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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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即將落下的太陽,林小風深吸了幾口氣。生死存亡,就在今夜!今夜有三件事情,都不能出錯,否則一切都將付諸東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第一件事情是太子南遷。太子是大明的未來和希望,不能有絲毫的差錯。林小風已經為太子安排了最精銳的護衛和最安全的路線,確保他能夠順利到達南京。

  第二件事情是滅掉陳演、光時亨滿門。殺他們既是為了泄憤,也是計劃的必需。他們不死,後續的計劃就難以進行。林小風已經下令讓錦衣衛和東廠聯手行動,務必在今夜將他們一網打盡。

  第三件事情是奪財!今夜,他將明目張胆地奪取勛貴的財富!只要財富到手,軍餉和糧餉就都有了!林小風的眼神中透露出貪婪和決絕,他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阻力和反噬的準備。

  明朝的勛貴們富有嗎?不但富有,而且非常富有。他們的府邸金碧輝煌,珍寶無數。昔日林小風也曾試圖從勛貴那裡籌集資金,但沒有成功,反而失去了一個兒子。在過去的十一年裡,朝廷一直缺錢。林小風想讓勛貴們捐資,於是決定殺雞儆猴。他的首選目標是武清侯李國瑞。

  大明初代的武清侯是萬曆皇帝的外祖李偉,而李國瑞是第三代。從輩份上來說,他是林小風的表叔。他在朝堂上沒有勢力,但卻非常富有。林小風命令他捐資,但他不但不捐,反而裝窮。林小風一怒之下剝奪了他的爵位,將他下獄,讓他的家人來贖他。然而,嬌生慣養的李國瑞竟然在獄中病死。巧合的是,林小風的五子朱慈煥也突然暴斃。傳言他死時呼喊著九蓮菩薩的名字,說林小風薄待外戚,會讓他的兒子們都早夭。在宮中的傳言和勛貴的蠱惑下,林小風不敢再向勛貴索財,並且恢復了武清侯的爵位。

  然而現在的林小風已經不再是那個被傳言和蠱惑所左右的皇帝了。他冷笑起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既然勛貴們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了!他今夜就要明目張胆地奪取他們的財富,用這些財富來拯救大明江山!

  古人的晚飯時間早,當天剛擦黑的時候,周皇后就親手做了飯菜送到乾清宮來。「陛下請用膳。」周皇后穿著一身白衣飄飄,如同仙子降臨。她的容顏溫婉而美麗,眼中閃爍著對林小風的深情和關切。

  林小風看到她,心中湧起一陣澎湃的情感。說實話,他此刻真想立刻和這位美人共枕。但今夜不行,他必須坐鎮皇宮,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皇后辛苦了,今夜不平,你們都要小心。」林小風一邊吃飯一邊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對周皇后的關心和擔憂。

  周皇后眨著濕潤的眼睛,輕聲說道:「多謝陛下。」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在給林小風傳遞著力量和勇氣。周皇后離開不久,郭天陽就蹣跚地走了進來:「皇爺,懿安皇后求見。」

  「懿安?不整行裝求見朕,有什麼事嗎?」林小風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心中暗自琢磨,懿安皇后此時求見,究竟有何意圖?

  郭天陽低聲提醒他:「皇爺忘了?成國公和太康伯(懿安皇后的父親)是親戚。」林小風恍然大悟,太康伯的侄子娶了成國公的女兒,兩家親上加親。今天他派人抄了成國公的家,懿安皇后肯定是來求情的。

  「快請!」林小風不敢怠慢,當年朱由檢能登上皇位全靠懿安皇后。當時魏忠賢讓懷孕的宮女入宮冒充熹宗的子嗣,是懿安皇后說服明熹宗把皇位傳給弟弟的,才有了林小風今天的皇位。

  「臣妾見過陛下!」懿安皇后匆匆來到乾清宮,行了後宮之禮。她雖然是林小風的嫂子,但在皇家禮節上,她仍然自稱臣妾。

  「皇嫂免禮!朕怠慢了。郭天陽,賜座!」林小風連忙說道,他心中對懿安皇后充滿感激和敬意。

  懿安皇后坐下後,直接進入了正題:「臣妾聽說陛下抄了成國公的家?」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透露出一絲擔憂和不滿。

  「形勢所迫,朝堂所迫。」林小風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深知抄家之舉會引來不少非議和不滿,但這也是他無奈之舉。

  懿安張皇后皺了皺眉頭,面色不悅。「陛下,成國公是一等公,朝中勢力不小。如果真的抄家斬首,大明官場恐怕會掀起巨浪。現在京師告急,正是用人之際,這個時候抄他的家,不怕朝臣不滿嗎?」這話聽起來像是興師問罪,如果別人敢這麼說,早就被斬首了。但懿安皇后不同,她對林小風的恩情比天還高。

