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地宮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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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我為什麼一點一點地告訴你關於送屍郎的信息,也是怕送屍郎用一見有喜調換你的記憶,從你嘴裡了解我手上的情報。我不知道哪些是送屍郎已經知曉的,哪些是他還不知道的,所以只能通過蛛絲馬跡推理他知道哪些信息,才能把它們告訴你,你理解一下吧。」

  對付送屍郎這樣的敵人,還真是要處處防備啊……周實表示理解,又提出問題:

  「那三陽歸煞……」

  「這個絕對不行,我說過了,這東西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你已經在凡間使用過兩次,雖然不夠完全,但造成的影響已足夠惡劣。」

  「好吧……關於大桓地宮,當時送屍郎在江都將我和記憶中的安如道對調,讓『我』說出了什麼『地不生門』,請問那是什麼地方?」

  「安如道果然知道大桓地宮的入口所在……」呂言若有所思地說道,慷慨地回答了周實的問題,「大桓地宮是前朝大桓靈帝為自己打造的墳墓,據說徵用了民夫過十萬,耗費三十多年,在大桓朝覆滅前夕才完工。

  「至於建造它的目的,可謂眾說紛紜,我也不清楚到底那種說法是真。但如果送屍郎對一種東西感興趣,那只有兩種可能:它與安如道有關,它裡面藏著升仙之法。」

  也許兩者皆是。周實知道,安如道是真正的長生不老之人,他很可能掌握著送屍郎苦苦追求的升仙之法。

  「言盡於此吧,我這邊遇到點麻煩,沒法陪你聊太久。我給你一句忠告,收好安如道的遺物,它們將會是摸清送屍郎目的的重要線索。」

  「可是送屍郎在江都就有機會拿走它們,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周實一直以為這意味著送屍郎對鐵算盤,或者說,安如道的串珠不感興趣,還暗中鬆了口氣。

  「他以為這不過是安如道在銷聲匿跡前留下的一點痕跡,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用紙筆寫下畢生經歷而已,不值得一提。那些遺物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他不知道,而我很清楚的一件事是,送屍郎這個徒弟在安如道眼裡有著極高的地位。如果安如道要在凡間留下些許遺物,那其中一定有關於送屍郎的重要線索。找出它們,周實,找出能提示我們安如道和送屍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線索。」

  「晚輩明白。您還有需要我做的嗎?」

  「問得好。我會分出『影子』去二姥山查看一番,但我也沒法更多地影響外界了。

  「你接下來要想辦法調查的,是另一位可能被送屍郎調換的神仙,說來你和它也算有些因緣。」

  「您指的是……瘟神?」周實實在想不到自己還和什麼神仙有過來往。

  「不錯,它是五路瘟神之一,在凡間被稱作『宣難公』。」

  齊家村人嘗試請過的宣難公!

  五路瘟神之一,可能就身在凡間……難怪當時鄭麼對它諱莫如深,拒絕透露關於它的信息……饒是如此,周實也已經知道該去哪裡打聽。

  九龍堂會,據莫老所言,他們正在謀劃對付在凡間影響越來越大的瘟神。

  「看你的樣子,似乎已經有思路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呃,恕我僭越,您是被困在琥國公大墓中了嗎?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困?呵呵,待在稻草籠子裡螞蚱,可以被稱為『困』,而被燭火吸引的飛蛾,可以用『困』來形容嗎?做好我交代的事,再會了。」

  黑暗急速後退,光明重新進入視線。周實猛地仰頭,差點將火摺子丟掉。

  「真是不近人情啊……」他搖頭嘆道,收好火摺子,悄然離開這間空房。

  腦海中,大樹的聲音響起:

  「掌柜的,我找到他了。」

  ……

  「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和莫雲年輕的時候一樣……」

  深邃如墨的黑暗中亮起一盞燭火,仔細看時,那竟然是在一個人體空洞的胸口中點燃的!

  「飛蛾撲火嗎?但直到現在,我也堅信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燭光像蛇一樣在黑暗中遊走,讓周圍的一小方天地亮了起來——

  仿佛直插天際的青銅巨門此刻分開了一條縫,這相對於巨門之大而言的一條縫中,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男人被吊在門上,四肢分別被固定在兩扇門上,只要這青銅巨門再分開一些,他就會被拉成血淋淋的兩塊。

  一股虎嘯龍吟之聲響起,仿佛門後有一個巨人正在嘗試拉開大門,讓如同山巒一樣巍峨的青銅發出這樣的聲音。


  「但是請你抓緊時間。」

  ……

  「可以啊,只比我晚到一天。」

  「哼哼,我剛拜師的時候,師父就讓我帶著這把埋屍鏟在日落時上山,走遍整片山林挖掘出九九八十一個墓穴,如果日出時回不來就沒有飯吃,當作我每天的工課。埋屍人的腳力可不是蓋的。」

  根據大樹的指引,周實在南城牆腳下與于衡碰頭。

  「有你的,趕緊去大理寺吧。」

  「嘿,你以為大理寺是你家後廚,餓了就進去找吃的啊?就咱倆這身行頭,靠近大理寺辦公處都值得一頓亂棍。再說咱們的目標只有大理寺丞萬盛維,沒必要冒險去闖朝廷的辦事機構。」

  「行吧,計劃呢?」

  于衡笑著指了指面前這條路,道:「知道為什麼來這兒不?這是萬盛維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

  「你是要……」周實明白了,和他一起在路口潛伏下來。

  「說來你怎麼能打聽到大理寺丞的上班路線?」

  「鎮陰司巡使每半年都要進京匯報一次,這些大人們每天上班乘的轎子可是相當扎眼,遠比從前朝皇陵盜出的古董、夜半號哭的枯井之類的東西好打聽。」

  「說到鎮陰司,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叫鄭麼的茅山道士。」

  于衡臉上露出相當複雜的表情,好像喝了一口陳醋一樣擰巴起來。

  「他啊,你沒和他起衝突吧?」

  「沒有,他還和我一起處理了一點邪祟,就是我上回和你說的二姑子。」

  「那就好。鄭麼是個『野茅山』,不是道門正統弟子,只是學了些茅山道術而已。這樣的人在民間的名聲可不太好。」

  周實回想起鄭麼的手段之狠辣,還有那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樣子,十分同意民間的評論。

  「鎮陰司的人不問來路,不論品行,只要實力夠強就要,反正背靠朝廷,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這傢伙似乎在加入鎮陰司時手上就有不少血債,你和他打交道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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