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梅花仙來者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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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穀雨這個名字,普通術門弟子包括錢固然這樣的高階術士,都不太可能聽說過。江道禎給何考提供的術門弟子資料中,也不包含長老級別的術士信息。

  很多術門弟子只知丹鼎門當代掌門、宗法堂長老姓梅,人稱梅花仙,僅此而已,甚至連她是男是女、多大年紀都不清楚。

  因為今年春節後的曾鴻業與武岩駿一案,江長老曾私下提到過這個名字,所以何考才有印象————如今回頭看,也不知江老頭是不是故意的。

  梅穀雨是術門七大長老中最年輕的一位,比另外六名長老都晚一輩。假如按輩分,錢固或許得叫她一聲師妹。

  但是老錢估計不敢這麼叫,怎麼也得恭恭敬敬稱呼一聲梅長老。

  五年前,丹鼎門長老齊南聲因年事已高,欲擇地隱修,以求在有生之年能突破七階,辭去了長老之位·

  宗法堂對外公開的說法是這樣,實際上他是被觀身門長老野鳳凰給罵跑的。

  齊南聲辭位,當時丹鼎門只有一位梅穀雨有資格接任長老。她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六階丹師,是術門年輕一代中首屈一指的天才。

  梅長老究竟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錢固然原先不知道。在她成為宗法堂長老後,其個人資料便屬於術門之秘。

  錢固然近日拿到了那位新員工的應聘資料後,看了其身份證複印件,才知道梅長老叫梅穀雨,

  今年二十六,與何考同歲。

  至於資料是不是真的,錢固然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這個名字。

  多說幾句,野鳳凰原名葉琪,除了少數親近之人以及術門高層,其他人也不知曉。

  江道禎、李修遠這兩位長老,姓氏是真的,至於「道禎」、「修遠」其實是後來起的法號,雖不算假的,但也不是世俗中的原名。

  宗正、谷椿、康如林這三位長老,在術門中用的倒就是原名。

  據說梅穀雨是一名道痴,平日的愛好就是潛心修煉術法,對其他的瑣事俗務都不感興趣。所以她成為宗法堂長老後,丹鼎門的宗門事務,則被萬鍾樂等三名執事把持。

  梅穀雨大部分時間都在仙壺洞天中修煉,從兩年多前開始,她乾脆對外宣布已在洞天中閉關,

  據說是為了參悟如何突破七階。

  梅穀雨出關,並非是因為已突破七階,假如硬的話,她也算是被何考惹出來的。

  今年正月,何考在東北邊境一帶的林海雪原中救下了武岩駿,抓到了追蹤武岩駿的興神門術士曾鴻業,並暗中通知了李修遠長老。

  谷椿趕到了境外的毛羅國,審問並處置了何考抓到的曾鴻業。宗法堂的調查結果。此案竟然牽連到丹鼎門的太上長老齊南聲。

  此事雖與齊南聲有關,但齊南聲並無直接責任。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齊南聲的座下弟子、丹鼎門前任執事、五階修士俞平舟。

  事件的具體過程是這樣的,萬鍾樂曾拿著張燕飛製作的那幅《譚仙拄杖圖》募本,找到齊南聲請他老人家鑑定。

  齊南聲鑑定出這是一幅品,便命俞平舟設法找到真品。

  這個命令本身沒什麼問題,但俞平舟找真品的方式卻大有問題,他指使曾鴻業設局陷害武岩駿,宣稱武岩駿畏罪潛逃。

  他們的打算是私下抓住武岩駿逼問口供·—?結果卻被何考破壞了計劃,而且驚動了整個宗法堂。

  就連久不問世事的梅穀雨長老都出關了,與江道禎一起趕到齊南聲隱居的太華山查問此事。

  宗法堂最終公開處置了俞平舟,還有些內情只有高層知曉,但江道禎特意告訴了何考,並順嘴提到了梅穀雨的名字。

  這件事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年了,沒想到梅穀雨並未返回仙壺洞天繼續閉關,而是跑到棲原來上班了!

  何考聽到這個名字,再看錢固然的反應,就知道不可能是同名同姓,分公司要入職的那名新員工就是丹鼎門的梅長老。

  應該還有人特意跟錢固然打了招呼,不能透露梅長老的身份,也不需要有什麼特別照顧,就將她當做一名普通員工云云。

  錢固然確實沒有透露梅長老的身份,他只是說出了新員工的名字。而看何考的反應,顯然是已經猜到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何考莫名有點生氣,難道上班這事就這麼香嗎?而且梅長老去哪兒上班不好,偏偏要來信集團棲原分公司工作,又要給何考當同事?


  何考用疑問的眼光看著錢固然,錢固然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歪著腦袋了何考一眼,何考則回瞪了他一眼。

  兩人之間很默契,已經達到了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程度,可以翻譯一下他們的意思何考:這是怎麼回事,梅長老為啥要到我們公司來上班?

  錢固然:你問我,我問誰去?她要來,我還敢不讓嗎?我還想問你呢,反正不應該是衝著我來的,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公司里有你這樣的員工,我這領導可是操老心了!

