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職在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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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事即啟,趙孝騫卻有點傷腦筋。

  人活了兩輩子不一定什麼都懂,趙孝騫上輩子也沒上過戰場,作為一軍副帥,心裡實在沒底。

  戰場上自己的安全問題不大,他怕的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如果因為他的指揮失誤,而造成將士本不應該的傷亡,趙孝騫實在不知如何向將士們的父母妻兒謝罪。

  皇城司的情報網只在大宋境內布局甚廣,境外根本少得可憐。

  趙孝騫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宋夏之戰後,皇城司的情報網必須完善起來,不然真就跟睜眼瞎似的貽誤戰事。

  「雖說已來不及了,但皇城司還是要派人潛入西夏,用盡各種辦法搜集西夏軍的情報,這是死命令,必須執行,魏節你馬上安排下去。」趙孝騫吩咐道。

  魏節領命離去。

  帥帳內還剩種建中和宗澤。

  種建中倒是絲毫沒有戰前的緊張,反而透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

  「欣聞郡侯統領龍衛營,末將不勝榮幸,末將願從郡侯差遣,殺敵建功。」種建中沉聲道。

  趙孝騫笑了笑:「老種,咱是老朋友了,不必如此嚴肅,再說,我就是個天降的副師,龍衛營還是要靠你指揮的,我在一旁看看熱鬧就好。」

  種建中搖頭:「郡侯可不能看熱鬧,您是官家欽封的經略安撫副使,名正言順的三軍副帥,龍衛營包括西北軍,主帥但有任何差遣,都需經過您的同意。」

  趙孝騫然:「說的啥話?我是副帥,主帥調兵遣將需要得到我的同意?你昏頭了?」

  種建中也有些意外:「郡侯難道不知?」

  懵逼的起孝騫一臉懵逼,但堂堂郡侯還是要面子的,不能露出一副清澈又愚蠢的樣子。

  於是趙孝騫揉了揉臉:「啊?這個—-我,當然知道,嗯,但官家任命時說話有點含糊,不是太明白官家的意思.—」

  種建中和宗澤靜靜地看著他清澈又愚蠢的樣子···

  趙孝騫冷冷道:「..-你們別逼我動軍法,有話說話!」」

  種建中嘆道:「此戰西北有章老帥坐鎮,龍衛營有末將領兵,官家不會無緣無故再任命一位副帥,但官家任命了郡侯,說明郡侯的作用很重要。」

  「郡侯,您是官家派在大宋王師的監軍啊,大宋自立國始,王師征戰必有監軍,通常由文臣擔任。」

  「這次官家只任郡侯為副師,說明官家更偏重信任宗親,章和末將但有任何兵馬調動,都必須向郡侯您報備,郡侯再將所有的兵馬調動情況每日快馬報予京師,這是規矩。」

  趙孝騫恍然大悟,難怪趙煦會將他任命為副師,趙孝騫一直感到奇怪,就算被章懷等人架起來了,不得不讓他隨軍出征,隨便任個官職也能應付過去,偏偏要任他為三軍副師。

  現在趙孝騫明白了,趙煦這是將計就計,既然你們非要他出征,那就當個監軍,監視大宋王師的一舉一動。

  明明是副師,但監軍的職能其實是高於主師的,主師章都不得不忌憚三分,但凡兵馬調動,章都要親自跑到趙孝騫面前請示匯報。

  在軍隊裡,監軍即代表皇帝,他是皇帝的眼睛,時刻盯著主師和將士的一舉一動,若監軍覺得章的兵馬調動是錯誤的,是不合適的,有權提出質疑反對,

  甚至可以否決。

  大宋監軍的權力,就是這麼離譜。

  常人眼裡的監軍,就是寫寫奏疏,記小本本,一副奸臣模樣偷偷摸摸告黑狀,以殘害忠良,構陷愛國將領為己任。

