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雪（二）
出院手續辦理的很快，奶奶的精神也變得很好，莫軒想去扶她，小老太太甚至還有些不願意。
也多虧了療養院的護工們，還有幾個熱心的家屬幫忙，甚至奶奶的上車前，院長什麼的都出來送。
畢竟，這療養院背地裡已經被洛氏收購了。院長看到奶奶離開，其實心裡有些如釋重負。萬幸這麼久以來，奶奶沒什麼大問題，這要是出點什麼事……
奶奶和張阿姨坐在後排，兩個奶糰子摟著太奶奶的手，哄得小老太太眉開眼笑。
「我和沐琪說過了，她去奶奶那裡和我們匯合。」洛詩雅放下手機。「奶奶那裡不能沒有人，今晚就先住在那邊吧？」
洛詩雅詢問過，想讓奶奶去她們那裡住，但奶奶拒絕了，她只想回自己那個小家，覺得那樣會很安心。
「算了，奶奶那裡不是很大，你和沐琪要是也去了可能不太方便。」莫軒有些為難地說道。「晚上我住在那裡照顧奶奶就可以了，你和沐琪晚些時候帶孩子先回去吧？」
奶奶那裡是有些老舊的宿舍樓，兩室一廳，空間不是很大。四個大人兩個孩子都擠在一起住，實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沒事，你不用擔心。」洛詩雅輕笑著說。「而且你也知道，孩子離不開你。」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莫軒只有答應了下來。回到宿舍樓後，好在莫軒和張奶奶有時會過來定時打掃通風，家裡還算一塵不染乾淨整潔。
張爺爺在莫軒17歲時去世了，張阿姨就把張奶奶接走，只不過張奶奶有時會回來收拾收拾自己的老房子。自從奶奶住院，張奶奶要了一把備用鑰匙，偶爾來幫一下忙。
張阿姨沒有上來，中途就先下車回去了，還叮囑莫軒明天一定要帶奶奶去家裡吃飯。如果不是下雪，只怕張奶奶就直接過來了。
將奶奶攙扶回她的房間，小老太太折騰了這麼久有些困。莫軒就給她拿出棉被，鋪好床讓她先休息。兩個奶糰子也有些犯困，鬧著也想睡。
奶奶也想摟著孩子一起，莫軒就又拿了一個被子出來，讓兩個孩子和奶奶睡在一張床上。
等他安頓好她們關門出來，就看到洛詩雅站在他的臥室里。
「你這房間陳設還真是簡單啊。」
洛詩雅微笑著坐在了莫軒的床上，整個房間除了衣櫃，只有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書櫃。除了學習參考資料，還有一些名著，和一整套的《新世紀福音戰士》和十幾本《海賊王》。
「晚上你和沐琪就住這裡吧？」莫軒指了指自己那張雙人床。「委屈你們了就是……」
洛詩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拉著莫軒的手說:「這會雪不算太大，不如一起出去轉轉吧？」
說來也是有些好笑，莫軒和洛詩雅明明做盡親密之事，可似乎從沒有單獨安靜地在一起散步過。
天空中飄著雪花，洛詩雅拉著莫軒的手，和他慢慢向前走。這附近都是退休的老人居多，這個時間又下著雪，幾乎沒有什麼人。
明明是白晝，卻很安靜，腳踩在雪上發出好聽的聲音。
「好像第一次我和你能兩個人這麼安靜的在一起呢……」洛詩雅停了下來，伸手輕輕拂去莫軒頭上的雪。「好像在約會一樣。」
「這，就是約會吧？」莫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情侶不都是這樣一起散步嗎？」
「是哦，我都忘了，我們小軒是有經驗的。」洛詩雅頗有深意地說著，經驗兩個字故意說得很重。「是不是情到深處，還會熱吻一番，再去酒店過夜啊？」
「我，我可沒有過啊！」莫軒連忙擺手。「我，我和你們是第一次……」
我當然知道，其實你初吻都是和我的……洛詩雅心裡偷笑，還好她聰明，當初趁著莫軒好忽悠的時候騙走了他的初吻。
那是莫軒失憶之前，好像，就是在這附近……
突然想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洛詩雅自己都說不出來。
是第一次見到他坐在大樹上，啃個甜瓜都一臉幸福的傻相時嗎？
還是第一次趁著他不注意偷吻他的時候？
又或者是他明明都受傷了，卻還咬著追殺她和洛沐琪的人的腿。像一隻受傷的貓，明明自己傷痕累累，卻還是亮出獠牙和利爪護著她們的時候？
有一點她可以確信，莫軒已經融入他的骨血，靈魂，不可能被剝離出去……
家裡，原本睡著的奶奶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給兩個奶糰子掖了掖被子，奶奶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機走到了客廳。
