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出征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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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女人的細膩,趙顥倒是沒那麼矯情,他沒給趙孝騫準備太多出征的用物但在出征的前一晚,趙顥將趙孝騫叫到書房,神情凝重地交給他一副鎖子甲。

  大宋的甲冑,在整個華夏歷史上還是頗為出名的,它的特點是甲冑偏重,能有效地保護全身,包括下半身的腿部和膝蓋,幾乎是全覆蓋。

  這種甲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刀劍難傷,箭矢難中,一刀砍下去,甲冑只會出現一道劃痕,根本傷不了身體,不過如果用的是大鐵錘就不好說了。

  事實上宋軍的制式武器里還真有鐵錘這東西,它叫「骨朵」,屬於近戰武器,錘頭略小,呈瓜狀,一記砸下去,無論穿著怎樣厚重的甲冑,都能當場砸吐血。

  但這種甲冑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太笨重了,行動不方便,所以那些將軍騎在馬上一動不動地指揮兵馬,不見得他的性格多麼沉穩,很可能是動彈不了。

  趙孝騫看著書房裡的那副笨重的鎖子甲,再垂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父王,還是不用了吧,孩兒不堪重負啊——」趙孝騫委婉地拒絕道。

  趙不悅道:「怎能不用?戰場刀箭無眼,你若穿戴了甲冑,敵人一箭射來,當的一聲,啥事沒有,你若未穿甲冑,就會啊的一聲,咱楚王一脈搖搖欲墜的香火噗的一下,徹底熄滅了·————·

  趙孝騫黑著臉道:「父王的象聲詞說的真是出神入化,嗖的一聲水平竄上雲霄啊。」

  「少廢話!穿上!」趙顥親自為他穿戴甲冑。

  趙孝騫只好任他宰割,穿戴整齊後,站在銅鏡前,只見翅盔鎖甲覆蓋全身,

  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晴,肩頭一對虎頭裝飾,胸前明光護心鏡熠熠生輝。

  雖然自賣自誇有點不要臉的嫌棄,但趙孝騫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讚嘆。

  銅鏡里的這位少年將軍英氣勃發,超凡不群,若是在戰場上這般打扮,正是鶴立雞群的存在,簡直是活生生··挨敵人冷箭的活靶子。

  以趙孝騫的性格,上了戰場恨不得穿一身吉利服趴在草叢裡當老六,如此搶眼且集火的甲胃·-還是先穿著吧,到了西北再換一身,畢竟不能辜負這沉甸甸如泥石流的父愛。

  趙顥也看著雄姿英發的兒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神采。

  「好看!果然是為父的兒子,有我當年的模樣。」趙顥霸道地作出評語。

  趙孝騫無語地看著趙顥圓滾滾的身材:「父王當年長這模樣?」

  「本王出生時八斤六兩—————」趙顥扼腕嘆息。

  「後來瘦了?」

  「」.—-並沒有。這副甲冑是當年英宗先帝賜予我的,英宗指望我瘦下來後能穿上,我辜負了英宗,一直未能穿進去。」趙顥愈發神傷。

  趙孝騫懂了,活爹這一生做得最專一的事,恐怕只有他的身材了,數十年如一日,真沒瘦下來過。

  「兒啊,你明日出征,為父便不送你了,我此生尤喜相逢,討厭送別。」

  「出征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若遇兇險,保命為上,先保住性命回京,天大的事為父幫你擔待,不指望你建功立業,你縱是當了逃兵,在為父眼裡,你仍是我獨一無二的好兒子。」

  第二天,龍衛營三萬將士點兵出征。

  大宋立國後戰事不多,大多數都以外交綏靖的方式解決了,也就是賠錢,

  自西夏入寇後,大宋這次難得地支棱起來了,決定不再通過外交斡旋,而是選擇了出兵抗擊。

  朝堂大佬們做出的決定,對大宋的百姓來說卻是一件極為驚奇的事。

  咱大宋的君臣何時如此有血性了?往年遇到戰事,不都是花錢消災嗎?這次消費不起了?

