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雪
京都的十一月，下了第一場小雪。
從車上下來，莫軒回身把洛薇兒和洛雪兒也抱了下來。兩個奶糰子穿著粉色胖丁的小棉襖，踩著一雙可愛的貓咪鞋，看到療養院地上的雪興奮地揮手。
「爸爸，爸爸，我想玩！」
「不許鬧。」洛詩雅從副駕駛下來，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走到莫軒身邊，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捏了捏兩個孩子。「非要纏著爸爸一起來看太奶奶，回去感冒了怎麼辦？」
「爸爸，媽媽（姨姨）凶我……」
兩個女兒委委屈屈，眼睛紅紅地和莫軒告狀。莫軒不由苦笑，隨後對兩個女兒說:「沒有，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薇兒和雪兒最聽話了。」
這段時間，莫軒過上了完全兩點一線的生活，學校的項目做完就回家，抽空過來陪陪奶奶。
至於莫家，他沒有關心，但聽說莫青青力挽狂瀾，中途她聯絡過自己，想讓他幫忙。
只不過洛詩雅讓莫軒答應她，但事實上壓根就沒怎麼管。
最後據說莫青青不知做了什麼，葉家出手，莫家才算是硬挺了過來。後面的事莫軒也沒有打聽過，如果不是那天洛沐琪提到，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那糟糕的原生家庭。
走到病房前，兩個小丫頭開心地掙脫了莫軒，晃晃悠悠地跑了進去。
「哇，我的乖乖又來啦？」
最近總能看到兩個寶貝，奶奶精神似乎都好了許多。莫軒之前提過好幾次，想帶著奶奶去國外治療，奶奶都拒絕了。
「不折騰了，再說，真要去了國外，我這老骨頭再在那裡閉眼，死都死不在自己的故土，那我才冤呢！」
聽到奶奶這麼說，莫軒就沒有再勸她，只是最近帶孩子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有時他在學校實在走不開，洛詩雅或者洛沐琪也會帶著女兒們過來。
「您最近精神好一些了嗎？」
洛詩雅走到床邊，聲音柔和地詢問。奶奶擺了擺手說:「好多了，詩雅，你快坐吧！」
奶奶的聲音慈愛，看著洛詩雅也是滿眼喜歡。自己活一天是一天，唯一牽掛的莫軒如今能有她們姐妹在身邊，以後也不用她擔心了。
照顧奶奶的張阿姨見狀，拿起茶壺，藉故說要去接點熱水，讓這一家子慢慢聊就躲了出去。
看門關上，奶奶這才看向莫軒說:「小軒，你張奶奶請人幫我打掃過家裡了，我想出院回家。」
莫軒抬起頭，眼神有些錯愕地看著奶奶。奶奶似乎料到莫軒是這個反應，微笑著解釋:「這身子骨住哪都一樣，在這住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住咯……」
莫軒沒有回答，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奶奶故作不悅地說:「你這孩子，和你說話你低頭做什麼？就是住的太煩了，想回去住了。」
「行，您說什麼時候出院，我給您辦。」莫軒抬起頭，眼角濕潤，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明天還是……」
「就今天吧。」
奶奶轉頭看向窗外，天空中還零星飄著雪花。「我記得我當初住院的時候就是第一場雪的時候，出院也挑在今天吧……」
「好，那我……」
莫軒邊說邊要起身，但洛詩雅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溫柔地說:「我去吧，你留下幫奶奶收拾一下行李。」
「不用，他張阿姨都收拾過了，詩雅你留下，讓小軒去吧！」奶奶似乎因為要出院，心情變得更好了一些。「快去吧小軒，小乖乖們也跟著一起吧？」
莫軒詫異地看了奶奶一眼，但洛詩雅拉了一下莫軒的手，輕聲說道:「去吧，我是女人，我留下方便一些。」
莫軒點了點頭:「嗯，那麻煩你照顧一下奶奶了詩雅。」
說罷莫軒拉著兩個女兒柔軟的小手，領著她們離開了病房。
「您有話要和我說吧？」洛詩雅回頭看著奶奶。「不然也沒必要費心讓小軒他們都出去了。」
「詩雅，如果我不在了，這孩子就拜託你們了。」奶奶臉上帶著一種釋然的笑。「我的身子我知道，能不能熬到年底都不一定，興許哪天睡下去，就再醒不過來了。」
「您別亂說。」
洛詩雅聽到這裡，心裡很不舒服。可奶奶卻嘆了口氣:「這麼久了，我一直都好奇，我那孫子雖說有張好臉，可家世地位和你們差太多了。你能告訴奶奶，為什麼你們對他這麼執著嗎？」
「奶奶，我是薇薇，您應該聽他提過我。」
