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圖謀奸事,朕給你們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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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圖謀奸事,朕給你們驚喜!

  朱厚熜頷首。

  梁儲說的情況,他承認會存在。

  但他知道,他不能退讓。

  他只要退讓一步,那就會步步退讓。

  只怕連定下的大禮都要被重新推翻。

  現在願意站在他身邊的人也會因此心灰意冷。

  所以,朱厚熜站起身來,背著手,來到了殿外,看著浩瀚無垠的星空,對梁儲說:

  「但朕不做有名無實的中興之君!」

  而梁儲則道:「陛下有大志,國朝之幸!只是,臣老邁,難勘輔弼之任,臣請陛下還是早進新閣臣為好。」

  「新閣臣是要進,新人才也得培養啊!」

  朱厚熜笑著說了一句。

  「昔日唐太宗有秦王府十八學士而開貞觀之治。」

  「朕在想,朕為什麼就不能有朕的十八學士呢?」

  接著。

  朱厚熜又說了兩句來,且看向了梁儲。

  梁儲聽後猛地抬眼。

  然後。

  他更為恭敬地起身作揖回道:「陛下當然能有自己的十八學士,且陛下的學士當不只十八之數!」

  「畢竟,現今天下,耕讀傳家之戶比李唐時期要多得多。」

  朱厚熜則笑了起來說:「但根本不變,學士再多,也會變成富商女婿、豪右外孫啊!」

  梁儲神色更為驚愕起來,暗嘆自家陛下是真的天降英主啊,對天下的認識的確很明白。

  隨後。

  梁儲也跟著頷首,而很虔誠地說:「陛下說的是,只要天下之人所依存的根本還是耕讀,也變化不大,帝王制衡之術做的再好,也不過是白白加劇黨爭而已,用其謀私利還可,若為之謀國家富強,反沒有好處。」

  既然天子這麼明白,梁儲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在皇帝面前裝傻,必須得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元輔是嶺南人,當知開海之利弊。」

  朱厚熜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梁儲則呼吸粗重起來:「臣知道!」

  「開海,利在能使無地小民開出海經商為利,也利大戶為出海小民放貸牟利,但不利官府管束,易使罪犯逃亡海外,乃至易放縱大戶窩藏罪犯出海為寇,使得海疆不寧。」

  「但既然小民出海有利可圖,大戶也有利可圖,那強行禁海禁得了嗎?」

  朱厚熜問道。

  梁儲回道:「陛下聖明,自然是禁不了的,所以走私素來猖獗!」

  「堵不如疏。」

  「朕在想,不如朝廷自設幾個出海特區,支持幾個忠誠可靠、家風端正的大戶為朝廷官商,由他們組織願意出海謀生的小民出海牟利。」

  「如此,既讓小民有出海謀生之機會,而朝廷也可以在遇到海寇侵擾時直接通過幾個官商處理此事,再不濟也能通過這幾個官商分潤於朝廷,讓朝廷可以打造水師,而可以依靠水師,在商民協助下平定海患。」

  朱厚熜說到這裡後,梁儲喜不自勝地笑著說:

  「陛下此策當為救世良策!」

  「雖然元輔也這麼認為,但這事要做成也不易,還得跨更大的步子才是,尤其是元輔你自己,要以身為炬,照亮出這條路,則後面的人才好跟進。」

  朱厚熜笑著說道。

  梁儲道:「臣明白!」

  朱厚熜則在這時問著已是起居注官的嚴嵩:

  「嚴嵩,你覺得呢?」

  「陛下要元輔以身為炬。」

  「臣認為,陛下這話深刻啊!」

  嚴嵩回道。

  朱厚熜則微微一笑。

  隨後,朱厚熜就吩咐說:「拿輿圖來!」

  朱厚熜準備提前在沿海劃幾個圈。

  接著。

  朱厚熜對梁儲吩咐說:「這次倒了這麼多官,要該升的升,該補的補,告訴吏部,跟著張孚敬去兩淮賑災歷練的那一批新科進士,優先升回來補缺,另外,再派一批觀政進士去兩淮,參與鹽政改革。」


