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白鼠一家(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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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行抱著白鼠,從床上坐了起來。

  即便關著窗門,也能聽到籟籟的落雪聲。

  那是雪從屋檐上,落到地面上的聲音。

  莊行支起窗戶,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指尖微弱的火光在他和白鼠的眼睛裡晃動,今夜落雪依舊,最近幾天時常下這樣的雪。

  白鼠往他的懷裡縮了縮,哪怕對於白金鼠這樣的妖獸來說,想要在這樣的雪天生存下去,依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必須面對如今的天下大寒。

  野外是危機四伏的,不知道哪裡就會冒出危險來。

  在外流浪的日子雖然瀟灑,但卻不能睡一個安穩的覺」

  即便找到了靈草和靈果,周圍卻可能早已有妖獸守候著了。

  在食物匱乏的冬季,野外更會變得極度危險。

  飢餓的肉食者,降至冰點以下的溫度,尋找食物.這些都是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白鼠的老婆,願意陪同白鼠,帶著孩子來到莊行的面前,肯定也是在畏懼那樣的危險。

  哪怕是那隻純血白金鼠,也認為帶著孩子到野外去生存的風險,比和人類接觸的風險更大。

  外面的大雪比陌生的人類更加可怕,它是這樣想的,所以才願意今晚帶著自己年幼的孩子,和白鼠一起來尋找莊行。

  在白鼠被藤蔓捆住的時候,是莊行將它解救出來,在它發現蛇果卻被野生的草蛇占據時,是莊行提劍,幫助它斬掉了那草蛇,在它需要妖核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是莊行將白尾豺的妖核交易給了它。

  白鼠這是帶著一家子鼠,來尋求莊行的幫助了。

  「你想住在我家裡嗎?」莊行低頭。

  白鼠點點腦袋,它從莊行的懷裡跳了下來,張開嘴,吐出了一些物件。

  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有一個佛雕玉佩,幾根看起來很有年頭的金條,一些失去水分,幹掉的靈草和靈果

  它將這些東西擺在了莊行的面前,這是它好不容易才收集而來的戰利品。

  它是想用這些財物,來和莊行交易。

  有種租客給房東交租金的既視感,但實際上,莊行並沒有為白鼠做什麽,要說的話,只是它從屋裡取走了一些糧食罷了,那些糧食的價錢,遠遠比不上這些東西的價值。

  不過,就算和一隻白金鼠解釋這些,它大概也很難明白吧。

  它只是想用東西來換取安心,莊行不拿,它和它的老婆就安不下心。

  莊行還是俯下身,從其中挑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金玉之物,自然是全都拿走了。

  那玉佛雕刻的是一個大肚子笑佛,莊行摸在手裡,用真試探了一下,並非什麽法器。

  三根金條上,有啃咬過的痕跡,白金鼠喜食金玉,說不準原來有很多的金條,這些都是被啃剩下的了。

  莊行將唯一一根品相完好的金條握在手中,他點燃了油燈,放在身旁,藉著火光仔細看。

  這金條上有官印,但並非大虞的官印,莊行不認得這是哪個朝代的官印,總覺得這玉佛和金條是白金鼠從別人墳墓刨出來的。

  莊行雙手合十,對著死者念誦了一遍哀悼的道經,就把兩樣東西,放到了自己這邊來。

  至於那些靈果靈草,由於幹掉了,所以很難認出來它們是什麽,莊行對藥理一事,一知半解,

  無法從氣味、性狀上辨別出來,但滋補的靈植,想來白鼠都讓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了,這些應該不是能直接吃的靈植。

  還是等著之後,去找芸苓來辨別一番。

  大致能用上的,就只有這些東西了,其餘的,還有斷掉的筷子、破掉的青瓷碗什麽的.這些就是完全沒有用處的垃圾了。

  估計和玉佛金條一樣,都是陪葬品。

  罪過罪過,這都是死人的東西,放到自己手裡,總覺得有種很不吉利的感覺,心裡不太舒服。

  不過想了想,博物館裡放著的展品,不也是死人的東西麽?

  他不是盜墓賊,何必有心理負擔?

