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如履薄冰如臨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火青居然就這樣走了,難道是放過自己了嗎?

  蘭九腕不禁又想起,自己昨天也是這麼放過了葉良成,走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解釋,甚至連聲招呼都沒打。

  但她好列問了自己想問的一切,讓葉良成口乾舌燥地交代了好幾個小時,而火青別說審問她了,連話都沒說幾句!

  這個世界出什麼問題了,還是自己出了問題,對方就對她完全不感興趣嗎?

  看火青的樣子分明是個男人,難道是彎的?但這跟彎不彎有什麼關係,也不能啥話都不問吶,

  簡直就是無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倒地之時,蘭九腕想到了很多,但絕對想不到竟會是這般情況。

  火青若真是為了懲治術門敗類而來,那就更應該多問幾句情況。她還掌握了苦茶不少信息,都是葉良成那個傻子不了解或想不到的。

  眼見何考已走到空地邊緣,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蘭九腕害怕之餘居然莫名還有一絲小期待一一果然讓她猜中了,對方原來是想玩欲擒故縱。

  何考的聲音從十幾米外傳來:「我沒見過像你這樣,對自己也能這麼狠的人。」

  蘭九:「什麼意思?」她的聲音不大,帶著虛弱感,但以對方的修為,肯定也能聽得楚。

  何考:「你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我沒想到,你居然在自己身上都下了毒。假如毒性揮發,就算有解藥,對你也不是什麼好事。

  若沾染的毒素不多,事後也及時清理,那還能夠控制。但我能看出來,你對這種毒性不是很了解,配的解藥多少也有點瑕疵。

  儘管你有修為在身,但是時間久了,暗毒也會滲入腑臟,假如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徹底清除就晚了。」

  蘭九腕心中一緊,張口欲言,卻發現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羞憤道:「我自己願意!」

  何考卻搖頭道:「看來你並不喜歡色誘,卻偏偏要用這種手段。你這個樣子,只會勾引人變壞,或者乾脆只能引誘壞人。」

  蘭九腕的身子很美很誘人,戴著面具看不見臉反而更令人遐想—-她現在這個樣子,何考看了都不禁鼻膜充血。

  但色誘與色誘又有區別,有的是合乎天性的正常吸引以致兩情歡愉,有的則是誘人犯罪以致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比如想吸引引哪怕是勾引異性,可以展示性感、溫柔、嬌羞、強壯、富有的各方面的吸引力,表達興趣以獲得對方的回應,以求能夠兩廂情悅,

  可是蘭九就是在展示衣衫不整的身體,伴隨受到攻擊後的無助、驚惶的體態與神情,激發的往往只是對方的犯罪欲。

  假如有人在種情況下對她做了什麼,反正絕對不會你情我願的彼此歡愉——這種感覺,身臨其境的何考當然體會得很真切。

  說完這番話,何考便轉身走進山林消失不見:

  蘭九腕坐在那裡竟有些恍惚,下意識地雙手抱胸,總感覺何考過一會兒還會出現。可是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人影,終於確信對方是真的離開了。

  不僅何考離開了,民宿中的葉良成也走了,臨走前還將所有的痕跡都處理乾淨。

  蘭九腕站在一株忍冬樹前,金銀花落滿地無人採收,又抽出了今年第二季的花苞,近處暗香鬱郁,遠方藍天白雲,她竟有些茫然,一時不知該幹啥了。

  近年來她始終都在想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脫離深淵?如今突然有人告訴她一一她所恐懼的、

  幾乎看不到盡頭與希望的深淵,居然沒了!

  這個世界還真實嗎?照說應該欣喜若狂啊,她卻笑不出來。

  她懼怕苦茶,更懼怕苦茶身後的神秘組織,當然也懼怕疑似是那個神秘組織派來的火青。火青已經找到她了,在鬥法中擊敗了她,然後卻沒有將她怎樣。

  已經安全了嗎、沒事了嗎,難道葉良成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又開始仔細回想火青說的話,打算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好好研究葉良成給她提供的資料-—」

  無論如何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安心。

  何考此時已回到棲原,在他的「世界地圖」中又點亮了一片新的區域,就是閩州市及其西郊一帶。

  這番出行還有個意外的收穫,發現了那個隱秘的礦洞,感覺就像打遊戲時地圖上刷出來的資源點。

  那種特殊的礦物,就是苦茶用來打造地下道場的原材料。那些材料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加工成標準的形狀,可以一塊塊隼合拼接起來,能混淆神識感應。


