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終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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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花巷子在京都是個消遣地,雖叫巷子,但實際上占地卻不小。

  這處地方挨著一大片活水湖泊,此刻湖水中間停留著不少看起來富貴聲色的花船,無數的燈籠連成一片,只照得這湖邊的夜景一片亮堂,卻是比白日還要耀眼。絲絲香霧瀰漫,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嬌笑聲,只勾得那過路的人心頭火熱,這兒的夜景,帶著不可言說的風味..

  「喲!這不是溫小公子嗎?」

  打一踏進春紅樓,這俊俏的小公子便被裡面的姑娘給瞧見了,俱都是雙眸一亮,連忙迎上前來。

  被叫住的溫明月見此嘻嘻一笑,一把將來人給攬住,「瞧著桃紅姐姐這容光煥發的模樣,想是近來沒有思我這老相好了..唉,真是傷心啊..」

  她嘆了一聲,作出愁眉苦臉的樣子,那浪蕩公子的模樣,直惹得那叫桃紅的姑娘直笑。

  然而這動作過於熟稔,後面跟著的朱軼臉色卻有些發青。

  小桃紅見狀伸手悄悄地在溫明月的腰間擰了一下,見著苦主要叫喊,便道:「你這淘氣的可有些日子沒來了,別又是在外邊見著哪個妹妹走不動道,把我們這兒的姐妹可拋在後邊了吧?」

  「可不是,小公子不來,可想死我們了!」旁的一位姑娘見狀也上來打趣,直直地就朝著溫明月的懷裡撞,那胸前白花花的軟肉一顫一顫的,惹得一眾人好生羨慕。

  那姑娘見此哼哼了兩聲,沒給那些人好臉色,卻讓那些目光愈加肆意。

  溫明月來者不拒,一左一右地攬著兩個美人兒,一邊說一邊討饒,「我不是事兒多嗎?這不,一空下來了就來尋姐姐們了?」

  又說了幾句,那兩位姑娘才輕錘了她一下作罷。

  三人走到那樓梯口的時候,溫明月似乎才想起自個兒不是一個人來的,回頭一看,見朱軼正拿眼瞪她,這才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朝著身旁的姑娘對了對眼色,壞笑一番,隨即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孫媽媽!溫明給您帶生意來了!這可是貴客,還煩請您好生招待!」

  那被叫著名字的孫媽媽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人,見他容貌俊俏,身材挺拔,穿著也無一不精緻,瞧著便是個可以宰的,一雙略帶細紋的眼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

  朱軼見狀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跑,可孫媽媽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手,一個眼色,那門口的龜公便上道地竄了過去,也不關門也不攔,就像是巧合一般站在了他的面前,末了還歉意一笑。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孫媽媽立即帶著幾個姑娘上去將人給逮住了。

  朱軼雖年紀不小,但因為家教嚴苛,幾乎沒出入過什麼風月場所,就算是有正事的時候,那也是有人帶的,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本想推開身邊的人,可姑娘們也不是吃素的,挺著胸就往前湊,他不敢妄動,一張臉是漲得通紅。

  「公子真壞,這可是在外邊呢..」耳旁傳來揶揄的嬌笑聲,正是那個朱軼推嚷之間,不小心碰到肩膀的女子。

  他乾笑了兩聲,不知此刻該如何面對,想對著同伴求救,可側目一瞧,那階梯口哪兒還有自己的"好弟弟",早也不見了蹤影!

  ..

  二樓的雅間內,寥寥的香味不斷從鶴型的爐中飄蕩出來,珠簾四布,曖昧的輕紗懸掛在四周,房外傳來模糊的靡靡之聲,微風輕揚,氛圍大好,只是這坐在裡面的人卻有些過於放鬆。

  「我說溫小公子,今日怎的想起來我們這兒了?」小桃紅癱坐在一把木椅上,隨手從桌子上拾起了一把瓜子,一隻腳蜷縮著擱在椅子上,動作豪放得緊,絲毫沒有適才在外面的風情萬種。

  而與她一同進來的另一位姑娘,雖說稍微收斂了些,但此刻的姿態卻也沒多優雅,她半匍匐在桌上,撐著一隻手,懶洋洋嘟囔了一句,「可算走掉了,那姓吳的可真不是個東西,沒給幾個錢,還盡想著占老娘便宜!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她說著,不爽地翻了個白眼,還有些余怒未盡。

