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春去秋來,我沒死在那個雨夜,也不會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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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假假算是將慕時安給哄住了。

  虞疏晚努了努嘴,

  「你還沒說今天晚上怎麼就這麼巧過來了呢。」

  慕時安看了她一眼,悠悠轉過身道:

  「不過是路過罷了,倒是你,快點兒回去換一身衣裳再說吧。」

  虞疏晚愣了愣,這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

  方才的打鬥中衣襟有些微微散開,又沾了秋雨的氤氳,實在是有些透光,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

  虞疏晚臉色一黑,轉身進了內室,碰的一聲關了門,

  「慕時安!」

  她咬牙切齒,卻聽的外面那人傳來壓抑的低笑聲。

  隨手扯了一件斗篷披上,虞疏晚這才打開門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看在今天晚上你來的及時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一回。」

  慕時安這才轉過身來,將一邊的火摺子拿起點亮燭火。

  等火光漸明,虞疏晚這才看見他的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

  「你受傷了?」

  「感動嗎,受了傷也來幫你。」

  慕時安還在打趣。

  虞疏晚皮笑肉不笑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母獅子,你再調侃我呢?」

  「好好好,錯了錯了。」

  她掐得不疼,慕時安卻很是配合地討饒。

  虞疏晚轉身從裡屋拿了個盒子來,裡頭都是一些藥和紗布,

  「得虧溪月細心,有準備這些東西。

  尋常人誰敢傷你,你是做什麼了?」

  她本就是隨口一問,慕時安卻開口道:

  「你不是要查賀淮信嗎,執念這樣大,我總得看看他是怎樣的人。」

  「……你被賀淮信錘了?」

  「……」

  慕時安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虞疏晚這個人已經不單單是不解風情這麼簡單了,而是極會破壞氣氛。

  屬於餵她吃點蜂蜜甜一甜,她不覺得開心,反倒要說一句這些是蜂吐出來的一樣倒胃口。

  「不是?」

  虞疏晚用燭台照著端詳,

  「傷到哪兒了?」

  她的臉瑩白如玉,黑瞳中帶著幾分關切,長發被隨意用一根簪子簪住,垂眸認真,叫慕時安的心口忽地跳了兩下,有種異樣的酥酥麻麻。

  「發什麼愣呢?」

  虞疏晚皺眉打斷了他的思緒,

  「外面還下著雨,你身上的傷也不怕捂出個好歹來?」

  慕時安卻摁住她的手,低聲道:

  「在腰上,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不合適包紮,我待會兒回去,離戈會處理的。」

  虞疏晚懶得聽,直接上手將他的衣服扯開。

  慕時安嚇了一跳,耳根子處也泛起一道緋紅,有些躲閃,

  「你這是幹嘛?」

  「我又不會吃了你,別說我未出閣,如今我就是個未及笄的丫頭,別人看見了也不會說些什麼。」

  虞疏晚呵斥,

  「別亂動,怎麼搞的,賀淮信那個不會拳腳功夫的廢物都能傷了你。」

  慕時安的眼中划過一絲微妙,卻並未隱瞞,

  「倒不是他動的手。

  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無痕吧。」

  「又是他們?」

  虞疏晚冷下眸子,

  「早知道剛剛多折磨折磨那人了。」

  說完,虞疏晚又蹙眉看嚮慕時安,

  「不過你身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會被他們傷了?」

  「無痕之中有一人精通弩箭,原以為不會隨著賀淮信一起,一時間大意了。」

  慕時安眸光深深,轉而看向虞疏晚,

  「你當真之前跟賀淮信沒有關係?」

  「上一世的仇人,怎麼了?」


  虞疏晚將還有點在外面的箭尾忽地扯出又迅速敷上藥粉,疼得慕時安立刻抿緊了唇,臉上更蒼白了幾分。

  「你就慶幸這弩箭上沒有毒吧。」

  虞疏晚看著帕子很快被染紅,眼中有些惱意,

  「方才那兩人我也要審!」

  疼痛緩了過去,慕時安這才低聲道:

  「這些事情我來就是,你忙你的。」

  「我有什麼好忙的。」

  虞疏晚哼了一聲,慕時安卻鐵了心的不許她插手。

  虞疏晚性格直率,如今已經被無痕盯上了,若有差池,只怕不好。

  虞疏晚也沒堅持多久,並非是對這事兒不上心,而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慕時安的傷已經漸漸止住了血,虞疏晚看向他,眼神清澈,

  「母獅子,你不用幫我去打探賀淮信了。

  他如今身上古怪多,那個無痕也有些不對,我自己來應付。」

  「哪兒有讓一個小姑娘衝鋒陷陣的?」

  慕時安輕笑,

  「若不是今晚來得湊巧,你恐怕都還會出事。」

  「我不會出事。」

  虞疏晚看著他,

  「春去秋來,虞方屹找到我的時候也是如此電閃雷鳴的雨夜,那個時候的我還受著傷都沒死,更何況現在做了準備的我?

  人定勝天,他武功再高也免不了自負。

  從院子裡種的花,到他進入我房中沾染的香,都足以放倒他。」

  聞言,慕時安啞然失笑,

  「是了,忘記你腦子好使。」

  「那當然。」

  虞疏晚帶著些傲嬌,將紗布一圈圈纏繞。

  她身量小,慕時安的腰雖精細,可到底也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兒,比她高出一截,便就是給他纏繞紗布,虞疏晚也有些吃力。

  她心無旁騖,可慕時安看向牆壁上投下的影子,耳根子越發的紅。

  影子上兩人宛若相擁,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虞疏晚鼻息間呼出的熱氣。

  燈花輕輕炸開的聲音和秋雨纏綿悱惻,暖黃燭光將平日滿是稜角的虞疏晚給變得柔和下來。

  靜謐又溫柔。

  慕時安從前不愛聽旁人說起什麼時間定格,可如今卻有幾分理解了。

  虞疏晚包紮完,正要收回雙手,離戈忽的出現,

  「不好了,那……」

  他面色凝重,腳步匆匆,撲面帶來一陣寒意。

  眼前二人還宛若相擁的模樣,讓離戈忽地紅了臉。

  他慌忙轉身離開,心中暗罵。

  從前他就跟世子說過這些,世子還不承認自己對人家虞二小姐的感情。

  如今都抱上了還想瞞著他!

  慕時安一看他那凌亂的腳步就知道他定然是想歪了。

  虞疏晚不明所以,

  「出什麼事了?」

  慕時安將衣服整理好,叫了離戈,離戈重新進來,眼睛老老實實的鼻觀眼眼觀心,

  「方才您讓帶走的二人丟了。」

  「丟了?」

  虞疏晚被氣笑,

  「不是,一個中了藥受了傷,一個昏倒受傷,你跟我說他們丟了?」

  慕時安也黑了臉,

  「說清楚怎麼回事。」

  離戈也覺得離譜,但也沒沉默,道:

  「是屬下帶人準備將他們帶去凌煙閣的時候,忽地有人出現他們劫走。

  來人多,一時不察,就丟了。」

  說完,他乾脆地單膝跪地,

  「請世子處罰。」

  「先找回來再說。」

  慕時安眼神冰冷,只覺得今日算是在虞疏晚的面前把臉都丟盡了。

  偏偏虞疏晚又補了一句,

  「要是實在找不到就算了,不是所有人都在找小鈴鐺下落嗎,小鈴鐺比他們重要。

  今日未能得逞又吃了虧,想必他們也不會輕易罷休。

  我至少可以自保,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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