  接近地表的礦脈已開採完畢,但洞穴深處的礦脈還在,而葉良成居然沒認出來。

  這也難怪,礦石經過處理後物性有微妙的變化,需要懂鑒物術同時也懂得神識粹物玄理,才能看出來。

  這兩門應用術法,葉良成原先並沒有學過,如今雖得到了何考的傳授,但還差點火候,

  那處礦藏應是惠明石家掌握的一個資源點,因為種種原因宗法堂並沒有查出來。

  石家明面上的各種資產以及庫藏,宗法堂當然都有辦法查到,可是散落各地的隱蔽資源線索就難說了,可能惠明石家還有人知道但是沒說,或者又重新成為了秘密。

  比如葉良成曾執行過一個任務,去東南深山中尋找一些植物和礦物,都是人跡罕至的地帶,他將自己的發現製作了一份詳細的路線圖。

  這實際上就是一些靈藥和天材地寶的線索。

  此番來到閩州,最重要的是將把藍喜鵲給引出來了。何考放過了她,暫時也沒想好該如何處置此人。

  因為藍喜鵲也放過了葉良成,可見她並非濫殺無辜之人。

  而且藍喜鵲與苦茶顯然也不是一路人,她應該在試圖擺脫苦茶的控制,同時也痛恨高晨樹之流的所作所為。

  可她如今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該說的葉良成都已經告訴她了,其餘的事就讓她自己去查證吧兩人之間有一番鬥法,前後過程還不到一秒鐘,何考贏得非常乾脆利索。

  但何考心裡清楚,自己並不比藍喜鵲強多少,神識可能強那麼一些,但主要是仗著術法精通以及法寶威力欺負人。

  何考不缺法寶,也不能總拿雪光寒當板磚、干那種焚琴煮鶴的事,如今取了三枚棋子隨身帶著,那是江老頭留給他的。

  江老頭擺攤的棋盤和棋子,是一套完整的陣器。以何考如今的修為還擺弄不明白,但這三枚棋子也是法器,何考已能掌握一些簡單的用法。

  將它們帶在身邊很方便,他這段時間在固山深處經常演練,第一次出手就「端」翻了藍喜鵲。

  藍喜鵲還有後手,居然提前在自己身上下了毒,這對她而言也是非常危險的。

  她的內衣材質是特製的,毒下在內衣的外表面,並不接觸身體,但是受到稍微激烈一些的外力,毒性就會揮發出來。

  這是一種吸入性毒素,發作速度非常快。藍喜鵲可以通過適時閉息以及提前服用解藥,來避免自己也中毒,事後還要及時清理身體上可能沾染的毒素。

  就算有解藥,接觸毒素的時間久了,對她自己也是有傷害的。何考簡直難以想像,藍喜鵲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有如此之強的戒備心?

  何考精通鑑毒術,及時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根本沒有走近五步之內。就算他沒有發現,其實也不會對藍喜鵲做什麼。

  「你覺得我現在有什麼變化嗎?」這是何考問高雪娥的話,在兩番激勵纏鬥間的中場休息時。

  暫時敗下陣來的高雪娥,用手指點撥他的胸口道:「當然有變化呀,變得更帥、更能幹了。」

  何考:「我是想問我這個人,平時感覺有什麼變化嗎?」

  高雪娥:「嚴肅問題嗎?」

  何考:「嚴肅的。」

  高雪娥側過身,用一隻手托著腮看著他:「讓我好好想想啊,我覺得你不是變了,而是進步了·————·嗯,應該是進化了。」

  何考被逗樂了:「這是什麼說法,從猴子變成了人嗎?」

  高雪娥:「你剛來單位的時候,我覺得你謹小慎微,很會看人眼色,好像誰都不敢得罪。我那時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大本事,只是看過你的檔案,以為你只是想保護自己。

  至於現在嘛,你還是那麼謹慎,但感覺卻不一樣了。你好像不是怕自己受到傷害,而是不想有人因為你而受到傷害,還想保護與幫助他們。」

  高雪娥講的是她的感受,這與她自己何考打交道的經歷有關。

  何考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問題,因為他最近以「火青」的身份接觸了葉良成,尤其是遇到藍喜鵲之後,也想知道現在的自己,會給他人什麼樣的感覺?

  他從小心思就多,性格似有些陰柔,很會察言觀色,這只是一種自我保護,在尚且無法獨立生存時儘量避免受到傷害。

  或許在他人看來,這就是討好型人格。但以何考的經歷而言,他不是不懂反抗,只是很小心的隱藏了自己。

  近一年來,他成為了隱蛾、修成了秘法,暗地裡幹了很多事,但性格的底色始終未變,依然謹小慎微,仍然需要隱藏自己,很在意周圍各色人等的反應。

  但另一方面,個人的獨立生存已無問題,不僅能活得很好,而且他已經足夠強大。以他如今的修為手段想對付普通人,幾乎是碾壓式的,能令對方完全反抗不了。

  他最近做的很多事,已不是為了單純的自我保護,而是儘量避免傷害到不應該傷害的人。在見證了苦茶團伙的複雜情況後,他似乎總有這種擔憂,卻又形容不出是什麼感覺,

  *料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