  「誒!莫不是又出了什麼新的東西?」說話的人像是想起了什麼,拖著自己身下的椅子挪了過去。

  溫明月見她一雙素手就朝著自己懷裡探來也不惱,輕輕地握住美人的手腕,挑了挑眉,一臉風流,「我說越兒姐,你這是不是也太猴急了些!」

  越兒聽此縮回了自己的手腕,嗤了一聲,「你這小東西壞得緊,那張小嘴慣會奚落人!」

  小桃紅聞言也笑了,「我們倒想猴急來著,你要是個男人,保管今晚逃不出我們姐妹的手掌心兒!」說著,還嗔怪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公子,打量了好幾眼,嘆了一聲,念道可惜。


  在京都與流花巷子這邊的生意接洽,以往是在蘭師傅的手上,只因蘭師傅得罪了人,便被擼了下去,放到水鎮,後來溫明月回了京都,蘭師傅便讓她繼承了自己當初的人脈,順便收拾了以往的仇人。

  如今溫明月在香閣可不止是個調香師那麼簡單,她亦是香閣的核心成員之一。

  也是因此,她出入流花巷子的時間便多了起來,而在這條街,幾乎所有的媽媽都與她相熟,又因她性格和善,沒什麼架子,大部分姑娘和她的關係都不錯。

  要知道,初時不知她女兒身,可有好些姑娘對著她暗送秋波呢。

  溫明月摸了摸鼻子,無辜地攤手,「這只能怪老天爺不給我這個機會了..」她也頗為苦惱地哀悼,「我要是個男人,憑著我這俊俏的容貌!這條街的姐姐們不都得入了我的懷?唉..可苦了我現如今這只能看,不能吃了..」

  小桃紅與越兒對視了一眼,當即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行了行了,別打趣我們,你今日來可有事?」小桃紅笑夠了,便伸手點了點小公子的額頭,斂下了嬉鬧,眸中卻有暗光閃過。

  她們只知道這溫小公子是香閣的人,但真實身份卻也不清楚,她有時會來包個房間,找些姑娘來彈一曲,是真把這樓子當個聽曲兒看舞的地方。

  有姑娘問溫明月為何不包夜,她也沒掩飾,直接道自己是女人。

  這事兒雖讓人有些驚訝,但也不是沒有,畢竟這京都多的是人女扮男裝,但大多數都是想來長長見識,可這些人,一進樓子就被人認出來是女孩子了。

  這樣的人來了,樓子裡也有自己的規矩,儘量不讓這些姑娘見到不好的東西。

  可像溫明月這樣子幾乎可以將性別以假亂真的,倒還是頭一回見。

  她有時會旁敲側擊地問一些有的沒的,小桃紅消息靈通,便常被點名陪同。而因為每回有事的時候賞錢便多,姑娘們雖知道這其中有些門道,卻也裝作不知,拿錢辦事,透露一些出來。

  溫明月也不是間諜,她問這些事,有的是她尊貴的皇帝師伯想知道,有的是她姐夫讓她打聽,她是為人辦事,畢竟很多時候,這身份行事方便。

  小桃紅覺著她這該又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溫明月卻搖頭,「我哪有什麼事,就是來聽聽曲兒..」說著,頓了頓,眯著眼壞笑,「順便帶我哥來開開葷..」

  「哥?」越兒抱著雙臂嘖嘖兩聲,「我瞧著那是個情哥哥吧!」

  溫明月搖了搖頭,淡笑著沒有說話。

  越兒見此也識趣地沒有再問這事。

  片刻後,小桃紅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得了,這休息也夠了,再留下去,一會兒媽媽得上來催了,對了,溫小公子今夜想與哪個妹妹一度春宵啊?」

  她拋了個媚眼,話里說得曖昧,可這一度春宵,三人心知肚明,也不過是跳個舞罷了。

  其實對小桃紅她們來說,給溫明月跳舞就當是放了一晚上假了,不會被為難,也不用去陪客,還能拿到些銀錢,交流一下八卦,自是樂意至極。

  「恩..」溫明月眯著眼,摸著下巴想了片刻,「最近可來了些新的妹妹?」

  小桃紅沉吟了片刻道:「一會兒有幾個新來的琴師和妹妹在下邊叫價,你要看上誰了,便讓她上來陪你如何?」

  「誒?那行!」溫明月點了點頭,眼中多了幾分興趣。

  小桃紅笑了笑,兩人達成共識之後便扭著腰肢推門出去了,不過越兒卻留了下來,這一來是給房中之人聊天解悶,二來,她適才推開那吳姓人,怕此刻出去被人給刁難。

  溫明月知她心中想的是什麼,反正她自己也不怕得罪誰,便也作個順水人情,幫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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