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目標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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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期當天,烏龍山同道們一個個陸續抵達,就在這處山洞中相聚。

  最先到來的是龍山散人和李不三,劉小樓看著稚氣未脫的李不三,嘆了口氣:「不三,你還小啊……」

  龍山散人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我那天在鬼夢崖上就琢磨著,如果我死了,不三怎麼辦,他沒有能力掙到靈石啊,所以這次帶他過來見一見英雄大會,有些事情,總要有個開始。」

  李不三望著劉小樓,攥緊了拳頭:「老師說了,師叔您頭一回接英雄帖,也是鍊氣二層!」

  劉小樓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到方不礙身邊,讓他幫著弄野味,將打來的獵物剝皮去毛,準備飯食。

  不久,黃葉仙、胡蠹老道、古丈山四兄弟陸續抵達,到得夜裡,接了帖子的二十人,一個不缺。

  每個人的心裡都憋著股氣,每個人都不願意被人視作羔羊,隨意宰割,為此寧願拼上一條命,向世人宣告,烏龍山修士不可輕辱!

  烤熟的山豬、山雞、蟒蛇分發下去,各自默默大嚼,聽著劉小樓公布目標。

  目標正是鴻記酒樓。

  「天門山坊市,本來不是我等能打主意的,天姥山、彰龍派、洞陽派、青玉宗乃至丹霞派、金庭派等等,皆有金丹高修坐鎮輪值,去了就是死。但今天卻是個好時機,因為明天是第二次試劍大會的正日子。我參加過第一次試劍大會,盛況空前、高修如林,各宗各派上至掌門、長老,下至內門弟子、重要執事,都要進入丹霞洞天參逢盛事,而這第二次尤勝第一次,連庚桑洞、平都八陣門都要參加。盧元浪也同樣要參加……」

  「劫了他個狗娘養的!」

  「乾死他天姥山個姥姥!」

  「讓天下人都知道,咱們烏龍山不是好欺負的!」

  「不出這口惡氣,道心不穩,再難進益!」

  「沒錯,這幾天心裡堵得慌……」

  劉小樓壓了壓手勢:「但事實無絕對,天門山坊市離天姥山最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留下高手坐鎮?我只能說,這次機會很好……」

  「辦大事,豈有萬分把穩的?小樓毋需多言,既來之,便干之!」

  「一條狗命而已,今日就讓天姥山看看,狗急了也會咬人!」

  「若有紕漏,唯有一死!」

  「小樓放心,我等死了也不會把你說出去!」

  「就是,各大宗門都認小樓,烏龍山還指望小樓呢,這樁買賣,小樓就不要去了,我們去!」

  劉小樓悵然道:「既然發了英雄帖,就不指望隱瞞下去了,便如剛才黃仙所言,心裡堵得慌……」

  自失一笑,續道:「鴻記酒樓就在坊市東頭,第三家,諸位應該知道吧,到時潛到周圍埋伏,我先進去探個風,你們聽我召喚,一擁而入,打砸搶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有一條,快進快出。」

  和以前的英雄大會不同,眼下都是熟悉的同道,因此劉小樓開始分配任務。

  龍山散人、黃葉仙、胡蠹老道、古丈山四兄弟修為最高,負責清理酒樓中的抵抗,劉小樓對鴻記酒樓比較熟悉,知道酒樓中有修行的就是掌柜和兩名外門管事,大致鍊氣六層到三層之間,不值一提,真正擔心的反倒是夜深還在飲酒的客人,其中說不準就有高手。

  蒼雲天、萬里明、老瘸子、戚老七在外面放風,必要時阻止外人進入,發現不對時呼叫撤離。

  胡校尉、龍大、樊正、穆醫道人、方不礙、李不三等十人負責搜刮財物,撤離時破壞焚燒。胡校尉是盜墓摸金的高手,對珍寶財貨感知敏銳,因此由他帶隊負責。

  分派已定,眾人更換了黑衣,帶上斗笠,借著夜色出動,向著南邊二十多里外的天門山坊市趕去,至丑時末抵達。

  此時,坊市中的商鋪已經大多歇業了,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過客。鴻記酒樓卻依舊有兩桌客人還在飲酒,二樓包間還亮著燈火。

