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夢中劫難,神龕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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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桓朝末代皇帝為了升仙而造的陵墓?安如道竊取鳳凰花紋衣裳的地方?

  「上仙,您知道還有哪些神仙被送屍郎換入了凡間嗎?」

  「據本座所知,匠聖、灶君,都已遭此劫難。」

  「匠聖?」周實聽著這個名詞,恍然想起當初在庸德巷看見過的神秘巨手,

  「下界飛升的屍解仙,掌機巧造物。」白家仙解釋道。

  連灶君也……齊家村人也是倒霉,請的兩路神仙都已被打入凡間……周實唏噓一陣,想到當下的困境,又問道:

  「上仙,您對瘟神了解多少?」

  「瘟神在我們五路仙家飛升之前就已盤踞仙界,是最為古老的神仙之一。只是我在仙界也沒有見過祂幾次,了解不多。」

  這樣嗎……周實有些遺憾。

  「待我們出去後,立刻想辦法搭救上仙,多謝您為晚輩答疑解惑。」

  「莫謝,莫謝。只要你們能把本座救出,別說是幾個問題,就是得道升仙的法門,本座也不是不能告知你們一二。當然,能領悟多少還要看你們的造化。」

  周實對這個倒是不大感興趣,轉而問道:「只要打開大桓地宮,您就能得救嗎?可還有別的辦法?畢竟那大桓地宮在凡間也只存在於傳說之中,晚輩不好下手啊。」

  「要助本座脫困,方法有二。」

  白家仙的聲音帶上了些許渴求意味:

  「其一,打開大桓地宮,本座就能施展些許手段,就算不能直接回到仙界,也可以重新尋覓升仙機緣。

  「其二,用安如道的傳人與送屍郎交換,由他助本座回歸仙界。」

  安如道的傳人……周實脊背一陣發涼。

  那不就是他自己嗎?

  冷靜,白家仙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祂的本尊也被困在大桓地宮之中,沒有能力對我做什麼……但祂對夢境施加的影響,也使得我無法立刻脫離夢境……

  他故作鎮定地答道:「晚輩明白,一定盡全力助上仙脫困。」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

  這時,周實看到空中遍布的紅色「灌木」忽然活動起來。

  不好!

  他念頭急轉,全力想像上升的感覺,卻無濟於事。

  「那本座可得好好感謝你這安如道的傳人。」

  這個老滑頭早就知道我的來歷……周實暗罵一聲,一掌打在自己的腹部,想以此讓現實中的自己產生異常,讓金三嫂直接喚醒他們。

  但抬手時,他看見自己的手臂已經融化,只余半截白骨。

  「小東西,別費勁了。進了本座的肚子,還能讓你逃出去嗎?」

  這裡是……周實大驚,抬頭望去,只見那些紅色「灌木」遮蔽了「天空」,編織成一張縱橫交錯的網絡。

  那是白家仙胃壁上的血管!

  從一開始,魯正九的夢境就在白家仙的肚子裡!

  在這裡被消化成血水會在現實中產生什麼影響,周實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

  「且慢!」情急之下,他大聲喊道,「是送屍郎把你打下凡間,你還信任他會遵守約定?一旦得到我,他就能飛升仙界,到時他會放過你嗎?」

  當然,後面半段是他編的,意在讓白家仙重新衡量手上的底牌。

  但是,白家仙不吃這一套:

  「哼,螻蟻之言。送屍郎志不在飛升,這世上還有別的法門能把本座送回仙界嗎?那個姓魯的小輩我可以放過,但你,就老實等著送屍郎來吧!」

  周實念頭急轉,但在白家仙把控的夢境中,他一身的本事全都不好使,陰兵也無法進入……陰兵?

  他在心裡長嘆一聲,將那唯一一個可以侵入夢境的陰兵喚醒。

  「掌柜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不渡的身影浮現出來,衝著正在融化的周實微微一笑。

  別說風涼話……周實想訓斥它,但自己的舌頭已化成血水,從融化的臉部淌了下去。

  其實不用開口,只一個想法,陰兵不渡就行動起來,阿鼻地獄瞬間就籠罩了周實和魯正九。

  「咳、咳!」


  周實融化的身體又恢復了原狀,但不渡卻抬起頭,道:

  「不妙啊。」

  在阿鼻地獄那原本灰暗無際的天空中,紅色「灌木」正在瘋狂生長,仿佛馬上就要將天空撕裂開來!

  眼下的不渡作為怨靈,本就擁有侵入夢境的能力。再加上從瘟神那裡得到的異變,更是可以像黃粱枕的持有者那樣自如地改造夢境。

  但此時,它的殺招阿鼻地獄也擋不住白家仙的入侵!

  「喚出不渡本就是一招險棋,難道連這都無法……」

  周實看魯正九也恢復了形體,轉臉問不渡:「還能堅持多久?馬上金三嫂就可以喚醒我們了。」

  「嗯,撐到那時應該是沒問題。」

  周實看著逐漸被侵蝕的天空,不免心急如焚,只求金三嫂能早些察覺到異常。

  「周掌柜……」

  魯正九慢慢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這是我的手段,再過一會兒金三嫂喚醒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周實無心多言,簡單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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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正九點了點頭,說:「很準時。」

  「但願吧。」

  不渡笑道:「我一向如此。」

  「啊?」周實這才意識到,魯正九那句話是對著不渡說的。

  「不用等了,動手。」魯正九沉聲道。

  「好。」

  「等等,你們……」

  周實正要說話,忽聽得耳邊傳來一陣悠遠的鐘聲——

  ……

  趙璇擦了擦臉上的血,衝著躺在角落裡的光頭老人笑道:「商公公,這可有點不體面吧。」

  「呵呵,一個閹人,談什麼體面?」

  司禮監掌印太監商見喜的手緩緩垂下,將一個空空如也的黑匣子甩到旁邊。

  這是他花費重金,從工門高人那裡求得的「暴雨梨花針」,按說只需按動機關,三千枚髮絲般粗細的飛針就會一同射出,洞穿精鋼打造的盔甲如同刺破草紙一般。

  「『風不住』趙璇,果然身法蓋世,連『暴雨梨花針』都殺不了你。」

  趙璇按著腹部的傷口,笑道:「若你看準時機發射,我怕是早已被撕成碎片了。

  「但你在擊發的一瞬間手抖了一下,令我有時間躲閃。說到底,沒有親手殺過人的你,無法駕馭這樣的神兵。」

  「是嗎……真是諷刺。」

  商見喜頹唐地笑著:「我現在賄賂你,好像太晚了一些。」

  「再早也沒用。」趙璇揉了揉被凝固的鮮血黏在一起的頭髮,說,「你豢養的死士已經全軍覆沒,從江南請來的四大高手有兩人斃命於我的同伴手上,兩人自顧自逃命去了。大勢已去,束手就擒,皇上會給你一個體面的死。」

  「體面?我這個樣子,如何能夠體面?」

  「凌遲之後,許你入棺——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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