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道心一起,魔相即生!兩脈分傳成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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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道心一起,魔相即生!兩脈分傳成殺業

  「金昴日!?」

  張凡咀嚼著這個名字,不由道:「金大爺,你這名字還挺特別。」

  「大爺師傅起的。」

  「師傅!?賣水果還有師傅?」張凡怔然道。

  「大爺也不是生下來就賣水果……」金昴日笑了:「大爺年輕的時候,跑江湖混飯吃,各處奔走討生活。」

  「不容易。」張凡凝聲輕語:「大爺,你親友呢?」

  「親友……」金昴日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頓,旋即似笑非笑道:「大爺孤身慣了……」

  「很多年前倒是還有一個兄弟……可惜啊……」

  「人生南北多歧路……」

  「他也不在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金昴日為張凡挑好了橙子,一過稱,剛好兩斤。

  「十二塊六,零頭抹了,十三塊。」

  「好勒……啊?」

  「十二塊!」金昴日笑著將橙子遞了過來。

  「年輕人,有女朋友嗎?要不要買點榴槤送給女朋友?剛到了的,又甜又糯。」

  張凡剛剛掃了碼,付了錢。

  「送榴槤?」

  「送女朋友,榴槤最好了,留你一生,戀你一世。」金昴日咧嘴笑道。

  「大爺還玩諧音梗!?」張凡掃了一眼價錢,尷尬地笑了笑。

  「等我找著女朋友,就來買。」

  說著話,張凡趕忙打了聲招呼,轉身便走。

  金昴日自顧自地挑揀著水果,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張凡遠去的背影,渾濁的眸子卻是微微眯起。

  「人生南北多歧路……人生南北多歧路……師兄,你的忌日也快到了啊。」

  蒼老的聲音緩緩落下,那微不可聞的話語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

  夜不亮。

  張凡剛進公司,便走到了姜萊的辦公桌旁,挑了個最大的橙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嘗嘗。」

  「中元節快到了,別亂跑。」

  姜萊抱起橙子,也不剝,只是淡淡輕語,似乎她成天都在擔心張凡亂跑。

  「鬼節?我們修道的還忌諱這個?」

  「道心一起,魔相即生……你自己說的。」姜萊抬頭,一雙明眸仿佛藏著光亮,直勾勾地看向張凡。

  道心一起,魔相即生。

  凡俗中人,只要有修道之心,上天便會生出種種魔相劫數前來考驗。

  正因如此,無論是道行淺薄,還是神通廣大,都要懷抱敬畏之心,時時臨劫數,須臾見魔劫,若無此等心,剎那入生滅。

  「你還沒全須全影就翹尾巴了。」姜萊抱著橙子,指了指張凡的身後

  「……」

  張凡眯著眼睛,卻沒有說過,可是從姜萊的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十年前,那一夜,他入大夜不亮,以分神之法應劫,最後是一位少女出手,助他應劫,將元神一分為三。

  那個少女,便是姜萊。

  真武山上,不是張凡和姜萊的第一次見面,他們的緣分早在十年前便已結下。

  正因如此,張凡越發好奇,他好幾次開口,詢問姜萊究竟,可是後者卻是沉默不語。

  「等我尋回【惡神】,我便全須全影了。」張凡低聲道。

  「你可能會被吃掉。」姜萊低聲道。

  「你真是難得請一回客。」

  就在此時,江葫如同遊魂一般,從旁邊竄了出來,順手接過了張凡手裡提著的橙子。

  「哪買的啊?又干又癟?既無口感,又無手感。」江葫拿起一個橙子,撇了撇嘴,湊到張凡跟前。

  「太摳了吧。」

  「溫姐,明天過生日,待會兒還得買個禮物。」張凡為數不多的資金都早有規劃。

  夜不亮的規矩,無論誰的生日,都要一起搓一頓,老闆買單。


  「算了吧,溫姐從來不過生日。」江葫放下橙子,隨口道。

  「為什麼?」張凡愣了一下。

  「不知道。」江葫搖了搖頭。

  「今天公司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有事電話聯繫哦。」

  就在此時,溫禾從老闆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微笑著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嗯!?」

  張凡愣了一下,這才上班就走了,往常溫禾可是公司里最負責認真的,每天最後離開公司的一準便是她,而且從來沒見她請過假。

  「凡凡,老闆叫你進去。」溫禾柔聲道。

  「哦……好……」

  張凡站起身來,離開了自己的工位,便見溫禾已經走出了公司,他泛著嘀咕,敲了敲老闆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