  劉小樓遛著街邊來到鴻記酒樓前,他沒有更換黑衣,也沒有戴上黑巾,只是戴了個斗笠,壓得有些低。似這樣的裝扮,天門山坊市歷來就很常見,都知道這樣的客人不願被人看清,所以跑堂的也不過於招呼,任他上了二樓,進了一處包間,這才進去倒茶。

  剛剛進屋,跑堂的就被點倒了,劉小樓將他拖到桌子下面,然後掀簾出門,快速查看各個包間。

  大半夜的,鴻記酒樓沒有多少客人,二層只有一間,裡面有三個客人,在門外偷聽了少時,從他們的高談闊論中判斷,應該不是什麼高人,於是悄無聲息上到三層。


  三層也有一處包間亮著燈火,有兩位客人對坐飲酒,酒樓掌柜的也在裡面,正站著伺候。

  這兩人正是天姥山的外門執事,剛剛從烏龍山撤下來,於此相聚。

  「剛五、六天工夫,山上差不多走空了」

  「不走還能怎麼辦?這群賊匪,被三師兄殺怕了,哈哈!」

  「彰龍派的人倒是很沮喪,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還是要抓緊稟告宗門,須防他們不滿,和咱們生事。」

  「誰讓他們藏污納垢,一直包庇這幫子賊匪?活該!早就該收拾了,說起來,當年青玉宗進剿烏龍山,咱們就不應該幫著他們彰龍派,若是讓青玉宗把這幫賊匪殺光、殺怕了,中秋兄怎麼會死呢?衛鴻卿且不說了,另外兩個同夥是誰,到現在也沒個影!」

  「就是一直沒見著衛鴻卿,你說他會不會還藏在山上?」

  「二位執事,小的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掌柜的那麼客氣做甚?宗門裡都發話了,衛鴻卿的事,與你無關,不會怪罪於你,誰都知道伱是聽命行事罷了。既然邀你同坐,有話便說。」

  「是是是,那是宗門對小人的關愛,但小人還是想盡些綿薄之力說起衛鴻卿的兩個同伴,小人有些猜測,不知對不對。衛賊打理酒樓時,常有幾個他山中的賊友來此尋他。」

  「怎麼不早說?都是誰?直娘賊,上點冰來,怎麼那麼熱?」

  「先讓他說完再上冰。」

  「小人一直惴惴不安,不敢胡言亂語,如今宗門裡寬宏大量,不計小人之過,小人思來想去,甚是惶恐,無以為報」

  「行了,快說。當真熱死了,我去開窗」

  「一個叫劉小樓的,烏龍山出身,其後入贅神霧山蘇家,還有兩個,一個叫譚八掌的,一個叫左峽主的,皆山中慣匪匪匪」

  「掌柜的,你這是怎麼倒了?」

  「掌柜的?」

  「五哥我也中暑了好熱」

  「胡說八道這酒有問題,勁大得很」

  「五哥,我想嫂子了」

  「什麼?」

  「嫂子」

  「你嫂子,她她怎麼」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各個頭戴斗笠,雖然罩著黑巾,但瞧身形舉止,卻好似地里的老農一般。他們一人一根扁擔,二話不說摟頭就打,扁擔上帶著長長的光芒,掄起來勁風激竄。

  一通扁擔之後,屋中連同掌柜在內,全成了一團團肉泥。

  闖進來的正是古丈山四兄弟,老大招呼一聲,四兄弟又匆匆下樓,隨即上來兩人,在三具屍體上掏摸,將一堆零零散散的東西放入袋子裡,又去了別的包間挨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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