  林小風嘆了口氣,解釋道:「皇嫂說得對,朕其實並不想抄他的家,只是朱純臣忘本了!他的財富都是皇家賞賜的。現在朝廷缺錢,他不但不為國分憂,反而在朝堂上頂撞朕。朕也是無奈之舉啊!」


  懿安皇后見林小風不鬆口,便緩緩起身跪下:「陛下,抄家的事情臣妾不想也不能管。臣妾只想知道成國公會怎麼樣?」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和無奈。

  林小風看著懿安皇后跪下的身影,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他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朕還沒決定。」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對成國公命運的猶豫和權衡。

  「陛下應該知道,如果成國公死了,整個大明都會掀起滔天巨浪!武清侯的事情恐怕會再次上演!」懿安皇后的話裡帶著警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林小風的擔憂和不滿。

  皇嫂的威脅讓林小風感到不悅,縱然有天大的恩情,也不能對天子如此態度。而且明朝規定後宮不得干政,懿安皇后此舉已經越權了。但林小風還是忍住了怒火,他面色嚴肅地說:「即使巨浪滔天,朕也要泛舟而行。武清侯的事情,朕錯在沒有堅持下去

  林小風沉默不語,心中卻如翻江倒海,波濤洶湧的情感在他胸膛內激盪。他暗自思量著那位朱純臣,實在是不想寬恕他,因為他的過往行徑實在是不堪入目。想當年,朱純臣吝嗇至極,一毛不拔,眼睜睜地看著大明王朝一步步走向傾頹,卻無動於衷。等到李自成攻占了京師,他竟然趨炎附勢,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狗,帶領著群臣投降,毫無骨氣可言。然而,李自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沒有骨氣的人,況且朱純臣還是一等公,身份尊貴,於是毅然決然地在市集中斬殺了朱純臣,以示警戒。他的萬貫家財,也被農民軍掠奪一空,什麼都不剩了,如同一場夢,醒來便煙消雲散。林小風心想,遲早都是一死,與其讓家財落入流寇之手,還不如獻給朝廷呢!這樣至少還能保住一份尊嚴。

  看到林小風沉默不語,面色凝重,懿安皇后稍作停頓,又問道:「陛下真的打算如此無情嗎?對朱純臣的家財一點也不動心?」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希望林小風能夠改變主意。

  林小風緩緩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作為君主,說出的話一定要兌現!我不能因為一時的貪念而失信於天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好!」懿安皇后站起身來,她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高大,「陛下心如磐石,臣妾這才安心。」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敬佩和欣慰,「如果陛下的軍餉不夠,臣妾的父家太康伯府還有十餘萬家資可以充用。臣妾願為陛下分憂解難。」

  林小風急忙說道:「皇嫂言重了,朕並不是針對太康伯。你的家資是你的,我怎能輕易動用?」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似乎不願給懿安皇后帶來任何負擔。

  懿安皇后正色搖頭道:「陛下,臣妾不敢戲言,此番前來也並非為了求情。如果京師保不住,即使有萬貫家財,也會被流賊掠奪一空。如今朝廷缺乏錢糧,臣妾勢孤力薄,無法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如果張氏與此事有關,無論是要殺還是要砍,臣妾都絕不會阻攔。」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決絕和堅定,仿佛是一柄鋒利的劍,直指人心。

  林小風愕然,沒想到懿安皇后竟然如此深明大義,不惜犧牲自己的家資來支持朝廷。他合拳深深行禮道:「朕明白皇嫂的意思了,有皇嫂在,實乃大明之幸!」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是一股春天的陽光,溫暖了他的心房。

  在成國公府外,燈籠和火把照亮了黑暗,映亮了府門外青磚鋪就的道路。府門一側設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顧朝生面色凝重地坐在那裡。他隨著廠衛出入,府中所有貴重之物都被逐一搬了出來,如同一場盛大的掠奪。

  「金釵一支,重五兩六錢。」一個小太監拿著筆飛快地記錄著,將所有財物都登記造冊。他的筆尖在紙上跳躍,如同一隻歡快的鳥兒。

  「珍珠項鍊一條,金錠二十兩,共十枚.」小太監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是一首動聽的樂曲。

  成國公夫人身穿華服,站在顧朝生面前,咬牙切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憤怒和無奈,仿佛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猛獸。雖然成國公貴為一等公,但府中家丁寥寥,無法抵禦這些貪財如命的廠衛。顧朝生只是抄家而不抓人,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儘可能地把錢藏在身上。然而,即使藏得再多,也只是數十萬家資中的九牛一毛!