撥出了置頂的號碼，良久那邊傳來莫老爺子冷嘲熱諷的聲音:「喲，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離婚吧。」
奶奶平淡地說出了三個字，電話那一邊沒有了聲音，卻可以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我日子也沒多久了，實在是不想頂著你妻子的名頭入土。」奶奶慢慢坐在了沙發上。「死了也不想和你葬在一起，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可以！」莫老爺子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的。「我告訴你，離婚了，財產……」
「老頭子，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覺得錢能威脅我呢？」奶奶笑了笑。「我不要你的，只要你和我離婚就可以。」
「就為了那點事，你到底還要鬧多久！」
憤怒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可奶奶的眼神卻十分平靜。
「你知道嗎？我真正在意的不是你有沒有晚節不保，鬧出那麼大的笑話。」
「你說，眼睜睜看著一朵玫瑰從盛開到枯萎腐爛，是什麼心情？我就是這麼看著你的心一步步變成這樣的。」
「我勸過你，無數次我想要將你變回那朵盛開的玫瑰，可你偏偏選擇繼續爛下去。還有，你到底還要記恨你弟弟多久？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就為了一個出生日期，你就對自己親孫子橫眉冷對？你是憤怒，還是心虛？」
奶奶嘆了口氣，隨後幽幽說道:「你和你弟弟就和錦鵬小軒一樣……」
「夠了，離婚，趕緊離！」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老年機放在了茶几上。
「人太執著，心盲無明啊……」
奶奶慢慢起身，腳步沉重緩慢地向臥室走了回去……
（睡著了，不好意思……趕緊起來補上了……）
也多虧了療養院的護工們，還有幾個熱心的家屬幫忙，甚至奶奶的上車前，院長什麼的都出來送。
畢竟，這療養院背地裡已經被洛氏收購了。院長看到奶奶離開，其實心裡有些如釋重負。萬幸這麼久以來，奶奶沒什麼大問題，這要是出點什麼事……
奶奶和張阿姨坐在後排，兩個奶糰子摟著太奶奶的手，哄得小老太太眉開眼笑。
「我和沐琪說過了，她去奶奶那裡和我們匯合。」洛詩雅放下手機。「奶奶那裡不能沒有人，今晚就先住在那邊吧？」
洛詩雅詢問過，想讓奶奶去她們那裡住，但奶奶拒絕了，她只想回自己那個小家，覺得那樣會很安心。
「算了，奶奶那裡不是很大，你和沐琪要是也去了可能不太方便。」莫軒有些為難地說道。「晚上我住在那裡照顧奶奶就可以了，你和沐琪晚些時候帶孩子先回去吧？」
奶奶那裡是有些老舊的宿舍樓，兩室一廳，空間不是很大。四個大人兩個孩子都擠在一起住，實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沒事，你不用擔心。」洛詩雅輕笑著說。「而且你也知道，孩子離不開你。」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莫軒只有答應了下來。回到宿舍樓後，好在莫軒和張奶奶有時會過來定時打掃通風，家裡還算一塵不染乾淨整潔。
張爺爺在莫軒17歲時去世了，張阿姨就把張奶奶接走，只不過張奶奶有時會回來收拾收拾自己的老房子。自從奶奶住院，張奶奶要了一把備用鑰匙，偶爾來幫一下忙。
張阿姨沒有上來，中途就先下車回去了，還叮囑莫軒明天一定要帶奶奶去家裡吃飯。如果不是下雪，只怕張奶奶就直接過來了。
將奶奶攙扶回她的房間，小老太太折騰了這麼久有些困。莫軒就給她拿出棉被，鋪好床讓她先休息。兩個奶糰子也有些犯困，鬧著也想睡。
奶奶也想摟著孩子一起，莫軒就又拿了一個被子出來，讓兩個孩子和奶奶睡在一張床上。
等他安頓好她們關門出來，就看到洛詩雅站在他的臥室里。
「你這房間陳設還真是簡單啊。」
洛詩雅微笑著坐在了莫軒的床上，整個房間除了衣櫃，只有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書櫃。除了學習參考資料，還有一些名著，和一整套的《新世紀福音戰士》和十幾本《海賊王》。