  實際上的監軍,根本用不著偷偷摸摸告黑狀,主帥的命令有錯誤,監軍能馬上出面制止,主師發出的命令,若監軍不點頭,這道命令出不了師帳。

  如果主帥心存謀逆,監軍甚至能臨機決斷,馬上奪過主帥的兵權,肅清軍隊裡的黨羽,蕩滌奸侯,將謀逆的行動掐死在搖籃里。

  趙孝騫後知後覺,這時他才知道趙煦賦予了他何等分量的權力。

  政事堂里趙煦說的那句「臨機決斷」,此刻方才明白含金量有多大了。

  「也就是說,我在軍中想打誰的屁股,就打誰的屁股,主帥求情都不好使,

  是這個意思嗎?」趙孝騫提的問題非常抽象化。

  種建中呆愜片刻,遲疑道:「雖然不知郡侯為何有打人屁股的愛好,但-——」」


  沒錯,是這個意思,郡侯想打誰的屁股就打誰的屁股。」

  「我特麼沒那愛好!軍棍不都是打屁股嗎?」

  「郡侯,軍中行軍法,軍棍打的是脊背,即所謂的『脊杖』,打的不是屁股。」種建中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趙孝騫:

  1

  聊不下去了,越聊越露怯,

  我特麼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清新小社畜,不知道古代軍棍打哪兒,不是很正常嗎?

  你這麼博學,咱們比一比背圓周率呀。

  「沒事,我走了。」趙孝騫果斷告辭:「你管好你的龍衛營,我造個燧發槍不容易,龍衛營首戰莫給我丟臉。」

  種建中起身領命。

  趙孝騫又望向宗澤:「你也好好干,多看多聽多學,少說話,大宋需要你的地方多著呢,以後別挖河了,那不是你該幹的事兒。」

  宗澤不知這位郡侯為何對他如此器重,但他顯然是個識抬舉的人,郡侯給他臉,他不能不兜著。

  「下官定不負郡侯之厚望。」宗澤規規矩矩地行禮。

  趙孝騫看著種建中和宗澤,心中突生一股豪邁之情。

  左小種,右宗澤,前有皇城司為眼線,後有趙煦為後台,這把開局算不算王炸?

  靖康之恥?

  不可能了!

  時間緊迫,朝廷籌備的時間只有短短三日。

  三日內,朝廷機器如同瘋了似的,飛快運轉起來。

  汴京四大河到處是漕運的船隻,滿載糧草囤積在軍營,工部兵部火器監,忙著籌備各種軍械,還有燧發槍,堆積如山的密封火藥,鐵丸,戰馬,甲冑等等。

  龍衛營更是日夜不停,加緊操練。

  作為拱衛京師的上四軍之一,龍衛營此次出征意義重大,這是華夏歷史上第一支成建制的熱武器軍隊首戰,說它的戰果決定大宋的國運,一點也不誇張。

  這三日內,趙孝騫也沒閒著,首先去陪了母親馮氏兩天,馮氏聽說兒子要出征,反應跟趙顥一模一樣,先是痛哭,然後痛罵章懷。

  最後發現事情已無法改變,只好一邊罵章,一邊忙著給他打包出征的各種行李,吃的穿的用的。

  害怕兒子在外受苦,於是親自動手縫製,將兩床名貴的蠶絲被褥縫合起來,

  做成了一個睡袋,人鑽在裡面無論外面的氣候怎樣惡劣,都能保溫保暖,睡得踏實。

  狄瑩和姜妙仙鳶兒三女更是捨不得,給他準備的東西更多,老實說,也虧得趙孝騫是三軍副師,不然就憑母親和妻妾給他準備的堆積如山的行李,進了軍營就得挨一頓軍棍。

  早在得到朝廷任命的那天起,狄瑩三女給他準備了行李後,便主動搬到了馮氏的芳林園陪她,說是代官人膝前盡孝。

  趙孝騫也不反對,畢竟成親了,王府里還有趙顥這位五毒俱全的阿翁,兒子出征在外,公公兒媳鬧出什麼不好聽的傳聞,確實不太好。

  作為趙孝騫的正妻,狄瑩在這方面還是很注意分寸的。

  趙孝騫甚至考慮出征歸來後,該給自己買一座宅邸搬出來住了。

  當初啃老的初衷當然也不能忘,以後隔三岔五回王府打秋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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