  成國公夫人怒斥道:「顧朝生,你難道不怕天譴嗎?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悲憤和絕望,仿佛是一曲哀歌。

  顧朝生面無表情地回答:「夫人,如果你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可以對我打罵,但不要牽連到陛下,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他的聲音冷漠而堅定,仿佛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此言一出,成國公夫人頓時冷靜了下來。她回想起之前的話,感到脊背發涼。是啊,她怎能牽連到陛下呢?這樣只會給成國公帶來更多的災難。於是她狠狠地跺了一腳地面,轉身朝皇城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和淒涼。


  在皇城外,京師的多數官員都聚集在這裡。名單上的人來此是想要隨太子南遷,而未列名的人則來此送行。浩浩蕩蕩的車隊自東向西一字排開,宛如一條長龍,蜿蜒在京城的大道上。兩側站著錦衣衛和廠衛,他們身穿京師三大營的盔甲,配備了齊全的弓弩和火器,威風凜凜。

  內閣首輔兼兵部尚書李邦華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掃視著台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憂慮和無奈。負責護送的錦衣衛和東廠只有兩千人,而南遷的馬車卻超過了五百輛。每輛車上都裝滿了金銀財寶,行駛得非常緩慢。不用說遇到流賊,就是遇到尋常的盜賊也難以逃脫。而且,據他所知,城門外還有百餘輛馬車在等候。那些馬車上都載著勛貴們不忍捨棄的珍寶,即使千山萬水也要帶到南京去。

  林小風在郭天陽的陪同下走出午門,看到黑壓壓的人群,心中暗自歡喜。這些馬車上一定裝載了不少錢財!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一個由金錢和權力構築的夢幻世界。

  一眾勛貴和朝臣並立在午門前,看到皇帝到來,都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如同海浪一般洶湧澎湃。

  「平身。」林小風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威嚴和莊重,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

  李邦華走到林小風身旁拱手行禮道:「陛下,三大營中除了守城的人之外,其餘的都已經駐紮在皇城之外了;巡捕營、錦衣衛、東廠也已經集結在午門外。想要前往南京的勛貴和大臣都已經上車了,只等太子和陛下的後宮車馬準備齊全,就可以一同出發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急切和期盼,仿佛是一曲激昂的進行曲。

  「李閣老辛苦了,來,坐下說!」林小風命人為李邦華搬來凳子。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關懷和尊重,仿佛是一股溫暖的春風。

  「臣惶恐。」李邦華感動得拭去眼角的淚水,眼神愈發堅定。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忠誠的臣子應該具備的品質:無私、勇敢、堅定。

  「郭天陽,後宮準備得如何了?」林小風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期待和關切,仿佛是一曲溫馨的旋律。

  後宮理論上物品繁多,但實際上能帶走的卻寥寥無幾。無非就是衣物、珠寶、鋪蓋和食物等必需品,其餘的都是人。太監和宮女們負責裝車,其他人則各管其事。整個後宮仿佛是一個忙碌的蜂巢,每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遷徙做著準備。

  「回皇爺!太子、永王、定王、昭仁公主、長平公主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向陛下拜別。」郭天陽從後面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恭敬和莊重,仿佛是一曲莊嚴的頌歌。

  「咦?懿安皇后在哪裡?其他人呢?」林小風問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好奇和疑惑,仿佛是一股探索的火焰在燃燒。

  「懿安皇后誓死不去南京,她說要與京師共存亡。周皇后和袁貴妃勸她都沒有用,所以就不再勸了。其他妃子也想留在京師陪皇爺一起抵抗流賊。」郭天陽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敬佩和感慨,仿佛是一曲悲壯的史詩。

  「唉。」林小風嘆息道,「大明的女子竟然如此貞烈,比朝堂上的官員強百倍不止啊!」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敬佩和感慨,仿佛是一股清泉在流淌。

  「不去就不去吧,」林小風接著說道,「告訴太子等人不必向朕拜別了。此去南京路途遙遠需要多加小心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關切和叮囑,仿佛是一位慈父在送別自己的孩子。

  「皇爺.車隊還沒出發呢.不如」郭天陽猶豫著說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擔憂和不安,仿佛是一股暗流在涌動。

  「朕的話就是旨意!你只管傳達就是了!」林小風堅定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莊重,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在屹立不倒。

  「遵旨。」郭天陽無奈地轉過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太子所乘的馬車。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和淒涼,仿佛是一位受傷的戰士在戰場上踽踽獨行。

  望著浩浩蕩蕩的車隊林小風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滿足和得意,仿佛是一位勝利的將軍在檢閱自己的軍隊。他指著車隊對李邦華說:「李閣老你看這太子南遷的車隊是不是過於冗長了?一旦遇到危險首尾難顧啊!還不如留在京師安全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戲謔和嘲諷,仿佛是在嘲笑那些貪生怕死、只顧自己逃命的官員們。

  「陛下他們不遵旨意臣也無可奈何啊!」李邦華無奈地說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和悲哀,仿佛是一位忠誠的臣子在面對無法改變的現實時的無奈

