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全部論死,朕不是懦弱之君!(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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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全部論死,朕不是懦弱之君!(求追讀)

  朱厚熜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首輔梁儲站出來言道:「啟奏陛下,伍文定亦有上本。」

  「他自己怎麼說?」

  朱厚熜問道。

  「他說這些人已算不上是士子,而是與奸商勾結的賊子!」

  「因為這些人近日都受了這奸商不少饋贈,甚至還與奸商所獻之女,大開無遮之會,可謂寡廉鮮恥。」

  「更有替奸商包攬詞訟,乃至拿著官票,以遊學之名,掠民為奸商服役,害死百姓上百人的!」

  「還協助奸商走私貨物出邊,為虜寇出賣畿內消息,所以與其說是士子,不如說是賊子!」

  梁儲回道。

  朱厚熜道:「竟如此可惡!」

  「回陛下,伍文定皆有受害百姓苦狀與相關罪證上報,已由通政司送至內閣。」

  梁儲繼續回道。

  朱厚熜聽後頷首:「那這事,元輔怎麼看?」

  「回陛下!」

  「愚臣以為,伍文定固然處置太嚴,但於法有依,畢竟朝廷給了他便宜之權,而這些士子也確實道德敗壞、忠義皆失,殺之亦不為過,可以因其只殺不教而不賞,但也不能罰。」

  「但對於順天巡撫都御史劉達,按伍文定所奏,此人貪贓而剋扣軍餉,私受奸商財物助其走私通敵不說,還阻撓皇差,掌摑近臣,按伍文定所奏,可謂欺君犯上之心已顯,當斬,且抄家!」

  梁儲說後就拱手一拜:「不然不足以正國法,立皇威!」

  朱厚熜站起身來。

  「劉達辜負朕恩,朕雖欲從寬,然民意天道豈能容朕寬縱?」

  「准奏!」

  「著伍文定將劉達直接當受苦薊遼軍民之面處斬示眾,不必押解京師。」

  「那個叫逯俊的奸商抓回來後務必嚴審,審出一個抓一個!」

  「那些被殺士子既然是咎由自取,那也算是罪有應得,且既然做如此多惡事,雖已身死,然其家族不能不追究,其家處以三代之內不能科舉,待家風正後方可舉業!」

  朱厚熜言道。

  剛才彈劾伍文定的朝臣們此時皆面色各異。

  禮部右侍郎張昱站出來道:「陛下,愚臣以為,不當聽伍文定一面之詞!當押解進京審後再定。」

  「臣附議,伍文定素來執法嚴酷,手下多冤案,慘死者不知凡幾,不能不慎。」

  給事中陶繼中跟著說道。

  「臣附議!」

  大理寺少卿閔誠等站了出來。

  但他話還沒說完。

  朱厚熜當場站起身來,目光冷厲地看著這些朝臣,嚇得也要發表意見的朝臣閉了嘴。

  「朕不信元輔和平叛功臣的話,難道還信你們的?」

  「何況證據確鑿!」

  「就憑你們多幾張嘴嗎?」

  「朕不是昏君也不是懦弱之主,你們人再多,也嚇不到朕!」

  「更蠱惑不了朕!」

  「既然為奸臣賊子說話,顛倒黑白,無疑是其同黨,皆下詔獄論死!」

  朱厚熜怒聲說道。

  「臣等萬死!」

  「陛下請開恩!」

  這些朝臣大驚,只得立即拱手請罪。

  「退朝!」

  朱厚熜卻直接離開了大殿。

  而這些大臣也就被拖了下去,十分沮喪。

  且說。

  劉達從伍文定這裡知道自己被定斬立決後,也非常意外,不由得閉了一下眼。

  「你們王學門人別高興太早,今日你們真敢幫助梁順德整頓鹽政,乃至不惜殺士子,請旨殺我這樣的堂堂都御史,他日你們也會不得善終!」

  劉達接著就呵呵一笑,威脅起伍文定來,且切齒又道:「你應該知道,整頓鹽政,損的不只是鹽商與灶戶豪右的利,還有虜寇的利,尤其是這順天府的長蘆鹽場,你們就等著吧,等虜寇入境,你們改制也長久不了!」


