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藏在「人腦」圖裡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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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聽院,書房。

  三名年僅十六,身著任府侍女服的侍女打掃完畢,向陳錦蓉行了一禮,偷瞄任平生幾眼,悄然退出書房。

  陳錦蓉沒在意侍女,坐在椅子上,喝著柳嬋送來的熱茶,耐心等待。沒過多久,陳錦蓉見任平生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有些凝重,心裡不禁好奇夷文內容。

  任巧更是直接問出聲:「上面寫了什麽?「

  「寫了我當時的狀態,當時的情況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還有吐槽你。『

  「吐槽我?」任巧問,「吐槽我什麽?」

  『吐槽你是個二愣子,竟然聯合韻兒給我下藥,」任平生說,「還說你們兩個把快要徹底失去感情的我,都給搞無語了,也是厲害。」

  陳錦蓉一愣:「下藥?巧兒你當時要陛下給平生下什麽藥?」

  月冬、綠竹對視一眼,皆是忍著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任巧在聽到任平生吐槽時,一點都不難為情,相反十分理直氣壯,正要駁斥,被陳錦蓉一問,陡然有種做壞事被家長抓包的難為情、逃避感。她支支吾吾的說!

  我能給阿兄下什麽藥,就是那個唄,這件事也不能怪我,誰讓阿兄死活不肯答應阿嫂,和阿嫂成親。阿嫂沒辦法,就問我有什麽辦法,當時不是都傳阿兄身體有疾,或不喜歡女人,世母你也很擔心,我就想出這個辦法。

  陳錦蓉似懂非懂的問:「你當時要給平生下什麽藥?」

  「就是那種呀,登徒子、採花賊會用的那種藥。「

  陳錦蓉深知任巧調皮、胡鬧,但沒想到任巧會胡鬧到這個地步。她強忍著想要教訓任巧的心,用力地瞪了任巧一眼。

  任巧俏麗的小臉上流露出心虛、討好的笑容,轉移話題道:「上面還寫了什麽?」見任平生又在看畫,神色比剛要凝重,任巧好奇心又盛,追問:「快說呀,上面還寫了什麽?」

  「還有就是讓我別想著恢復記憶,我在大離的記憶永久丟失,找不回來了。」

  陳錦蓉問:「你當時知道你會失憶?「

  想要做成一件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噴噴噴噴,想要做成一件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任巧陰陽怪氣的語調引得任平生、陳錦蓉側目:「世母,你別信他。任平生就是個騙子,他又在騙我們。如果畫上的內容是這麽簡單,他的臉色不會那麽凝重.

  我們也別問他了,這個騙子只會告訴阿嫂,我們明天問阿嫂。」

  任巧接著說:「都說有了細君忘了娘,任平生這個騙子果然也是這樣,世母,你現在心裡肯定很不舒服吧,我幫你把他按住,讓你揍他一頓出氣。」

  任平生無語道:「你看你叭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有事不告訴世母,不告訴我,只告訴阿嫂,不就是天怒人怨,」任巧冷哼道,「就沒見過你這麽胳膊肘向外拐的騙子!」

  任平生嘴巴微張,剛要反駁,陳錦蓉正色問:「平生,畫上是何內容?在場的都是值得你信任的人,何以相瞞?」

  真的只是我當時的情況,巧兒鼓搗韻兒給我下藥,和讓我打消恢復記憶的念頭,」任平生解釋,「我會臉色凝重,是因為我當時描述的方式特別,以殺一個回馬槍的方式,讓我意識到我當時的意圖。「

  任平生口中的「回馬槍」指的是,陳錦蓉問任巧給他下什麽藥時,他忽然發現在朱紅的「人腦」圖案中有用他高中學會並加以改進的藏字法,此法除了他以外沒人能看的懂,

  而他在畫中藏的字是:

  裝正常裝了這麽多年,寫下的文字里都難免有裝的成分,回去後的我猜猜,剛才寫的那麽多句里,哪一句是裝的?哪一句是真心實意?或者全都是裝的?包括現在寫的這句話?笑。』

  看完這段文字,任平生後背一涼,冒出冷汗」

  他覺得當時的他以藏字法,寫下這句話,並將其有意的藏在大腦的位置,有兩種意圖。

  第一種是,這句話才是他的真實想法,真正要表達的意圖一一在快速失去七情六慾的這些年裡,整日裝正常的他,已經不正常,迷失了。

  他自己都已經弄不清楚他說出的哪句話是真心實意,哪句話是逢場作戲。

  第二種是,失去七情六慾的他已經不是人,是披著人皮的非生物,留下的一切東西都不可信。


  而這兩種意圖的共同點是,讓她不要有找回他在大離的記憶的念頭。

  這是不是說明他有機會恢復記憶:

  正是這樣的念頭,讓任平生後背發涼,冒冷汗。

  他懷疑這才是當時的他以藏字法,將那句話藏在「人腦」里的真正意圖。

  讓他以自我推斷的方式,推斷出他在大離的記憶可以恢復,然後以正常人的好奇心,

  和大離的情況都會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恢復記憶。

  不過,也不排除是他想多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失去七情六慾的他和未失去七情六慾的他是兩種畫風他有相當長的時間在失去感情的狀態里掙扎,「偽裝成正常人」不僅是為了保密,也是為了將「偽裝成正常人」這一行為定為日後的行為準則。

  唯有如此,他才會在快要徹底失去七情六慾的情況下,為南韻準備《現代生活手冊》;為保任氏不滅和為了返回現代,阻止南韻除掉太上皇、廢太子、南氏宗親和一切反對南韻的大臣。

  言歸正傳,任巧聽到任平生說的,問:「原文是怎樣的?」

  『內容有些矯情,說出來容易損壞我的形象。」

  任巧喊聲道:「你還有形象?」

  我怎麽沒有形象?」

  任平生掃了任巧、陳錦蓉,笑說:「阿母、巧兒你們想知道的是,當時的我為什麽要現在的我放棄恢復記憶吧?」

  誰會不想知道?」住巧反問,

  ,「恢復你在大離的記憶不好嗎?

  「我當時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你們好好的想一想,我當時的狀態真的好嗎?」

  陳錦蓉聞言,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她察覺到任平生發生變化的那幾年。

  任巧秀眉微說:「你的意思是,你要是恢復大離的記憶,會受到記憶影響,變成那副模樣?」

  影響肯定會受到影響,但會不會又變成那副模樣,我不知道你說的具體是什麽樣不好說。「

  我也說不好,」任巧秀眉更皺,「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當時的你表面上和之前一樣,不讓我跟別人打架,但我感覺你好像不是真的不願意我涉險,你其實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還有世父世母,你為他們慶生愈發的敷衍,甚至經常忘記他們的生日,每次都要我提醒你。有一兩次,我故意不跟你說,也不讓月冬跟你說,你果然就忘了。」

  還有呢?」

  說不上來,就是我感覺你變了,但又感覺你跟原來一樣。」

  「我當初有沒有做過讓你們意外、驚訝,會認為我很無情,拿生命當兒戲的事情?『

  有啊,劫殺和親隊伍,還有造反,連我都沒想到你能幹出這事,更別說世母啦。」

  除了這兩件事,白常之中有沒有?」

  「沒有。」

  任平生看向陳錦蓉:「阿母當時有沒有什麽發現?」

  我當時只感覺你跟小時候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哪裡不一樣說不上來,只當是你長大後正常變化。」

  「這麽說我當時的演技挺好。「

  任巧有些嘲諷的說道:「確實好,不是阿嫂說出來,我們誰都沒看出來你彼時正在失去情感,一言一行都是裝的,你果然就是個大騙子。」

  「現在的我和當初的我,你們覺得有何不同?」

  任巧神情忽然嚴肅起來:「有。」

  「哪裡不同?」

  「比以前更欠揍了,」任巧扭頭對陳錦蓉說,「世母,你是不是也很想揍阿兄?」

  任平生翻了個白眼:「我看是你欠揍,你自己說說從我回來到現在,這樣的話,你提了多少次?之前鼓搗完韻兒揍我,現在又一個勁的鼓搗阿母揍我。」

  「因為你欠揍,」任巧理直氣壯的說,「就沖你有事瞞看我和世父世母,就該揍你。」

  『好好好,是是是,」任平生看向陳錦蓉,「阿母呢?」

  「和幼年時期比較,沒有;和青年,偽裝正常時期,有些許不同,態度上要更加真摯。」

  雖說現在的任平生沒有徹底將自己視為離人、任氏子孫,但陳錦蓉可以感覺出來,任平生的真誠,真摯。


  這是任平生十幾羅、失去情感時期所沒有的。

  陳錦蓉當時一直想不明白是誰,或是什麽事情導致兒子與他們離心離德、虛與委蛇現在才知道是兒子在失去情感,在努力裝作正常雖說這一切都是兒子自己造成的,但陳錦蓉作為母親豈會在乎始作俑者是不是兒子?