  「陛下……」塗文莊心中念頭急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瞬間已洞悉林小風的意圖。他微微一頓,仿佛是在整理思緒,隨即躬身行禮,動作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恭敬地說道:「臣遵旨!」他的聲音雖不高亢,卻透著一股沉穩的力量,仿佛能給慌亂的人心帶來一絲安定。


  不久之後,這道口諭便在眾人之間傳開,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暴,攪動了原本就波濤洶湧的局勢。

  勛貴們聽聞此訊,頓時一片譁然,仿佛平靜的湖面被猛然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層層浪花。

  「什麼?四輛馬車!人還坐不下呢,東西怎麼放?」一位勛貴氣急敗壞地喊道,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滿與焦慮,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來平復內心的慌亂。

  「自從接到南遷的命令,我們只有半天的時間收拾,府里還有那麼多東西沒整理。陛下說每戶只能帶四輛馬車,這些東西怎麼辦?」另一位勛貴也焦急地附和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恐懼和對財富的留戀。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一個聲音高聲抗議,帶著幾分決絕。

  「我要去見陛下理論!」另一個人憤慨地說著,就要往前沖。

  緊接著,一群勛貴涌到林小風面前,要求他給出解釋,他們的神情各異,有的憤怒,有的焦急,有的則是無奈與迷茫。

  英國公張世澤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形高大,面容嚴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其他人依次排在後面,或低頭沉思,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五位一等公中,只有這位英國公能向皇帝求情,他的地位與影響力,讓他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魏國公徐弘基駐守在南京,遠離了這場風暴的中心;黔國公沐天波駐守在雲南,同樣遠離了京師的紛擾;定國公徐允禎因有刺殺皇帝的嫌疑,不能前往南京,他的命運充滿了未知與危險;而成國公朱純臣則身陷囹圄,同樣無法前往,他的處境更是讓人唏噓不已。

  不等他們開口,林小風已經先聲奪人,他的聲音冷靜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霧:「各位,這次我們是逃難,不是遊歷。帶這麼多財物上路,難道不怕士兵譁變搶財嗎?」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他們面面相覷,似乎都在思考林小風的話。是啊,護送他們的是錦衣衛和東廠的廠衛,這些人向來貪婪,誰敢保證他們中途不會譁變?身懷巨款,本就容易招人嫉妒,搞不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被奪財害命。

  「再者,車隊太長行進速度就慢。現在流賊已經占據了河間一帶,他們只需派一隊輕騎連夜趕往山東,如果我們被他們追上,你們的下場還用我說嗎?」林小風的神色更加凝重,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句話都敲打著眾人的心弦。

  「太子是大明的未來,我不能讓你們耽誤太子的行程。」他的目光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或低頭沉思,或面面相覷,都在尋找著應對之策。

  嘉定伯周奎上前一步,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無奈:「陛下,能否通融一下?」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乞求,幾分不甘。

  林小風凝視著周奎,心中漸漸升起一股冷意。這個老岳父實在可恨,不僅極度貪財,而且吝嗇至極。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十六年冬天的場景,那時皇帝號召百官捐款助剿賊寇,周奎的貪婪與吝嗇讓他記憶猶新。

  記得那時,林小風派太監去周奎那裡借錢,沒想到周奎寧死也不捐。周皇后見狀無法收場,只好將自己賣首飾所得的五千兩銀子交給周奎,讓他捐出來,以壯皇家顏面。沒想到周奎竟然只捐了三千兩,里外里竟然還賺了兩千兩!其他勛貴、大臣見狀紛紛效仿,最終只募得了十幾萬兩銀子。

  李自成進京後,周奎被抓,他們先殺了他的妻兒,然後對他嚴刑拷打,最終他交出了五十二萬兩白銀。他的其他家產折合成銀子也有數十萬,可見其貪婪程度!

  林小風在南遷名單上看到這個名字時,本想划去,但轉念一想,這正好是個引蛇出洞的機會。他藏銀的地方極其隱秘,一般人很難找到,不如趁南遷的機會一網打盡!

  「超出數量的人就留在京師,和我一起抵禦流賊!」林小風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霧。

  勛貴們面面相覷,束手無策。如果留下,一旦京師失守,他們這些勛貴無論投降與否,下場都會很慘,即使不死也會脫層皮。如果想走,那這些財物就得留下。要錢還是要命?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周奎第一個表態,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不甘:「陛下,老臣願意留在京師與陛下共同抵抗流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幾分無奈。

  林小風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光芒:「國丈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我深感欣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諷刺,幾分戲謔。


  英國公張世澤拱手行禮道:「陛下,臣也願意留在京師。」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好,很好!」林小風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有這兩個人帶頭,勛貴和大臣們紛紛表態。有的人寧願留下家產也要走,有的人則因為捨不得家產而選擇留下。林小風心中冷笑不止,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留在京師就能保住家產嗎?答案是否定的!