  白不染靠在老闆椅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最近的【二刺猿】雜誌,封面是個蘿莉娘。

  「老闆,你叫我?」

  「坐吧。」白不染隨口道。

  「有事?」

  「這兩天……真武山可能有人要來。」白不染放下了手中的【二刺猿】雜誌。

  「真武山來人?」張凡眉頭一挑:「來幹嘛?」

  「最近無為門在江南省活動極為頻繁,江南省道盟向江北省借調了一批高手,真武山身為江北省的頭臉,自然也要出出力氣。」白不染淡淡道。

  說實話,他本能地不太像跟真武山的道士打交道。

  「都有誰來?」張凡忍不住問道。

  其實他也是多次一問,真武山下面那些道士,他也就只認識夏微生和破戒,這兩人在真武山的地位非同一般,按理說是不會被派遣出山的。

  「夏微生和破戒!」

  白不染似有深意地看了張凡一眼:「他們說不定會來看看你。」

  「看我……」張凡撇了撇嘴,倒也沒有說什麼,誰讓他把人家山門傳承的信物都給拐跑了呢!

  「我知道了。」

  「也不用太在意,我就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白不染漫不經心道。

  「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老闆……」

  張凡未曾起身,突然開口道。

  「有事?」

  「溫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感覺她這兩天有些不對勁。」

  自從入職夜不亮以來,溫禾對他最是照顧,像個鄰家大姐姐,待人溫柔可親,張凡甚至沒有見過溫禾大聲過,他都懷疑溫禾是不是不會發火。

  「明天是她生日了。」白不染略一沉默,旋即開口道。

  「嗯,我聽江葫說……」

  「你知道溫禾是神煞門的弟子吧。」白不染話鋒一轉。

  神煞門祖師,出身龍虎山,後來被逐出山門,因緣際會,誤入一座山中破舊道觀,門中窺伺大秘,在道觀下方尋到了一件寶貝。

  「有人說那盒子裡藏著北斗星君被盜走,留在人間的法衣。」

  白不染沉聲道:「憑藉這等造化,神煞門祖師窺天象而悟道,留下了星辰斗術之中極為重要的一脈……」

  「天生星辰,照應人間禍福,凶者為煞,吉者為神。」

  「神煞一脈,從此開啟。」

  「這些我都知道。」張凡打斷道。

  「可你不知道,神煞門從來都是一脈單傳,每一代都只有一名弟子。」白不染道。

  「為什麼?」張凡不解。

  道門之中,無論何等派別都求祖師庇佑,大興香火,門人弟子遍布天下。

  神煞門卻有些古怪,一脈單傳,每一代竟然只有一名弟子?也不怕斷了香火。

  「一來是因為神煞之術對於體質天賦要求極高,適應者本就稀少,二來,此法一成,窺伺天機,斡旋吉凶,能夠干預凡人生死,自然不可輕傳……」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神煞門的祖師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張凡追問道。

  「兩脈分傳造殺業,龍爭虎鬥死中活。」白不染沉聲道。


  「什麼意思!?」

  「若是一脈兩傳,必生無邊殺業,而這兩人也將爭鬥不止,生生世世,唯死方休。」白不染凝聲道。

  「那神煞門……」

  「神煞門自創立之初,便是一脈單傳,直到八十年前……出現了變故。」

  「八十年前!?」張凡若有所悟。

  八十年前,天下道門出了一件大事,那便是普天大醮,道門大劫。

  原本是祈求漫天仙神的法會,結果卻成為天下道門的大劫,赴會高手幾乎全部都折在了那裡,更有很多法脈從此斷絕。

  譬如說,號稱道門第一殺伐大法的北帝派。

  至此之後,天下道門高手凋零,就連龍虎山都山門緊閉,未有香火再啟。

  這樁謎案至今都沒有說法。

  據傳,進入大醮法壇之中的道門高手,只有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那便是當時尚且年輕的真武山楚超然。

