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得了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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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將那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放了下來,小女孩抽了抽鼻涕,她茫然地望向四周,這附近的景象,用一句屍山血海形容都不為過,對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噩夢。

  但莊行也沒有辦法帶著小女孩離開這裡,雖然這附近的風景很可怕,但白尾豺是很有領地意識的妖獸,既然選擇在這地方建立巢穴,準備在這兒過冬,說明它們將附近的活物都清掃過了一遍。

  如今最有威脅的白尾豺全都死了,待在這裡,無疑是最安全的。

  「抱歉,暫時我好像沒有辦法帶你離開。」莊行在包紮村夫之餘,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去旁邊等我好嗎?」

  「嗯。」小女孩點點頭,乖乖地站在一旁。

  她似乎還是很害怕,拉住了莊行的衣角,寸步不離。

  不過她不再流淚,不再哭泣了,她用髒兮兮的衣袖,擦了擦鼻涕,安靜地站著。

  莊行繼續給村夫處理傷勢,那些白尾豺似乎是將村夫玩弄了一番,他的手腳都有被咬過的痕跡,手筋腳筋和骨頭一樣斷裂了,眼晴也被咬瞎了一隻,哪怕今天他活下去,將來也只是一個廢人。

  莊行並不想折磨他,但這些人是如何拐賣孩童的,買家是誰,在哪裡拐來的孩子,除了村夫以外,就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了。

  至少要從村夫的嘴重拷問出情報之後,再送他上路。

  莊行為村夫做了簡單的包紮和止血,村夫似乎是放棄了,閉上眼,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莊行不再管他,他還有事情要做。

  山已經去馬車那邊,把一個—個的木箱子撬開。

  莊行過去幫忙,裡面裝著被綁架來的孩子,有一些孩子醒了,有一些還處在昏迷狀態,他們大多都被綁住手腳,嘴巴被布條封住。

  山用它細長的手臂將孩子們撈出來,莊行用劍砍斷束縛他們的繩子。

  有的孩子嘔吐,但好在他們的肚子裡沒吃什麽東西,只是一陣乾嘔。

  一個男孩看到沾滿鮮血的莊行和山,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啊!!!」

  他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草地,面目獰地後退。

  莊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對著他伸出手,良久之後,他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看著周圍的血與火,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抓住了莊行的手,掌心傳來人類的溫度。

  他明白,眼前的不是厲鬼也不是妖魔,只和他一樣的人類莊行將孩子們聚集起來,讓他們坐在馬車上。

  他用劍將一些木箱子劈開,找到了一些乾糧和水,分給了孩子們。

  靈符的效力快到了,莊行已經感覺到腳步有些虛浮,腦袋刺痛。

  他坐了下來,為自己抹上傷藥,老山守在他的身邊。

  「你們千萬不要離開這裡。」莊行對孩子們說,「在這裡等著就好,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找到我們。」

  他找到了最開始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對她說道:「如果有兩個和我穿著一樣的道衣,腰間掛著白穗和赤穗的人找到我們,你就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好嗎?」

  「嗯。」小女孩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莊行笑了笑,「不要擔心,不會再有危險了,我馬上要睡一會兒,我睡覺的時候,我的同伴會保護你們。「」

  孩子們看著小道長的臉,雖然他們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非常害怕,但這位小道長為他們分了食物和水,還把他們從箱子裡解救出來,他們知道小道長是好人。

  在這樣無助而殘酷的環境之中,這位小道長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

  他們都將莊行的話記在心裡,乖乖地坐在馬車上。

  「很好,如果覺得附近的氣味太難忍受,就用布條堵住鼻子吧。"莊行點頭,長出一口氣,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也喝了一口水。

  '剩下的就拜託你了。」莊行把手放在山的爪子上,他的意識愈發模糊,躺在了山的身邊。

  山守護著他,彷佛守護神一樣,拄著劍,在這樣一個可怕的黑夜裡,守護身後的人。

  「就在前面了。」靈慧看著羅盤,載著芸苓駕馬前行。

  他聞到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心中有種很不詳的預感,

  芸苓更是捏緊了拳頭,指甲把肉掐的青白。

  血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她不敢想要是她趕到現場看到的是莊行的屍體,她會怎麽樣,她只感覺有一種莫大的室息感將她籠罩了。

  如果莊行死了—.

  不,他不可能死的.

  他那麽厲害,那麽聰明,那麽勇敢.

  芸苓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越是靠近前方,她內心那種彷佛被懸掛在高崖之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終於,他們看到了前方的破廟。

  靈慧駕著馬停下,他拔出劍,看著眼前的人間地獄。

  然而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有活人,那個馬車上承載了十數名幼童。

  芸苓跳下馬,她什麽都不關心,她只想找到那個人的影子。

  她左顧右盼,尋找每一個她能看到的地方,終於在山的身邊,看到了那個躺下的滿身是血的身影。

  她的心臟好像被人住了,她什麽都不管地跑了過去,來到了那個人的身邊,她蹲了下來,甚至不太敢去看他的臉。

  但是她聽到了他的呼吸聲和他的心跳聲,他還活著.

  發現這件事的時候,芸苓發現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從眼角滑落。

  她流下了淚,她認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對她來說是無法替代的珍貴之物,小心翼翼地將他擁抱住。

  那些血污染在她白淨的臉蛋上,但她毫不在意,她只是無聲地落淚,為什麽那麽危險的時候她不能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呢?

  「這是—白尾豺的巢?"靈慧比芸苓更警覺一些。

  他時刻提防著四周,來到了馬車前,有一個小女孩站了起來,來到了靈慧的面前。

  「你們是道士哥哥的同伴嗎?」小女孩問。

  「是的。」靈慧俯下身,「小妹妹,能不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麽?」

  『是道士哥哥救了我們。」小女孩說,「他把那些好大的狗,全部都殺掉了,他讓我們坐在這裡,說馬上會有人過來救我們。「

  「莊行殺掉了這個白尾豺族群?」

  靈慧不敢相信,一個上山修煉一年的孩子,就算有山相助,居然能單槍匹馬清理掉一個白尾豺巢穴,甚至還救下了這麽多的孩子,這聽起來像是誰編出來的離譜故事。

  但是四周的一切又在無聲地訴說,這就是真相。

  靈慧再看向莊行的睡臉,吸了一口氣。

  「清虛子師叔,您真是帶了一個了不得的弟子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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