  林小風站在高台之上,望著台下火光閃爍中的人影綽綽,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這些人,這些曾經權傾一時的勛貴與大臣,如今卻如同喪家之犬,為了生存而掙扎。他高聲說道:「此行山高路遠,你們需要竭盡全力保護太子的安全。我以天子的名義向你們承諾,到達南京後,所有人的官職都升一級,並賞賜三個月的俸銀。」他的聲音高昂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霧。

  官員和勛貴們沒有什麼反應,但負責護送的廠衛和錦衣衛卻頓時精神一振,他們齊聲喊道:「謝萬歲。」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與期待,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林小風稍作停頓,然後大手一揮:「太子南遷,即刻啟程!」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霧。

  沒有鐘鼓聲,也沒有樂器聲。太子南遷的車隊在午門前集結完畢,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百餘架馬車緩緩啟程,駛離了京師。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模糊,仿佛融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出了左安門後,車隊行進得很快,仿佛是在逃離這個充滿危險與未知的世界。在他們離開城門的時候,京師外有幾個商人模樣的人飛身上馬,朝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與詭異。

  望著月光下飛揚的塵土,錦衣衛千戶曹國東眉頭緊鎖。自從隊伍集結的那一刻起,他就心神不寧。雖然流賊距離京師還很遠,但他們的哨馬已經遍布四周。一旦京師有異動,消息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這個近三千人的隊伍中不僅有太子、皇子公主,還有大明的勛貴和朝廷的重臣,可以說他們護送的是大明的半壁江山。責任越大,壓力就越大,他感到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曹國東拍馬趕到左都督塗文莊身旁,低聲說道:「都督,此去通州不足六十里,屬下認為我們應該快馬加鞭趕路,否則夜長夢多。」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擔憂。

  塗文莊聞言眉頭微皺,他望著夜色中的車隊,心中充滿了憂慮:「一路顛簸,我擔心女眷們無法承受。」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關懷。

  「李閣老出發前已經讓人在內墊了厚厚的被褥,應該不會太顛簸。」曹國東急忙解釋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期待。

  塗文莊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決心:「行,你通知下去,所有人快馬加鞭。」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遵命!」曹國東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堅定與果敢。

  ……

  在京師午門外,望著南遷的車隊消失在黑暗中,勛貴和大臣們轉身準備離開。他們的心情複雜而沉重,既有對未來的擔憂,也有對過去的留戀。

  「各位郭公大臣請留步,陛下有旨意。」一個瘸腿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大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焦慮。

  眾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再次向林小風行禮,他們的動作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恭敬。

  「各位,我今天遇刺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京師已經不安全了!你們身懷巨款深夜獨行,如果遇到賊人怎麼辦?」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與擔憂,仿佛是在為他們考慮。

  「這樣吧,為了你們的安全,我特意在皇城之中圈出一塊地方。你們把馬車放在那裡,等到天明之後我派人

  午門之外,靜得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仿佛空氣都在這沉重的氣氛中凝固了。月光如水,灑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給這莊嚴的場景添上了一抹淒清的色彩。周奎,這位年邁的國丈,膝蓋顫抖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緩緩地向前爬行。他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次磕頭都似乎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乞求陛下寬宏大量。老臣這半生的積蓄,全在這幾輛馬車上了。若陛下將它們全部沒收,老臣……老臣真是生不如死啊!」周奎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哀聲懇求著。他的眼神中滿是祈求,希望這位年輕的皇帝能夠網開一面。

  「望陛下念及周皇后為大明誕下龍裔的功勞,饒過老臣這一次吧。」周奎的聲音越發淒切,他試圖用周皇后的功勞來打動林小風。


  「這都是老臣的血汗錢啊,陛下!陛下!」周奎的悲泣聲切切,聽者無不心生憐憫。然而,在這份憐憫之中,也夾雜著幾分對這位貪婪國丈的不屑。

  林小風輕輕擺了擺手,神色淡然,仿佛對周奎的哀求並不在意。他緩緩開口:「國丈言重了,朕怎會無故沒收你的家產?只是朕記得,國丈曾自稱家中貧寒,沒有多餘的財富。去年還一度需要向周皇后借貸度日。那麼,如今這些家產,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諷刺,他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周奎,仿佛要將他內心的秘密全部洞察。

  「難道是盜取的?」林小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還是搶奪的?」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

  「抑或是貪污所得?」林小風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周奎的心底。

  「你可以不說,但錦衣衛的詔獄,卻能讓你開口。你想試試嗎?」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威脅,他深知詔獄對於周奎來說,無異於人間地獄。

  聽到「詔獄」二字,周奎渾身一顫,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詔獄的恐怖傳說在他的腦海中迴蕩,他不敢想像自己一旦進入詔獄會面臨怎樣的折磨。