「晚上你和沐琪就住這裡吧？」莫軒指了指自己那張雙人床。「委屈你們了就是……」
洛詩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拉著莫軒的手說:「這會雪不算太大，不如一起出去轉轉吧？」
說來也是有些好笑，莫軒和洛詩雅明明做盡親密之事，可似乎從沒有單獨安靜地在一起散步過。
天空中飄著雪花，洛詩雅拉著莫軒的手，和他慢慢向前走。這附近都是退休的老人居多，這個時間又下著雪，幾乎沒有什麼人。
明明是白晝，卻很安靜，腳踩在雪上發出好聽的聲音。
「好像第一次我和你能兩個人這麼安靜的在一起呢……」洛詩雅停了下來，伸手輕輕拂去莫軒頭上的雪。「好像在約會一樣。」
「這，就是約會吧？」莫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情侶不都是這樣一起散步嗎？」
「是哦，我都忘了，我們小軒是有經驗的。」洛詩雅頗有深意地說著，經驗兩個字故意說得很重。「是不是情到深處，還會熱吻一番，再去酒店過夜啊？」
「我，我可沒有過啊！」莫軒連忙擺手。「我，我和你們是第一次……」
我當然知道，其實你初吻都是和我的……洛詩雅心裡偷笑，還好她聰明，當初趁著莫軒好忽悠的時候騙走了他的初吻。
那是莫軒失憶之前，好像，就是在這附近……
突然想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洛詩雅自己都說不出來。
是第一次見到他坐在大樹上，啃個甜瓜都一臉幸福的傻相時嗎？
還是第一次趁著他不注意偷吻他的時候？
又或者是他明明都受傷了，卻還咬著追殺她和洛沐琪的人的腿。像一隻受傷的貓，明明自己傷痕累累，卻還是亮出獠牙和利爪護著她們的時候？
有一點她可以確信，莫軒已經融入他的骨血，靈魂，不可能被剝離出去……
家裡，原本睡著的奶奶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給兩個奶糰子掖了掖被子，奶奶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機走到了客廳。
撥出了置頂的號碼，良久那邊傳來莫老爺子冷嘲熱諷的聲音:「喲，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離婚吧。」
奶奶平淡地說出了三個字，電話那一邊沒有了聲音，卻可以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我日子也沒多久了，實在是不想頂著你妻子的名頭入土。」奶奶慢慢坐在了沙發上。「死了也不想和你葬在一起，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可以！」莫老爺子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的。「我告訴你，離婚了，財產……」
「老頭子，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覺得錢能威脅我呢？」奶奶笑了笑。「我不要你的，只要你和我離婚就可以。」
「就為了那點事，你到底還要鬧多久！」
憤怒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可奶奶的眼神卻十分平靜。
「你知道嗎？我真正在意的不是你有沒有晚節不保，鬧出那麼大的笑話。」
「你說，眼睜睜看著一朵玫瑰從盛開到枯萎腐爛，是什麼心情？我就是這麼看著你的心一步步變成這樣的。」
「我勸過你，無數次我想要將你變回那朵盛開的玫瑰，可你偏偏選擇繼續爛下去。還有，你到底還要記恨你弟弟多久？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就為了一個出生日期，你就對自己親孫子橫眉冷對？你是憤怒，還是心虛？」
奶奶嘆了口氣，隨後幽幽說道:「你和你弟弟就和錦鵬小軒一樣……」
「夠了，離婚，趕緊離！」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老年機放在了茶几上。
「人太執著，心盲無明啊……」
奶奶慢慢起身，腳步沉重緩慢地向臥室走了回去……
（睡著了，不好意思……趕緊起來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