分家的心思。
再瞧瞧自己這便宜爹，左一句不能分家，右一句爹娘當家不容易。把那孝子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想想蘭氏跟劉迎貴的為人，三好突然懷疑自己之前的認識，便宜爹真有能掰正的一天嗎？
他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愚孝。
劉德強說的口乾舌燥，可劉德平就是不吭聲，臉上那堅決的表情表明了他不是說說而已。
見狀，劉德強跺腳，「是不是弟妹跟你嚼舌根子了？三好也跟我說了她受傷的事兒了，我覺得依著咱娘的性子，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就算真做了，那肯定也是弟妹做的事兒惹急了娘親，叫她心裡不痛快。後來娘不是叫大嫂帶弟妹去鎮上看了郎中嗎？再說了，弟妹現在不也沒事兒嗎？」
沒事兒？那是劉德強還沒有見過王氏。
先不說因為傷痛進食有礙，王氏瘦的不成樣子。就王氏那粗嘎的嗓音，就叫很多人都受不住了。
也難怪劉德平這般憤怒。
但凡心裡對媳婦存著情意，遇見這樣的事兒都難以控制心中的憤怒吧？
「招娣從來的都是個好的，娘說什麼，她從來都是照做。」劉德平一字一咬牙的道，「何況我不在家，招娣更是事事小心，怎麼可能去招惹娘？」
「老二老三回來了？」劉迎貴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他剛出了趟門，一進院子就聽見老三的聲音不太好，就開口問了聲。
劉德強劉德平齊齊走出去，喊了聲爹。
見劉德平面色不好，劉迎貴哪兒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老三媳婦那件事兒，他也知道老婆子做的過了，可做都做了，後悔也沒用，難不成還要讓老婆子也跟老三媳婦受一樣的苦痛？
「也別在院子裡杵著了，走，跟爹進屋去。」劉迎貴招呼道，「你娘出竄門子了，一會兒家來了見到你們，肯定高興。你們出去做工這幾天，她可沒少念叨你們兄弟兩個，就怕你們倆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的。這兒行千里母擔憂，擱哪兒都是逃不出去的。」
這番話劉三好一字不落的聽了，心裡頭冷笑，這老頭子心思深沉，上來就說這樣的話穩著這兄弟倆，把蘭氏說成個關愛兒子的慈母，不知道劉德平是怎麼想的，反正她那便宜爹肯定十分感動，這會兒便是蘭氏做了再叫人憤怒的事兒，自家老爹都會原諒她吧？
「爹，我想帶著招娣搬出去住。」劉德平並沒有跟著劉迎貴往上房走，他站在原地，緩緩的說出這句話。雖然沒有直白的說要分家，可帶著媳婦出去住，跟分家又有什麼區別？
劉迎貴身形頓了頓，依舊邁步往屋裡走，「不管你想幹什麼，站在院子裡說都不像話，進屋說罷。」
劉德強瞪了劉德平一眼，眼神里全是責怪，這老三真是個死犟的，剛才自己白費了口舌了。
猶豫了會兒，劉德平還是跟著進了上房，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的。不管爹娘怎麼為難，就算要他們淨身出戶，他也忍了。
劉三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掩了門去了王氏那裡。
她總要探聽一下，劉德平說分家的事兒是發泄自己的憤怒還是來真的。
王氏坐在炕沿上，一臉不安的搓著手，見劉三好進來，猛地站了起來。
「三嬸兒，三叔是來真的？」
王氏粗嘎的聲音里充滿了焦急跟不安，「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叫你三叔知道這事兒的，可你三叔家來，我不能不說話，我這一開口，什麼都瞞不住。我說是自個兒不小心傷著的，可他不信，他說我要是不說實話，他就撞牆。三好，你不知道，你三叔看著是個好說話的，可一旦拗起來，攔都攔不住……我，我只能把那天的事兒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