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有委屈,沒必要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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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棟陽內城的房屋雖然價格昂貴的和現代超一線城市差不多,大離普通農戶幾輩子都買不起,但櫟陽外城的房屋在任平生看來便宜的「令人髮指」,最便宜的房屋竟然只要幾千錢。

  且還不是任平生潛意識以為的比廁所還小的房子,而是離人分戶後就能到的一堂兩內。

  「最最最便宜的房子要多少錢?」任平生朗聲問。

  南韻朗聲回:「估摸三千多。」

  「那也就是說大離的普通農戶存五、六年的錢,就能在櫟陽的外城買房。」

  南韻未言,月冬接話:「理論如此,但實際上除一直居住在外城的離人,其他各地的離人不能來櫟陽買房、建房。」

  朝廷會有這樣的規定,是因為大離和現代歷史上的秦朝、漢朝一樣,實行閭里制,即用圍牆圍起來的居所。

  棟陽城裡就通過圍牆將城內分為一個個區域,如三九公卿的住所、兩千石以下六百石以上的官員住所、東西市等等。

  鄉下的村莊也是如此,人們進出村莊需在守門的門衛那裡登記入冊,說明出去的目的、地點等。要是入夜前沒回來,就不能進村,得在野外過夜,且第二日會受到一定的處罰。

  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罰二十錢,第三次罰四十錢,一直翻倍到第十次,會被抓進圖圖,充當三個月的勞力,期間需自備衣食。在充當勞力期間,生死自負。

  值得一提的是,十次是一年內的次數,到了第二年,所有次數清零,重新計算。

  由此可知,大離禁止百姓走動,所有人都得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耕作。

  百姓想要外出,去其他城市,得向本村的里長申請,然后里長報呈縣丞,得縣丞同意,方可外出。

  且出去後,得直接去目的地,無不可抗拒的原因繞路、在路上超時停留或去目的地之外的地方,都會依律懲處,最輕都要罰一甲,最重入圖圖充當勞力,同樣需自備衣食、生死自負。

  不過,隨著大離發展至今,在各地出現許多不是閭里的村落。這些村落與閭里村落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間裡村落的耕地在間裡外,非間裡的村落耕地在住宅旁。

  非閭里村落的離人比閭里村落的離人,相對自由,小範圍的外出不再需要守門同意,活動範圍大了一些。

  這樣的發展對離人來說是好事,但對朝廷是壞事。

  要知道大離不是現代歷史上的明清,與所謂的士大夫共治天下,大離相當於現代歷史上的秦朝。

  縱使大離自英宗之後,儒學獨霸朝堂,離法一修再修,增添了許多仁善律令,但大離骨子裡還是衛君法家那一套。

  百姓公然違背離法,組成非問里村落,當地的官府、朝廷不加以制止、嚴懲,反而聽之任之,意味著朝廷對底層的掌控力減弱,離法失去了應有的威嚴。

  也意味著大離的世家公卿、各郡地的豪紳大戶更不會將離法、朝廷放在眼裡。

  以任平生五歲開始造反為例,他準備了整整十三年,都不曾讓人抓到把柄,

  其中固然有任平生隱藏得當的因素,更多還是太上皇治下的大離早已是千瘡百孔,加上世家勢大,誰敢查太尉之子的營生。

  意識到非間裡村落背後的意義,任平生亦意識到大離的當務之急除了征討西域,就是解決大離一統天下以來,一百五十多年積累下來的方方面面的問題。

  難怪南韻不在乎現代的先進科技,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強調不要試圖將大離變成現代模樣,不解決大離現有的問題,任何改變、嘗試都有可能會導致大離分崩離析。

  屆時,他和南韻作為大離的掌舵者,最好的結局是逃回現代,永世不再回來。

  任平生自然不願他和南韻落得這樣的下場,當即問月冬大離現在主要面臨哪些問題?見月冬不清楚,任平生準備問南韻,話到嘴邊,想著這個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便接著向月冬了解其他常規情況。

  如百姓出行、居住在城池百姓的用水、租房的房租等等。

  晃眼到了丑時四刻,也就是凌晨兩點,任平生雖有意繼續了解下去,但短時間內了解到太多曾經未接觸過的信息,加上時間太晚,任平生又多年未曾這般動腦,腦子不可避免的有些混沌,遂停下來,打著哈欠,走向仍在批閱奏章的南韻。