  何考:我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想有關係。

  兩人就這樣瞪了半天眼晴,何考終於開口道:「錢總,我提個要求,最近分公司有外勤或者出差的任務,就儘量派到我們部門,然後派給我。」

  錢固然:「假如這位梅同事就是沖你來的,我卻讓你躲出去,合適嗎?」

  何考:「按剛才的話,就把她當做一名普通員工,沒必要特殊對待。那麼事業部總裁安排其他部門的工作,跟她有什麼關係?」

  錢固然:「因為她來了,我就特意派你出差,這不就是特別對待嗎?你不要自欺欺人!」

  何考:「你就說派不派吧!」

  錢固然拍著桌子道:「分公司確實有很多出差任務,比如客戶的現場技術支持,也需要你這樣的技術人員負責,但得考慮合理性,我畢竟是一把手—」

  何考擺手道:「我明白了,你的級別太高,不能直接管這些事。那麼無論是哪一級領導的意思,合理地把我派出去就行,出差還有補助呢!」

  錢固然不置可否,岔開話題道:「老弟,你也不用太擔心。據說此人只醉心於修煉,對其他的事都不感興趣,可能就是為了修煉而來。」

  何考:「我們公司算什麼風水寶地,難道比洞天福地更適合修煉?」

  錢固然意味深長道:「這還真說不準啊!我就是來了之後才突破的四階,聽說德高望重的江長老,也是在棲原突破了七階修為,他老人家跟你還頗有淵源呢。

  有人若是正在突破七階的修行關口,聽說消息說不定也想來看看。

  凡事還可以往好處想,比如我們公司有這樣一位基層員工坐鎮,還有誰敢來滋擾?平日也能清淨不少,在術門中有很多事,或許也能方便不少。」

  何考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提高音調反駁道:「清淨?哪有什麼清靜!你有沒有想過,以她的身份跑來當一名普通員工,今後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按何考的意思,梅穀雨是什麼人?術門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天才、宗法堂最年輕的長老!平日別說巴結,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宗法堂的諸位長老,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沒聽說過有誰朝九晚五定點打工。就連當初的江老頭,也沒人能摸得准他哪天會出攤呢!

  梅穀雨倒好,以一個普通員工的身份來來這裡上班,聞訊者不得蜂擁而至?哪怕就是能給她留下一絲好印象,也可能受用無窮。

  假如能抓住機會與她結交,乃至更進一步結緣,那就更別說了。

  舉個例子,不談隱蛾的身份,何考認識了林青霜、很討這位前輩的歡心,得到的好處就不少啊,更何況梅穀雨這種人呢?

  再舉個例子,江老頭擺攤的棋盤、屁股下面坐的小竹凳、頭頂上面梧桐樹結的籽,那都不是凡品啊!

  江老頭沒有暴露身份,只有另外兩位長老知道他在哪裡擺棋攤,否則浦港鎮農貿大市場門口,

  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得有人蹲守機緣。

  梅穀雨來了,可以想像有多少人要跟著混進這家公司。梅長老不願意暴露身份,那麼大家都陪她演戲唄,就以同事的身份相處,至少先混個臉熟。

  假如擠不進這家公司,那也可以在附近守著,梅穀雨逛街的時候、買菜的時候、哪怕過馬路等紅燈的時候,都有機會偶遇並結識嘛。

  到時候就看吧,這裡表面上可能依然風平浪靜,但暗地裡說不定熱鬧成啥樣呢!

  雖然已施法攏音,但錢固然還是做了一個以手下壓的姿勢,湊過來小聲道:「你這話說早啦!

  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但是別人還不知道啊。

  記住了,此事千萬不要外傳,至少不能從你我這裡走漏風聲。你怎知這不是宗法堂在釣魚?假如真有人天天在這周圍晃悠,恐怕就有人要查問他們是因何而來。

  術門的手段不僅僅只有術法,套路可是深得很———」


  聽老錢這麼一說,何考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僅有點想多了,而且還有點想少了。梅長老跑來入職,並沒有用大喇叭宣傳,並嚴令相關人等不得將消息外傳。

  如果有人聽說消息趕來想碰運氣,那麼宗法堂正好可以查查他們的消息來源。

  何考起身道:「這事就當我不知道,領導看著安排吧,我先去打個電話!」

  錢固然一把拉住他:「你別著急走啊,我還想跟你商量呢。新員工來了,得安排一個住的地方吧,你看她住哪裡合適呢?」

  何考:「錢總,你的戲有點多了,既然是普通員工,用你操心這種事嗎,住你家還是住我家啊?她自己找的工作,自己租房子去。」

  錢固然:「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假如她自己租房,入職時公司辦會推薦,十有八九她也會住在芝麻公寓,那裡已經和我們公司簽了合作協議。」

  何考嘆了口氣:「假如她就要住在芝麻公寓,我也沒辦法。」」

  錢固然:「你在觀流小區不是有套房子空著嗎——著急走幹嘛,有啥電話不能在我這裡打?」

  何考坦然道:「我給某位長老打個電話,有些情況不方便被你聽見。」

  錢固然:「那你趕緊去吧!」

  何考去了消防通道,向下走了好幾層,估計超出了老錢的神識範圍,這才撥通了江道禎的音頻,並施法攏音。

  何考剛才為何有這麼大的反應?他剛剛突破四階修為,發現了《譚仙拄杖圖》的玄機,梅穀雨就要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在七大術門中,何考印象最惡劣也是最忌憚的,就是丹鼎門。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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