  她在乎的只有平生在這個過程中遭受了怎樣的苦難。

  從平生特意留下畫和旁人看不懂的文字來看,平生是特別不想恢復記憶,說明平生在這段時期遭受了她想像不到的痛苦,這讓陳錦蓉十分揪心,當即沒了讓平生恢復記憶的念頭。

  '平生無需在意此事,你與以前是否相同、是否不同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不管怎樣你都是阿母的孩子,阿母只願你今後能平平安安。」

  那肯定的,現在也沒誰能威脅我的安全。

  任平生看向一旁的任巧:「瞧瞧,這才是正確的態度,不像有的人小肚雞腸,揪著一點小事不放。」

  任巧毫不客氣的道:「世母是你阿母,當然是不管你怎樣都護著你,我是你妹,於情於理都是你護著我,而不是我護看你,所以我以阿妹的身份找你麻煩,有問題嗎?沒問題。

  而且不僅沒問題,你作為我阿兄,應該心甘情願的讓我揍一頓出氣。」

  任平生無語失笑:「別說,你這套歪理邪說,乍一聽還很有道理。」

  「你覺得有道理,就趕緊讓我揍一頓。

  陳錦蓉說:「時辰不早,平生早些歇息,我和巧兒回去了。」

  「阿母明早幾點起來?」任平生說,「要是時間充裕,我們一起吃個早餐?「

  陳錦蓉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淺笑:「好。」

  「阿母明天幾時起?」

  任巧接話道:「世母一般是辰時起來。」

  陳錦蓉說:「平生無需起這麽早,睡到自然醒即可。『

  「阿兄一覺會睡到午時。」

  「那是以前,我現在每天卯時就起來了,不信,可以問月冬,"任平生看向月冬,「我現在每天是不是卯時起床?」

  月冬說:「稟夫人、小姐,公子近來每日是卯時起身,練習無極樁。」

  「明天我練完無極樁,就去阿母院子。」

  「好,到時候我讓嬋兒來接你,」陳錦蓉問,「你明早想吃什麽?」

  「老樣子吧,我也順帶看看我在府里早上一般都吃什麽?」

  任巧問:「用完朝食後呢?阿兄是回宮,還是繼續待在府里?要是待在府里,我們出去玩?」

  任平生有些心動的婉拒道:「下次吧,我明天得回那邊上課,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

  家長都有意見了。」

  任巧欲言又止的撇嘴。

  」平生早些歇息。」

  「阿母晚安。」

  送陳錦蓉到外院門口,任平生看著留下來的任巧,問:「你還有什麽事?」

  任巧走進院子,說:「剛才世母在這,我不好說,現在世母回去了,我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你要跟我說什麽?」

  」一件大事,」任巧煞有其事的說道,「也就是你是我阿兄,要是別人,我才不會說呢。」

  「大事,還只對我說,我有點好奇了。」

  任巧走進書房,對月冬、綠竹說:「你們在外候著。「

  「喏。「

  關上書房門,任平生看著坐到客椅上的任巧,本以為任巧是要與他說「畫」的事,沒想到任巧說的是:

  「你堅持回那邊教人丹青,是你想遠離朝堂,避免日後和阿嫂發生權力衝突吧?」

  任平生聞言,有點猜到任巧說這件事的意圖了,剛要開口,任巧接著說:

  你不用急著否認,我現在要跟你說的,你知不知道阿嫂為什麽會讓你留下來,她自己回宮?」

  任平生還沒來得及開口,任巧又拿話堵任平生。

  「別拿阿嫂對你說的理由來塘塞我,我現在很認真的跟你說,你要真拿我當妹妹,就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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