  「還有多少?已經凌晨兩點了。」

  「平生先去洗漱,待平生洗好,我便去洗。」


  「等我洗好,得等到什麼時候?」任平生坐在南韻身旁,「你批完這份奏章和我一塊去,我正好有些問題問你,節省點時間。」

  南韻聽到任平生說要一起洗藻,下意識的看向跟著任平生過來的月冬。

  月冬站在台階之下,腦袋微垂,雖未對上南韻的目光,但在聽到任平生說的那句話時,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略微欠身行禮,走到一旁,吩咐探湯房的侍女給華清閣通熱水,命華清閣的侍女備好公子、陛下的衣物。

  南韻聽到月冬對宮女的吩,未有出言阻止,而是問任平生:「平生要問何事?」

  「三兩句說不清楚,你先批奏章。」

  「平生昨夜,何嘗不是這樣說。」

  「昨天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任平生拿起一份已經批閱過的奏章。

  南韻警了眼任平生,沒再說話,繼續批閱奏章。大概過了一刻鐘,南韻放下毛筆,道了聲好了,起身和任平生並肩走出寧清殿,前往華清閣。路上,任平生當著月冬、宮女、侍衛的面,自然地牽著南韻柔若無骨的小手,說起他要說的事。

  「在今天之前,你知道我對大離是怎樣的印象嗎?」

  「離人愚昧,萬般比不上現代?」

  「小姑娘咋這樣想我,我是見識這麼淺薄的人?」任平生捏了下南韻的手,「一開始向你了解到大離相當於現代歷史上的漢朝時,我覺得你治下的大離,應該是相當於漢朝的漢武帝時期。

  後了解到大離類比一統天下後延續下來的秦朝,加上大離重用儒學,我又覺得大離應該是相當於秦朝、漢朝的結合體,然後在我利用系統的催化下,科技水平相當於現代歷史上的明朝。

  總而言之,大離在我的腦補中,正處於一個欣欣向榮的時期,目前是這邊世界最強大的。離人的生活上,因我在宮裡和府里的生活,讓我覺得世家公卿的日常應該和我差不多,百姓則很原始。

  其他方面,也是自然而然的套上,我在那邊形成的對古代的認知。」

  任平生接著說:「今晚向月冬初步了解後,我發現這世上的事,真不能一廂情願的腦補,不深入了解、親自調查,永遠不會知道一件事情的真實面貌。」

  「平生可是更加堅定要深入閭里,體驗百姓生活?」南韻說,「我昨夜已與你說過,你要體驗百姓生活,我不攔你,但要等到你恢復內力後,」南韻接著說,「平生願纖尊降貴,實百姓之福,可不急於一時。」

  跨過華清閣的門檻,緊隨其後的月冬、宮女止步。任平生自然地鬆開南韻的素手,摟住南韻的香肩,穿過南韻身上飄來的清香,重重地親了下南韻比嫩豆腐還要嫩的小臉蛋。

  「老婆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我要說的是,我跟月冬初步了解後,我發現大離本質上還是和那邊的秦朝一樣,以耕戰為主。大離現在就像是一輛春秋時期的戰車,外表上雖然塗了新漆,讓戰車看上去威風凜凜,

  內部的零部件也換了一茬又一茬,保證它能穩定運行下去,但春秋時期的戰車,終究不契合如今的時代,內部再怎麼修整,也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我們要修理,又不敢大刀闊斧,稍有不慎,戰車就會散架。」

  走到淋浴處,任平生站在南韻面前,看著南韻的眼睛,自然的解開南韻的衣扣,問:「我說的對嗎?」

  南韻雖然任由任平生脫她的衣服,但清澈柔媚的桃花眼底還是閃過一絲羞澀。她竭力壓著這股羞澀,強撐平靜、淡定的回答任平生的問題:「恰如其分。」

  「大離現在面臨哪些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什麼?」

  「大離現有的問題多樣,其中最主要的問題是,田地問題。」

  南韻下意識的擋住任平生欲解她肚兜繩扣的手,主動脫任平生的上衣,

  說:「衛君變法以來,天下良田歸公,白身的離人除成年分戶時,可得百畝耕田,再想獲得田地,唯有爭得軍功獲爵。

  每級爵位能獲得的良田皆有定數。同時,因田地有限,為避免田地不足,衛君制定了一系列收回罪人田地的律令。如此一來,有限的田地可以循環輪轉,大離蓋無田地之憂。

  然,英宗愚鈍,聽信腐儒讒言,開田地買賣令,致使百年間,世家公卿、豪紳大戶的田地與日俱增,大量百姓因天災人禍,失去田地,被迫成為世家公卿、

  豪紳大戶的佃戶。」

  南韻脫掉任平生的褲子,繼續說:「耕種本非易事,百畝之田遇到年頭不好的時候,收成不足百石。朝廷縱使將田賦降至三十稅一,又有何用?那些租田的百姓交給世家公卿、豪紳大戶的佃租,便會讓他們辛苦耕種而不得食。