  梁儲拱手稱是。

  且說。

  王陽明和張孚敬這次導致天下大量官僚豪紳富商被誅的事,的確在天下引起軒然大波。

  很多官僚豪紳對他們背地裡是恨的咬牙切齒。

  「必須殺了王陽明和張孚敬這倆虐待縉紳的奸臣!」

  「天下不允許有這樣狂傲的人存在!」

  「即便因其奸猾,不能成功,但也算是一個警告!別真以為天下人就真的怕了他們,而可以高枕無憂!」

  山東臨清。

  曾做過太常寺卿的豪紳陳湛就對辭官回南直的士大夫張文魯切齒說起此事來。

  張文魯則道:「雖說如此,但不能不慎重啊!」

  「畢竟眼下是梁順德當國,所以一旦事情敗露,天子龍顏大怒,事情就必無轉圜之地。」

  「如今大議禮和這次賑災款之事,便是明證。」

  「我朝到底不是兩宋,沒有不殺士大夫的成例,故而內閣要是不爭,天子只要不學祖宗大肆誅族,哪怕是殺頭賜死就已經算額外開恩之舉。」

  張文魯這麼說後,陳湛則點頭說:「我知道!但不除這二賊,官無寧日,還有那石藁城(石珤),也不能再掌銓敘之權,不然,天下難安啊!」

  「公說的也是。」

  「有考成法,還有石藁城,更有王、張二奸。」

  「如果不盡除之,大禮將徹底難以糾正!」

  張文魯附和著,就做出了認真思考的樣子。

  隨後。

  張文魯就若有所悟地對陳湛說:「以我看,如今要除這二人,只能靠衍聖公府的聖人後裔出手!」

  「怎樣講?」

  陳湛立刻問道。

  「眼下無論是王陽明還是張孚敬,他們只要回京,就必經山東!」

  「而山東自是衍聖公府最有勢力!畢竟陛下初即位,所能控制的錦衣衛力量有限,暫時還控制不到山東來。」

  「何況,若是由衍聖公府的人出手,即便東窗事發,陛下也必因念及他們是聖人後裔,而有所顧忌,說不得只能主動替衍聖公掩蓋此事!」

  張文魯說到這裡就又道:「再則,山東的私鹽,說句實話,大半都是壟斷在衍聖公府手裡,現在王陽明現在這麼整頓鹽政,衍聖公府損失可不輕,想必也會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這主意甚好!」

  陳湛不禁拍案而贊。

  張文魯則頗為無奈地說:「雖說衍聖公府對陛下不認孝廟為皇考一事也頗多齟齬,但讓他們做這事,恐只勸一勸還不行,需得加些其他手段。」

  「這個容易!」

  「他衍聖公府這些年沒少在山東為害一方,光在臨清就仗勢奪民產數處,勞煩公回鄉時,順道去曲阜看看,順便把我的話帶給他們。」

  「告訴這些聖人後裔,他們要是不為山東士民出頭,那他家的那些醜事,乃至僭越以及眷念前元的事,就別怪到時候皆被抖露出來!」

  陳湛說道。

  正如張文魯所言。

  衍聖公府現在對王陽明的確已經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現任的衍聖公孔聞韶確實是個不安分的人,為了加強自己衍聖公府在朝廷的影響力,他一方面主動向外戚張延齡求親,一方面又娶了大學士李東陽的女兒,在歷史上對嘉靖也多有不滿,主要是不滿嘉靖不認孝宗為皇考,使得他在張家身上的投資大打折扣。

  自然。

  現在因為大禮的結局依舊同歷史上一樣。

  所以,孔聞韶還是很失望。

  而孔聞韶現在更失望的是,王陽明真的在為朝廷認真改革鹽政,整的他在山東地界的鹽利受損不輕。

  但孔聞韶也不好直接指責王陽明整頓鹽政不對,只也站在士大夫的立場說:「屠戮縉紳,壞國家元氣,此人必遭天譴!」

  於是。

  當張文魯來孔府談此事時,就孔聞韶就讓自己孔家子孫孔承慨同意了此事,並授意曲阜知縣孔承震執行此事。

  王陽明在正德十六年的年底,的確在整頓兩淮鹽利後,需要進京述職。

  而當王陽明的船行進至東昌地界時,就的確出現了船體突然沉水的情況,一時船上軍士大驚。

  沒一日。

  道路上便紛傳王陽明的坐船沉於河中,本人為水鬼所收。

  這天。

  朱厚熜來左順門視朝時,左僉都御史張瓚便出列言道:「陛下,坊間紛傳,部堂王陽明已殉職,故而人心惶惶,臣請陛下下旨派錦衣衛去詳查此事。」

  張瓚這麼說後,不少官員皆露出暗喜之色,有的甚至偷瞥朱厚熜。

  朱厚熜則笑著說:「那不過是謠傳,朕已令錦衣衛暗中調查誰在亂傳謠言,因為王陽明昨日已有急遞進宮,言他已到良鄉,而請旨明日面聖,朕已答應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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