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閹黨落馬,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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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見喜一偏頭,看著癱在地上,早已魂飛天外的俞子材,苦笑道:「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知道就好。」

  「不不不。」商見喜搖頭道,「我是說,你沒有算到我最後的底牌——呃!」

  話未說完,趙璇像旋風一樣從他眼前掠過,數根「繞指柔」將他的四肢綁縛,連下巴上都纏了一道。

  「你敢動一動,或者張嘴說話,我立馬讓你身首異處。」

  趙璇冷冷說道。身為金牌捕快,她當然知道這些有權有勢的高官會給自己準備後手。聽商見喜的說法,他似乎還有除了「暴雨梨花針」以外的法寶。

  可是商見喜嘴角一擰,不顧「繞指柔」在身,抬起胳膊指向一旁的牆壁。

  這個動作出乎趙璇意料,「繞指柔」瞬間就斬斷了他的手臂,可那支斷臂朝向之處,一扇小窗左右分開,露出一個隱藏的神龕。

  一個空空如也的神龕。

  商見喜瞪大雙眼,隨即,「咕嚕咕嚕」的笑聲從他喉頭髮出,眼睛裡也湧出淚水。

  ……

  周實勉強睜開雙眼,立馬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眯起眼睛,只看見無數禮冠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吉時已到——」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接著一片山呼海嘯:

  「天佑大梁,國祚萬年!」

  「天佑大梁,國祚萬年!」

  這是……

  當周實終於適應了刺眼的陽光,才發現自己身著僧衣,正坐在一個由僧人組成的方陣中,膝前擺著一隻木魚,手上捏著一根木槌。

  「我不是在魯正九的夢中拜見白家仙嗎?對了,那白家仙與送屍郎勾結,我遁入不渡的阿鼻地獄中,正要逃離夢境……我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迷迷糊糊地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塞進一具陌生的身體……

  「這是送屍郎的手段!一見有喜!

  「祂就在附近!」

  這時,他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警告:「施悲,大典之中,不得張望四顧!趕緊誦經!」

  周實一驚,伸手看去,只見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小孩模樣,穿著和周圍僧人一模一樣的袈裟僧袍,身前擺著一隻木魚。

  「我變成了一個小和尚?我這是和誰調換了?嘶——」他大感頭痛,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我還記得自己是誰,說明送屍郎有意控制了一見有喜的效力,到底為何……」

  他佯裝低頭念經,濫竽充數地混在僧人之中,小心地觀察四周。

  「祭典,而且規模不小,光官員打扮的就有烏泱泱一大群,僧人對面還有一隊道士,而那邊是……太監?這是皇家的祭祀嗎?」

  「浩浩乎!沅水之濤——昭昭乎!聖人之德——」

  「五音同諧,萬民齊誦,天命如此,大梁萬年!」

  唱誦聲達到頂峰時,周實望見了祭壇下方,從文武百官讓出的一條大道中緩慢行來的天子華蓋。

  身著龍袍的皇帝一步一步踏上祭壇,從僧人隊伍前走過,一直走上祭壇頂端。

  「拜——」

  一聲尖細高唱,祭壇下方的人群烏壓壓地俯首仆地。

  雖然道士和僧人不用跪拜,而周實卻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僧人在蒲團上挪了幾下。

  對面,為首的瘦高道士雙手緊緊交握,神情緊張。

  「他們在防備些什麼……」周實憑經驗做出判斷,而且發現了別的異常,「出席國祭的道士得是天師級別的吧,可為首的傢伙怎麼這麼年輕,一點仙風道骨也無?」

  他對這個世界的道士的印象主要來源於張煥明,雖說那傢伙比較隨性,但舉手投足也有一股超脫瀟灑之感。

  這時,皇帝已經走到祭壇頂端,拱手而拜,高聲誦念著稱讚自己治政有方的禱詞。

  周實有所明悟,這是祭祖大典,眼前的皇帝是大梁武皇帝,和琥國公一個年代的人物。

  冗長的禱詞接近尾聲,那為首的道士忽然眉頭一皺,掐指算了一卦後猛地抬頭,一臉煞白。

  「來了!」

  道士隊伍猛地分開,擺出奇門陣。

  一道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遮蔽了太陽,四方同時起風,將祭壇裹在了旋風之中。


  「保護聖上!」周實聽見祭壇下傳來文武百官的驚呼聲。

  「莫慌!」僧人隊伍和道士奇門陣中同時傳出一聲厲喝。

  「結陣!」

  「誦經!」

  道士抽出符籙七星劍,僧人念起菩薩本願經,硬生生從狂風中劈出一條路來,直達天際。

  皇帝抬頭,冷笑道:「果然來了。」

  「安如道!」為首的道士目眥盡裂,「今日就要你為掌門償命!」

  「張施主莫犯嗔戒,先護住皇上!」手持九環錫杖的老和尚提醒道。

  「不用你說!」

  一層佛光將祭壇頂端包裹,道道符籙顯現在上,嚴陣以待。

  周實感覺到了視線,來自天上的視線。

  「這感覺……三陽歸煞!」

  下一刻,佛光屏障碎成朵朵蓮花,符籙遁去無蹤。

  「噗!」

  「呃啊……」

  大陣被破,僧人道士紛紛倒地吐血,亂成一團。

  生死一線之際,立於高處的大梁武帝合手一拜。

  「安真人,朕誠心請教升天之法。」

  下一刻,周實又感到一陣恍惚,仿佛和此時此地隔絕開來。

  坐在蒲團上的小和尚沖他笑了笑,道:「周掌柜,又見面了。」

  周實低頭一看,自己又換回了掌柜長衫,身體也恢復了原樣。

  「送屍郎。」他心中有所明悟,喃喃說道。

  「不錯,這是十三歲的我。」小和尚整理一下身上大出一號的袈裟,雙手合十,望向那在祭壇頂端舉手高呼的皇帝。

  「這位武皇帝在我師父坐鎮京城,與天下高手交戰那年即位。

  「那場大戰之中,天下各大門派的高手前仆後繼,幾乎全部命喪京城。」送屍郎指了指遠處拄著七星劍,口含鮮血,一臉因察覺到被背叛而悲憤的道士之首,「雖然武當掌門張問玄與師父打了個平手,但也身負重傷,不久就仙逝了。那邊那位是張問玄的大弟子張應性。」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周實打斷了他。

  送屍郎笑了。「我追憶往昔,你不愛聽可以不聽。

  「張問玄拖著垂死之軀離開京城,帶回安如道殞命的消息。而只有大磬寺方丈和他的愛徒張應性從他嘴裡得知真相——安如道沒死,而是找到了大桓地宮的入口,遁入其中。

  「為了徹底剷除安如道,佛道兩門史無前例地聯手,密告武皇帝,以支持武皇帝討伐胡虜為代價,請求舉行祭天大典,開啟大桓地宮的天不養門,逼出安如道並殺之,永絕後患。」

  講到這裡,送屍郎冷笑一聲,先前的慈悲面相蕩然無存。

  「可惜啊,天威莫測,武皇帝有著自己的打算。他要在祭天大典上,從安如道手裡取得大桓地宮的鑰匙,並借刀殺人,反過來除掉佛道兩門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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