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2章 ·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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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蓉萱輕聲應承下來,還不忘叮囑王德全趕緊養好自己的身子。

  回到燕棲閣,白蓉萱軟綿綿地坐了下來,衣襟都快濕透了。大秀見狀擔心地道,「治少爺,您要不要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白蓉萱擺了擺手,疲憊得什麼都不想說。

  大秀沒有再勸,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小秀見狀,悄聲和姐姐道,「姐姐,治少爺這樣……真的沒事兒吧?」

  大秀擔心地嘆了口氣。

  小秀道,「要不要派人跟六爺說一聲?」

  大秀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閔庭柯來得比她們想像得還要快。只見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治哥出什麼事兒了?」

  大秀不安地道,「治少爺從外長房回來便臉色難看,一個人待在廳堂里什麼都不說,我進去奉茶水,他動也沒有動。」

  閔庭柯快步進了燕棲閣。

  白蓉萱正雙眼無神地癱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注意到來人。

  閔庭柯輕聲道,「治哥,你怎麼了?」

  白蓉萱緩緩轉過頭來,看清楚來人後,這才驚訝地站起了身,「六叔,你怎麼來了。」

  閔庭柯見她反應還算正常,稍稍放下心來。他沒有說是大秀請自己來的,而是笑著道,「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正好路過白家,就想著進來瞧瞧你。」

  白蓉萱忙請他坐下,又親手為他倒茶。

  閔庭柯將她拉到了一邊,「這種事又何必你親力親為?叫下人們來做就是了,我沒那麼多講究。」

  白蓉萱笑了笑,還是將手中斟滿了的茶遞了過去。

  閔庭柯雙手接過,問道,「你去外長房了?是白元則回來了嗎?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白蓉萱道,「則大伯父被機器織布局的景象震撼得不行,還說過幾日要去拜訪你呢。」

  閔庭柯撇撇嘴,「我這一天手忙腳亂的,哪有時間見他啊?」

  白蓉萱道,「我還問了他當初父親在重慶去世的事情。」

  「哦?」閔庭柯明顯來了興趣,「那他怎麼說?」

  白蓉萱道,「他說趕去重慶的時候,重慶那邊的大掌柜已經收斂了父親的屍骨,他們扶棺北上,沒什麼異常。」

  閔庭柯皺了皺眉,「哦?大掌柜出的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大掌柜已經不在了吧?」

  白蓉萱點了點頭,「是,我一回來就去問了王德全,據說他沒多久便告老還鄉了,後來王德全還特意去他老家找過,結果他根本沒有回鄉。」

  這原就在閔庭柯的預料之中,因此他並沒有特別的詫異,而是淡淡地道,「又一個消失不見的人。」

  也難怪剛剛白蓉萱會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換作是誰,只怕一時都接受不了。

  白蓉萱道,「事情的發展出乎預料,讓人應接不暇,我現在完全沒了主意,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閔庭柯平靜地道,「這有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只要安心等長沙那邊的消息就是了,不用多想。十幾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麼線索,也早就不可追溯了,難查是一定的,你何必糾結著放在心上?」

  白蓉萱看著他道,「要不是有你,我就更茫然了。」

  閔庭柯沾沾自喜地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答應要護著你,就一定不會食言。」

  白蓉萱心裡卻很是失落。

  閔庭柯年紀比他還要小呢,卻足以讓人信任和依靠,再看看她……重活兩世,一遇到事情還是不知所措,根本無力承擔。

  閔庭柯見她沒精打采的,少不得又安慰了幾句,直到常安在門外拼命向他使眼色,他這才不得不起身道,「我得走了,外頭還有事等著我呢。」

  白蓉萱更加愧疚,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外。

  消息傳到閔老夫人的耳朵里,她不免更加憂心,「小六隻看了治哥就走了?」

  易嬤嬤點了點頭。

  閔老夫人皺著眉頭道,「都說了什麼?」

  易嬤嬤不禁為難。

  棲子堂的人雖然都是閔家的心腹,可變相來說,也都是閔庭柯的人,哪個又敢去出賣他呢?因此都是一問三不知,沒一個敢胡說八道的。


  易嬤嬤只好道,「好像是外長房的事兒。」

  閔老夫人更加不解了,「外長房?外長房能有什麼事兒?」

  易嬤嬤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六爺和治少爺提起,好像外長房的則大老爺還要去拜訪六爺呢。」

  閔老夫人十分地糊塗,卻也沒再追問。

  易嬤嬤長長地鬆了口氣。

  雖然閔庭柯勸說了半晌,但白蓉萱卻始終走不出來,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到了晚上便發起了高燒。芳姑姑忙吩咐人去請大夫,又派人去跟閔老夫人知會一聲。

  閔老夫人便派了易嬤嬤過來。

  大秀和小秀守在床邊,輕易不敢讓人靠近,免得撞破了白蓉萱的身份。易嬤嬤便被請到了外間喝茶,好在大夫來得很快,替白蓉萱診過脈後,便向等在外間的易嬤嬤和芳姑姑等人道,「少爺肺火過旺,加上天氣太熱,因此身子有些受不了,沒什麼大礙,我開個藥方,按時吃就是了。」

  易嬤嬤總算放下心來,吩咐小圓送了大夫出門。

  她又坐了片刻,便急著回去向閔老夫人復命。

  芳姑姑感激了幾句,將她送了出去。

  白蓉萱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幾天,其間閔庭柯還特意擠出時間來看了她一眼,「你啊……心裡這樣裝不住事,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白蓉萱慚愧得不敢抬頭。

  閔庭柯道,「也好,你安心休養幾天,我最近正好有點兒忙,等我忙過了一陣再來看你。」

  白蓉萱不免詫異,「六叔在忙什麼事?」

  閔庭柯微微一笑,「就是花樣商會那檔子爛事。」

  白蓉萱眨了眨眼,「蘇成先嗎?他還是不老實嗎?」

  閔庭柯笑著道,「倒是老實了不少,可我卻不想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難道他服了軟,我就要全部揭過不再追究了不成?」

  白蓉萱卻擔心他逼得太狠,會讓蘇成先走投無路拼死反擊。

  六安寺的圍殺,不就是因為閔庭柯給的壓力太大了嗎?

  白蓉萱柔聲勸道,「你是向佛之人,上天有不殺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逼得太狠了。」

  這是在擔心自己嗎?

  閔庭柯高興地道,「你放心好了,這會兒蘇成先就像蛐蛐罐里的玩物,我想怎麼卜楞他就怎麼卜楞,他是沒有還手餘地的。不過你說得對,蘇成先雖然可恨,卻也沒必要趕盡殺絕,留著他噁心姚家和白家二房也是挺好的。」

  白蓉萱見他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心中很是欣慰,「正是這個道理。」

  她實在不想閔庭柯樹敵太多。

  能躲得過一次兩次,誰敢保證能一直這樣幸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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