  「陛下,即使老臣有萬貫家財,也都是皇家賞賜積累起來的,何談貪腐?」周奎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巧妙,他試圖用皇家賞賜來為自己的財富辯解。

  然而,林小風卻只是微微一笑,他早已預料到周奎會如此強詞奪理。他緩緩開口:「既然國丈說這些錢財都是皇家賞賜的,那麼朕就不客氣了。現在皇家有難,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朕以天子的名義,將這些賞賜暫時收回。等朝廷寬裕了,一定會加倍奉還。」

  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深知自己的決定對於周奎來說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周奎聞言,驚愕不已!他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的頭腦發木,渾身發涼,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

  「這……這……陛下乃是大明天子,怎能……怎能言而無信?況且賞賜如同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周奎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他試圖用道理來打動林小風。

  然而,林小風卻只是冷冷一笑:「朕就是道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郭天陽,還不快把這些馬車牽入皇城?」

  「奴婢……遵旨。」郭天陽聞言,連忙吩咐午門附近的錦衣衛將馬車趕入皇城。他的心中也充滿了對周奎的同情與無奈。

  「陛下……陛下……」周奎似乎無力支撐,癱坐在地上連連呼喊陛下。他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與不甘,仿佛無法接受自己一生的積蓄就這樣被林小風奪走。

  然而,林小風卻只是面露厭煩。如果不是顧及周皇后的顏面和以孝治國的根本,他恨不得立刻斬了這個貪婪的國丈。他上前俯在周奎耳邊低聲說道:「國丈的家產豐厚,馬車上所載的不過八成而已。剩下的兩成,是否藏在你的府上?朕打算讓東廠去挖,挖地三尺找不到就挖地四尺!」

  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威脅與冷酷,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在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位天子、一位君王,而是一頭嗜血的猛獸。

  周奎聞言,立刻噤聲。他用衣袖拭去淚水,望著眼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帝,心中充滿恐懼!他似乎無所不知,不,他本就無所不知!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他仿佛一個透明的存在,所有的秘密都無法隱藏。

  「朕不是不敢殺你,東廠和錦衣衛有諸多方法可以讓你悄無聲息地死去。朕喜愛周皇后,你活著的意義,僅僅是不讓她傷心而已。」林小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在這一刻,他仿佛是一個矛盾的存在,既冷酷又溫情。

  「如果你再放肆,休怪朕無情!」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威脅與警告,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一刻,周奎仿佛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帝王,一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無所不能的帝王。

  在黑暗之中,燈光之下,林小風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周奎的厭惡與不滿,也有對周皇后的疼愛與無奈。他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殺死周奎,因為這樣會讓周皇后傷心。然而,他也無法容忍周奎的貪婪與放肆。在這一刻,他仿佛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然而,無論內心如何掙扎,林小風都明白自己的責任與使命。他必須為大明江山社稷著想,必須維護皇家的尊嚴與權威。因此,他選擇了用一種更為巧妙的方式來懲罰周奎——收回他的家產。


  周奎下意識地連連點頭,不敢有絲毫造次。他深知自己在這位年輕的皇帝面前已經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與地位。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可憐的老人,一個為了活命而不得不屈服於皇帝腳下的老人。

  看到周奎已經屈服,其餘的勛貴也紛紛放棄了抵抗。他們知道,即使有心抵抗也無力回天了。因為京師三大營的士兵都在這裡,他們的上司京營總督是林小風的人;五城兵馬司和巡捕營的士兵也在,兵部尚書同樣是林小風的人;至於錦衣衛和東廠更是唯皇命是從。在這樣的形勢下,他們只能選擇屈服。

  一眾勛貴面色僵硬地離開午門,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京師的夜色之中。他們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們將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勛貴階層,而是成為了皇帝腳下的臣民。

  內閣首輔李邦華看著這些離開的勛貴,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唏噓。他深知這些勛貴們的遭遇是咎由自取,但也難免為他們感到一絲惋惜。畢竟,他們都是大明江山社稷的功臣,都曾為大明的繁榮與穩定做出過貢獻。然而,如今他們卻因為貪婪與放肆而落得如此下場。

  李邦華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林小風:「陛下,太子已經離去,駐守在皇城外的三大營士兵是否可以撤走了?」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試探與詢問。

  林小風聞言,沒有直接回答李邦華的問題,反而問道:「拖欠的軍餉都已經發放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關切與焦急。他知道,這些士兵們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與犧牲,他們應該得到應有的回報。

  「還沒有發完。臣已經命令戶部先將錦衣衛和東廠的餉銀補齊,然後再與兵部交接軍餉。」李邦華如實回答道。他深知戶部的困難與壓力,但也明白軍餉的重要性與緊迫性。

  林小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知道,作為皇帝的親軍,錦衣衛和東廠有著特殊的地位與權利。他們為大明的安全與穩定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因此他們的餉銀必須優先發放。

