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竟然想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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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像,氣質像,

  就連偶爾一些行為舉止,所給人的那種氛圍感,也有著幾分微妙的相似,

  然而一想江小五那個性格,

  言卿:「……」

  又覺得興許是自己看錯了。

  這麼一個風光霽月的江虞羲,又怎麼可能像那個四處拱火的江小五一樣?

  然而,江虞羲卻輕笑一聲,

  他躺在那些積雪之中,凝望著那滿天星辰,

  今夜寒星璀璨,那些寒星也比以往要更加明亮,不再是一副碎星晦暗的模樣,倒是醒目許多,

  「你和夜鶯出生那年,曾祖父讓人將我送去雙子峰,這份婚約是他與夜王私自定下的,事先並未徵求我同意,但或許他們兩個早有打算,」

  「倘若夜家無女,我江家日後許是為臣,又或許如以往那些祖輩一樣,明面上與之爭鬥不和,暗地裡卻捨命協助。」

  夜江兩家向來如此,乃是世交,世世代代延續而來,有著同樣的嚮往,也有同樣的處世關鍵,

  不為掌權,是為平定亂世災禍,

  「我自幼所學便是忠君護主,忠的這個君,是夜氏女君,護的這個主,也是夜王府的來日之主,」

  「但大抵是年少桀驁,自詡經綸無數,對於曾祖父的安排我也曾很是牴觸。」

  「所以當年去雙子峰,本是想……」

  「退婚。」

  言卿愣了一下,才有些遲疑地看過來,

  「……退婚?」那他怎麼還一口一個妻主?

  小卿、妻主,妻主、小卿,這些稱呼他是混著叫的,

  但他與常人不同,就好比此刻,他給言卿的感覺,仿佛是那種無論什麼情況,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強行使他低頭的性格,

  看起來我行我素,以他自己為先,隨興就好,從心就好,換言之任何人都無法勉強。

  江虞羲瞧她一眼,眸中依然含笑,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確實想退婚沒錯,並且早在去之前,就已經想好了。」

  「他日我可為臣,若來日明主當真有那個本事能令我折服,便是忠君輔佐也未嘗不可,但所謂婚約在我看來何其兒戲。」

  「曾祖父或許是想自幼培養你我二人的感情,但我心中所想,卻並非如此,不過你那時還太過年幼。」

  「婚約乃是長輩所定,不經我允許,惹得我反感,可我若趁你尚在襁褓,便私自去與夜王退婚,在不徵求你意願的情況下擅自解決這件事,那麼我所為,又與曾祖父他們有什麼不同?」

  「所以,」

  「我當時曾想,且先等著,等你稍微長大些,等你了解所謂婚約的含義,等你能為你自己做主,我再與你單獨商談這件事。」

  言卿一時啞語,「所以,你就這麼在雙子峰上待了好幾年?」

  但江虞羲搖了搖頭。

  他回想當年初見,是在兩位王女的百日宴上,

  當時在場的,幾乎全是夜王府的幕僚,夜王的親信、心腹,生死追隨的武將,亦有一些文人,看似儒酸卻也忠肝義膽。

  那一年江虞羲也才剛滿七歲而已,但憑著天生聰慧,過目不忘舉一反百,已將曾祖父那一身所學掏了個乾淨,而他那位曾祖父曾封王拜相,從前曾是世人口中權傾朝野的江國相,

  由此可見,年幼時的那個江虞羲,得是聰慧成什麼模樣,才能年僅七歲,便已學完曾祖父那一生所學。

  他雖桀驁,卻也有著足以與那份桀驁所相匹配的學識與底氣,而對於那位與他定下婚約的王長女,他心中雖不喜,但這份不喜僅僅只是針對莫名其妙被人規劃好人生,被人擅自決定好一切,

  卻並非是針對那位王長女本人。

  於是百日宴上先是向夜王見禮,而後踱步至一旁,瞧了瞧那兩個尚在襁褓的小女娃,

  一人以銀錦長緞包裹住小身子,另一個則是左手抓著小木劍,右手抓著從謝羲和身上搶來的玉佩。

  兩人一看便知性情如何,一個冷清淡漠,一個活潑愛動,可冷清些的那個,當時一臉睏倦,

  許是嫌諸多賓客太過吵鬧,微微蹙起一對兒小眉頭,多少有些不耐煩,


  稚嫩的眉毛看起來很清淡,也僅只是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便細聲細氣地打了個小哈欠,

  就那麼安靜乖巧地合上了雙眼。

  想著那些事,江虞羲徐徐抬起手,他看向濃夜之中懸掛的清冷明月,似在隔空描繪,也好似欲九天攬月,將其牢牢握住,就那麼全部占有,

  可他那神色卻又是冷清了許多,冷清裡帶一些悵惘,

  「百年前,上任夜氏女君病逝,從此朝局混亂,」

  「六十年前,曾祖父曾任國相,但一朝落難,人說帝心難測,上任女帝借曾祖父之手剷除異己,而後又鳥盡弓藏,多方周旋後,曾祖父雖保住一命,卻也因此落得一個全族流放。」

  「而我長相大抵是隨了曾祖父,一看便知是那位江國相的後輩子孫,所以當時離開幽州時,對外自稱是謝家遠親,化名為謝流觴。」

  百日宴後,他依照曾祖父的安排,拜師於謝父謝清儒,但在江虞羲看來,謝清儒學識尚可,看似儒雅,是一青衫儒士,為一代大儒,也曾桃李滿天下備受世人絕贊與美譽,

  可那人在他眼中卻是過剛易折,雖有一身高風亮節,但也太過堅韌不屈,

  若一生順遂也就罷了,可但凡不順,但凡遇上什麼重大變故,很可能會因那一身文人傲骨而落得一個慘烈下場。

  拜師之後,謝清儒曾試圖考校他學識,卻發現論起君子六藝,年僅七歲的江虞羲竟還要在他之上,

  江國相苦心栽培,親手教導出來的,能送來這雙子峰,甚至是早早便已定下那正夫之位的,又豈會是池中之物。

  可雖然以謝清儒的學識無法教導江虞羲分毫,但他也發現個問題,

  那時的江虞羲可稱橫行無忌,若不加以引導,或許來日會為禍患,而非福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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