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得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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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得入城中

  曹真在另一側也笑著說道:「大司馬這是許久未見陛下了,想念的緊啊。陛下此次急行軍,僅僅十五日就從洛陽到了壽春,一路上車馬勞頓,著實是辛苦了些。」

  曹睿說道:「朕沒有車馬勞頓,一路上只是騎馬而已,並未乘車。」

  「朕要是說,比起乘車,朕騎馬更輕鬆些,大將軍會信嗎?」

  「哈哈哈哈。」曹真大笑:「臣也是如此認為的,臣昔日征羌胡的時候,曾經急行軍一日夜兩百六十里,在馬上困得幾乎都要睡著了,但是馬有靈性,坐於馬背之上反而舒服。」

  曹睿點了點頭:「隨著馬的起伏自然晃動,這樣無論是人還是馬,都不會覺得太累。這也許就是配合無間吧。」

  幾人閒聊之間,不知不覺已經可以看到淮水了。淮水上往來船隻東西航行頗為熱鬧,目之可及的地方都立滿了營寨。

  曹休在馬上拱手問道:「陛下弓馬騎射盡皆嫻熟,這個臣乃是知道的。臣只是擔憂在野外宿營行軍,怕傷了陛下的身體。」

  曹睿回答道:「朕生在鄴城,長在洛陽,還真是第一次遠途行軍這麼遠。從洛陽出關到了陳留,再過陳留一路向南。譙縣也好、壽春也罷,都與洛陽風景並不相同。」

  曹休點頭:「這是自然,和洛陽比起來,壽春此地即使冬天還是略顯潮濕,並不十分宜居。不過陛下為何不在譙縣修整兩日呢?」

  曹睿笑著說道:「朕當然可以修整兩日,讓大司馬等兩日倒也無妨。不過此地陸續匯集來的十餘萬人,也要讓他們一併等朕嗎?」

  「人吃馬嚼,每日都在消耗著大魏的國力。朕還是抓緊趕到壽春才對。」

  「陛下仁德。」曹休和曹真雙雙說道。

  曹睿問道:「大司馬,此地糧草集結的如何了?」

  曹休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回稟陛下,臣這次不僅從兗州、青州、徐州、豫州這四個州徵調糧草,連冀州的糧草也徵調了些,此時應該還在路上。」

  「若依照十五萬人計算,可以至少維持三月之久。」

  曹睿聽聞微微皺起眉頭:「若是超過了三月,又當如何呢?」

  曹休解釋道:「司州、冀州兩地乃是糧草最多的地方。此次徵發的不多,若還是缺糧,就提前些從司州、冀州征糧就是了。中原各地連續三年都是大熟,糧草並不用過多憂慮。」

  「運糧的車輛呢?」曹睿又問。

  曹休繼續回答道:「牛車、馬車、騾驢車超過兩萬輛,運輸起來也並無大礙。」

  曹睿輕輕吸了口氣:「朕一路上最為關心的就是糧草後勤。若糧草後勤無憂,朕也無憂了。」

  曹休笑著說道:「陛下代天征伐,本就不需要擔憂什麼。」

  「陛下,臣十一月初時,本想集結數萬軍隊就夠了。但到了上月月底,臣得到消息數州的軍隊都要到壽春來,免不得也有些顧慮。」

  「如今已是十五萬軍隊在此了,陛下不妨給臣交個底,此次想要打到哪裡?」

  曹睿沉默片刻說道:「此事其實也並非朕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壽春集結了十五萬軍隊,加上荊州的襄陽江夏一帶,已經實打實的有二十萬人了。」

  「一則是借著周魴的詐降,試試最多能不能從皖城推到皖口。」

  「二則是借著皖城附近吸引兵力,再碰一碰濡須。」

  曹真此時插話問道:「陛下是想兩個都要,還是只要一個呢?」

  曹睿想了想回答道:「朕自然是想兩個都要,從而全據江北的。但還是要看時勢的,皖口或者濡須口,二者若能占據一個,朕此次也算是沒白來了。」

  幾人聊著聊著,便走到了浮橋旁邊。

  曹休在前面引著:「臣命人在淮水兩岸架了浮橋,若是有船經過,就將中間的部分斷開,待船過後再行合上,算得上是水陸兩便了。」

  曹睿點了點頭,驅馬踏上了淮水浮橋。壽春城就在淮水邊上,寬闊的淮水作為護城河的一邊,給壽春城平添了幾分壯麗之感。

  就在快要下橋之時,曹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笑著向身邊的兩位曹氏重臣問道:「若朕沒有記錯,袁術袁公路曾經在此地稱帝吧?」

  曹休笑著說道:「袁術猖狂於時、妄自尊立,沒有絲毫德行,他在此處稱帝,算得上是壽春倒霉了。」


  曹睿點了點頭:「朕記得對袁術有什麼『冢中枯骨』之辭,是誰說的來著?」

  曹休和曹真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身後傳來了司馬懿慢悠悠的聲音:「『冢中枯骨』此言乃是孔融孔文舉說的。」