  「既然朝廷有銀子,那麼三大營、五城兵馬司的餉銀就不需要拖欠了。戶部與兵部的人都在這裡,現在就發放吧。」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果斷與決絕。他深知軍餉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因此決定立即發放軍餉以穩定軍心。

  「就在這裡發放嗎?」李邦華略感意外地問道。他沒想到林小風會如此果斷地決定在這裡發放軍餉。

  「對,就在這裡發放!」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深知自己的決定對於軍心穩定的重要性,因此選擇在這裡發放軍餉以彰顯朝廷的決心與實力。

  「臣……這就去安排。」李邦華雖然感到意外,但並沒有太多疑慮。他深知朝廷拖欠餉銀已經很久了,陛下心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他立即吩咐下去,開始安排軍餉的發放工作。

  三大營和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們聽說要發放餉銀後,之前的牢騷和不滿瞬間煙消雲散了。他們知道,軍餉是他們應得的回報,是他們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付出努力與犧牲的見證。因此,他們紛紛期待著軍餉的發放,期待著那份屬於自己的榮耀與尊嚴。

  餉銀的發放整整持續了一夜,直到午夜時分才結束。林小風看著這些士兵們領取軍餉後滿足的笑容,心中也感到一陣欣慰。他知道,這些士兵們是大明江山社

  清晨時分,乾清宮內的景象寧靜而莊嚴,仿佛一幅精緻的水墨畫,被初升的陽光輕輕拂過,添上一抹淡淡的金輝。宮殿高聳的飛檐在晨光中勾勒出流暢的線條,與下方精緻的琉璃瓦相映成趣,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不凡。這座宮殿分為東、西兩個暖閣,每一座都是雙層構造,下層設有五個小暖閣,上層則有四個,每個小暖閣里都擺放著三張床榻,總共二十七張,宛如迷宮一般,皇帝可以隨意選擇在哪張榻上休憩,享受這份獨有的隱秘與安逸。

  皇帝選擇了一張榻躺下,侍候的太監們便如同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垂下了其他榻上的帷幔,每一層帷幔都輕柔而嚴密,使得外界無法得知皇帝究竟睡在哪張榻上,以此來避免那潛藏在暗處的暗殺風險,為這寧靜的早晨增添了幾分神秘與緊張。

  此時,東暖閣內,林小風正沉睡在夢鄉之中,他的面容在微弱的晨光中顯得格外平和,仿佛所有的憂慮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然而,一陣細微的聲音如同幽靈般悄然飄入他的耳畔:「皇爺…皇爺…內閣首輔、刑部左侍郎以及順天巡撫有急事求見。」

  「皇爺,皇爺!」林小風勉強睜開眼睛,視線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郭天陽焦急的面容,他正站在帷幔外,連聲呼喚著。林小風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悅,眉頭微微蹙起,仿佛被這不合時宜的打擾打破了心中的寧靜。

  「現在什麼時辰了?」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與不耐。


  「回皇爺,現在是卯時初刻。」郭天陽的聲音低沉而恭敬,仿佛也在為這過早的打擾而感到歉意。

  在明代,皇帝們通常在早晨五點左右就開始早朝,景陽鐘的鳴響如同號角,標誌著宮門的開啟,百官們依次進入,穿過那金水橋,橋下的流水潺潺,與橋上的腳步聲交織成一首清晨的樂章。他們在廣場上列隊等待,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今日朝議的期待與緊張。

  然而,昨天林小風剛剛誅殺了首輔,擒獲了勛貴,又派遣太子南遷,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讓整個朝廷為之震動。為了迅速傳達政令,穩定局勢,他已經下令今天不舉行早朝,有事情可以直接遞交給內閣處理。

  本想在這難得的閒暇時光中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急事打擾,林小風心中難免有些不悅,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身為皇帝,肩上的重擔容不得他有片刻的鬆懈。

  「讓他們在西暖閣等候,快來為我更衣。」林小風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也有一絲無奈。

  「遵旨。」郭天陽迅速應答,手腳麻利地為林小風穿上了他遇刺時所披的罩甲,那罩甲上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那日的驚險,也寓意著林小風要讓所有人都銘記天子遇刺的事件,警醒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來到西暖閣,內閣首輔李邦華、刑部左侍郎張忻、順天府尹王庭梅都已經跪拜施禮等候在那裡,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與凝重,仿佛即將到來的風暴已經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李邦華面色赤紅,眼神憔悴,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顫抖:「陛下,昨夜兵科給事中光時亨、前內閣首輔陳演的家中遭到了襲擊,全家被殺,財產也被洗劫一空。」

  林小風聞言臉色大變,他猛地站起身,雙眼如同利劍一般直視著李邦華,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在京師之地竟然發生如此慘案,實在令人震驚。」李邦華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悲憤,仿佛這不僅僅是對朝臣的襲擊,更是對整個朝廷的挑釁。