  「你身為天子門生,朝廷命官,為鹽商欺君犯上不說,還拿虜寇威脅,果然是不忠了。」

  伍文定回道。

  劉達當即抬頭說道:

  「我有什麼辦法。」

  「朝廷給的俸祿就那麼點,衙門裡的開支又那麼大,京里還有那麼多孝敬要送。」

  「你伍文定也只靠例銀對付公事嗎?!」

  「反正現在已無活命機會。」

  「我便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夷寇給我們商利,鹽商給我們孝敬,如今這天下的官僚,真要講衣食父母,哪個官的衣食父母不是夷寇豪強?」

  劉達繼續說了起來。

  伍文定怒極反笑:「照你這麼說,你們成了這個樣子,還得怪朝廷?」

  「難道不是嗎?」

  劉達冷聲問道。

  伍文定當場站起身來,怒叱道:「你們剋扣軍餉,走私官鹽,朝廷治你們的罪了嗎?!」

  「不知感恩與愧怍不說,還竟因此直接跟虜寇奸商一條心了!」

  「朝廷是有錯,錯就錯在沒早點富國強兵,沒有早些改制!」

  「才讓你們這些不忠不義之輩越發猖狂,仗著虜寇之勢、富商之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權國威!」

  「趁陛下剛即位就索內帑五百萬,又為虜寇奸商阻擾國策,挑戰皇威!」

  伍文定說著就問著北直隸巡按御史盧瓊:「軍民代表來了沒有,來了就立即拖出去斬首示眾!」

  盧瓊道:「已經到齊。」

  「那就拖出去砍了!」

  於是。

  劉達便被拖了出去。

  而劉達在被拖出去時,還回頭朝伍文定大笑起來:「姓伍的,你別猖狂,等虜寇大舉入境,我看你怎麼護衛京師,你這個薊遼總督會活不久的,我在下面等著你,等著你!」

  「陛下早有良策,讓吾發動民眾,你大可放心去九泉之下向太祖謝罪!」

  咔嚓!

  劉達這裡在被押到軍民面前後,就被一大刀當場砍斷了頭。

  一顆快謝頂的人頭頓時滾落在了軍民面前。

  「好!」

  軍民不由得喝彩。

  但也有人不由得面沉似水,嘀咕說:「快出關,告訴俺答汗,順天巡撫劉達被殺,明國皇帝可能真要有大動作!」

  「誰讓你們闖禁區的?」

  「是要潛越邊牆給虜寇通消息?」

  「拿下!」

  沒多久。

  就有一生員帶家僕騎馬來到邊牆處,而被潛伏在這裡做樵夫裝扮的伍文定麾下夜不收給拿住了。

  伍文定這裡。

  盧瓊問著伍文定:「部堂,劉達說的是真的,我們要是改制,虜寇真會大舉入境?」

  「我們要不要因此勸阻朝廷別改制,以免京師不安?」

  盧瓊繼續問道。

  「你這是什麼話?!」

  「不改制,京師就安全了嗎?」

  「百年積弊,不改不行!」

  伍文定因而回道。

  ……

  「百年積弊,不改不行。」

  「要下大決心,做大謀略。」

  「所以即便很難,即便只是整頓一個鹽政,就有奸商謀害輔臣,奸臣挑釁皇威,那也得改。」

  「你們錦衣衛也要有這個認識。」

  「不過,你張鏜這次就認識不足,該狠的時候狠不起來。」

  朱厚熜這裡正給回京的張鏜訓著話。

  訓到這裡時,朱厚熜就看了跪在地上的張鏜一眼:「你怕什麼,怕朕會因此不保你?」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退一步,人家就敢進一丈!」