  玉佛和金條本沒有罪過,有罪過的是那顆褻瀆的心如此安慰一番,他就心安理得地將玉佛和金條收入囊中。


  至於那幾樣破損的文物,他撓撓頭,把它們推了回去,對白鼠說道:「這些你拿回去吧,最好是找個地方埋起來,以後也不要拿這樣的東西過來了。」

  白鼠若有所思,將那些「垃圾」吞入口中。

  莊行點點頭,說道:「我既然拿了你的東西,你們住在我家裡就便是了,想住多久都可以,住到你們不想住都行。」

  白鼠聽到這話,回過頭,吱吱地叫喚兩聲。

  那土坑裡冒出一雙眼晴,隨後兩個毛球鑽了出來,待到母親點頭之後,毛球立馬就跑了出來,

  來到了白鼠身邊。

  兩個小家夥似乎對莊行非常好奇,又來到了莊行身邊來,這一次,它們的母親就沒有阻攔了。

  莊行伸出手,兩個倉鼠一樣的小毛球跑到了他的手心裡,在他的手裡聞聞跳跳,有一隻跑到了他的肩頭去,有一隻乾脆跳到了他的頭頂趴下來,活潑可愛。

  莊行放任它們玩耍,對白鼠說道:

  :「既然你們要住在我家裡,我還是要和家裡人介紹一下你們。

  「等我家裡人認識你們了,以後你們餓了,就不必偷偷摸摸去偷米偷糧了。」

  說到這裡時,坑裡的白金鼠,又把孩子叫喚了回去,兩坨小毛球很聽媽媽的話,媽媽一呼喚,

  它們就乖乖地回去了。

  母子三鼠,看著莊行。

  此時白鼠的老婆從坑裡鑽了出來,它的體型比白鼠還要大上幾分,差距明顯。

  莊行在心裡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它大白。

  野獸和妖獸當中,大多數都是雌性比雄性體型更大。

  不難看出來,大白還對人類抱有相當程度的警戒心。

  這世上,是有一些人,把白金鼠視為珍獸,如果在野外發現了白金鼠的蹤跡,很多修士都會有將其捕捉的心思。

  正是因為如此,大白好像並不想讓太多人知曉它們白金鼠一家住在這裡的事情。

  如果訊息流露出去的話..很容易引來某些心懷不軌的人...

  娘親能有分寸,不會到處亂說,但是父親」

  他想起了小時候,第一回跟著父親出門去,出門前,娘親多番叮囑不要帶著兒子去做危險的事情,但是父親還是帶著他在路上騎馬。

  要是讓父親知道了白鼠一家,可能他出門和別人喝酒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吹牛說出去了。

  屆時不說會不會引來外人,就以大白這樣的警惕心,一旦覺得這戶人類不能信任,很可能會帶著一家子遠走高飛,再也不和人類接觸。

  白鼠很聽大白的話,大白不准去見莊行,它就真的沒來過。

  這樣的大雪天,帶著兩隻幼鼠到外面去,可想而知有多麽危險。

  莊行思慮一番,覺得為了它們的安全考慮,還是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相處著會更好。

  『要不這樣吧?」莊行說,「你們要是不想露面,我就找個地方專門為你們儲備一些米麵,你們需要的時候,就自己去取,或者運到你們的窩裡放著。」

  大白吱吱地叫了兩聲,白鼠一聽,則是到了莊行身邊來,大白帶著兩隻幼鼠,鑽入了地下,看樣子是回去了。

  「你不走嗎?」莊行問。

  「吱吱。」白鼠拱了拱,把地上的坑洞填平,跳到了莊行的床榻上去。

  「意思是?你老婆把這事交給你了?」莊行試探地問道。

  「。」

  白鼠在莊行的枕邊縮成毛茸茸的一團,看樣子它今晚是真不準備回窩去了。

  莊行笑了笑,上了床,把被子蓋上。

  白蓮居士說白金鼠枕起來很舒服,他一直想試試有多舒服,今天總算有了機會。

  他乾脆把頭放在白鼠身上,白鼠竟也不動。

  白鼠的身上很溫暖,毛髮宛如絲綢,順滑貼身。

  它雖然常在泥土裡鑽來鑽去,但身上很乾淨。

  它挖洞靠的不是爪子,而是神通。

  以前莊行見到它的時候,它都是純淨的好似一塊玉雕。

  夏天的時候,它摸起來冰冰涼涼,到了冬天居然就自己溫暖起來了。


  怪不得居士喜歡拿白金鼠當枕頭,睡起來,的確是種很特別的感受。

  這樣的冷天,枕著白鼠,一下就不冷了,他不由得打了哈欠,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天亮,起來的時候,白鼠已經從他的腦袋下面鑽出去了,估計是被壓的有點不舒服了不過它沒有走遠,還在莊行的床頭。