  王庭梅的面色也凝重起來,他的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京師近日來不斷有人死亡,有的是因為疾病,有的是遭遇了不幸。而今被滅門的這兩家,一家是前內閣首輔,另一家則是現任官員。無論案件能否破獲,他作為順天府尹都有責任。如果對手藉此發難,他輕則會被要求戴罪立功限期破案,重則可能會失官喪命。幸好他當初在選擇隊伍時依附了李邦華,今天才敢來報告此事。

  林小風在屋內踱步,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有力,他的喃喃自語中帶著幾分怒意:「京師里竟然有惡人啊!」

  李邦華、張忻、王庭梅都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的心中都充滿了對這起惡性事件的憤怒與不解。

  「先是刺殺我,不成功又刺殺朝廷命官。他們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難道是刀俎之下任他們宰割嗎?」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強烈的怒意,他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對這起事件的不滿與憤怒溢於言表。

  看到林小風怒不可遏的樣子,王庭梅磕頭認罪:「陛下息怒,臣失職讓匪徒在京師肆虐,臣回去後立即搜捕,一定將匪徒捉拿歸案。」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被林小風的怒意所震懾。

  京師是他的職責所在,出現任何問題他都有責任。雖然林小風沒有當面責備他,但話中的責備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林小風擺手讓王庭梅起身,然後問道:「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靜,顯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李邦華皺眉說道:「臣以為兇手既不是為了財也不是為了仇殺。」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推測,顯然是在努力分析這起事件的背後動機。

  「哦?詳細說說。」林小風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實則充滿期待。他希望李邦華能夠按照他的思路進行推演,畢竟李邦華的能力不俗,他希望李邦華能夠不負所望。

  李邦華沉吟片刻後說道:「陳演、光時亨的家中雖然富裕,但並不是巨富之家。兇手為了錢財而滅他們滿門並不合情理。再者說,他們在朝中雖然有敵人,但並非深仇大恨,也沒有滅門的動機。」他的分析條理清晰,顯然是對這起事件有了深入的思考。

  李邦華說完後看向了張忻,示意他繼續補充。

  刑部尚書徐石麟正月赴浙西練兵去了,刑部的事務暫時由左侍郎張忻主持。張忻拱手施禮後說道:「陛下,臣已經去過現場查驗了。現場一片混亂,根據腳印判斷兇手人數眾多。大部分人都是一刀斃命,少數人是被弓弩射中喉嚨而亡。刀口平滑整齊,箭矢精準無比,這絕非一般匪徒所能做到的。根據屍體上的傷痕判斷兇手的兵器有兩種:弓弩和短刀。」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凝重,顯然是對這起事件的殘忍程度感到震驚。


  說完後張忻看向了王庭梅,示意他繼續補充。

  王庭梅補充說道:「臣已經命令差役們走訪了鄰里進行調查詢問。昨夜風很大,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所以臣判斷兇手是一夥訓練有素、戰鬥力彪悍的匪徒。」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顯然是對這起事件的棘手程度感到頭疼。

  林小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我不想聽這些廢話!我只想知道這個案子和刺殺我的案子有沒有關聯?你們什麼時候能破案?」他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不滿與焦慮,顯然是對這起事件的進展感到不滿。

  「臣等不知道…」李邦華無奈地說道。他的心中也充滿了對這起事件的無奈與困惑。

  昨夜巡捕營、錦衣衛、東廠的人都被調至皇城附近駐守了,他們不僅沒有線索,而且還是最後知道兇案發生的人。沒有線索怎麼破案呢?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林小風憤怒地握拳擊打著桌子,那咚然一聲巨響嚇得王庭梅和張忻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顯然是被林小風的怒意所震懾。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線索!我限你們兩天之內破案!否則你們都回家種地去吧!」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強烈的威脅與不滿,顯然是對這起事件的進展感到極度不滿。

  看到林小風的怒氣還沒有消減的跡象,李邦華佝僂著身子再次跪倒在地:「陛下息怒啊!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又恰逢京師戒嚴期間。三大營、巡捕營、東廠、錦衣衛的人都駐守在皇城附近,導致城中空虛,這才讓賊人得逞了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求與無奈,顯然是在努力平息林小風的怒火。

  林小風聞言眉頭緊鎖,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既然順天府沒有線索可查,那麼為了京師的安穩和百官們的安心,不如讓錦衣衛來接手這個案子吧!錦衣衛中能人眾多,一定能夠早日破案的!」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與期待,顯然是對錦衣衛的能力充滿了信心。

  「請陛下恩准!」李邦華不動聲色地將這個燙手山芋推了出去。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這起事件的無奈與解脫,畢竟破案就是功勞一件;破不了案那就是罪過啊!王庭梅可是他的人啊!順天府尹這個職位可不能出差錯啊!

  林小風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張忻和王庭梅兩個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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