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他麼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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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你他麼誰啊!

  醉仙樓的燒雞,就算是在整個應天府里,那都是排得上名號的。

  朱高爔咽了口口水,這才開口:

  「長興侯,你是爺爺的愛將,我是爺爺的愛孫,咱倆的關係,按理來說也不錯,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這關係還能那麼拉?

  耿炳文的臉皮子抽動了一下,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閉嘴,聽朱高爔究竟能夠說出什麼東西來。

  「我說不能因為好惡去做事,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我原先在北平待著的時候,我其實就做的不好。」

  「那時候我喜歡大哥和三哥,卻不喜歡二哥。於是有一次在大哥、二哥、三哥罰跪的時候,我就只給大哥和三哥墊子,偏偏不給二哥墊子。長興侯,你覺得這會怎麼樣?」

  這小子……居然還倒反天罡,拷問起耿炳文來了。

  耿炳文有些想笑,但確實對他所說的內容,感到有些許好奇,不知道事情的後續走向。

  於是他思忖了一會兒,試探道:

  「你們吵了一架?」

  朱高爔看了一眼耿炳文,嘆了口氣:

  「長興侯,你這隻看了第一層,卻沒有看到更深層次。」

  「我拿跪墊去給我喜歡的大哥和三哥,卻獨獨忽略了二哥,這最後只會讓本來就和我親近的大哥、三哥更加親近我,但與我不親近的二哥,會和我越來越生疏。」

  「這不正是以好惡做事的結果麼?倘若你只是拉攏你喜歡的人,排斥你不喜歡的人,那麼結果就是,你的身邊,永遠都只是原本的那一批人。」

  「甚至他們還會因此覺得理所當然,進而貪得無厭。長興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懂嗎?」

  最後一句話,屬實體現出朱高爔是飄了。

  耿炳文看了一眼朱高爔。

  他原本被朱高爔的話,整的有些氣悶。

  但是在看到旁邊朱高煦的神情以後,他突然就不那麼氣悶了。

  甚至耿炳文的臉上,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而後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發生。

  朱高爔見狀,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變故突生。

  朱高爔只感覺到,一隻胳膊如同蟒蛇一般,攀上了他的肩膀,順勢就在他的脖子上繞了一圈。

  雖然這胳膊沒怎麼用力,但是朱高爔在看到老二那張咬牙切齒的笑臉時,總有一種膽戰心驚,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二、二哥……」

  朱高煦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老四的臉皮,笑道:

  「不喜歡我?」

  朱高爔猛地一哆嗦:

  「二哥,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太曖昧了點嗎?」

  「曖昧你個頭!」

  朱高煦一想到這小子剛剛說得話,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在舉例。

  再加上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老四和自己的關係,早已今非昔比。

  但是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朱高煦心中還是酸溜溜的。

  合著兄弟幾個裡面,就不喜歡他唄?

  他朱高煦做錯了什麼,才讓兄弟們這麼討厭自己?

  朱高爔討厭他,難道就是因為小時候,自己搶了他的飴糖吃嗎?

  要是這樣的話……大不了、大不了自己以後天天給他買糖吃!

  朱高煦委屈,但是他不能哭。

  因為……他是哥哥!

  不過他看著朱高爔那張單純無害的臉,朱老二還是磨了磨牙,沒忍住,把朱高爔架著,一併抬走了。

  最後燒雞都沒有吃。

  倒是耿炳文,看著這一桌子的飯菜,卻沒有立刻抬起手夾菜。

  反而目光幽深。

  他坐在臨街靠窗的座位上,看著朱高爔離去的身影,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

  「二哥!哥!錯了……」

  聽著朱高爔的認錯,其實朱高煦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

  只是他不經意地看了老四一眼,決心還是要抓住時機,拿捏一下他,好讓他明白,自己朱高煦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拿捏的貨色。

  他哼了一聲:

  「錯哪了?」

  朱高爔這方面很會,幾乎是無師自通:

  「哪都錯了。」

  朱高煦聽到這話兒,心裡徹底沒氣了。

  他看著老四那蔫巴巴的模樣,其實甚至還有點想要笑。

  只不過因著現在還在拿喬,他勉強控制著自己,讓他的嘴角不那麼輕易上翹。

  就聽到朱高煦大義凜然地開口:

  「我朱高煦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物。老四,其實這事兒不算大,哥哥只要你一句話,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朱高爔有些警惕。

  二哥別是手頭緊張了,看上他的私庫了吧?

