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屹哥視角-她區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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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來這雙眼睛哪裡熟悉了。

  一年前暑假小公園裡碰見那個膽子小的跟兔子似的白裙子小姑娘。

  池霧又乖又純的那掛長相,那時候顯小,沒想到是跟他同一級的,時隔一年多,她有了些變化,有了點清冷溫淡的氣息,就是膽子還是不大。

  沈盛屹若有若無地觀察了她一段時間,下了定論。

  挺安靜的,對誰都溫溫和和。

  也可以理解為,對誰都一視同仁的疏離。

  不對,對女生是疏離里又添那麼兩三分溫柔,比如她那個女同桌。

  池霧的座位離他很遠,這是沈盛屹很煩的一件事——

  不方便他觀察她。

  他慢慢的從觀察她,變得有些煩躁。

  隔著一個過道坐在她斜後面的男學習委員很討厭,上課下課的問她問題,一點兒打擾別人學習的自覺性都沒有。

  池霧也很沒脾氣,明明自己忙著,次次能抽出時間先跟他討論作業題。

  煩不煩。

  沈盛屹每次觀察她都被迫一起看學習委員,越看越煩。

  她周圍那幾個男男女女都喜歡問她講題,課上的小組討論聚在一起,課下十五分鐘依然說說笑笑。

  她有時忙自己的事,有時唇角帶著溫溫笑意同他們說話聊天。

  那個雨夜,那把雨傘,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的目光不會在他的身上停留,有時候碰到只會輕輕一掃而過,淡然的像是在同一個班級里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只有收數學作業的時候,她是課代表,會來敲敲他桌子,溫和客氣,「沈同學,交一下數學作業。」

  沈盛屹看她一眼。

  她從來不催促,就靜靜地耐心站在一旁等他翻找。

  偶爾有同學路過同她說笑,「呦,課代表又在收作業啊。」

  班裡的同學都很喜歡池霧,生的漂亮,性格好,學習好,不會拒絕向她請教問題的人。

  她一彎眉眼,「是啊,你的交了嗎?」

  「交了唄。」

  「哎,我的好像忘了,池霧等會兒,我拿給你。」

  「不急,你慢慢找。」

  這個時候如果沈盛屹還沒給她,她會溫溫柔柔詢問上一句,「沈同學,找到了嗎?」

  但她對他與對剛才那兩個人不一樣。

  她跟他們說笑很自然,跟他說話客客氣氣帶著拘謹。

  她區別對待。

  沈盛屹不喜歡。

  沒多久,班主任老陳總算開了次眼,他們坐到了斜前後桌。

  煩人的男學習委員在斜對角的盡頭。

  沈盛屹變成了那個斜後桌,堵了大半個月的壞心情莫名其妙地放晴,他於是慷慨的把課上睡覺的一半時間都拿出來觀察池霧了。

  閒得無聊就撐著下頜側頭盯她。

  她喜歡用髮帶綁住頭髮,有時候會扎高,後頸白皙而直,上課學習時坐的很板正,有時候會枕著一隻手臂發呆。

  沈盛屹喜歡她的髮帶,她思考的時候一晃一晃的。

  她有很多條髮帶,每一條都很好看。

  他不喜歡她總是很溫柔的和別人說話。

  沈盛屹因為睡懶覺懶得吃早飯,有時候會低血糖,懨懨地趴在桌子上,心情很不好。

  她會給同桌和前後桌分糖,他們三個關係不錯,經常說話,沈盛屹不參與他們,有一次她給他們糖,沈盛屹突然睜開眼睛看她。

  池霧跟他對視,怔了一下,似猶豫了幾秒,手心裡兩顆大白兔遞過來,「你要吃嗎?」

  他看著她不動。

  池霧靜了會兒,向前探了探,放在他桌子上,「心情不好吃一點甜的,會變得好一點。」

  她又招他。

  池霧課間離開教室,他盯著她背影,等她消失,盯了會兒那兩顆大白兔,手指捏著一顆打量了幾眼,慢吞吞剝開包裝紙遞進了嘴裡。

  奶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靠著牆靜靜趴了片刻,把另一顆糖攥進手裡,占為己有了。


  池霧抱著數學作業回來,眸光輕輕在他桌子上掃過。

  他已經埋著臉睡覺,枕著手臂,冷白攀爬著青色血管的手腕鬆弛半垂在桌子邊往下,池霧坐下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髮絲也掃過去。

  池霧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身體。

  沈盛屹睜開沒什麼情緒的黑眸,手指上勾著一縷頭髮,很快從他指尖滑走了,他盯著這隻手看了半天。

  語文老師特別喜歡在課上讓他們小組討論問題。

  池霧聲音很好聽,有點清冷,溫柔的表達自己的見解,沈盛屹靠著牆聽他們講,極少發言。

  很多時候他會在池霧說完後提出一點不同的看法。

  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只有池霧,每當這時候都會認真的向他投來一抹目光,澄澈的、潮潤柔軟的,亮亮的。

  但他知道,她對所有人都這樣。

  沈盛屹討厭她對所有人都這樣。

  打籃球回來,他的桌子上偶爾會出現幾顆大白兔奶糖。

  他慢慢覺得他身上都是奶香味兒了,很煩,雖然這個糖的味道還不錯,可以緩解他的低血糖。

  班裡的男生跟他玩的都不錯,有一次體育課一起打籃球回來,課間坐一起聊點遊戲有的沒的,突然有男生提議玩兩把真心話大冒險。

  他被拉著一起,輸了遊戲,在朋友圈發官宣話。

  那天傍晚他沒去吃飯,打完球回教室,只有她一個人。

  女生坐在靠窗第一排的那桌,趴在桌子上肩膀輕輕顫動著,好像在哭,極為克制的哽咽聲飄進他耳朵,沈盛屹靜靜地倚在教室後門。

  他討厭她哭。

  第一次,除了不爽,不喜歡,他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誰欺負她了?

  沈盛屹後知後覺發現,他因為池霧這個人多了許多討厭的人和事兒。

  而她用一把傘把他弄得亂七八糟,這個罪魁禍首反而好像毫不知情,要不是這個學校就一個像這樣兒的池霧,他甚至覺得那個給他送傘的女生不是她。

  她是隨手給的嗎?

  善良到提醒一個陌生人別淋雨,自己淋雨跑回去?

  真是這樣,就傻逼,沈盛屹嗤笑。

  想到這種可能,他就生氣。

  想到她對除他以外的人也這麼溫柔,他就想整個世界都毀滅。

  憑什麼。

  沈盛屹氣的失眠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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