  前面的曹睿、曹休、曹真三人聞言紛紛回頭。

  曹睿看了司馬懿一眼之後說道:「袁紹、袁術他們袁家,全靠這個四世三公名頭了。大將軍、大司馬,你們身後的司馬公如今也是三公了,還不祝賀一番?」

  曹休也是上下打量了司馬懿一番,隨即拱手說道:「在下曹文烈,恭祝司馬公一世三公。」

  司馬懿坐在馬上幾乎要把白眼翻出來了,連忙拱手說道:「陛下,大司馬,還請不要取笑於臣了。」

  本來沒有發笑的曹睿,此時竟也一下子笑出聲來:「哪裡有取笑之意?朕此次南巡,正是要借司馬公智力。」

  司馬懿輕咳一聲拱了拱手,並未說話。

  曹睿問道:「袁術是怎麼死的來著?」

  曹休想了想說道:「臣記得是武帝遣劉備、朱靈前往討伐的。袁術死了之後,他的兒子和女兒,後來流落到了江東。」

  曹睿聽到這裡打斷了曹休的話:「袁術還有後人?這兩人現在還在江東嗎?」

  曹休回答道:「這兩人現在應該還在江東。臣聽東吳降人說過,袁術之女被聘為孫權的夫人,袁術兒子袁燿做了東吳的郎中。」

  曹睿聽聞此事嗤笑道:「袁術這種人的女兒,孫權都在後宮留著?四世三公的名頭真的好用,袁氏女還真是貴重。」

  曹休也笑著答道:「東吳鼠輩,也只能與袁術沆瀣一氣了。昔日孫策脫離袁術與其為敵,二者之間已是仇人了。孫權又納了袁氏女,臣屬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幾人騎馬走進城門,壽春城的形制比譙縣要大了一圈。曹休說道:「臣已為陛下將刺史府改為了行宮,還請陛下入行宮居住。」

  曹睿說道:「朕在壽春又不常駐,大司馬此舉豈不是浪費了?」

  曹休正色道:「臣並未擴建許多。更何況陛下乃是天子富有四海,區區行宮又何足掛齒呢?」

  曹睿微微搖頭:「朕這次就不說什麼了,下不為例。」

  曹休笑著點了點頭:「陛下先入行宮休息一陣?」

  曹睿想了想說道:「也好,讓前往迎接的官員們都各自回營吧。明早朕於壽春城中,與兩千石以上的官員朝會。」

  曹休連連稱是,正要調轉馬頭回身安排之時,曹睿又叫住了曹休:「大司馬隨後來行宮,朕與你有話要說。」

  曹休在馬上行了一禮,隨即向後馳去了。

  曹睿又看向司馬懿:「司空、侍中以及中護軍,也一併隨朕前來。」

  司馬懿也拱手應下,回頭看到了身後的四名侍中,但司馬懿沒見到中護軍蔣濟的身影,身邊又沒有傳令兵,四名侍中又都是內官,司馬懿只好自己騎馬隨在曹休之後,親自去找蔣濟了。

  此時則由曹真引著皇帝前行。

  曹睿到了行宮門口,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後,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曹休並沒說錯,這個行宮還真未擴建許多,分明就是將原本的刺史府換了個裝扮而已。牆和門楣高了些,從敞開的大門看進去,也看不到什麼奢華的布置。

  大司馬為人的確簡樸啊,曹睿在心中感嘆道。

  曹真在行宮門口翻身下馬,隨即抬手就要牽著皇帝的馬向內走去。曹真乃是大將軍,讓大將軍來牽馬?就算曹真自己不在意,此時若傳出去,旁人也只會說自己這個皇帝刻薄。

  曹睿也隨即下馬,握了握曹真的手說道:「大將軍同朕一起進去吧。」

  曹真應聲說道:「臣當為陛下開路才是。」

  ……

  曹睿在堂中剛坐下歇息,曹真就遞過來兩封文書:「陛下請看,這是豫州刺史賈逵的兩封上表。」

  賈逵?他不是被曹休派去修築工事了嗎?上表又是為何?

  曹睿拆開這兩封文書。細細看過兩遍之後之後,曹睿沒有作聲,而是將文書直接輕輕的放在了桌角。

  曹真看到皇帝的面色不對,出言問道:「陛下,可是賈逵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曹睿說道:「倒也稱不上是什麼大的狀況,只不過賈逵在無強口附近,發現附近有吳兵的蹤跡,大概有百人。」

  曹真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吳兵從南來,還是從東來?」

  曹睿回應道:「按賈逵所說,吳兵從東而來,大約猜測是從濡須塢的方向。」

  曹真久在軍旅,根據斥候消息判斷形勢的事情幾乎已經形成了本能:「濡須塢嗎?既然如此,周魴此人絕對是詐降了,濡須的守軍恐怕也已經開始調度,只不過不清楚是從東向西至無強口,還是經由江上到皖口。」

  曹睿看向曹真:「朕早就說過周魴是詐降了。如今看來,孫權也已經開始調兵遣將了。待眾人前來到齊,再一併議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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