  他沒有率先答應,而是先回了一句:

  「什麼?」

  朱高煦咧嘴一笑,將心底的話說出來,絲毫不覺得自己幼稚:

  「以後在你心裡,咱們兄弟幾個,你得先把我放到第一位!」

  朱高爔:「……」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老二怎麼這麼騷包。

  還第一位!

  朱高爔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表面上卻狂點頭,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二哥,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第一位呀!」

  說這話的時候,朱高爔還不停地眨巴著眼睛,似乎想要通過純真的小眼神,說明他話語裡的真實性。

  朱高煦聽到,滿意了,頓時心情大好。

  他左右看了看,索性大手一揮:

  「走,之前不是去找了那些倭國的使者嗎?今天哥也帶你去國子監瞧一瞧,看一看,湊湊熱鬧。」

  朱高爔一臉乖巧。

  二哥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哄人時候說得話,一般都是做不得數的。

  尤其是這話還是從朱高爔的嘴中說出來,那就更加不可信了。

  只是朱高煦此時美的不行,走路的時候,那腳步輕快的都在發飄,顯然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

  ……

  國子監。

  在天壽聖節結束後,其實還有一部分番國來的使者沒有回去。

  琉球、朝鮮、倭國還有安南,都有王子或者使者,在太學中學習。

  除此之外,國子監的內讀書人,還有蔭監生、貢監生、例監生。

  蔭監生乃是高管或者死難官員的子孫。

  貢監生則是從地方選拔入監的生員或在京師會試下第的舉人中的優秀者。

  剩下極少數一部分人,就是通過捐納錢財,進而進入國子監的例監生。

  然而還沒等朱高爔和朱高煦來到國子監,打探之前那些倭國人的情況,這國子監裡面,再度熱鬧起來。

  而話題的主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那些倭國人。

  其中,酒井琅子首當其衝。

  就見崔裴吉作為朝鮮派來的派來的使臣,正與倭國人爭鋒相對。

  旁邊琉球的王子,看著這一幕,只是滿臉興味盎然地看熱鬧,甚至還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拉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大明蔭監生,在角落裡絮絮叨叨起來。

  「這酒井又和崔裴吉兩個人吵起來了?說起來酒井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不會是崔裴吉偷偷私底下找人打的吧?我聽說酒井前段時間還坑了崔裴吉一把,坑了一大把的高麗參……」

  大明的蔭監生聽到琉球王子還在叨叨,一時之間,都顯得有些無奈了。

  這琉球的王子,出手大方,為人也還算厚道,最重要的是他手裡還有大把的香料和寶石。

  但就是有一點不好。

  那就是這嘴巴……太碎了點。

  這才剛開口呢,他的上下嘴皮子就沒有歇過,聽得人耳朵嗡嗡的。

  只是這會兒倒是有人來接茬了:

  「酒井和崔裴吉到底有什麼恩怨?這都多少天了,還沒完呢?」

  說話的人,算是蔭監生,家裡背景不小。

  因此開口的時候,沒有像是普通貢監生那麼含糊,有什麼乾脆就說什麼,根本就不怕得罪崔裴吉又或者酒井琅子。

  琉球王子聽到這話,一下子就來勁了。

  「這就不知道了吧?知道大藏經外交不?」

  「大藏經外交還是在前幾年的時候,那會兒朝鮮和倭國想要建立邦交關係,因此倭國送還了倭寇搶奪的六百多名朝鮮人,朝鮮也送了倭國幾本大藏經。」

  說到這裡,琉球王子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看熱鬧的意思:

  「這些朝鮮人中,就有崔裴吉的族人。雖說被倭國送還回來了,但是被捉去的那麼多年,受到的那麼多折磨,難道是這麼送還回來後,就能夠輕易抹除的嗎?」

  「再說了,倭國打得一把好算盤。之前還在說,倭寇與倭國無關,現在卻又這麼輕易地把倭寇搶掠走的人質交還回來。要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嘖,誰信啊!」

  在大明中,這些蔭監生還好,多少能夠聽到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只不過有些時候,不會這麼詳細清楚罷了。

  但是站在旁邊的貢監生,那是真沒想到,酒井和崔裴吉兩人看似日常的針鋒相對中,原來還有著包含朝鮮和倭國兩者之間,這麼深的淵源。

  甚至……其中還涉及到了,就連大明人聽到,都會皺眉厭惡的海上倭寇。

  想到往日裡,像是寧波、福建等沿海地區,也受到過倭寇襲擾,一時之間,在場之人的天平,逐漸朝崔裴吉的身上傾斜。

  當酒井察覺到這種變化以後,他心中一慌,顧不得太多,直接在眾人面前,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來。

  只聽得酒井操著一口有些蹩腳,帶著些許口音的大明官話,怒聲道:

  「崔裴吉!你是在和魏國公、燕王作對嗎?」

  崔裴吉皺了皺眉頭,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好端端的,明明就是他和酒井之間的私人恩怨,怎麼還牽扯到了魏國公和燕王?

  魏國公乃是開國功臣。

  而燕王就更不用說了,乃是大明親王,諸多藩王之首。

  即便是崔裴吉這些番國之人,也對他的大名如雷貫耳。

  只是,酒井是怎麼和這些人扯上關係的?

  崔裴吉怒目而視的同時,心中卻恨不得猛拍大腿痛惜。

  他怎麼就沒有想到,來到應天府以後,先找幾個類似於魏國公這樣的人物,拉拉關係,也方便現在扯虎皮,至少好過現在面對酒井的挑釁,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吧……

  心中這麼想著,但是崔裴吉卻輸人不輸陣,臉上神色冰寒,嗤笑一聲,對此不屑一顧:

  「誰知道你和魏國公、燕王的關係怎麼樣?難道他們還能夠出現在這裡,證實你所說的話嗎?萬一你騙人,我要是相信了,豈不是說明我很蠢?」

  酒井聽到這話,絲毫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旋即饒有趣味地看向崔裴吉,開口道:

  「既然你要是這麼說,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國子監內,大家都在這裡,你敢扯上魏國公和燕王嗎?」

  崔裴吉一下子噎住了。

  他怎麼敢?

  國子監內,人流往來,大明的貢監生和蔭監生眾多。

  崔裴吉前腳在這裡說出的話語,說不定沒過幾天,就會被有心人,當作玩笑一樣,傳到魏國公和燕王的耳朵里。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此刻燕王奔赴藩地,聽不到這話,就算聽到了,也騰不出手來收拾他。

  但是應天府內,還有一個魏國公在呢。

  魏國公收拾他一個人,那簡直就像是碾死螞蟻那麼簡單。

  別扯上什麼朝鮮的使臣,來到國子監內的朝鮮使臣多了去了,真要是出事,難道朝鮮會因為他……和大明翻臉嗎?

  崔裴吉不吭聲了。

  見狀,酒井琅子的臉上,愈發得意,甚至忍不住仰頭大笑。

  國子監內有人看不慣他,想要說些什麼,尤其是那些蔭監生,早就想罵了。

  你一個倭國人,嘚瑟啥啊。

  整的跟誰沒背景似的。

  小爺我這麼不學無術,知道實在怎麼進來的不?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道比蔭監生心中想法,還要囂張百倍的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你特麼誰啊你?本郡王認識你嗎?誰允許你拿我爹的名號在這招搖過市?我爹的名聲都被你敗光了!拜山頭也不知道提前賄賂賄賂。」

  「來來來,報上名來。讓我看看,你是何方妖孽,竟然在應天府內,比我朱高爔還要囂張!」

  此話一出,酒井琅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章四千字,補完了。明天去看一下外婆,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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