  見莊行起來了,它就起來了。

  「你在屋中等我。」莊行說,「你放心,拿了你的東西,我肯定會把這事給你辦好的。」

  白鼠聽話地待在那裡,莊行摸摸它身上的毛,把娘親喚到了自己的臥室來。

  娘親看到了莊行床上的那隻和狸貓一般大的白鼠,不由得愣了神。

  「兒子這是?」」

  「娘,這是我的朋友。」

  「朋友?」

  「你過來吧。『」

  白鼠應聲來到莊行的身邊,那麽多人想要抓一隻白金鼠,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算不在意白金鼠的尋寶之術,遁地之術,它的樣貌依然憨態可掬,很適合當寵物。

  比起見到烏時的慌張侷促,見到白鼠時,娘親就從容了許多。

  都不必莊行說什麽,娘親就自己伸出手,摸了摸白鼠的頭。

  「你好。」娘親說道。

  「吱。」白鼠回應。

  一人一鼠,竟然沒有什麽交流的障礙,娘親直接就把白鼠抱到了懷裡。

  「娘你不問我它是叢哪裡來的嗎?「」

  「其實,我最近經常會做一些夢。」娘親像是抱著小妹一樣抱著白鼠,「真是不可思議,我覺得我好像在夢裡就見過它了。」

  「是你幫我們家,把屋子修補過了,是不是?」

  「吱。

  娘親微笑,撓了撓白鼠的下巴。

  莊行一問,才知道,娘親從入冬前開始,就察覺到家裡多了「外人」。

  雖然只是一種感覺,但作為宅靈的白鼠和娘親有一種言語難以說明的聯絡。

  娘親察覺到家中米糧少了,但是並沒有去細究,今天是她和白鼠第一次見面,卻好像她已經養了白鼠很久。

  莊行站在一旁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說到正事上來,娘親的接受度如此之高,給莊行省了許多功夫,他簡單地說明了白鼠的來龍去脈,以及白金鼠是一種什麽樣的妖獸。

  「是這樣呀..」

  娘親坐下來,白鼠趴在她的雙腿上,露出了肚子,它眯著眼,好像很享受那雙手給它撓痒痒。

  「我知道了,就讓小白在我們家好好住著吧,我會給它們留好米麵的。」

  談話間,娘親都給白鼠取了小名。

  「不過娘親,以後你身邊以後有什麽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說啊。」莊行說,「這次還好,

  是我的朋友,萬一家裡多了什麽妖物,那可怎麽辦呀。」

  莊行很嚴肅地向娘親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娘親只說不想讓他擔心,想給他少添點麻煩。

  但其實什麽都不說,才是最大的麻煩去山下除妖的時候,最怕就是村民們謊報軍情,故意隱瞞一些事情。

  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一些錯誤的情報,讓一件本來非常簡單的小事,變得越來越麻煩。

  在莊行舉了好幾個例子之後,娘親總算是向莊行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同時莊行也向娘親說明了自己的顧慮,兩人達成了共識,不讓父親知道白鼠的事情。

  娘親將新蒸好的饅頭,拿給了白鼠。

  這饅頭,是用老面發酵過的。

  莊行回家的一個月,教娘親用了老面發酵的辦法。

  其實天氣再暖和一點,麵團自己都可以發酵,有自然的酵母在,但冬天太冷了,連酵母都失去了活力,過了好一陣子,才發出了老面。

  娘親一開始還害怕老面會吃壞肚子,不過莊行蒸了兩次之後,她就接受了這鬆軟的大饅頭。

  白鼠叼走了一整盤饅頭,之後它就鑽入了地里,應該是回去和大白和孩子送飯去了。

  爹爹對此毫不知情,他還在門口給烏餵草料,把棚子門口的雪掃去。

  昨天剛帶烏騅去外面跑過,今天它好像有點乏了,只是嚼著草料。

  莊行便也不管它了,只是帶著白鼠那裡來的干靈果和干靈草去找芸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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