  「好在伍文定給你們錦衣衛穩住了體面。」

  朱厚熜說到這裡後,張鏜就抿嘴叩首道:「臣有罪,有負皇恩!」


  「也不能太怪你。」

  「你們忠心是有的,但到底才從安陸王府出來,難免鬥爭經驗不足,一時不知怎麼應付這朝堂上陰謀陽謀。」

  「朕能理解。」

  「但是不能偷懶不學不進步。」

  「而且,這事伍文定做了,其實也是件好事,朕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朱厚熜說到這裡就道:「你去見一個叫柯維熊的文官,就說你很同情那些被殺士子,對伍文定之舉頗不以為然,如果不是他當時橫插進來,你只會比他伍文定處理的更好。」

  「他們現在在朕身邊沒了眼線,應該很歡迎你,你到時候好好跟他們相處,替朕盯著他們。」

  「就比如張璁這次賑災帶去的賑災款,他們要是拿三成,給災民留七成,朕認了;拿四成,給災民只留六成,朕也認了;但若是還要多拿,朕只能大開殺戒!」

  朱厚熜這麼說後,張鏜叩首稱是。

  朱厚熜知道,現在鹽利這塊,貪官污吏與奸商豪強勾結在了一起,且從中央到地方結成了一塊嚴密的關係網。

  所以,他得布些閒棋,找薄弱處把這個關係網撕破。

  話說。

  奉旨賑災的張璁也到了兩淮。

  而兩淮的官紳豪右們也知道了朝廷要來賑災的事,甚至知道張璁這次帶來了戶部撥的三百萬兩白銀賑災,以求能徹底解決兩淮大面積饑荒問題。

  但兩淮的官紳豪右們對此是很失望的。

  因為本來想的是朝廷能夠直接免三年賦稅,這樣才更利於他們有田的大戶。

  結果朝廷沒有用這種方式賑災。

  但他們也有辦法應對,那就是先買通戶部管倉官員,說糧儲不足,拿不出糧食賑災,逼得朝廷拿銀子買糧賑災,同時他們囤積糧食,炒高米價,以達到吞沒大部分賑災銀的目的。

  三百萬兩啊。

  在這個時代,可是一筆巨款。

  饒是富可敵國的大鹽商大豪紳也會眼饞的。

  除此之外。

  而為了從這三百萬兩銀子裡多瓜分一些,這些官紳豪右還指使與自己交通的地方流賊瘋狂屠掠兩淮饑民。

  所以,張璁到兩淮就親眼看見大量流賊嘯聚而過,肆意砍殺流民,而有的甚至拿著首級策馬亂舞歡呼。

  「真正是禮崩樂壞!」

  跟著張璁一起來,以御史身份協助張璁賑災的江汝璧不禁因此說了一句。

  張璁則沉著臉道:「事情恐沒那麼簡單。」

  接著。

  張璁就對江汝璧吩咐說:「你先帶人去問問當地米價,我去見見河道與漕運以及鹽政官員。」

  江汝璧頷首。

  沒多久。

  張璁就到了淮安。

  而總理河道工部右侍郎李纘、漕運總督沈冬等官紳富商早已出城相迎。

  張璁在這些人的迎接下進了淮安,且也在當晚受河道李纘的秘密約見而到了一處船上,向李纘詢問道:「我看運河延沿岸流賊猖狂,殺人如兒戲,當如何制止?」

  「要制止也容易!」

  「這一切皆因天災而起,也與人禍有關。」

  李纘笑著說道。

  張璁道:「怎麼講?」

  「公是為賑災而來,只要肯把賑災銀,按照本地鄉賢的意思分潤,保管流賊旦夕可滅。」

  李纘說道。

  張璁問道:「鄉賢們要怎麼分?」

  「三百萬兩白銀,他們拿走兩百萬的利,給饑民出五十萬買糧,另五十萬分給當地官吏。」

  張璁怒問道:「他們怎麼要這麼多?!」

  「他們只是名義上全部吞下,實際上是五十萬送京師,五十萬送南京,還有五十萬會直接送回溫州公的家裡,他們其實只拿五十萬!」

  李纘知道張璁是新貴,不清楚規則,也就詳細解釋道。

  張璁想了想道:「我就不拿了!」

  「公得拿!」

  「公不拿,鄉賢們怎麼拿?」

  「到時候,京師的怎麼拿?」

  「南京的怎麼拿?

  「而且,公要拿的最多,他們才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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