  「那一年,神煞門的【秦幽天】也曾經赴會,只不過他只在山門之外,未曾進入大醮法壇,所以才活了下來。」白不染沉聲道。

  「雖然活了下來,可他也是命不久矣,他一路藏形匿跡,躲到了一處漁村內……」

  「那時候,秦幽天已是油盡燈枯,為了防止法脈失傳,他便想就近尋一弟子傳法……」

  說道此處,白不染不由嘆息:「可當時,他大限將至,又能去哪兒尋找良才,即便尋到,短時間內,將神煞一脈的法門傾囊傳授?」

  「於是乎,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在漁村之中,找到了兩名資質最佳的孩童,將神煞門的道法分成兩部分,讓兩人各修其一,如此一來……」

  「神煞的法門,便能完整地傳下去。」

  「一法傳兩脈!?」張凡喃喃輕語。

  「秦幽天在最後的一個月,將神煞門的道法分傳兩人,之後便駕鶴西去,卻不知,他臨終之行,卻是埋下無邊禍根。」

  「神煞門祖師一語成真了?」張凡猜測道。

  「秦幽天臨終收下的兩名弟子,性情不同,師兄沉穩忠厚,師弟卻是機敏跳脫……」

  「傳法時,師弟便感覺兩人所學不同,秦幽天仙逝之後,他便找來師兄印證,果然是大相逕庭……」

  「他天資聰慧,知道兩人相合才是完整神煞道法,便慫恿師兄相互傳授對方所學……」

  「他們兩人本就是自幼長在一起的夥伴,如今又有同門之誼,師兄拗不過他,便相互傳法,可是這位師弟卻暗中留了一手。」白不染沉聲道。

  「就這樣,兩人成為了神煞門最後的傳人,走出漁村……」

  「那時節正值天下大亂,逢此亂世,兩人當然想要有一番作為,可是就因為性情不同,漸漸他們之間有了分歧,有了隔閡,從此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人生南北多歧路。」張凡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金大爺念叨的這句話。

  「他們之間的恩怨,外人難以知道,神煞門祖師一語成真,兩人之間從兄弟情誼,到了不死不休,最關鍵的是後來師弟才知道,秦幽天早就看出他的性子大有弊端,所以臨終前,將神煞門的鎮派之寶傳給了師兄。」

  「並且讓他立下重誓,絕不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鎮派之寶!?」張凡心頭一動,不由詢問。

  「神煞斗衣!!」白不染壓低了聲音懂啊。

  「據傳,此乃神煞門祖師在山中道觀尋到的那件法衣,乃是北斗星君遺留在人間的寶物。」

  白不染的話語讓神煞門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這兩人原本就是新仇舊恨,如今又關乎師門香火衣缽,更是不死不休。」白不染沉聲道。

  師弟入了凡間紅塵之後,心思越發凌厲狠辣,行事更是百無禁忌。

  他為了奪取【神煞斗衣】,成為神煞門唯一香火,一直在苦苦追尋師兄的蹤跡,然而那位師兄卻也有手段,加上有【神煞斗衣】在身,他隱姓埋名,一躲便是六十多年。

  直到十年前,他感知大限將至,便想要尋一門人,將神煞一脈的衣缽傳下去。

  「那位師兄夜觀天象,尋找星斗,輾轉之間,來到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尋到了他想要找的傳人。」

  「難道是……」張凡心頭一動,仿佛猜到了什麼。

  「他尋到到是一雙姐弟……」白不染輕聲嘆道。

  「姐姐比弟弟還要大三歲,當時,他便看出來,姐姐的天賦還在弟弟之上,奈何,姐姐有七殺入命,又是鬼月生人,若修神煞道法,將來恐造無邊殺業。」

  「所以,他選擇了弟弟作為傳人?」張凡下意識懂啊。

  「不錯。」

  「他在那座小城住了下來,謹遵祖師遺訓,一脈單傳,選擇了弟弟,傳其道法。」白不染幽幽道。

  「然而……上天最喜玩弄凡人的命運,那位師兄每次傳法,姐姐總是喜歡有意無意地聽上一會兒……」

  「法不傳六耳,功不落外壇……任你天資再高,神煞門的道法可不是聽上三言兩句就能學會……因此,那師兄倒也沒有在意。」

  「可是弟弟看出了姐姐的喜歡,便在她十五歲生日那天,送了她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

  「他將神煞門的道法偷傳給了她。」白不染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寒光。

  「從此埋下了大禍的根源。」

  「一法傳兩脈!?」張凡面色微變。

  「或許,你也猜出來了。」

  「那位弟弟名叫溫勤,他的姐姐便是溫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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