聽到洛詩雅的話，奶奶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一般:「難怪啊，我明白了……」
莫軒從小性子就比較內向，很少有朋友。13歲時突然提到自己在附近認識了兩個姐妹，那時莫軒就經常跑出去和她們玩。
奶奶還去打聽過，是她們居住的宿舍樓附近一套老洋房裡搬來的新住戶，據說家裡似乎條件很不錯。家裡兩個孩子甚至學都不上，請家庭教師上門的那種。
奶奶擔心，所以親自上門了一次，沒見到那兩個女孩，倒是和照顧她們的管家交談過。
那管家自我介紹姓鄭，帶著幾個保姆和女傭一起照顧他們僱主的兩個孩子。奶奶到底是大學教授，接觸了一下雖然沒碰到正主，但看那位鄭管家談吐修養，又見過她們的家庭教師，其中一位她還認識，是一位名師。
這奶奶的心才放下，何況人家還讓莫軒陪著她們小姐一起上課，奶奶要給錢，可人家說什麼也沒有要。只說小姐沒有朋友，喜歡和莫軒一起學習一起玩。
偶爾也聽莫軒提過她們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薇薇。
「沒想到，你們姐妹居然這麼長情……」奶奶有些無奈。「過去只覺得你們姐妹兩個有些不對勁，也就這傻小子看不出來，怎麼就這麼巧，剛好讓他碰上這種事？我一直想不通，你們到底圖什麼呢？可你們看他時的眼神，那種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我就在想，無論你們是什麼想法，對他有什麼企圖，可起碼這世上除了我這個老婆子，只有你們真的在意他。」
「沒想到，居然是你們……」
洛詩雅有些愧疚地說:「抱歉，應該早點告訴您的……」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奶奶苦笑著。「當初那孩子受傷，是你們連累的吧？」
「我這老婆子雖說沒那麼大方，可你們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我再怪你們，我就不識好歹了。何況，我孫子我了解，他自己不願意，也不會受傷了。」
「詩雅，以後，就拜託你和沐琪了……」
窗外的雪似乎大了一些，洛詩雅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柔聲細語地對奶奶說道:「您放心，他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從車上下來，莫軒回身把洛薇兒和洛雪兒也抱了下來。兩個奶糰子穿著粉色胖丁的小棉襖，踩著一雙可愛的貓咪鞋，看到療養院地上的雪興奮地揮手。
「爸爸，爸爸，我想玩！」
「不許鬧。」洛詩雅從副駕駛下來，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走到莫軒身邊，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捏了捏兩個孩子。「非要纏著爸爸一起來看太奶奶，回去感冒了怎麼辦？」
「爸爸，媽媽（姨姨）凶我……」
兩個女兒委委屈屈，眼睛紅紅地和莫軒告狀。莫軒不由苦笑，隨後對兩個女兒說:「沒有，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薇兒和雪兒最聽話了。」
這段時間，莫軒過上了完全兩點一線的生活，學校的項目做完就回家，抽空過來陪陪奶奶。
至於莫家，他沒有關心，但聽說莫青青力挽狂瀾，中途她聯絡過自己，想讓他幫忙。
只不過洛詩雅讓莫軒答應她，但事實上壓根就沒怎麼管。
最後據說莫青青不知做了什麼，葉家出手，莫家才算是硬挺了過來。後面的事莫軒也沒有打聽過，如果不是那天洛沐琪提到，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那糟糕的原生家庭。
走到病房前，兩個小丫頭開心地掙脫了莫軒，晃晃悠悠地跑了進去。
「哇，我的乖乖又來啦？」
最近總能看到兩個寶貝，奶奶精神似乎都好了許多。莫軒之前提過好幾次，想帶著奶奶去國外治療，奶奶都拒絕了。
「不折騰了，再說，真要去了國外，我這老骨頭再在那裡閉眼，死都死不在自己的故土，那我才冤呢！」
聽到奶奶這麼說，莫軒就沒有再勸她，只是最近帶孩子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有時他在學校實在走不開，洛詩雅或者洛沐琪也會帶著女兒們過來。
「您最近精神好一些了嗎？」
洛詩雅走到床邊，聲音柔和地詢問。奶奶擺了擺手說:「好多了，詩雅，你快坐吧！」
奶奶的聲音慈愛，看著洛詩雅也是滿眼喜歡。自己活一天是一天，唯一牽掛的莫軒如今能有她們姐妹在身邊，以後也不用她擔心了。