  長年累月之下,百姓積怨甚矣,在太上皇時期就有三地的百姓,因難以忍受豪紳大戶的苛刻,憤而殺之,然後聚眾作亂。最後雖然都成功平叛,但大離已是歲發可危。

  直到你我發動驚雷之變,你借著繡衣廣傳朝廷將會重新分田的消息,然後立即整頓大軍征討百越,沿路誅殺犯了法的豪紳、大戶,分發田地給當地百姓,方才暫時穩住南邊的局勢。征討匈奴,也是如此。」

  任平生解開南韻的百迭裙,目光不由落在南韻筆直晃眼的大白腿上,

  說:「暫時穩定局勢?我當時殺的不夠?」

  「不是殺的不夠,是沒有那麼多犯了法的豪紳大戶讓你我殺,」南韻說,「你我固然可做暴君,無罪誅殺,但殺人容易,收拾難。無故殺人的結果就是天下人心惶惶,莫說穩定局勢,就是征討百越之戰,都不一定能勝。

  要知,你當時統領的大軍之中有不少人出自那些豪紳大戶。你殺一兩個有罪的,是名正言順,旁人最多說你刻薄,嚴酷,挑不出你的理。你要是將那些人無罪誅殺,與之有親的士伍,怎肯為你效命?」

  接著解開南韻的肚兜、褻褲,瞅著美麗雄偉的雪山、誘人的玉體,任平生強忍著躁動,打開淋浴開關,試著水溫,說:「有道理。驚雷之變當夜,你要除掉所有反對你的人,不僅是為了消除威脅,還是為了收回他們手裡的田地吧。」

  「然也。」

  南韻走到任平生面前,站在淋浴花灑之下,任由微燙的熱水衝著自己的玉體,伸手從裝有沐浴膏的罐子裡挖出一些沐浴膏,塗抹在任平生胸膛上,接著說:

  「他們手裡占有大量田地,雖不能解決田地問題,但能緩解矛盾,為我們爭得時間。」

  任平生努力控制自己眼睛不去看自然晃動的雪山,摟住南韻在熱水流淌下愈發滑嫩的細腰,說:「這麼說來,是我耽誤了大事。」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我之法乃破立之法,是借驚雷之變,暫破大離自有的規律,之後你我還是要重回大離規律,造成的影響,或許真如你說的那般,不利於朝堂穩固。」

  南韻離開任平生的懷抱,走到任平生身後,給任平生的背抹沐浴膏,

  說:「平生當時之法,雖有肘、制約我之意,主為保存任氏,但實質上遵循了大離自有的規律,有利於朝堂的穩固。」

  南韻想起一事:「對了,平生可知我說的大離規律,是什麼?」

  任平生不假思索的回道:「任氏先祖造反後形成的共識?世家之間的潛規矩?」

  「然也,任氏歷代先祖造反,或有改朝換代之念,但礙於大離已經形成的『南氏為帝』的規律,明面上只為自保,在造反之間儘量不造殺,一次兩次之後,世家大臣與任氏便達成了一股默契。」

  南韻略微彎腰給任平生的大腿抹沐浴膏,接著說:「他們不阻任氏自保,在任氏的造反中保持中立,任氏成功後不可打破現有的格局,保持中立。

  平生讓我主導的驚雷之變,大體上也是如此。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在得到太上皇的禪位詔書,去與他們談時,除了前朝右相一心求死,世家之人大多只是利益多寡的問題。換言之,平生之法,讓你我需要處理的局勢簡單許多,平生也能在我御極後,第一時間征討百越。」

  任平生轉身面向南韻,看著南韻清澈柔媚的眼晴,颳了下南韻的瓊鼻,

  說:「你呀,明明受了委屈,還一直為我說話、開脫,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是我老婆,我給你造成了委屈,你沒必要忍著,可以說出來,找我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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