  秋風凜冽,萬物蕭瑟。

  在這即將入冬的季節,城郊龍衛營駐地外,三萬將士鎧甲鮮明,整裝待發。

  趙孝騫騎馬立於將士們面前,靜靜地看著大營外的一座臨時搭建的祭台法壇上,青陽老道在三軍將士面前起戰占下。

  一通神神叻叻下來,身子止不住地打擺子,翻白眼,也不知與神溝通時面貌為何如此醜陋,可能是老天爺發送信息時的電波輻射過大,人體承受不住。

  半響後,青陽道人手中的黃紙無火自燃,化作一片黑灰,神奇的是,半空竟晃晃悠悠飄下來一道符咒,青陽道人接過一警,然後大聲向三軍將士宣布,此戰必勝,出征大吉!


  於是三軍將士轟然大吼,歡欣鼓舞,仿佛身體裡瞬間被賦予了神力,能夠以一挑十。

  趙孝騫冷眼著青陽老道,好好好,老神棍真會玩。

  別的不說,戲法兒變得不錯,半空飄下符咒這一出,他一個現代人還真看不出關竅,長見識了。

  但是,你騙光我王府家產這事兒,還是沒完,我都記小本本了。

  將士們歡聲雷動之時,種建中上前抱拳:「請經略安撫副使訓話。」

  趙孝騫上前一步,迎著三萬將士的眼神,用力咳了一聲,然後重重揮手。

  「出發!」

  訓什麼話,開拔後等著吃午飯呢。

  汴京州橋,簡陋破敗的民居內。

  傷勢差不多痊癒的張小乙穿著簡單的粗布短衫,腿上打著綁腿,肩上挎著一個布包袱,恭恭敬敬地跪在瞎眼的老娘面前,三拜即首。

  「娘,天已轉涼,眼看入冬了,兒子給您準備了冬衣,家裡囤下了半年之用的小米麵粉肉乾,還給您留下了銀錢,也囑託了州橋的兄弟照顧您———」

  「兒子此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孩兒不在您身邊,伏請母親保重身體,

  待兒歸來膝前盡孝。」

  瞎眼的老娘淚如雨下,摸索著上前扶起了張小乙,硬咽道:「兒啊,你要做的事,娘不攔著你,只有一件事,定要保重自己,不可涉險,千萬惜身,你若有個好歹,娘是活不了的。」

  張小乙眼眶泛淚,沉聲道:「郡侯對孩兒有大恩,他還將我當朋友,今日郡侯奉旨出征,孩幾想為郡侯出一份力,知恩不報是小人,大丈夫有所必為,這是您教孩兒的。」

  老娘含淚點頭,道:「好,咱們雖窮苦,卻堂堂正正做人,俯仰不愧天地安心做你的事吧,娘這裡不必牽掛。」

  張小乙後退兩步,再次跪下,恭敬叩首,起身深深看了母親一眼,轉身決然離去。

  大軍開拔出營,旌旗蔽日,號角連綿,隊伍浩蕩不見首尾。

  汴京城外,西面的官道上,無數百姓清早出城,安靜地等候在路邊,看著出征的禁軍從身前經過。

  直到百姓們發現隊伍中間有一面碩大的旗幟,上面繡著「欽命安樂郡侯,環慶路經略安撫副使趙」字樣,百姓們頓時認出這面旗幟下的騎馬少年,正是楚王世子趙孝騫。

  於是百姓們紛紛避讓路旁,朝趙孝騫躬身行禮。

  趙孝騫不敢在百姓面前端架子,於是一面馭馬一面朝路旁的百姓拱手還禮。

  此次出征,趙煦對龍衛營寄予厚望,趙顥倒是沒那麼深的家國情懷,他只希望趙孝騫能平安無事歸來。

  於是為了保證楚王一脈獨苗的安全,楚王府能動用的護衛全都動用了。

  一個禁軍指揮魔下五百人,楚王府派出去了四百人,團團圍在趙孝騫身邊,

  還向另外幾位宗親府邸借了四百禁軍護衛。

  為了保護這根獨苗,趙顥真是用盡了所有的資源人脈。

  說實話,趙孝騫的心情有點複雜。

  八百人的護衛隊伍,這排場比主帥章還大,到了西北地頭,兩人見了面,

  章見此排場還不知心裡如何鄙視自己。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楚王世子多怕死呢。

  實際上,·————他們沒猜錯。

  確實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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