照顧奶奶的張阿姨見狀，拿起茶壺，藉故說要去接點熱水，讓這一家子慢慢聊就躲了出去。
看門關上，奶奶這才看向莫軒說:「小軒，你張奶奶請人幫我打掃過家裡了，我想出院回家。」
莫軒抬起頭，眼神有些錯愕地看著奶奶。奶奶似乎料到莫軒是這個反應，微笑著解釋:「這身子骨住哪都一樣，在這住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住咯……」
莫軒沒有回答，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奶奶故作不悅地說:「你這孩子，和你說話你低頭做什麼？就是住的太煩了，想回去住了。」
「行，您說什麼時候出院，我給您辦。」莫軒抬起頭，眼角濕潤，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明天還是……」
「就今天吧。」
奶奶轉頭看向窗外，天空中還零星飄著雪花。「我記得我當初住院的時候就是第一場雪的時候，出院也挑在今天吧……」
「好，那我……」
莫軒邊說邊要起身，但洛詩雅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溫柔地說:「我去吧，你留下幫奶奶收拾一下行李。」
「不用，他張阿姨都收拾過了，詩雅你留下，讓小軒去吧！」奶奶似乎因為要出院，心情變得更好了一些。「快去吧小軒，小乖乖們也跟著一起吧？」
莫軒詫異地看了奶奶一眼，但洛詩雅拉了一下莫軒的手，輕聲說道:「去吧，我是女人，我留下方便一些。」
莫軒點了點頭:「嗯，那麻煩你照顧一下奶奶了詩雅。」
說罷莫軒拉著兩個女兒柔軟的小手，領著她們離開了病房。
「您有話要和我說吧？」洛詩雅回頭看著奶奶。「不然也沒必要費心讓小軒他們都出去了。」
「詩雅，如果我不在了，這孩子就拜託你們了。」奶奶臉上帶著一種釋然的笑。「我的身子我知道，能不能熬到年底都不一定，興許哪天睡下去，就再醒不過來了。」
「您別亂說。」
洛詩雅聽到這裡，心裡很不舒服。可奶奶卻嘆了口氣:「這麼久了，我一直都好奇，我那孫子雖說有張好臉，可家世地位和你們差太多了。你能告訴奶奶，為什麼你們對他這麼執著嗎？」
「奶奶，我是薇薇，您應該聽他提過我。」
聽到洛詩雅的話，奶奶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一般:「難怪啊，我明白了……」
莫軒從小性子就比較內向，很少有朋友。13歲時突然提到自己在附近認識了兩個姐妹，那時莫軒就經常跑出去和她們玩。
奶奶還去打聽過，是她們居住的宿舍樓附近一套老洋房裡搬來的新住戶，據說家裡似乎條件很不錯。家裡兩個孩子甚至學都不上，請家庭教師上門的那種。
奶奶擔心，所以親自上門了一次，沒見到那兩個女孩，倒是和照顧她們的管家交談過。
那管家自我介紹姓鄭，帶著幾個保姆和女傭一起照顧他們僱主的兩個孩子。奶奶到底是大學教授，接觸了一下雖然沒碰到正主，但看那位鄭管家談吐修養，又見過她們的家庭教師，其中一位她還認識，是一位名師。
這奶奶的心才放下，何況人家還讓莫軒陪著她們小姐一起上課，奶奶要給錢，可人家說什麼也沒有要。只說小姐沒有朋友，喜歡和莫軒一起學習一起玩。
偶爾也聽莫軒提過她們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薇薇。
「沒想到，你們姐妹居然這麼長情……」奶奶有些無奈。「過去只覺得你們姐妹兩個有些不對勁，也就這傻小子看不出來，怎麼就這麼巧，剛好讓他碰上這種事？我一直想不通，你們到底圖什麼呢？可你們看他時的眼神，那種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我就在想，無論你們是什麼想法，對他有什麼企圖，可起碼這世上除了我這個老婆子，只有你們真的在意他。」
「沒想到，居然是你們……」
洛詩雅有些愧疚地說:「抱歉，應該早點告訴您的……」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奶奶苦笑著。「當初那孩子受傷，是你們連累的吧？」
「我這老婆子雖說沒那麼大方，可你們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我再怪你們，我就不識好歹了。何況，我孫子我了解，他自己不願意，也不會受傷了。」
「詩雅，以後，就拜託你和沐琪了……」
窗外的雪似乎大了一些，洛詩雅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柔聲細語地對奶奶說道:「您放心，他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